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向擎把面前凳子上曬著的衣服拿到其他凳子上,騰出一張空的凳子,指指凳子,示意蕭明銳把碗放下。蕭明銳趕緊把手中的碗放下,「你嘗嘗啊,挺甜的的。」蕭明銳坐到那個他原先用了放腿的小板凳上,就迫不及待的伸手捏起一顆棗放入口中,嗯,好吃。陸向擎有些郁悶的捏起一顆棗子放入口中,他怎麼會不知道這棗子甜啊,這可是他們家的棗樹啊。
「你為什麼從回來就不怎麼講話啊?是不是嗓子不舒服啊?」蕭明銳心滿意足的吃著小棗,一臉好奇的問,
「哼!」陸向擎只能哼了,這個人到底有沒有眼色啊?
「你別哼了,雖然哼能表達的意義有很多,但是,我哪能都听明白啊!」蕭明銳抓起幾個棗,捏在手中把玩,認真的望著陸向擎。
「你听著不舒服?」陸向擎听到他的話,憋悶的心情終于覺得舒服點了。
「當然,我又沒病。」蕭明銳皺起了眉頭,哪個正常人會喜歡這種講話方式?
「噢,原來你知道?這樣讓人不舒服啊,那你剛剛還那麼對我說話?」陸向擎終于說出他最想說的話了。
「我剛剛?啊,你是指我說你踩了棗子,我又沒說錯」蕭明銳看著陸向擎漸變顏色的臉,話聲不自覺低了下來。
「哦?是嗎?」陸向擎冷笑一聲,覺得這人沒救了,他這是認錯的態度嗎?
「好吧,我承認我的口氣不好。那你,也用不著對我哼啊!」蕭明銳話說得很委婉,但真實想法是,好想沖上前給他一拳,這個男人怎麼這麼小心眼。要不是他現在有求于他,他早就動手了。
「我要是不用這種方式,你會明白?人啊,只有看到跟自己行為相似的人,才知道自己的行為是多麼可惡。」陸向擎一臉可憐小白的神情,就差沒說,你這麼笨,只有這樣你才會懂!
「不好意思啊!」蕭明銳沒多少誠意憨笑著回答道,心里卻翻騰不已,這個男人真像以前學校的教導主任。
「沒事,下次記住,說話說重點,說話說一半,我哪知道,你要表達什麼?」陸向擎對自己的表現很滿意。以理服人的感覺真好。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們相處久了,你就會明白的,相信我!」蕭明銳一听這話來勁了,他對這個還是很有自信的。人的默契不都是慢慢培養出來的嗎?
「呵呵!」陸向擎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額,對了,你回來的時候手里拎著的是什麼啊?」听到陸向擎的話,讓他想起先前好像看到他手里有什麼東西。
「你眼楮真敏銳。」陸向擎真覺得,吃貨的眼神不是一般的好。
「呵呵,一般一般。」蕭明銳訕笑著,心想還真的給他帶吃的了。
「在那,你自己看吧!」蕭明銳一轉頭,可不是嗎?正放在凳子上呢,一個是紙包,不知道里面是什麼啊,伸手拿過來,小心的打開,居然是糕點,有點類似他吃過的米糕,白白的,蓬蓬的,糕上面還撒了些紅色的果仁,看起來就很好吃,伸手扯了一小塊放入口中,還挺好吃的,松松軟軟的,入口很細膩,有淡淡的甜味。
「這是什麼點心啊?」蕭明銳一臉欣喜的問陸向擎,他雖然不喜歡甜食,可這種很淡的甜,還是可以接受的。
「雲城的特產,白雲糕。」陸向擎很好奇,這人有什麼是不喜歡吃的嗎?
「和名字真像,白白女敕女敕的。挺好吃的。」不理會陸向擎探究的目光,蕭明銳專心的享受著美食。
「你喜歡就好。」
「那個里面是橘子嗎?」
「是,我是不知道什麼橘子罐頭,但有了橘子,你就可以自己做了吧!」陸向擎對蕭明銳溫柔一笑,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做。
「呵呵,我先嘗一個啊,看看甜不甜。」蕭明銳眼神閃躲著,從草袋里拿出一個橘子,笑話,他是會煮糖水,但不代表他會做橘子罐頭啊。所以,他決定把橘子都吃光。
陸向擎微微一笑沒說話,也拿起一個橘子剝起來。
在橘子的清香中,陸向擎悠悠的開口了「我能問一下,院子里這些是怎麼回事嗎?」「你說什麼啊?」陸向擎直接用手指了指院子里五顏六色的衣服,「這些啊,當然是在晾曬啊,現在拿出來曬曬,殺菌消毒啊。」
「殺菌消毒?」陸向擎不自覺提高了聲音,「是啊!啊,對了,你不明白,陽光里的紫外線可以殺死很多細菌的,我們以後還要把被子什麼的都拿出來曬,除 蟲。」陸向擎覺得他凌亂了,紫外線? 蟲?什麼東西啊?最可恨的是,他的小夫郎竟然用一種你不懂的眼神望著他,他是那麼無知的人嗎?
「好吧,下次別那麼曬衣服了,院子里到處都是,太亂了。」陸向擎還是覺得不管什麼理由,也不能把家里弄成這樣吧。
「這不能怪我啊,誰讓沒衣架呢?」往嘴里塞著橘子的蕭明銳,很無辜的瞅著陸向擎,又不是我的錯。
「衣架?」好吧,又一個新名詞。陸向擎覺得自己今天真是長見識了。
「就是晾曬衣服的工具,算了,以後我自己做幾個吧!」蕭明銳隨意的揮了揮手,又拿起一個橘子。
陸向擎不知該怎麼形容現在的感覺,他竟然覺得他自己很無知,這一定是幻覺。
「還有,你怎麼能把外袍月兌了?還把袖子褲腳卷那麼高,快放下來。」陸向擎看到眼前吃的正香的蕭明銳,實在受不了,他已經忍了很久了。細瘦的胳膊,小腿,明明是個男人,卻很白。衣領還扯得那麼開,都能看到他的小胸膛了。他雖然是個男人,但也是他的夫郎啊,這個樣子,太
「你都不覺得熱嗎?真不知道,你怎麼受得了?」蕭明銳一手往嘴里塞棗子,一手拉著前襟前後抖動,熱死了,真想把衣服月兌了。背上都是汗。
「你這是在暗示我嗎?」沉默許久,陸向擎看著越來越起勁的蕭明銳得出了這個結論
「什麼?暗示你什麼?」蕭明銳眼楮一翻,這什麼意思啊?
「暗示我要和你行房。一定要我說的那麼明白?」陸向擎在心里直搖頭,這還用明說?
「什麼?我什麼時候暗示你了?」蕭明銳有些激動了,怎麼?他看起來很饑渴嗎?
「那,這是什麼?你不會要告訴我你拿著它鑒賞圖譜吧?」陸向擎挑眉戲謔一笑,伸手拿起放在旁邊藤椅上的小黃書,對著蕭明銳揚了揚,笑的很燦爛,還不承認嗎?
「怎麼了,不可以啊?我閑著無聊,當小人書看看,解解悶不行嗎?」他要不是沒別的事好玩,會看這個?
「好,你解悶的方式真特別,看圖,還是龍陽的,真是好興致啊!」陸向擎當然不相信。
「嘿!」蕭明銳有些急了,這人怎麼就這麼會聯想呢?
「你別急啊,我回來之後,你就一直在我面前誘惑我,這還有假?」陸向擎擺擺手,示意他別激動。
「我怎麼誘惑你了?」蕭明銳納悶了,他到底做什麼了?
「你的外袍都月兌了,還**肌膚,這還不是暗示我們要有肌膚之親嗎?」
「你想多了吧,我這是太熱了,而且大家都是男人,有什麼關系?」
「這可不一樣,別的男人是別人,你不一樣,你是我的夫郎啊。」
「你,你,你真是,氣死我了!」蕭明銳真是有口難辨啊,這個時代的男人的思維真是難以理解。不過話說回來,他們成親這麼久,還真的沒想過這件事。他以為,這個男人不著急,難道之前都是裝的,他終于按捺不住了?怎麼辦,家里一個人都沒有,現在他才覺得害怕。
「怎麼了,被我戳穿了你的心思,你惱羞成怒了?」陸向擎身體前傾,伸頭湊近蕭明銳耳邊輕語道,蕭明銳的臉紅了,是被氣的。剛想說什麼,陸向擎就對著他的耳朵輕吹了口氣,「乖啊,不著急,我們晚上可以慢慢交流。」蕭明銳徹底呆掉了,他是被調戲了嗎?
陸向擎心滿意足的縮回身體,拿起一個棗子扔入口中,心情真好。蕭明銳被他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的難受,趕緊把袖子放下來,抓起藤椅上的外袍飛速的往身上套,可惜越忙越亂。陸向擎笑著站起身,來到他身邊,伸手要幫他理衣服,蕭明銳剛推開他的手,陸向擎再來,最終陸向擎贏了,誰讓他高大有力呢?
在幫蕭明銳系外袍腰側的帶子時,故意伸手撩起襯衣的下擺,模了一把蕭明銳細瘦的腰,蕭明銳被腰上異樣觸感嚇了一跳,他很怕癢。這人是想干嘛?伸手想推開陸向擎,卻被陸向擎一把拉入了懷中,蕭明銳很心里一驚,不會這人說野獸就野獸了吧,「別動,剛才我一不小心手滑了,你就這麼討厭我,我們已經成親很久了。」「哈哈,不是,我怕癢。」蕭明銳很不自在啊,雖然他之前有這個心理準備,但現實又是另外一回事,他金主一會兒荷爾蒙爆發,一會君子的讓人覺得褻瀆了他,好可怕。在他糾結時,陸向擎放開了,放開時,衣帶也系好了。他的小夫郎真搞笑,他真以為自己會做什麼嗎?他現在這個樣子,很難讓人下的了手啊,丑的可以。
他們的午飯解決的很簡單,廚房還剩下很多吃的,蕭明銳用白雲糕,就著咸菜吃的不亦樂乎,看的陸向擎直搖頭,真是糟蹋啊。這要是楊莫如看到了,不知道會怎樣。呵呵,兩個吃貨的戰爭,估計很有趣。
吃完午飯,蕭明銳就很困乏了,上午精力消耗過大了。跟陸向擎打了個招呼,走進內室,扒了外袍,月兌了鞋爬上了床,身體一沾上床,睡意更濃了。拉開床上的被子,往肚子上一蓋,放任自己睡去了,真的好累啊。呼呼大睡的蕭明銳並不知道,門外喝著茶的陸向擎,望著滿院子的衣服,心情很復雜。現在躺在里面大睡的人,其實是個挺單純的人,他沒有刻意隱瞞過自己的性情,但卻不是真的刑清瀾。他不知道確定了里面的人是真的還是假的,他會比較開心。答案就在眼前,他卻猶豫了,他對這個人產生了感情了嗎?說的也是啊,養條狗,時間長了,都會有感情的,何況是人呢?不知坐了多久,陸向擎喝完茶杯中的最後一口茶,放下茶杯,緩緩站了起來。現在是確認答案的時候了。
走進內室,听見平穩的呼吸聲。看到床上躺著的人兒,原本有些猶疑的的心,突然間平靜了下來。蕭明銳睡得並不老實,把被子蹬了,陸向擎已經習慣了,多日的同床共眠,這是常有的事情。蕭明銳不舒服的翻了個身,背對著他,陸向擎輕輕坐到床上,緩緩伸出手,輕輕撩起蕭明銳衣服的寬大下擺,拉開,往上拉,往蕭明銳的後腰看去,細瘦的腰肢顯示著他的瘦弱,皮膚卻很白,病態的蒼白。很仔細的從左邊看到右邊,在後腰的右下角,終于看到了一顆小小的紅痣,這麼小的一顆紅痣,虧得楊莫如能記得。這個身體真的是刑清瀾,那這性格是怎麼回事?雖然陸向擎年少讀書時還挺喜歡讀些怪談,奇聞異事的,但心底卻並不是真的相信。眼前這人卻讓他有了這方面的想法。世界上的事情啊,真是什麼都有,總覺得這個人出現後,他的生活變得熱鬧起來。雖然有時很無語,但比之前的生活好多了。有正常活著的感覺。
輕輕拉下衣擺,把被子蓋好。陸向擎站了起來,月兌了外袍也爬上了床,現在半顆心放下了,等他醒來,一定要好好問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他到底是誰。真的是叫明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