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無能,昨夜,在蕭家梧桐樹下,水王爺吹了一夜!奴才的功力太淺,近不了他的身。御王爺與雲王爺勸都不成,奴才功力太淺,只能守在院外……等得笛聲停,奴才再進去時,已經不見水王爺的,只看見梧桐樹下立了一塊木牌,上面寫著蕭千柔……」
昨晚京城只怕誰也沒有睡著,狗吠了一夜。也不知道他吹的是什麼,讓人的腦袋都快暴裂,像是被惡鬼纏身。
難怪水無缺目中無人,只怕他的內功不在幾位玉士之下。而且,他離開時,那狠戾的眼神與殺氣,真叫人記憶猶新。能讓水無缺起了殺心,蕭家的人再鎮定,其實心里也是恐懼的!
雪紫燁飄飛而去,往蕭家而去!雪芷藍喚了聲,跺了跺腳︰「皇兄是不是瘋了,為了蕭千柔連皇位也不顧了!采玉,你快去勸勸皇兄啊!萬一,霍貴妃生下了皇子,霍家兵權在握,不是危及皇兄嗎?」
「別急,王爺會冷靜下來的!」此時的雪紫燁豈是他能勸得了的?寧采玉鎮定地道!
「該死,這是誰給皇兄傳的信,我不是說,不讓傳了嗎?」雪芷藍憤然!
「公主,也不能怪他們。再說,他們只听王爺的!就算霍貴妃生下皇子,那還是小女圭女圭,如何能跟王爺斗?王爺一直以來,都是公認的皇位繼承者,就算霍家有野心,王爺也不輸給他!」寧清荷鎮定地道!
蕭千柔死了,就算雪紫燁再喜歡她,也是陰陽兩隔,已是枉然。時間能磨去一切,而守在他身邊的是她,一直都是她!如果說,第一次的死訊,為她惋惜。這一次,讓她欣喜!
「父皇可是說過,雪霽國要強大,就不能權利分裂。再說,霍仙兒百般魅惑父皇,萬一,父皇……」
「公主,慎言!」寧采玉肅然地阻止,雖在風遨國,難料隔牆有耳。霍澤的夫人便是富可敵國,葉錦元的姑姑。
霍澤家業龐大,也是得這位夫人所賜,光是葉夫人的嫁妝,有人說,比雪霽國的國庫庫銀還要多!更何況,這位夫人也是經商高手!
霍家收買人心,在雪霽國的地位,不亞于他們寧家,或者已在寧家之上!而雪霽國,需要葉家與霍家經營的重要物資。
那日,雪紫燁幫蕭千柔毀了葉家的匾,絕不會動葉家!雖然,葉家與霍家也一直是要除去的。但是四國之約,說是共榮,誰也不想別人的國家比自己繁榮。
物資貧乏的雪霽國,需要葉家四國首商經營物資,得到更多的必需之物。所以,他擔心的是,蕭千柔一死,雪紫燁會對葉家出手。以前,得罪便得罪,現在不一樣了,若是霍仙兒產下皇子,葉家勢必支持霍家,謀奪皇位,雪霽國的朝堂真的要分裂了!
雪芷藍高高地撅起了小嘴,冷哼了聲︰「可憐之中必有可恨之處,她死了也好,這麼不守婦道,還不知會惹出什麼禍來呢?」
「公主,別說了,要是讓王爺听到,可就壞了!」寧清荷連連擺手,哀求地望著她!
「好了,以後我不會再說她了!」雪芷藍輕嘆了聲。她就不明白,雪紫燁為何喜歡蕭千柔這種狂傲野蠻的女子。在雪霽國,男人就是天,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哪家的小姐不是知書達禮,遵規守矩的?就她這個公主,也是不能如此拋頭露面的!
正說著,劍雨飛落在院中,聲音透著急切︰「寧公子,快去勸勸王爺,王爺說,要為千柔小姐報仇,說要滅了蕭府……」
「王爺人呢?」寧采玉也大吃一驚,沒想到,素來謀略在先的雪紫燁,會如此瘋狂!
「現在……還在蕭家,在小姐的墓前……」劍雨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急忙趕回來搬救兵!因為,王爺真的像瘋了,跪在墓前,像是雄獅般地仰天怒吼……
寧采玉與劍雨一同而去,雪芷藍拉著寧清荷,也緊跟而上!寧采玉與劍雨趕回蕭家時,只見雪紫燁抱著一只青花瓷壇,垂著頭,痛楚萬般!
院子里依然是斷坦殘牆,煙薰的痕跡。梧桐樹雖立著,卻燒焦了,也似抹了一層碳黑!一片慘涼,只是少了寒鴉的聲音!
「都是本王的錯,都是本王的錯……是本王害了你,千柔……」眸子通紅,卻沒有眼淚,因為恨與怒火,將淚水蒸發了!
「王爺……節哀啊!還是讓千柔小姐,入土為安吧!」「閉嘴,她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要帶她回雪霽國!召集人手,本王要蕭天琛血債血償!同時,突襲慶州……」
「王爺!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現在,蕭家勢力強大,又與葉家聯合,別說我們,就是風家也奈何不了!蕭家有第一劍譜,還有青靈劍,一劍能傷百十人,我們不能替風家出力。皇上不會同意的,現在要解決的是霍貴妃,霍家跟葉家可是……」寧采玉語重深長!
「你是說,本王的武功滅不及蕭天琛?」雪紫燁幽眸微滯,詭異危險的氣息比起冷酷還要恐怖幾倍!是啊,霍仙兒隱瞞了孕事,逃到了霍澤的軍營,馬上要生了。
如果生下兒子,霍家此一時彼一時,父皇會狠下心,殺自己的親骨肉嗎?葉家與霍家的關系,就不是想要拉攏、討厭那麼簡單了!
「王爺的武功天下第一,可是王爺尊貴之軀,怎麼能冒這樣的危險!蕭家的劍與劍譜,不是虛傳的。如果,蕭天琛這麼好除,我想風王爺早就動手了!王爺,可以以其人之道還之其身!」雪紫燁的武功雖好,可是天意弄人,風墨熠、雲離,還有現在的水無缺,都是天才。這是一個人才輩出的年代,千年一輪回,也許四國風雲再起……
「風墨熠,哼,他竟然見死不救!」遲早,他是要一並除了這些人的。
「王爺,風王爺不但見死不救,二天後,還要跟蕭木鳳成親了!」劍雨回稟,希望他的話,風墨熠的冷酷與現實,能讓王爺清醒一點!
雪紫燁的目光一凜,抱著瓷壇立了起來。是啊,他現在不能替風墨熠這個絕情的家伙,做嫁衣!讓風遨國禍起蕭牆,削減國力,雪霽國才有機會,一舉拿下風遨國!
「蕭天羽還在御王府嗎?」雪紫燁斂了斂眸子,風墨熠將他帶進御王府,將他當誘餌,讓蕭千柔上鉤。同時,也想得到第一劍譜!真是想得美啊!
「是,一直沒有出府,不過,他像在教兒子武功!」劍雨回稟道!
「是劍法?」雪紫燁倏地回頭,想著蕭千柔說過的話,只怕蕭千柔的武功並不是蕭天羽教的。如果蕭千柔所說是真,蕭天羽肯定不會將蕭家劍法,傳給蕭千柔!
「是,不過,御王府守備森嚴,屬下也只是遠遠看到!不過,那孩子並非蕭天羽親生的!雪影閣傳來的消息,小……王妃的確是吃了很多名貴的藥,據以前的奴婢說,王妃……智商有問題……」劍雨訕然,真不知道怎麼說好!若是說,王妃是沒有腦子一樣的傻瓜,實在是別扭,也怕被訓!從沒見過雪紫燁這樣凶狠過,真怕成了他的出氣筒。這可不是受輕傷那麼簡單,不死也月兌一層皮!
「她是怎麼受傷的?」蕭千柔說,她被人打得腦殘,魂魄離身!說不定,就是蕭天琛干的?可他覺得,其中還有更多密秘,以蕭天琛當年的武功,根本廢不了蕭天羽!
「受傷?」劍雨訝然!「就是怎麼變傻的?」雪紫燁蹙了蹙眉,緊緊地抱著她,闔上了眼瞼。往事歷歷在目,耳際響著她銀鈴般的聲音……
「據查,十六年,蕭天羽帶著她求治于神醫華家,她才出生三四天!不知道夫人是誰?蕭大俠一直沒有娶親……不過,說是,華家也只是治了她的小病,說是她……王妃死不了,是個活死人……」
「繼續查,也許,只有蕭天羽知道青靈劍的下落!十六年前一定發生了什麼,這才是個關鍵……」讓他們隱居在這里,跟軟禁有什麼區別?不然,蕭天琛怎麼會留著蕭天羽?
「是!」劍雨領命!
「王爺,水王爺將王妃葬在梧桐樹下,說不定是王妃所願。不如,將這個院子買下,將院子復原!王爺也能常常來這里,看望王妃!」寧采玉也有所慮,將蕭千柔帶回雪霽國,定被皇上責罵!
皇帝雖是寵愛王爺,但皇家的父子感情是十分微妙的!皇帝十分的嚴苛強勢,是容不得意見不和的人!要不然,雪紫燁也不會,經常地往外跑,不願在雪霽國多呆,更不願在宮里多呆了!
皇上老了,父子兩聚少離多,總不是好事!皇帝又寵幸霍貴妃,萬一老年得子,也是他所願呢?
那些佞臣,只會順著皇帝拍馬屁!雪紫燁雖然跟皇帝一樣,想要奪得肥沃的土地,一統天下。可是他與皇帝不同的是,皇帝行的是暴政,以鐵腕治天下。而雪紫燁卻以為,以仁治天下,這也是他一直追隨他的原因!
「是啊,王爺,寧公子說的對!水王爺跟小姐關系非淺,還是水王爺抱著小姐回來的。水王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將小姐火化……」劍雨急忙附和!
雪紫燁深鎖眉頭,模著瓷壇,思慮再三。將瓷壇放在一邊,再一次挖深了土,將瓷壇輕放進去,拍了拍瓶蓋,深嘆了口氣︰「千柔,本王會為你討回公道,你在這里等著本王!」
蓋上了土,拔過了劍雨的劍,在原先的墓碑上,加上了二字︰「王妃蕭千柔之墓!」
寧采玉想要勸說,又咽了回去。其實也沒什麼,這樣一來,蕭家的人說不定,懷疑是水無缺刻的?再說,雪紫燁也沒說,這是蕭家干的!如今他清醒過來,定會從長記憶的!
「不對……王爺,王妃被火化了,那玄冰戒呢?王爺有找到玄冰戒嗎?」劍雨總覺得哪里不對勁,看到雪紫燁握著劍的手時,這才想到了這一出!
「她已死,是雪家的玄冰戒,誰也拿不走!立刻給本王買下這個宅院,改成別院!走……」雪紫燁厲喝了聲,走了三步,回頭看了一眼,提步而去!
「是,王爺,屬下立刻去辦!」劍雨快速離去!
寧采玉卻是心里狐疑,回頭望了一眼院落。只見那一樹枯木,也許雪紫燁對蕭千柔的情,並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深。
替她報仇,除掉這些人,本來就是他們的目標。看來,女人與江山孰輕孰重,王爺還是清楚的!君王之情,怎會像普通人一樣,付出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