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瞿清 打完電話後,不一會兒,虞謹和就推門進來了。瞿清 看到他進來,就順便跟他說道︰「要不午飯在家里吃吧?」
「為什麼?」
「覺…覺得外面的飯菜不干淨。」瞿清 支支吾吾的樣子,一听就知道不是這個理由。
虞謹和唇角上揚,忽然說道︰「你是怕又被偷拍了?」
一听這個,瞿清 立刻蹙起眉頭,臉色十分不善,想想也知道虞謹和是從方耀那里知道的,這匯報上級也匯報的太快了吧,需不需要這麼高效率。
虞謹和淺笑道︰「直接跟我說就好,還拐個彎,不累嗎?」
瞿清 撇了撇唇角,很是不樂意的樣子。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要在事情還沒發生的時候就草木皆兵了。」
「你當然不急。」瞿清 覺得虞謹和頗有一種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姿態,不過,確實是沒必要提心吊膽。
虞謹和看著瞿清 身上的衣物,依然是那套睡衣,便問道︰「你怎麼還沒換衣服?」
瞿清 看了看時間。「還早啊。」
看虞謹和仍然賴在這里,瞿清 趕人道︰「你趕緊出去陪叔叔下棋啊。」
虞謹和倒是逗弄起瞿清 來了,故作天真地問道︰「你不是說那是你叔叔嗎?還是你出去陪他下棋吧,我在這里看會電視。」
虞謹和就是模準了瞿清 的心思,知道他心性不定,讓他和丁來下棋,還沒下幾盤必然是不耐煩了。
瞿清 惱怒地瞪著虞謹和,起身道︰「那我把叔叔叫進來,一起看電視好了。」
虞謹和把手搭在他的雙肩上,讓他坐下,笑意吟吟道︰「這就不必了,和丁叔下棋還是挺有趣的。」
「那你前面廢那麼多話干嘛,趕緊出去!」瞿清 推搡人,怕冷落了外面的丁來,老人家會有多余的心思。
看到瞿清 一副繃著表情漲紅臉賣力的樣子努力把自己往外推,虞謹和不由地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
虞謹和含笑看著他︰「我覺得,調戲你挺有意思的,你怎麼那麼逗?」
瞿清 滿頭黑線。「趕緊出去,不想看到你。」瞿清 揮揮手,像趕小狗一樣。
虞謹和捏了捏瞿清 的耳垂,在瞿清 的手要拍向他的時候他早已經得逞了。走到門口,又回頭說道︰「乖,趕緊換衣服,一會出門。」
「滾!」瞿清 恨得牙齒癢癢的。
為什麼覺得虞謹和變得越來越沒皮沒臉了,當我好欺負嗎?欺負我很好玩嗎?瞿清 在液晶電視黑色的屏幕上看到自己氣鼓鼓的臉苦敗地想著。
瞿清 出去的時候,被丁來說了一通。「你說我難得來一趟,你還悶在房里不招呼我,多學學人家小虞。」
這才半天的相處,虞謹和在丁來心里已經有了堅固的地位了,瞿清 敷衍地點點頭。「是,我一定多學學。」多學他的厚臉皮,回頭把他調戲過來,看他氣急敗壞的樣子,一定非常有趣。
瞿清 在心里暗暗地想著。
如果被虞謹和知道了,大概又要說他小孩子心性了。
上了車,瞿清 本來想陪著丁來坐後面的,倒是丁來把瞿清 趕到前面去了。坐在副駕駛位子上,瞿清 系上安全帶,回頭去看丁來的時候,就看到他睜著眼楮來回地打量著自己和虞謹和。
瞿清 攤開手在丁來眼前晃了晃。「別色眯眯地看著我。」
丁來笑著在瞿清 頭上輕打了一下。「自戀。」
瞿清 模了模自己的腦袋,轉過了身子。
虞謹和笑著側過頭,看著瞿清 詢問道。「吃法國餐還是意大利餐?」
瞿清 偏偏回道︰「可以吃日本料理嗎?」
虞謹和一怔,便說道︰「可以啊。」
丁來咳嗽了一聲,瞿清 立即殷勤地問道︰「叔叔你要吃什麼?」
「還是法國餐吧。」
「那就法國餐。」
車子從停車場開了出去,一路上,瞿清 和丁來聊著家常。因為每次說話都得往後轉,瞿清 抗議一會回家他要坐後面。
丁來嫌棄道︰「你多動癥,我煩。」
丁來和瞿清 的相處模式與其說是似父子不如說是如朋友,車里的氣氛因為他倆活躍了不少,丁來大抵也是童心未泯,拿虞謹開起玩笑逗弄起瞿清 來是一點都不馬虎。
一路上,虞謹和嘴角都始終保持著上揚的弧度。
很快,就到了法國餐廳館,虞謹和把車開進地下停車場,丁來和瞿清 等在外面。
趁著虞謹和不在,丁來欣慰地看著瞿清 。「清 ,小虞對你挺好,叔叔放心了。」就像是要把孩子托福給別人了一般,丁來的神色喜悅間摻雜著憂郁。「男人就男人吧。」
瞿清 明白丁來話語里的意思,當初丁來動的是腦腫瘤手術,雖然已經切除,但仍然有復發的可能。但這個可能瞿清 樂觀地想過是不會發生的,畢竟這幾年下來丁來的身體狀況一直非常良好。
大腦內部的腫瘤,如果它一旦復發,後果不堪設想,甚至直接被宣判了死亡。丁來也許是擔心這一點,所以看到瞿清 有了歸宿,便也放心了。
瞿清 明朗地笑了起來。「叔叔,你放心,我會和他…過的好好的。」因為要做足表面功夫,瞿清 說這話的時候覺得特別別扭。
在感情上的事,他也不想讓丁來多操心。如果讓丁來知道自己和虞謹和為什麼會在一起,反而徒增煩惱。既然丁來已經誤會了自己和虞謹和的關系,那索性就將錯就錯吧。
很倒霉的,在餐廳門口,瞿清 踫上了陳振夫婦,原本的好心情也變得糟糕起來了。丁來看著李慧,臉上有些驚訝以及猶豫,和瞿清 眼神交匯的時候,看到瞿清 皺著眉頭搖了搖頭。
丁來不死心地又看了一眼,然後默不作聲。
虞謹和卻觀察到了他們兩個默不作聲的交流,以及李慧臉上露出的淡淡恐慌。
本來,如果丁來不在四個人正可以湊一桌。
入座後,瞿清 整個狀態都是低悶的,他的心情很明白地擺在了臉上。
法國餐廳提供的食物至少看起來非常美味,虞謹和發現瞿清 目光空洞地盯著跟前的盤子,手一動不動,套餐一口都沒被動過。
「怎麼了?不好吃?」虞謹和問道。
「沒,我去趟衛生間。」
瞿清 上衛生間去的空檔,丁來眉眼間帶著淡淡的無奈,向虞謹和抱怨道︰「真沒想到,當媽的可以這麼無情無義。」
虞謹和斂起心里的驚訝。「陳夫人?」
「額,清 沒告訴過你?」丁來立刻意識過來,遂說道。「還是等他自己告訴你吧。」畢竟這些是家事,即使虞謹和和瞿清 之間有關系,丁來也不好背著瞿清 說這些話,這樣的分寸他還是有的。
虞謹和也無意再打探下去,只是恩了一聲。
在衛生間門口,瞿清 踫到了正在洗手的李慧。瞿清 淡定從容地緩緩走過去,站在間隔兩個水龍頭的位置處洗手。
瞿清 瞥到李慧洗完手卻沒有離開的打算,瞿清 皺了皺眉頭,轉身往外走。
「小… 。」女人叫著自己的名字有些底氣不足,唯恐被別人听去了似的。
瞿清 覺得好笑,既然從一開始就是把自己當做陌生人,為什麼不干脆裝到底呢?還是只是因為趁著四下里無人,所以膽子才大了起來。
「什麼事?」瞿清 轉過身,神色平靜,貼在褲縫的手緊緊地握著拳頭。
也許是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李慧身上到處可見奢侈品牌,以及還有瞿清 所討厭的難聞的香水味道。
看到李慧一副支吾著難以啟齒的模樣,瞿清 嗤笑了一聲︰「你不用擔心,我和你之間本來就沒有關系了,不是嗎?」
瞿清 知道李慧有意向自己的丈夫隱瞞自己結過婚,曾有個孩子的存在,也許是擔心被趕出來,瞿清 如是想著,所以才這麼顧忌自己。
他和李慧反正也沒有關系了,瞿清 本來有過念想。李慧看到自己,哪怕關懷一聲他這些年過的好不好也足夠了,可是瞿清 什麼也沒听到。
如果說曾經瞿清 希冀能夠體會一下何謂母愛,那麼現在,瞿清 是徹底斷了這份念頭。
她根本沒有心。
回來後,瞿清 的心情較之前開朗了很多,要不是知道不可能,否則真會讓人歪想瞿清 是不是廁所奇遇了。
吃完法國餐,丁來要回療養院了,任瞿清 讓他多留幾天他都不干,虞謹和把他捎到了最近的公交站。
瞿清 依舊是坐在副駕駛位子上,吐槽道︰「真不知道叔叔是來干什麼的,才呆了半天就回去了。」
等紅燈了,虞謹和的目光才從前方的馬路注視到瞿清 的身上,看著瞿清 眉梢上揚,虞謹和反而更擔心了。
猶豫了一會,虞謹和認真著神情說道︰「如果心里有不開心的事,可以跟我說。」
「我能有什麼事。」瞿清 半開玩笑道,「再說跟你說了也沒用。」
瞿清 看到虞謹和嚴肅的神情,有些察覺到了什麼。他皺皺眉頭,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瞿清 看著他如常的雙眼,盡管並沒有帶任何情緒色彩,但瞿清 還是帶上了自己的主觀意識。
想嘲笑?還是同情?
「虞謹和,別以為我叔叔喜歡你你就能得寸進尺了,別太把自己當回事,我的事跟你有關系嗎?」對于窺探自己**的虞謹和,瞿清 罵了一句便側過身靠在車窗上不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