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莉一听,心中暗道一聲︰果然!
「是女兒去雲想閣買衣服,听幾個夫人討論說起的。」
「她們怎麼說?」萬俟侍郎厲聲問道。因為事兒還沒定,一般來說是不可能泄露出去的。
萬俟莉被父親嚇到了,縮縮脖子,但還是「老實」的回答了,「是說到方府庶子的時候說的,說什麼方府庶子還想娶個官家小姐當妻子,有誰會賣女求榮呢?!而且~而且~」萬俟莉縮縮腦袋,不敢再說下去。
「而且什麼?」
看著父親黑著臉,萬俟莉差點就嚇哭了。
看著萬俟莉兩眼淚汪汪的,萬俟夫人心疼了,「老爺,你別逼女兒,嚇著她了,她也只是听說的,讓她歇歇,自然就會說了!」
萬俟侍郎素來喜歡這個女兒的,也覺得自己太激動了,幾個深呼吸,平靜了好些。
萬俟莉在萬俟夫人的安撫下,也很快冷靜下來了。便斷斷續續把「听」到的事說了。大體意思是,若真有人把女兒嫁給方石鴻,他們會很鄙視那人的,而且也不願意跟那家人往來,免得別人以為他們是一樣的。
听完萬俟莉的話,萬俟侍郎的臉黑了。其實今天他的對頭好像听到一點風聲,對他又是奚落、又是挖苦的,
「還有呢~」萬俟莉為自己打打氣,接下來便是重中之重,林依依說過了,能不能成功就看這一步,至于三叔公那,因為想要毫不留痕跡的出手,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最好是一舉成功!
「還有什麼?」
「還有一個夫人說了,說想把女兒嫁給方父庶子的人估計是想巴結方府吧?!只是巴結方府倒是可以的,若是想巴結大王子,只怕是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
「哦?何解?」顯然說到萬俟侍郎的心坎上了。
萬俟莉表面怕怕的樣子。其實心里樂翻了。
「好像是說,大王子為人寬厚,最是看不上這種人的了。而且做了這種事,這就是個污點。是誰也不敢重用!」
萬俟侍郎頓時臉色一白,是啊!只想到短期利益,但長期呢?!若還想往高處走,有污點是萬萬不可的,別說是再往高處走了,就是他如今的地位,也是不允許有差錯的。
萬俟莉打量著父親的臉色,心下放松。狀似埋怨的嘀咕了聲,「那還不如嫁給牛府庶子呢?!」
萬俟侍郎和萬俟夫人一听,頓時瞪大了眼楮。「牛府庶子?關他什麼事?」
萬俟莉眼見「瞞」不過去,只好「坦白」交代。原來,她今天和萬俟婉出去玩,玩得太盡興了,沒注意到萬俟婉不舒服。而萬俟婉不想壞她的興,便咬著牙硬挺著,可是走著走著,萬俟婉突然「暈」了,正巧牛府的庶子經過,眼疾手快,連忙將她接住。而萬俟莉則心有不滿。當場指責,指責他壞了萬俟婉的清譽,牛府庶子一听,連忙表示是自己魯莽了,若是可以,他願意負責。
萬俟侍郎一听。頓時心動了。
這時,有丫鬟來報,六小姐自盡了,不過幸好丫鬟「及時」發現,才沒出什麼事。但依然喊著要一了百了。
萬俟侍郎和萬俟夫人就馬上前去探望,這一問才得知,原來今天牛智煜扶萬俟婉的事,被很多人看到了,萬俟婉覺得自己清白不保,以死謝罪!弄得萬俟侍郎和萬俟夫人連連安慰,看萬俟婉已鎮定下來,方才放心離開。
而牛智煜,林依依是打听過的,作為林展坤的同窗,自然都是些豪爽之人,也算是個敢作敢當的,當下知道是萬俟侍郎的庶女,並未婚配,就馬上通報父母,遣媒求婚。
萬俟侍郎見牛府來提親,自然不好拒絕,而且牛府也是大王子的人,說來也是他們高攀了,便答應了。是以,萬俟姐妹終于松了口氣。
雲想閣內~
「林小姐,此次多虧你出手相救,大恩大德,婉兒沒齒難忘!」說著撲通的跪下。
林依依怕她也像林珊瑜那像磕頭,連忙扶她起來。
客氣道︰「舉手之勞而已!」
可萬俟婉堅決不肯起身,搖頭道︰「對林小姐而言,或許真是舉手之勞。但對婉兒來說,卻是關乎一輩子的幸福!還望林小姐受婉兒一拜。」
林依依無奈的嘆了口氣,你不是一拜啊!是叩頭啊!為毛你們一激動就愛磕頭啊!老娘喜歡現實點的~
無奈的看了眼林依琪,林依琪會意扶起萬俟婉。
「你的心情我理解,但你看,我姐實在不愛這個,你若是當真感謝我姐的話,記在心上便好,指不定我姐那天還有事拜托你呢?!你若是叩了,那咱們兩清了。我姐哪還好意思拜托你啊!」
「就是就是!而且你也別忘了你九妹,是她托我幫你的。這場戲也是她唱主角!而且,什麼幸福不幸福的,以後的生活還得靠你自己。」
「我知道!」說著轉向萬俟莉,目含淚光,「九妹為我做的這些,我自是銘記于心。」
說著,又對林依依和萬俟莉說︰「你們兩個都是婉兒的再生父母,以後若有婉兒出力的份,婉兒在所不辭!」
「嗯!」林依依點點頭,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這麼說來,我還真有事拜托你了!」
「哦?林小姐但說無妨!」
林依依看看萬俟莉,可萬俟莉半點想走的意思也沒,「我也听听,指不定我也能幫到你們呢?!」
林依依想想,萬俟莉雖是個天真的家伙,但不像是多舌的,而且也不算什麼隱秘事宜,想來听了也無妨,也就點點頭。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想讓你們幫我打听打听個事。」
「什麼事?」萬俟莉眼楮亮亮的,整個好奇寶寶的樣子。
「十五年前,我父親便是在萬俟府與杜姨娘相遇的,那時你們父親還是個不起眼的小官,因為跟我父親是同屆進士,故而有些關聯,由于你們父親跟杜姨娘又是同鄉,那麼巧,參加同一個宴會,但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杜姨娘就要求我父親負責,父親無奈只好把杜姨娘納為姨娘。」
林依琪驚訝的看著林依依,不明白為什麼這事還要提起。
「所以,你要我們打听那天發生什麼事?」萬俟莉問。
「嗯!」林依依點點頭,「越詳細越好!最好什麼人做什麼事都問得一清二楚!」
萬俟婉沉思一會,「如今已有十五年了,這麼久遠的事——」
「我也知道為難你們了,但除了你們,我也不知拜托誰!若是可以,最好把杜姨娘的底細也差清楚!」
萬俟婉听了不解,「杜姨娘的底細你查不是更好?」
林依依嘆了口氣,「我自是可以查,但同為老鄉的你們查起來更方便,而且也更知底細。」說著,認真的盯著萬俟婉看,「你是個細心的人,若是你,只怕更清楚我要些什麼!」
萬俟婉垂下眼簾,「好!我盡量!」
林依依笑笑,「別的也沒什麼好說,但有一事,提醒提醒!」
見萬俟婉睜大眼楮看著林依依,林依依笑笑,「牛智煜是個學武的,脾氣耿直,但也是個有擔當的人,此人大錯不會有,只是讓他猜女兒家的小心思,他萬萬不會,所以,有時你還得放下心中的彎彎繞繞,直白一點會更好!」
萬俟婉臉蛋一紅,「多謝提醒!」
林依依笑笑,只當送個小禮,結個善緣罷了!主要還不是擔心萬俟婉以為自己幫她,其實是想利用她而已。
不過,此事林依依還真是多想了,雖說林依依只是舉手之勞,但對萬俟婉來說,真的就改變一生了,心中對林依依,那是感恩戴德的。而林依依要她辦的那點時,說實在的,真的不算什麼!
而萬俟莉更簡單,覺得自己居然能幫上林依依的忙,簡直是太驕傲,太興奮了!
送走了萬俟姐妹,林依琪看著淡定的喝著茶的林依依,心中不解,「姐!為何叫她們做這種事?」
林依依笑笑,解釋,「只是加深往來而已,若是可以,她們查出了什麼,也是件好事,不是嗎?!」
「加深往來?為什麼?直接用這個恩情讓她們幫咱們做事不就成咯!還要那麼婉轉干嘛?」
林依依又抿了一口茶,「恩情用的多,始終會沒的!而且我要的不是我有困難去找她們,她們才來幫我,我是想她們听到什麼事,主動來找我,明白嗎?而且恩情有來有往,才會再來再往!要不,太大的恩情,有時也會把人壓得喘不過氣來!」其實林依依更想把自己比作鴉片,因為會讓人忍不住依賴上,喪失意志。
「嗯!」林依琪點點頭,有受教了!仔細想想,好像知道些什麼,「姐!你的意思是探子?」
林依依放下茶杯,「差不多!只要她們來找我們,有意無意,總會留下些信息。而且無論是萬俟府還是牛府,都是大王子陣營了,這種助力,再多也不嫌多!」
林依琪點點頭,看著林依依竟有些敬畏,此時的姐姐多像一條毒蛇,一旦纏上了,不但不自覺,更是難以逃月兌。
想著,又想到自己,目光有些沮喪,果然自己再能算都沒大姐來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