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周嬤嬤這麼一說,齊母的臉色越來越差,開始對易彩衣心懷不滿。周嬤嬤見氣候差不多了,話鋒一轉,「哎呀!瞧老奴都說些什麼,夫人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哼!」一句「哼」完美的代表了她如今的心情。
「唉!這都是老奴的錯,您可別氣壞自己了!」周嬤嬤「好心」的勸說,「這些都是老奴胡說的,當不得真!」
「哼!她們什麼樣我不清楚,難道我的孩子我不清楚?!」
周嬤嬤見齊母真的惱了,心中大快,「唉!萬一氣壞您了,這還不是老奴的錯?!」
低垂著頭顱眼楮一轉,「老奴見今日天氣不錯,園外百花盛開,不如出去散散心?這事咱們愛莫能助,別再瞎操心了!」
「嗯!」齊母點點頭,隨周嬤嬤一同出去。
花園中,果真百花盛開,游走于其中好不愜意。
周嬤嬤跟隨著齊母,似乎也在賞著花兒,但若認真看,會發現她的眼楮正不安分的四處張望。
看著不遠處走來的丫鬟眼楮一亮。
而遠處的丫鬟——藍羽和箐箐見了齊母一行人也眼楮一亮,拿著東西緩緩走去。
走到齊母眼前,紛紛行禮。
齊母看了她們一眼,就別過去了。
只听周嬤嬤「咦」的一聲,「你們拿這些東西去哪?」
周嬤嬤不是多管閑事的,听她這麼問,齊母也好奇了。看著她們的方向,既不是去慧心那,也不是去齊老夫人那,倒像去她那了。
想到此,細細的打量著丫鬟手中的東西,一個丫鬟拿著玉石榴盆栽,雕琢得精細。像是真的一樣。另一丫鬟拿著布匹,是上好的煙雲紗,這種紗的精妙在于它如煙如雲,輕薄若無。是極難得的。
這兩樣都是極好的東西,見林依依有這心,齊母當下心中得意,以為是林依依為今早的事來得歉禮。
齊母一時沒想到,易家母女離她的院子很近,這條路也通向易家母女的瀟湘苑。
眾人看出齊母的神色,心中輕嘆,「奴婢是奉少夫人之命,給瀟湘苑送東西的。」
周嬤嬤飛快的打量了一下齊母的臉色,果真暗了下去。
「哦?可是為今早之事的歉禮?」
周嬤嬤一開口。齊母想想大體也是如此。
「非也!今早是表小姐惹怒少爺,少爺趕走表小姐的,不關少夫人的事,而且少爺已經下了命令,不許表小姐踏進逍遙齋一步。」
「哦?那為何往瀟湘苑送東西?」
「前段日子易太太見了夫人嫁妝中的玉石榴。說她那少了些裝飾的東西,若得玉石榴正好!到底是長輩,少夫人也不好拒絕,這不奴婢這就給她送去!」
藍羽剛說完,箐箐走前一步回答︰「前段時間,易太太說她的簾子不夠好,省得掉了她的品。非要煙雲紗不可,這不,少夫人只能四處打听,這才尋到,奴婢正要給易太太送去呢!」
听完兩個丫鬟的回話,齊母的臉色果真差得不能再差。
周嬤嬤心中輕嘆。這次真的是易家母女做得太過了。什麼沒裝飾,什麼簾子不好,齊母為了顯示對自家妹妹的重視,也為了炫耀自己的財富,一咬牙。往瀟湘苑里堆了不少好東西,都快可以比上自己的了,可到了易母這卻成了掉了品的事,叫她如何不恨。
周嬤嬤自知打鐵趁熱,「夫人,咱們也許久未到易太太那坐坐了,今日得空,不如」
「好!」齊母咬牙切齒的答應了,今日她就要看看到底怎麼樣的東西才配得上她的好妹妹。
于是一行人風風火火的前往瀟湘苑。見齊母前來,易母自是極力歡迎,還以為齊母過來是為她的女兒出氣來著,拉著齊母說了一堆林依依的壞話。
齊母听了冷笑,「怎麼妹妹不讓姐姐進去坐坐?」
「哎呀!」易母一拊掌,「瞧妹妹是見姐姐來了,太開心了,都忘了招待姐姐了!」說著連忙把齊母迎進去。
齊母冷哼一聲,抬腳進去了。易母見此,心中納悶,今天的齊母似乎有些不對勁。
一轉眼正好看見箐箐和藍羽,或者說正好看見她們手中拿的東西。
心中大喜,「哎呀!我的玉石榴盆栽終于到了。」說著輕輕的模了模,一轉眼,看見箐箐拿的煙雲紗,心中激動,「這就是煙雲紗吧!」雙手顫抖著撫模著。
齊母見此也心癢癢的,忍不住過去湊一份,但為了顯示她的眼界高,硬是擺出一副不屑的樣子,「你瞧!」齊母把手放在煙雲紗後,「透過十幾層的紗料依然能瞧見我的手,可見確實是煙雲紗不錯。」又輕輕的拿起一層紗布,放在手中,手中紋路清晰可見,只讓人覺得手上多了一層朦朧,而手中輕輕的,若無一物。齊母心中感嘆,口中卻不以為意,「你瞧,如此透薄,整匹拿起來只怕還不到一個雞蛋的重量,確是煙雲紗無疑!」
易母學著齊母把煙雲紗放在手中,果見如此,心中大喜。
周嬤嬤心中冷笑,「看來,少夫人對易太太可真上心,這麼好的東西都給你!」
齊母听了,頓時妒忌了,她都沒有,為何她兒媳這麼好的東西卻要給別人啊!
易母一听周嬤嬤說林依依的好話,條件反射的就罵了出來,「哼!什麼上心啊!我可是求了她許久的,老是找借口拖拖拉拉的,到如今才拿予我。」
藍羽屈膝行禮,「易太太錯怪少夫人了,夫人真的沒有,這煙雲紗還是夫人找人四處求得的,故而拖到如今!」
易母听了更不屑,「哼!煙雲紗難找,那玉石榴盆栽呢?!當時我可是瞧見在她房里的,怎麼如今才送來?還不是故意拖到如今的?」
藍羽微笑答道,「太太,你也曾是新嫁婦,想來是明白這石榴的含義的,況且這石榴還是少爺專為夫人找來的,要送人也要經過少爺的同意,是少爺一直不同意,少夫人才無奈的,今日也是少夫人偷偷趁少爺不注意叫奴婢拿來的!」說著還輕嘆一聲,「少爺說過這玉石榴是開過光的,能保佑夫人早日得子,若不是夫人見少爺今早得罪了表小姐,怕表小姐心中怨憤,影響二人情誼,心中過意不去,也舍不得把這石榴拿來!」
易母听了還是哼的一聲,只是齊母臉色就越來越難看了。覺得自己的妹妹還真不識好歹。
易母見齊母臉色難看,還以為是跟自己同仇敵愾呢?!心中得意,連忙招呼齊母進屋。
齊母一進門就被屋內的豪華裝飾嚇了一跳。易母見齊母吃驚的樣子,心中得意,連忙為齊母介紹屋內的東西,好不驕傲,完全忘了這些東西雖給她用,卻還是齊府的東西。
齊母越听,臉上越黑,可惜易母已經得意忘了形,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完全沒注意到。
周嬤嬤見時候到了,貌似無意的感嘆一句,「這里的東西都比老夫人那還要好了!」
說者無心,听者有意,齊母臉色一變,指著藍羽和箐箐道︰「你們把東西拿回去!」
藍羽和箐箐一听,連忙說是,便退下了。其實林依依也舍不得這兩樣東西的,要不也不會拖到這時候拿來。
齊母一听,臉上一黑,「姐姐!你這是何意?」
齊母一听,聲音一高八個調,「何意?」繼而冷哼一聲,「在這齊府中,連老夫人用得都沒你好,若被人知道那還的了?!你是不是嫌我最近過得太安樂,想害死我啊!」
瞪了易母一眼,大手一揮,「來人!把所有的東西撤掉!」
瞧著這些華麗的東西,連那地毯都被收走了,齊母心中大爽。
出了一口氣,面對易母也平和多了,「妹妹!你別怨姐姐,你一個客人,用得都比府中老太太還好,若只是你我知道尚可,若是叫別的房的人曉得了,估模著這個府中就容不得你我了。」
易母心中再不甘又如何,理都在齊母這邊,只是黑著一張臉,再不言語。
齊母也不惱,只是想她先開口說話卻是不能的。
周嬤嬤見此,心中得意,不愧是少夫人,明明是挑撥離間的事,看起來卻像最無辜的人。
不過也不怪林依依,若不是易家母女貪心不足,林依依也不會設此計,林依依只是順水推舟而已。
林依依很清楚,易家母女在這就沒什麼依仗的,唯一的依仗便是齊母了,要收拾易家母女從齊母這下手最適合不過。如今齊母對易母已心懷不滿,收拾起來便方便多了。
而齊志軒對易彩衣的不滿,便是林依依收拾她們的契機,因為這種事,齊母看不出來,其他人一定看出來,林依依可不想無故得罪齊志軒,所以便熬到齊志軒也想收拾她們的時候才動手,連齊志軒都贊同了,其他的還有什麼可顧慮的?!
周嬤嬤見她們誰也不說話,只能開口打破這沉默,「唉!這都怪少夫人不懂事,什麼都拿給太太,夫人還需要跟少夫人說說罷,免得少夫人繼續犯錯!」
易母狠狠的刮了一眼周嬤嬤,雖說是在說林依依的壞話,可怎麼听也是斷了她的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