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織見狀正要說些什麼,就在這時,阿波羅突然雙目圓睜,英俊的臉也瞬間慘白。♀只見他緊緊咬著下唇,一手大力的揪著胸口的衣襟,滿臉痛苦的栽倒在地上。
該死!!!被發現了嗎?
……
看著阿波羅一頭栽倒在地上,使紗織甚至都來不及反應。一陣詫異,接踵而來的便是手足無措。天神是不會出現健康問題的,這種狀況只有一種原因……
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
臉色一變,紗織三兩步急奔到阿波羅身邊,一邊試圖扶起他一邊關心的問道︰「阿波羅,你怎麼了?」
咬緊牙關,手緊緊攥著胸口的衣服,雙眸緊閉,蹙起的眉頭幾乎都能夾死一只蒼蠅。他的口中是急促的喘息聲,臉上盡是痛苦,他似乎在極力抗拒掙扎著……
痛苦的表情終于舒緩了一些,再次睜開眼楮,阿波羅那雙耀眼的眼眸中帶著疲憊與無力,他抿了抿嘴,似乎做了什麼決定。
勉強的支起身子,讓自己不至于躺在地上,他沉重的喘息著,一貫充滿魅力的聲線帶著濃厚的疲乏。紗織扶著阿波羅,使他的靠在自己的懷中,阿波羅神色復雜的看著紗織,他有太多的話想說,可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該說什麼好。
阿波羅有些艱難的道︰「帕拉斯,看來我的時間不多了。」
微蹙眉頭,紗織難得一臉嚴肅的看著阿波羅,問道︰「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嘴角微微扯了扯,他似乎想要笑,可是那淺淺的效益與臉上的痛苦之色交織在一起,變成了一副極是奇怪的表情。阿波羅道︰「呀呀,我似乎又看見了當年的那個你了。其實蹙眉這種事情真不適合你,你還是像現在這樣比較好。」
嘴角抽了抽,腦袋上蹦起一個大大的十字路口,這家伙到底在說些什麼?虧她還在很為他擔心!壓制住想抽他的沖動,紗織勉強擠出一個燦爛微笑,道︰「阿波羅,如果你欠抽的話,我不介意幫助你一下,可是在這之前,請你回答我的問題!」
阿波羅見狀笑了笑,卻並沒有回答,他忽然一臉正色的道︰「帕拉斯,我的本體出問題了,看來我必須要回去了……」
「本體?」紗織一听微微一愣,隨即嗤之以鼻的笑了笑,道,「哼!真難得,誰這麼有出息,敢直接向你挑戰?」
這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那個沒事找抽的竟然把注意打到阿波羅頭上去了?即使是阿瑞斯也不至于笨到當真自以為是的認為自己能夠打敗阿波羅呀!
一邊的紗織正在奇怪著,另一邊阿波羅低著頭,看著前方,突然認真的道︰「帕拉斯,你既然這麼喜歡人類、喜歡地球,那麼就此留在地球如何?不要再回奧林帕斯了,那里已經……總之……記住,無論誰來,都不要再回去了。♀」
「為什麼不要再回去?那里不僅是我家,還有著許多對我而言很重要的東西,我絕對不會就這樣丟下他們。」奇怪的瞥了一眼阿波羅,紗織不為所動的道。那個如今被眾人稱作奧林帕斯的地方,她成長的地方,而原本也應該是她出生的地方……無論從任何角度看,她都找不到讓自己放棄的理由,即使她去往世界的任何角落,終有一天還是要回去的。這一點恐怕不僅是她,即使是塔爾塔羅斯之中的烏拉諾斯之子們也一樣,所有的神都一樣……
她想著又瞥了阿波羅一眼,繼續道,「倒是你們,上一次我遇見阿爾忒彌斯的時候,她讓我盡快回到奧林帕斯,那言語態度甚是奇怪,而時隔不久你卻又讓我不要再回去了,你們兄妹到底在搞什麼鬼?」
「咳咳……今時不同往日,一切都來得太突然……如今想來恐怕他們早有預謀,可是最初我們卻沒人放在眼中。無論時隔多久,眾神都無法改掉我們太過高傲這一毛病。」阿波羅說著閉上眼楮。
白了阿波羅一眼,紗織毫不在乎道︰「這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現在才這樣說有什麼用?根本就是馬後炮而已。」
嘴角抽了抽,好吧,現在不是該跟這個女人計較的時候,阿波羅努力的在心中這樣告訴自己,他深吸一口氣,想象著世界多麼美好,結果差點沒嗆著自己,經過一陣咳嗽之後,他終于暫時的穩定下來,于是道︰「親愛的帕拉斯……你……難道你覺得自己有資格說別人嗎?」
「嘛……大家都是半斤八兩。」半眯著眼楮,紗織聳聳肩道。
「那不就結了!何況……」阿波羅說著突然停頓了下來,眉頭皺的更緊,原本沉重的喘息略顯急促,他道,「你該關心的……不是這些吧!難道……你認為…你不在奧林帕斯的事情,會沒人知道嗎?」
一陣沉默,阿波羅的話就像一面警鐘,敲響了紗織,只見她的面色瞬間陰沉下來。一種不好的感覺涌上心頭,她不由握緊拳頭。可是隨即冷靜下來之後,她卻發現了問題。紗織沉思地道︰「不對,我不知道他們想要做什麼,可是這一切未免也太過巧合了吧!一切都發生在我不在奧林帕斯的時候……」
‘我並不擔心’,雖然紗織的臉上一副無所謂、毫不在乎的淡定模樣,但是心中早已百轉千回。她當然不是在擔心自的本體,畢竟如果本體真的出了什麼問題,那麼她也不可能好好的呆在在這里,要知道神的本體是會直接影響到他們的靈魂,雖然不會有真正的死亡,但是靈魂也會被如阿波羅一般,被身體強制拖回去。好吧,雖然她很清楚,自己的情況貌似還有些特殊,不過想來應該也差不了多少。♀既然這個沒什麼可以擔心的,那麼現在唯一還能牽動她的心的,也就只有自己神殿中的那些人了,希望他們不會有事……
「呵呵……其實……即使你不這麼聰明也沒關系……看來……即使我不說……你也能猜到幾分了……這樣……我就……放……放心了……」阿波羅再次勉強的笑了笑,話語間顯得越發艱難。
「阿波羅!阿波羅!」緊蹙著眉頭,紗織關切的連連呼喚道,眉宇中的憂心忡忡遮掩不去。
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阿波羅道︰「看來……我……要走了……保……保重吧……帕拉斯……」
阿波羅說罷,似乎耗盡了自己最後的力氣一般,瞬間倒在地上,甚至連一根手指也無法移動。他能清楚的感覺到這個身體已經不屬于自己了,是該還給那個少年了。
如晴朗天空一般的雙眸充滿了疲憊,就像蒙上一層陰影,可是卻一瞬不瞬的盯著紗織,他的眼楮中有著太多的深意,如同五味交雜一般,直看得紗織渾身不自在。好吧,干嘛這樣看著她,難道是自己的臉上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嗎?害的她有想要溜號的沖動。
意識漸漸遠去,還能再見面嗎?他不知道……身為預言之神,他第一次對未來這樣迷茫……
身體上的靈光逐漸消失,紗織看著昏迷的金發男子,她知道阿波羅已經離開了,而在奧林帕斯之上等待他的是什麼?她不知道。可是她卻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但是卻又虛無縹緲,抓不著又無跡可尋。
該怎麼辦?紗織一時猶豫不決……
望著天空,紗織陷入自己的思緒之中。
這是一個寂靜的夜晚,伴隨著濃雲的消散,夜晚的天空月明星稀,偌大的聖域一片安靜。
紗織抬頭看著天空,兀自站在原地,或許是受星辰般的白色長發的影響,使她看上去就如同帶著淡淡光暈的雕塑一般。她的臉上一片平靜,平靜的甚至有些詭異,只有一雙眼眸如若深淵,旁若無人的陷入自己的思緒之中。
黃金哥哥們不知所措的相互對視著,就在剛才他們把紗織與阿波羅的對話听的十分清楚。好吧,這是一件詭異的事,突然出現的拉達曼迪斯,臨時復活一天的教皇史昂,突然出現以及同樣連離開都十分詭異的阿波羅,還有一個沒頭沒尾的陰謀,這麼多突然能夠湊在一起,這也確實十分巧的,相信無論換誰都會一時無法適應。一邊是關系到人類存亡,一邊是自己家族內的陰謀與變故,雖然說起來事小,可是如果換成神族那麼動輒也能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女神大人會如何做?他們不敢確定,畢竟兩件都事關重大。而且恐怕連太陽神這次的突然出現也與那件事有關,這一點即使是艾歐里亞也很清楚的明白。所以無論紗織選擇了什麼他們都能理解並支持她,可是……
「女神大人,您準備怎麼辦?」就在他們想著的時候,獨自站在一旁的史昂突然問道。
沉默了一會兒,金色的眼眸一眼撇過紫紅色雙眸一副青年模樣的男子,她異常平靜的問道︰「你就是教皇史昂?」
史昂精明的目光仔細的打量著紗織,可是臉上去依舊波瀾不驚,他道︰「是的。」
「在冥界這麼多年,實在辛苦你了。」轉過身來,紗織依舊是一臉常掛在臉上的明媚笑容,一雙金色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看著史昂。
四目相對,史昂同樣看著紗織的眼楮,清澈而明媚的雙眸中沒有絲毫隱藏,一股暖流莫名的涌上心頭,他不由想起了當年的那位雅典娜,明明那麼年輕幼小可是卻肩負那樣沉重而殘酷的聖戰,那樣的溫柔與信任他也曾看過,至今記憶深刻。而眼前這位雅典娜明明與當年那位是這樣不同,即燦爛又耀眼,可是這種感覺卻依然如故。
臉上平白多了一抹笑意,史昂問道︰「難道你就沒有懷疑過我會背叛你、背叛聖域嗎?」信任嗎?對于幾乎可以算作陌生人的自己……史昂的心情有些復雜,高興中帶糾結。
紗織眨眨眼楮,看著史昂微微一笑,毫不猶豫的道︰「因為他們相信你,因為前任的雅典娜相信你,因為我相信聖斗士中是不有有人真正的背叛者,也相信我的眼光與聖衣的選擇。」
努力保持平靜的臉上終于掛不住,露出溫暖的笑容,長發隨風飄揚,紫紅色的雙眸終于露出他原本的溫和。只見史昂向紗織微微躬身,如同優雅的紳士,他道︰「非常感謝您的信任,前白羊座兼教皇史昂,向您報到。雖然我將無法看到明天的太陽,也請您允許我為您、為聖域盡一份力!」
紗織笑了笑,走到史昂身邊,微笑的眼眸看著他,伸手拍拍史昂的肩膀,一雙明媚的雙眸在這月色之下更顯皎潔。她的臉上揚著一抹以為不明的笑容,道︰「還是叫我紗織或者帕拉斯吧,史昂。以後我還會有很多事需要麻煩你,如果你這麼早就退休的話,那樣我會很傷腦筋的哦~~!好了,我們不要總是站在這里,時候不早,還是先去我那兒吧!夜很漫長,咱們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呢!」
……
夜色之下,一行人跟著紗織來到位于教皇殿之後的女神殿後的雅典娜雕像前。史昂抬頭懷念的看著這尊高大的女神雕像,一個曾經讓他看了兩百多年的地方,熟悉的地方,當年的事情似乎還歷歷在目,可是如今卻早已物是人非……
不過時隔十幾年再次回到聖域,他很明白自己當然不是為了敘舊而來,他還有更重要的目的,收回思緒,距離天明已經沒有多久了,不敢耽誤片刻,史昂道︰「紗織小姐,關于您的聖衣……」
「噓……」沒等史昂說完,紗織伸手做了一個靜音的手指,她微微一笑,道︰「那個不重要,比起它而言還有更重要的事……」
「更重要的事?」史昂有些錯愕,額……好吧,算他孤陋寡聞,想當年他在聖域做了二百多年教皇,如今聖戰在即,他怎不知道這里竟然還有比女神的聖衣更重要的事情?
金色的眼眸瞥了一眼眾黃金哥哥們,不意外的對上n多雙一頭霧水的眼楮。紗織莞爾一笑,就在這一瞬間,突然一雙清冷的眼眸正對上紗織的眼楮,四目相對,清冷、淡然的表情,而眼眸中卻帶著了然與一絲笑意……
啊啦~~~!似乎有人明白了呢~~!又是他呢,記得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吧……
目光迅速移開,紗織道︰「聖戰在即,你說我怎麼繼續讓我的教皇繼續在我親愛的大伯哈迪斯那里做客呢~~!你說是吧,史昂~~!如果你繼續呆在那里的話我會很傷腦筋的哦~!」
一怔,史昂愣愣的看著眼前那個帶著優雅的笑容,如同星辰般耀眼的少女,腦袋一時當機,他似乎顯得不知道說什麼好︰「您覺得我比聖衣更加重要?」這是什麼狀況?他從未想過……
「準確的說法是我覺得你們都比那個玩意來的要更加重要。」紗織勾著嘴角,毫不在意的指著雅典娜神像道,「聖衣沒了可以重新制造,可是你們都是獨一無二的啊~!」
「呵呵呵呵~~~~~~!」看著紗織那理所當然的表情,史昂忍不住捂著嘴低頭笑了出來。好溫暖,這種感覺已經多久沒有了?漫長到連自己都覺得自己幾乎是個老古董的歲月,這時第一次忽然覺得似乎再次找回了年輕時的那種感覺……微笑著,那是發自真心的微笑,區別于往常的那種禮貌與客套性的微笑,他溫柔的看著紗織,道︰「您能這麼想我非常感動,相信不僅是我,還有我們過去的戰友和前輩們都一樣。您能有這種心就足夠了,畢竟您不是冥王,又如何能主宰生死?」
臉上帶著淺淺的微笑,少女半垂的眼眸中似乎帶著一絲嘲諷與不削,只見紗織平靜的道︰「的確,正如你所言,我確實不能主宰生死,當然像他那樣的復活自然也是做不到的。可是,你真的覺得他們那種是真正生命嗎?」
「您說的不錯,那種虛假的東西根本不能算作真正的生命。」低頭,眉頭略微蹙起,俊美的臉上似乎被蒙上一層憂郁,他似乎想起了什麼……
「唉——?這是什麼意思?」艾歐里亞與阿魯迪巴撓撓頭一臉困惑,似乎完全听不明白。
微微一笑,紗織道︰「你看那些隨風消散的冥斗士塵埃,就會明白。冥斗士中有相當一大部分其實並不是真正的活著,所以也自然不會有所謂的死亡,他們只是回到了他們的來處,所以這也是我們在前次聖戰中,之所以需要用木欒子制造1o8念珠來封印他們一樣,這就是哈迪斯所賦予的生命。」
「真正的生命,正如我們平凡的一天一樣,有早晨也會有黃昏,有始也有終。」撥動著手中的念珠,沙加閉著眼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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