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書可沒她娘天真,覺得真的可以回到林依依身邊。
相反的,看見藍羽等人,心中不安,怕林依依人前一套,人後一套。來人只怕是牛頭馬面,來勾魂的吧?!
想起林依依的謠言,越想越覺得可能。
是啊!自己做了那些事,少夫人又如何能饒了自己呢?!
柳書的絕望,一覽無遺。藍羽等人相視一眼,開口道︰「明日齊府都會知道,你是因為老子娘病了,才不得不回來侍候。怕你也感病了,所以才遲遲不讓你回去伺候的。後來,是你家給你相了門親事,要在家備嫁。明白嗎?」
柳書大驚,連忙點頭。
「少夫人還交代了,男怕進錯行,女怕嫁錯郎,若你家沒有好人選,盡管告知少夫人,定會為你找找的,她還希望,你能早日回到她身邊呢!」
聞言,喜得柳書大哭不已。箐箐說得對,能跟這麼好的主子,是她一輩子的幸運。
見柳書哭個沒停,藍羽相視一眼便離開了。
離開前,藍羽回頭對她說了聲,「好自為之吧!」
柳書他娘見藍羽等人走了,便進來詢問情況,「怎麼回事,是少夫人答應讓你回去了嗎?」
可柳書只顧著哭,一問三不答,氣得她娘狠狠打了她好幾下,擰著她腰間的肉道︰「你這小蹄子,做了少爺的貼身丫鬟那麼久了,竟連姨娘都沒混上,如今竟還被趕回家,你怎麼不去死了!以前那麼疼你都白費了!」
被自己娘這麼一罵,柳書倒是不哭了。呵~這就是她家,爹娘疼她,是為了以後自己能孝敬他們。相反的,非親非故的少夫人卻能為她著想,顧全她的名聲。好諷刺啊~
柳書擦掉眼淚。默默回到房中。
剛坐下,又有人找上門了。
柳書擦干眼淚,連忙迎了出去。
來人是青花,說是听聞柳書她娘生病了。來看病的。可是沒跟柳書他娘說幾句話,就說她跟柳書好姐妹,好久沒見面了,想說說話。
柳書冷笑,什麼好姐妹,雖然兩人都是家生子,但兩家關系並沒特別好,兩人一直都是不冷不熱的。況且如今她在大房,青花在三房,更沒有關系好的說法了。
如今這時候趕來。誰不知道是三房打的好主意啊!
想著,柳書還是熱情的迎了青花進屋。
箐箐細細的打量著柳書,發現她除了眼楮紅腫了,笑容舉止倒是和以前一樣得體,心中納悶。
但還是拉著柳書說了很多話。說那些夫人太太有多可惡,因為小妾得寵就陷害小妾,到處找茬,弄得她一個當丫鬟的都不得不小心翼翼,就怕惹得主子忌恨。說的好不可憐,還模了一把淚。
柳書只是听著,時不時的應了聲。還感嘆道︰「好妹妹,也真叫你為難,我竟不知原來三房還有那麼多的操心事。幸好我到了大房。」
青花臉上忍不住抽了,她是想讓柳書跟她一同吐苦水,說出大房的不好,如今倒好了。他們三房平白叫人看笑話了。
青花眼楮轉著,想著柳書被少夫人趕出逍遙齋,就不信她心中真沒埋怨。繼續誘導,「難道你那大房就沒半點的操心事?」
柳書心中冷笑,但面上還是溫和的笑容。「大房別的地方不清楚,不過我那逍遙齋可是頂好的地方,少爺大方,少夫人仁慈,只要忠心伺候他們,是絕不會虧待咱們的!」
青花笑容有些僵了,「柳書,我知道你心中的苦,大家都是丫鬟,生死都不掌握在自己手中,但你有什麼盡管跟我說,咱們是好姐妹,難道還能賣了你?」
柳書心中冷笑,就你這樣還想套我的話?!
若是在箐箐和藍羽到來之前跟她這麼說,她或許會頭腦發熱,破罐子破摔,干脆說了一大堆少夫人的壞話,只是如今,想挑撥她和少夫人的感情卻是不能的。
柳書露出驚訝的表情,「少爺和少夫人都是極好的,能有什麼委屈。」
青花見柳書油鹽不進,干脆說開了,「要真的這般好,你怎麼會被趕回家,妹妹是替你不值啊~」
不料柳書卻大吃一驚,「什麼?誰說我被趕回家的,是我娘病了,少夫人憐惜我,讓我回家照顧我娘!」
青花見柳書還是不松口,心中焦急,想著柳書至今不松口,只怕是想換取跟多的東西罷了。
「姐姐,老實告訴你吧,是三夫人叫我來問你的,你有什麼盡管說,我會在三夫人面前說你好話的,到時你還是大丫鬟,風光無盡!」
柳書冷笑,她頭腦發熱時跟她說,說不定她真會答應了,可細想,有誰會用一個說自己前主子壞話的人?!能說前主子壞話,那萬一現主子也成了前主子,那是不是也能說現主子的壞話?!三夫人才不會傻到重用這樣的丫鬟呢?!
「青花,只怕叫你白走一趟了。我如今只等娘病好了,就回到少夫人身邊。況且少夫人是個善良的,就算你要我說,我也說不出個不是!」
青花面現諷刺,「真是個善良的,怎麼懷孕了也不把你提上去?!反而將你冷落在這。顯然是善妒的,就你傻,還痴心為她!」
柳書冷笑,「少爺和少夫人恩愛,誰也別想插足進去。」
青花嘴臉更加的諷刺了,「說得護主,其實還不是你沒本事?!大家都知道大夫人把你賞給少爺是要當通房的,你倒好,兢兢業業這麼多年了,如今不但當不了,還被少夫人視為眼中釘,趕回來了,也不知你怎麼想的,還為她說話呢!我都替你不甘了!」
是,柳書是有不甘。雖然一時找不出破綻,但柳書還是多少能感覺到是少夫人動了手,若說這一切哪里不妥的話,那最大的不妥就是林依依最近對她太好了。
但,柳書還沒那麼傻,就這樣就說林依依的壞話了,林依依哪怕真的動手了,但她還是護了她,而且為了護她,別人不明所以,指不定還會擔上妒婦的名聲。憑這點,林依依就值得她感謝,況且對方動手了,自己到死還弄不清哪里出了問題,可見對方的手段比自己高出不止一個等級。和這樣的人作對,不是讓自己送死嗎?!
想清楚這些,柳書更不被說動,「天啊!我都不知道你怎麼會這麼想。我只能說我與少爺無緣,這一切都怪不得少夫人的,以前少夫人沒嫁過來,我不也混不上通房,她嫁過來,我還是大丫鬟,沒什麼變化也是正常啊!」
「你——」青花氣結了。想不到說了這麼多話,對方還不為所動。
最終,青花還是一無所獲,只好憤恨的離開了。
就在林依依要入睡之時,逐風回來了。為了保證計劃順利,逐風這一整天都在監視著柳書,自然,柳書和青花說的那些話,她也是听到的,並一一回稟林依依。
林依依滿意的笑笑,看來比自己想的要順利多了。
「箐箐~今天辛苦你了!」
「哪里,是少夫人教得好!」箐箐笑了,瞧!又多了一個被她家主子賣了,還替她家主子數錢的。
薛嬤嬤見林依依的屋內燈火還亮著,知道定然是有事吩咐,但還是對著屋內喊了一聲,「少夫人,不早了,早些歇著!」
「誒~」屋內傳來箐箐的回答聲。
薛嬤嬤的眼神突然變得幽深了。她在齊府這麼多年了,多少還是看出林依依的手段,只是連她自己也說不上,林依依究竟做了什麼,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麼的合情合理。
但薛嬤嬤還是知道林依依勝了。而且收益不止一個。
此事至少會給那些動了心思的丫鬟們一個警告,讓她們看到柳青的下場,好一個殺雞儆猴。
再次,林依依雖然嫁過來已經好幾個月了,但大家都沒模清這個少夫人的真實性子,那麼此事就能告訴那些老實的丫鬟們,你們看,柳書做了這樣的事,少夫人還能為她著想,把她安置好,那我們這些認真服侍少夫人的,那少夫人又怎麼可能虧待我們呢?!所以此舉能收攏逍遙齋里丫鬟們的心。
最後,她不但除去了柳書,更拉攏了柳書。把敵人化為朋友。這點卻是她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但薛嬤嬤不得不承認,這招真高,比所有人的要高多了。
別人那什麼一舉兩得,一箭雙雕的,完全不夠看,瞧她家少夫人,一舉多得啊!
可薛嬤嬤不知道的是,林依依此舉還有意收攏一人——柳琴!
不錯,正是柳琴,別人以為柳琴不喜柳書,可林依依正覺得相反。而且林依依認為柳琴比柳書聰明多了。
柳書拉攏柳琴,而柳琴一副冷漠的樣子,是因為柳琴很清楚,當少夫人的是不希望丫鬟做大的,拉攏別人或被拉攏的都會被林依依不喜。另外,柳琴對柳書說好自為之,那是因為她已經看出林依依不想跟別人分享自己的丈夫,而恰巧柳書偏偏就有這個心思,所以提醒一下柳書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