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妹妹這個樣子,齊母反而心情大好,因為還有人沒她想得那麼通透呢?!「那倒不是,只要軒兒喜歡,這都不是問題。」
易母眼楮一轉,也想明白了。兩人相視狡黠一笑。
話說林依依今天第一天管家,早上一大早管事們都往林依依那奔。林依依本以為麻煩多多的。哪想齊府自有規章制度,是歷屆主母定制下來的,這個制度融合了那麼多屆齊家主母的智慧,自然是好的。所以就算齊母管家也不能隨意更改制度,更何況齊老夫人也不會讓她隨意更改。更何況齊母和齊老夫人都是力挺林依依的,林依依接手自然輕松多了。
林依依再次感到,齊老夫人果然疼她。
若說齊老夫人不是有意鍛煉她,那為何那麼早讓她管家呢?!林依依有些不解。
當詢問和巡視了一些管事的工作情況後,發現不少丫鬟婆子自由懶散,完全沒按時上班、執行任務,而那些制度在她們眼里形同白紙。林依依頓時明白齊老夫人為什麼那麼急著讓自己上任了。制度是好的,那就是管理者的問題了。
全勤沒獎,遲到也不罰。被發現了,齊母被別人哭兩下就心軟了,又是甚至不當回事,只要沒犯到她手里干脆就不理了。管理者這種態度,手下還能積極就怪了。
知道這些後,林依依也沒想什麼大改革,只要把規矩做起來就是了。另外再加一些獎懲制度和監督制度便完了。
說起來簡單,做起來也不難,就看有沒這個心便是了。
林依依一接手,新人新氣象完全就展現出來。有不服的老油條,直接按規矩撤了就是了。就算齊母說情又如何,規矩在那,齊母也無奈。
這些下人是不鬧事了,但自有鬧事者。
「少夫人。易太太說她不要銅制的盆子,沒得掉了品,要金的,還要京城梨花巷里班家的手藝。」回話的丫鬟兢兢戰戰。
林依依只微微一笑。不以為意,「知道了,下去吧!」
「小姐,她們太過分了,什麼叫沒得掉了品啊?還真當這是她家呢,用的東西只怕都超品了,連老夫人都沒那麼金貴。」小丫鬟下去後,綠衣總算忍不住埋怨了。
「就是啊,還要小姐自己掏錢呢,這人怎麼這樣!」箐箐都找不到什麼話來形容這對母女了。
「哼!昨天剛換了簾子和枕席。今天又這個那個的,如今連個洗手盆都換,就不怕什麼時候我們齊府把客人也換了?!」紅芩冷笑。
林依依只是听听,轉眼還是叫人把東西買齊。
見林依依這般做法,綠衣著實氣憤。不禁抱怨,「小姐也真是的,她們要什麼就給她們買什麼,小姐你太善良了,會教她們欺負了去的。」說完,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小姐是這麼好欺負的嗎?!
再看看。小姐一副神定氣閑的樣子,一點也不像吃虧的那個啊,不禁心中納悶。
林依依隨手那個茶杯,看了看,用手細細的摩擦著,半響方道︰「綠衣。你又喊小姐了!」
林依依這麼一提醒,綠衣才發覺又喊錯了,多年的習慣不是那麼容易改的,一激動就會喊回小姐。不過怎麼看這都不是重點啊,看來小姐是不願再提了。心中不禁有些埋怨。
臉上嘟起了小嘴。但很快又隱了下去。
林依依看了笑笑,很快又把目光放在杯子上了。別人不知道,但林依依是知道的,齊府很有錢,比侯府要有錢多了,這是好多代人積累的財富了,只是有錢得低調,就像她手上的這個樸素的杯子,看著普通,但林依依知道,這正是魏晉時期留下的古董,這個齊府多得是這玩意兒。一般人家有一兩個總拿來收藏炫耀,但在齊府,倒成了普通生活用具了。若不是魏氏平生只愛古玩和玉石,林依依耳染目睹,也不會發現。而易家母女以為自己的東西換好了,豈不知正是揀了芝麻丟了西瓜。
不過這也好,若要毀滅一個人必定先讓他瘋狂。這一切正符合林依依的想法,所以林依依著實沒有生氣的必要。
因此,林依依雖管家,但除了這點小打小鬧之外,其實還是很清閑的。一沒事就溜到慧心和若水那廝混了。
「若水,慧心~我來了~」林依依張開雙臂,朝她們擁抱。若不是不知道自己是否有了身孕,林依依肯定用來跑。
慧心和若水看著林依依,又開心又無奈。
「你又來啦?哥哥都警告過我們,不許跟你廝混了!」
說著和若水齊齊捂嘴笑了。每次林依依來此,不久後,齊志軒就會找來,然後一臉幽怨的看著她們,活像她們搶了他妻子。
林依依听了只翻了個白眼,她不來這能去哪啊,難道叫她一天到晚都跟某狐狸呆在逍遙齋,怎麼可能?!
「唔~人家不是可憐你們老大不小,單身一人,所以來陪陪你們嘛~你們居然不領情~」捂著臉,扭扭捏捏在那,活像個委屈的人妖。
看得慧心和若水差點想吐。眾人想不明白,為什麼她總能把讓人感動的事說得大家惡心想吐。
「依依,若想咱們領情,你就快給表姐介紹一個唄!」她知道林依依愛當媒人,她和鈴兒的事就沒少摻合。
林依依一听眼楮倒是亮起來了。腦子里搜索著匹配的人。
「十七了,年齡不小了~」在這個年代是個大齡剩女了。
林依依輕聲的嘀咕著,完全沒注意到東方若水的臉色沉了下去,微笑變得苦澀了。
她怎麼不知道年齡不小了,可她的條件就在這,無父兄,且住在外婆家,這樣的條件好的人家不會要,差的別說她了,她母親、外祖父母也看不上。這不,不知道該拖到何時。
想著,開口插話,「好了!咱們不講這些事了,我今天采了好些花,咱們制成香囊如何?」
林依依不解的眨眨眼楮,「為什麼不說啊?有瞧上的人嗎?」
若水一愣,笑著搖搖頭。
眼中的灰暗,笑容的苦澀,林依依又如何沒看出?!
想到若水的情況,林依依也低嘆一聲。所有人都一臉苦澀。
「小姐!」翠竹望著若水眼淚直打轉。小姐溫柔又善良,人人都夸好,怎麼這麼好的小姐都沒人看上,著實是那些人太沒眼色了。想到這翠竹不禁把不甘轉為怨恨。
齊如詩更不用說了,心里自怨自艾,只覺得是自己害了女兒,明明女兒是如此優秀,如今只能看著她明珠蒙塵。
林依依見所有人都在傷心,知道只傷心是無法解決問題的。倒是很快就鎮定下來。腦子轉啊轉。
「好啦!咱們就不說這些了,我前段時間繡了一幅畫,我去拿出來,依依給我點評點評!」說著徑自回屋內。
紅梅知道若水不想眾人傷心,倒是很積極的為眾人斟茶倒水,「少夫人,這是雨前龍井,剛得的,您嘗嘗~」
「嗯!」林依依想著東西,只是呆呆的點點頭,就沒了下文了。
很快,若水拿著繡作出來了,「依依,你看——」
可林依依完全沒理她,正經道︰「也不是沒人選。」
眾人愣了一下。
「誰?」翠竹驚問。
反應過來的所有人都期待的看著林依依,連若水自認已經不再抱希望的心也不禁燃起期待。很快,又想到自己的條件,不禁垂下頭,笑容依舊苦澀。
「依依,嘗嘗這點心,是點點心意那那哪來的,听說點點心意是你開的,你真厲害!」說完,發現林依依正一臉驚愕的看著她,不禁閉嘴了。
林依依想不到這事對她的影響竟是這麼的大,三番四次的打岔,證明她已經沒勇氣面對了,就像之前的慧心,從不談她身體的事,這是一種絕望的表現。這時恐怕人選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是怎麼逆轉她的這個想法。
「若水,你還年輕,難道你真的就打算一個人過完一生?」
「怎麼,依依不想養我?」說著捂嘴一笑,可是在林依依等人看來這個笑容簡直比哭還難看。
林依依可笑不出來,「若水不是我想不想養你,而是你能不能過得了你自己那關!」這種事一個不好,容易造成心理陰影的。現在顯然心里陰影已經產生了。
「可是母親——」
齊如詩剛想說話,林依依就搶先插嘴了。
「別想拿你母親來說話,我又不會虧待她。你如今嫁個好人就是盡孝了,對于姑姑來說,這比什麼都重要。」
「我~」
「我什麼我啊~趕緊嫁人去~」齊如詩話一出,林依依和慧心就憋笑,姑姑可很少這麼爽快的樣子的。
若水見母親這麼說,很快就紅了臉。
林依依見此,連忙加把勁,「若水別放棄,你放棄了就注定一輩子單身一人了,但只要不放棄,總有機會嫁個好郎君的,最糟糕的不也就嫁不出去麼,為自己努力努力,也不會有損失啊~」
「是啊!」慧心也加入勸說中,「你看我哥,為了娶依依可是過三關砍六將啊~最終,你瞧,不就娶得美人歸麼?」朝著林依依,眼楮眨啊眨的。林依依立馬擺出驕傲的樣子,被一個男子這麼追求,虛榮心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