「抱歉打擾一下,我來換床單。」這是一道清脆亮麗的女聲。
瞿清 心里咯 一下。
女……人=皿=
只見一個穿著制服、留著長頭發的女人推著推車進來,默不作聲地開始收拾床上的被單。
瞿清 直接石化在了原地久久不動,他甚至還瞪大著眼楮上下探著那個服務生。也許她是個偽娘,可能她是個人妖……也說不定。
服務生動作利索的地將新床單換好了,微微向兩人點頭示意之後又推著推車走了。
「你輸了。」虞謹和壓低聲音說道,但也壓不住他話語里那種得瑟感。
瞿清 只覺得他帶著勝利者的姿態,桀驁地俯視著自己。
「我…你…」瞿清 想說些什麼,但結巴住了,臉上是欲哭無淚的表情。「我是腦子抽了才跟你打賭。」
虞謹和拍了一下瞿清 的肩膀,語重心長道︰「面對現實吧。」
瞿清 要拍開他的手,虞謹和無情地提醒道︰「戀人間的肢體接觸是非常正常的。」這句話直接提醒了瞿清 ︰他輸了。
所以,按照賭約,他得和虞謹和交往?
瞿清 還想掙扎,表情嚴肅地抿著嘴︰「可是,我總不能無限期都和你交…往下去吧。」瞿清 想著自己一輩子的時間就要被這麼預定了嗎?
「一年,從今天開始算起。」虞謹和看了瞿清 一眼,瞿清 笑得特別難看。「那就一年,一年後誰也管不著誰了。」
「我先下去了。」瞿清 失落落地往外走,在推開門的時候撞到了要往里進來的侯白。
看到侯白,瞿清 的心情更是百感交集了。
「侯導,你怎麼現在才來?」留給侯白一個背影瞿清 就走開了,徒留侯白一個人站在原地納悶。
走進房里,看到慵懶地癱軟在沙發上的男人︰「我說你們在我房里干什麼?」侯白四處查看,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想想他們也不可能白日宣yin。
虞謹和長吐了口氣,用手擦了擦額頭上還遺留的汗珠。「沒什麼,借貴地休息一下。」
「對了,剛才服務生有過來幫我換床單嗎?」
虞謹和一愣,看著侯白的眼神有點深意,嚇得侯白往後連退了幾步。「我說你可別打我主意。」
虞謹和淡然地一笑,和侯白擦肩而過的時候,心情大好地說道︰「你幫了我一個大忙,改天一定請你吃飯,先下去了,回見。」
虞謹和也走了,侯白被這兩個人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大忙?他自己怎麼不知道。
虞謹和右手在表帶上摩挲著,愜意地依靠在二樓的石欄上看著下面人群的走動。四下里搜索了一圈,發現瞿清 早已沒了人影。多半是落荒而逃了。
一年的時間,足夠了。
瞿清 從酒店里出來沒有直接回家,而是無精打采地走在附近游蕩著,期間不時有幾個人停下來探頭探腦地打量著他。瞿清 以為是自己的樣子很糟糕,通過商店的玻璃窗照了照自己的樣子。
看起來確實很糟糕的樣子,瞿清 瞬間覺得人生充滿了絕望,他重重地打了一下自己的頭。事後仔細地想了想,他干嘛要和虞謹和打賭!這本就是一件毫無意義的事,他居然就這麼輕易地被說動了。
但輸了就是輸了。
瞿清 狠掐自己一下,希望他只是在做個噩夢,但是痛意的感覺傳達過來,告訴了他這真的不是夢。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瞿清 嚇了一跳,轉過身來發現居然是顧瑞。
「你一動不動地站在這里很顯眼,先進去喝點東西。」
顧瑞帶著墨鏡和棒球帽,遮遮掩掩的樣子反而更容易引起旁人的探究。
瞿清 轉著手里的勺子卻一口沒喝咖啡,明顯一副晃神的樣子,坐在對面的顧瑞看著他,開口道︰「發生什麼事了?」
瞿清 搖搖頭,嘆嘆氣︰「唉,說出來你可能會笑話我吧。」
這麼一說反而更引起顧瑞的好奇了。「你先說說。」
瞿清 醞釀了一會,就在顧瑞以為他要開始說的時候,只听他問道︰「對了,你怎麼出來了?緋聞的事過去了?」
顧瑞被帶走了話題,興致缺缺地回答道︰「算是吧。」
瞿清 點點頭︰「那就好。」
在顧瑞的再一次催促下,瞿清 才把他和虞謹和的打賭事件一一道來。說完後,這下換成顧瑞沉默了。
「你說,我是不是真的很傻?」
顧瑞搖了搖頭︰「你也別擔心了,既然他說了不會強迫你,原來怎麼過日子的還是怎麼來吧。」
瞿清 喝了一口咖啡,沉思著︰「說的也是。」于是便非常痛快地看開了。
顧瑞看著他淺笑,還真是個粗神經的人,不過這樣的人反而活得更輕松自在。對一件既定的事又何必拘泥,反倒平白給自己添堵了。
那麼自己呢?
顧瑞卻是沒有看開,一直都沒有看開,可那又怎樣,時光不會重過一次。
瞿清 回去就躺在床上睡覺了,本來想休息會再吃晚飯的,可誰知一沾上枕頭就睡著了。所以當門鈴聲響起被吵醒的時候,他腦子還有點迷糊。
先是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七點半,也還好。
門鈴聲繼續響著,有些急促,瞿清 穿著拖鞋去開門,在虞謹和面前也是一副睡眼惺忪的狀態,他迷糊地抓著自己的頭發。「干什麼?」
虞謹和進來,熟門熟路地換了上次拿出來給虞謹和用忘了放進去的家居拖鞋。
「這麼早睡覺?」
瞿清 剛醒來還覺得渾身疲軟,抱著枕頭橫躺在沙發上應付虞謹和的問題︰「我剛醒來。」
虞謹和沒再說話,瞿清 只是听到了走近的腳步聲,剛想轉個身往沙發背上貼的時候,嘴唇就覆上一片柔軟。
只是瞿清 的反應有些慢半拍,等虞謹和把舌頭伸進來的時候,瞿清 才推開了他。
「不是說不強迫我嗎?」
虞謹和還是非常淡定自若︰「我說的不踫你沒有包括牽手,接吻,擁抱。」
這麼說,瞿清 覺得兩人確實沒有把問題嚴格分明,虞謹和確實說過會等他心甘情願,但沒有明說在哪方面的心甘情願。瞿清 當時也想大了,只以為就是兩人發生關系什麼的。
「虞謹和,你別咬文嚼字好不好?」
「咬文嚼字的好像是你,我不是柳下惠,什麼都不做就讓我這麼看著你,你想憋死我?」
瞿清 嘀咕︰「憋死你最好。」
瞿清 還想抵抗,他看著放在玻璃茶幾上的遙控器,還真就不信自己人品回回都那麼差。
「那我們再來賭一個,看電視打開的時候有沒有在進廣告,我賭有。」現在這個時間點,偶像劇檔還沒開始呢,而且最近廣告日益泛濫,瞿清 每次看個電視沒幾分就進下廣告,對廣告君是非常深惡痛絕的。
所以他打包票,絕對在進廣告,底氣很足。
「你輸了就不準親我,在這一年里。」
虞謹和猶豫了。
瞿清 拿話激他︰「怎麼,這次不敢了?」明明結果還沒出來,瞿清 就好像預知到了一樣,語氣非常狂霸酷拽叼。
虞謹和是這樣想的︰只說不準親也沒說不準牽手,不準抱。
索性也賭了一把。「你輸了就讓牽手,接吻,擁抱這些事生效,在這一年里。」
所以當電視打開的那一刻,只听到一聲聲嘶力竭的咆哮聲︰「混蛋!」勝負便注定了。
電視劇的灰太狼用無比不甘心的聲音喊著︰「我一定會再回來的!」
而此刻,瞿清 儼然就是那只灰太狼,而虞謹和就是喜羊羊了。但是灰太狼瞿清 是不會傻到再次和虞謹和打賭了,事不過三,到二他就完全撲街了。
虞謹和壓不下嘴角上揚的弧度,他看著瞿清 ,一動不動。
瞿清 心有不甘也無可奈何。「怎麼,還等著我主動啊?」
虞謹和上前一步。
知道下面要做什麼,對上虞謹和深邃的目光,瞿清 有些不知所措。
要不要再咬文嚼字一下,反正也沒說到底是怎麼個親法……吧?親的部位也不一定是嘴……吧?
虞謹和握住了瞿清 的手,灼熱的溫度讓瞿清 被握住的手就僵在那里動彈不了,眼睜睜地看著虞謹和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臉。
本以為虞謹和會趁機好好放肆一番,瞿清 都作好了心理準備,可也只是輕柔地在兩片唇上踫觸了一下便放開了。
留著一股淡淡的有些熟悉的氣息。
虞謹和寵溺地模了模瞿清 的頭發,柔聲說道︰「還沒吃飯吧,餓嗎?」
雖是這樣問著,但虞謹和早已自顧自地把冰箱打開了,發現里面有幾個雞蛋還有幾株放了好幾天的青菜。
確實,對于不怎麼會做飯的瞿清 來說,冰箱就是個擺設。
雞蛋還能用,虞謹和把青菜扔垃圾桶里了。回頭問向瞿清 ︰「家里有面嗎?」
瞿清 愣了一下。「廚房門口的抽屜里好像有方便面。」
虞謹和接了半鍋水,開火燒了起來。瞿清 才慢吞吞走過去︰「你做?」
「放心,毒不死你。」
「我知道,煮面誰不會啊。」如果虞謹和連面都不知道怎麼煮,那瞿清 才瞧不起他呢,明擺著是個自理能力極其差的公子哥兒。
在等水沸騰的同時,虞謹和把抽屜里的泡面拿了出來,一拿拿了兩包。
「一包夠了,我吃不完。」
「還有我的份。」
瞿清 擰著眉頭,這明明是我家唉……
煮好面,虞謹和一碗一碗地端放在桌子上,瞿清 心安理得地接受著他的伺候,拿起筷子。看虞謹和那碗好像滿一點,又自顧自地跟他對調了。
虞謹和不以為意。
瞿清 吃了一口,味入嘴里,是和他平時吃的不一樣的味道。「還挺好吃的。」
虞謹和解釋︰「沒用調料包,放了廚房里那些食料。」
難怪,味道挺鮮的。瞿清 覺得自己還真別小看了虞謹和。
吃完飯,虞謹和又收拾了碗筷,沒有趁機留下來。
「我回去了,晚安。」虞謹和目光中浮起的那絲寵溺的溫柔,讓瞿清 別扭地沒有回應反而轉身走進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