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紅芩還沒開始品嘗,頓時就黑了臉,「這可是桃花糕?」
林依依甩了個白眼,這不是廢話嗎?!
倒是薛嬤嬤瞧出不妥,「這桃花糕可有問題?」
紅芩點點頭,「若是咱們平常人吃倒是美容活血的,若是孕婦,這等活血之物可是大忌,一個不慎??????」
薛嬤嬤好歹也是齊府的嬤嬤,當然知道孕婦吃了活血之物的後果。那些活血的東西,一向是用來避子的啊~
一張老臉頓時黑了,「是哪個做的桃花糕?」
林依依像是還沒反應過來那般,瞅瞅你,瞅瞅她。
倒是紫雅反應快,「是柳書,因為箐箐回家去了,听聞柳書也擅長點心的,便叫她做一個!」
薛嬤嬤一愣,想不到竟是柳書,柳書到底在她手下已經好幾年了,多少有些感情。但又想到最近柳書似乎有些別的心思了,心中又有些拿不準。
「少夫人,奴婢認為應當把柳書叫來問清楚!」
林依依臉色微沉,但還是點點頭。
薛嬤嬤帶著兩個丫鬟婆子去找柳書。
柳書正在刺繡,見薛嬤嬤帶著人氣勢洶洶的來,頓時不明所以。
眼楮一轉,微笑著迎了上去,「嬤嬤,可是少夫人有什麼吩咐?」
薛嬤嬤看著柳書的笑臉,心中輕嘆一聲,語氣也不禁放軟了,「我且問你,你今天可做了桃花糕給少夫人?」
「是啊~」柳書依然笑著,只是笑容中似乎多了些東西。她想不通那桃花糕能有什麼問題。
可瞧在薛嬤嬤眼里,卻成了心虛。
厲聲道︰「少夫人有請!」
柳書看著陣勢,只怕不是請那麼簡單,不過若反抗反而讓人覺得心中有鬼,自然的起身隨行,也不慌張。落落大方的,像是出去游玩一般,倒讓人覺得大概是誤會了吧?!
就在轉身離開之時,逐風指著房間問道︰「房間誰來守?」
聞言。薛嬤嬤才想起柳書的任務得有人頂替,這里就逐風是少夫人帶來的人,雖說是三等丫鬟,但暫時守個房子,想來少夫人也不會有意見的。
思量著,轉身正欲開口,目光掃向屋內,臉色一驚,沖了進去。
這把年紀了,竟然能有這麼快的反應。看得逐風咂舌。
眾人朝薛嬤嬤看去,只見她從桌上拿下一把剪子。
雙手顫抖著問,「柳書,這般剪子怎麼回事?」
柳書不解的眨眨眼楮,她繡香囊自然要剪子剪線啊~
眼楮一轉。頓時腳軟了,若沒看錯的話,剛才她的剪子正對向少夫人的床,這是極為不吉利的,所以在少夫人懷孕後,整個逍遙齋幾乎都不能出現針線。
這次,連柳書都不能鎮定了。她就不明白。怎麼她就是手賤,一不小心就讓剪子對上少夫人的床呢?!
當薛嬤嬤帶著柳書到林依依面前時,齊母那麼「巧」也來看林依依,听聞了此事,也極為憤怒。
柳書本就是齊母的人,林依依也不好隨意處置了。自然留下齊母一同听訊。
薛嬤嬤一副羅剎模樣,而柳書跪在地上一臉死灰。
齊母見了柳書本想大罵一頓,但林依依安撫道︰「指不定是誤會了,且听她如何辯解!」
齊母臉色才好些。
林依依看看齊母,齊母微笑道︰「她是你的丫鬟。自然有你來審問!」
林依依點點頭,問道︰,「柳書,這糕點是你做的吧?」
柳書自知在劫難逃,看了眼桌上的糕點,點點頭,「確實是奴婢做的!」
林依依繼續微笑著問,「你可知道這桃花可是活血之物,孕婦可是吃不得的?」
聞言,柳書直接攤在地上,兩個罪名下來,她還有活路嗎?!連忙搖頭,「少夫人,奴婢確實不知,請少夫人明鑒!」
眼淚四流,早就沒有平時那溫柔知禮的貼心大姐姐模樣了。
林依依沉思一會,正要開口,恰巧箐箐回來了,听聞此事,心中內疚,便跑到林依依這,「少夫人!」
林依依睨了她一眼,「回來啦?」
「是!少夫人。」
「嗯!」林依依點點頭。
「少夫人~」箐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何事?」
「少夫人,點心是奴婢讓柳書姐姐做的,她之前也不知道自己要做糕點,定然不是有心害少夫人的!請少夫人明鑒!」
說著內疚的看了眼柳書。柳書本對她有些懷疑的,見她如此為自己說話,倒不疑有他。
聞言,綠衣哼了一聲,「難道是你讓她做桃花糕的?」
箐箐愣了一下,但還是老實的回答了,「不曾!不過少夫人喜歡花糕,倒是有提議最好做花糕!」
林依依點點頭,她確實喜歡花糕,喜歡那股香味,柳書想以此討好她也是說得過去的。
綠衣一臉不屑,「那麼多種花糕,為何別的不做,偏偏只做桃花糕,難道不是有意的?!你們可別告訴我,別的花都沒了,只剩桃花了啊!」
箐箐張大嘴巴,這個可不好答,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無奈的看向柳書。
柳書也知道箐箐當時只是隨手拿了兩盒花給自己,指不定連拿的是什麼都不知道呢,也就不怪她了。
「回少夫人,當時箐箐隨手拿了兩盒花給奴婢,一盒是桃花,但另一盒是桂花,桂花是上年秋留下的,香味和色澤都不如桃花,奴婢就選用桃花了。」
「話雖如此,但難道就沒別的花了,梨花也是今年春摘的,也很新鮮啊~而且當時箐箐只是隨手拿了兩盒花給你,你說是桂花和桃花,又有誰能證明呢?」
柳書呆呆的看著綠衣,確實沒人能證明。
倒是箐箐旁觀者清,很快看出漏洞,「少夫人,不是每個丫鬟都像紅芩那樣,都懂藥理啊!」
柳書一點就醒,「大夫人,少夫人,奴婢確實不知桃花是活血之物。」
綠衣冷笑,「說句不知就可無罪麼?!若少夫人真的不小心吃了,流產了,你是不是也打這個主意,說句不知道就算了。況且,你說不知道,誰知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啊!」
說著哼了一聲,指著箐箐問,「箐箐,你是負責少夫人的吃食的,你也知道,這吃的東西定然要小心的,哪些季節該吃什麼不能吃什麼,病了最好吃什麼不能吃什麼,哪些食物相沖,孕婦該注意哪些,這些不都是要知道的麼?!柳書以前也是負責少爺吃食的,難道會不知道這些?」
柳書睜大眼楮,半天沒合上,若說知道,那就是承認她故意謀害少爺子嗣,若說不知道,那她是不稱職。況且如今哪怕她說不知道,只怕別人也不信罷!
聞言,箐箐看向柳書,眼神有些不信任了。
不等柳書反應過來,綠衣繼續道︰「眾所周知,少夫人懷孕後,就提拔柳書,讓她進屋照顧少爺,日子久了,難免會生了不該有的心。」
齊母想起齊父身邊的那些姨娘,是啊!這些當姨娘的,沒一個好心腸的,恨不得她沒子嗣,然後扶自己的兒子上去呢?!想到這,基本認定了柳書別有用心了。頓時怒目而視。
林依依把一切看在眼里,「若說是故意的,也沒證據,若說不是故意的,也沒證據!」輕嘆一聲,「這可難辦了~不如——」
「且慢!」薛嬤嬤出列。
林依依看向薛嬤嬤,一臉不解,「嬤嬤可有事?」
「正是!」說著從懷里掏出一把剪子,「剛剛奴婢在少夫人臥室的桌上發現這個?」
林依依看向薛嬤嬤,還是一臉不解。
「奴婢看見這把剪子時,正對著少夫人的床!」
話一出,眾人震驚了,若說之前是不曉得,那這個不可能不曉得的。
姜嬤嬤大喊「不可能」,過後發現自己越矩了,連忙行禮,解釋,「稟大夫人,少夫人懷孕後,奴婢讓丫鬟們把所有剪子,甚至針線刀子都收好,保準在上房內是找不到它們的,如今竟光明正大出現在少夫人臥室,這是不可能的。」
齊母點點頭,當初她懷孕了,她的丫鬟也是這麼緊張的。
在這里有很多種說法,例如不能讓剪刀對著孕婦,孕婦拿剪刀會流產之類的。所以姜嬤嬤自然不可能把剪刀放在林依依的面前。
既然臥室內不可能有剪刀,那剪刀哪來的,不是一目了然麼?!
這次,連箐箐看向柳書也充滿懷疑。
柳書知道若自己再不辯解,這個罪名是要壓下來了,「大夫人,少夫人明鑒,奴婢只是想給少爺做個香囊。況且今日本不是奴婢值日的,是藍羽臨時把我奴婢叫去的,也是藍羽建議奴婢可以帶針線去的。」
藍羽見扯到自己了,連忙前來澄清,「確實是奴婢叫她的,少夫人懷孕了,人手越發不夠,因而才提了柳書的。當時正值午時,侯府送來了禮品,要清點入庫,又要為夫人備膳,人手怎麼也排不過來,柳書身為大丫鬟,卻無所事事在臥室繡花,奴婢便讓她幫忙守個屋。守門是件無聊的事,以往奴婢也是刺繡或者打絡子打發時間的,奴婢見她正在刺繡,便讓她帶過去繡了。想不到她竟連剪子也帶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