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緋安依舊是那身紅衣長袍,面容妖媚邪氣,只是多了份無奈。那紅衣女鬼雖然是有著傾國之姿,但是百里殤豈是能輕易被美色所迷惑之人?
不過,這三天他可沒少听百里殤的作為啊。听說這三天,攝政王心神不寧啊。龍緋安失笑,莫不是被那女鬼吸了精氣?不過隨後出現的百里殤推翻了這一荒謬想法。
一身暗金色蟒袍,發束紅玉玉冠,依舊是俊美如天神,氣息冷酷。
搖搖玉扇,龍緋安笑著搖頭,剛準備推開房門卻被百里殤攔住。
「不準進。」百里殤的聲音低沉,眉宇間有絲不悅。
一愣,龍緋安唇邊揚起一抹傾盡桃花般的笑。「哦?為何?」
不要說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理由,他可不認為這回事百里殤會說出的憋屈理由。況且,對于龍緋安來說,可沒有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呵。
「男女授受不親。」百里殤一臉正經的說出這一句話,眉眼稍斂,看來是真的不想龍緋安進去。
「哈哈哈,罷了罷了。」看著百里殤難得表現的情緒,龍緋安笑道,只是心里微嘆,即使他知聞天下奇事,只是這次,倒是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沒想到,好友百里殤這次也提起了興趣,罷了罷了。
「大廳等著。」留下這冷漠的四個字,無視龍緋安那僵在唇邊的狂妄笑意,推開門,便嚴嚴實實的將龍緋安隔絕在門外。
龍緋安呆愣的看著那冷酷的背影掩在門內,整個人僵硬,然後哇哇大叫起來。「百里殤你這個該死的見色忘義的家伙,居然……」抱怨在感覺到門內的冷意卡在了喉嚨,只好讓龍緋安不滿的離開。
臨走時他桃花眼思緒萬千,道不出是什麼情緒,只見復雜深沉。瞥了眼那緊閉房門,龍緋安望天,這天,恐怕是要變了。
房間內,那床上絕世的女子臉色蒼白,秀美的眉頭緊蹙,身上著紅色紗裙,像一朵垂落妖嬈的曼陀羅。她的青絲被床邊人細數,雖是面無表情,可是那雙凌厲的眼眸卻漸漸放柔。
女鬼嗎?他唇角扯出一抹淺笑,似乎有些自嘲。
鬼會有這樣柔女敕的肌膚嗎?會有這麼絕世柔弱的鬼嗎?會有……他輕輕握住那雙柔若無骨,可以看出那血脈骨節,柔弱的讓人窒息。
會有這麼真實的觸感嗎?百里殤眸中光芒閃過,將手中的皓腕輕放,輕掖錦被。百里殤黑眸閃亮瞬間在心底做了一個決定,他轉身離去。
是鬼又如何?是鬼又如何?他要的,就不能逃離。
他的身後,女子手指輕顫,然後一切歸于平靜。
九夜涼眉頭緊蹙,只覺得全身無力,頭暈暈沉沉的,理智卻異常的清晰,眼皮仿佛有千金重,猶如被禁錮了一般。
身邊進進出出,但始終只是一個人的氣息,那人應該是一男子。這樣的情況,讓九夜涼提不上警惕,只能任由著那人。她總是能感覺到自己的手被那人輕柔的握住,他不言不語,安靜守護。
這人,到底要干什麼?想著,九夜涼不禁惱怒自己現在的狀況,她可從來沒有這麼無力過,沒有這麼柔弱過。就連一個簡簡單單的睜眼也這麼困難。
該死。感覺那人溫柔的照顧,心一軟。門輕輕的被合上,冷清了很多,讓她很不爽。
手無意識的顫了一下,似乎是想說些什麼。奈何,身心無力。
龍緋安輕啄上等茶飲,看著那碧綠色見底的茶水泛起層層波瀾。精致的面容仿若桃花妖孽,平靜無波,大廳內只有幾個衣著樸素的下人不語低眉。
白衣如雪,長發如墨,唇邊勾著溫潤優雅的弧度,身姿優雅宛若雪蓮之姿,氣息月兌俗如仙,翩翩公子輕笑抬步。看著大廳內的那抹紅影,眸底溫潤。清淺開口,聲音似那破冰之水,清冷卻暖入人心。「緋安,子扇可是來遲了?」
茶杯輕蓋,龍緋安妖媚勾唇,語氣輕佻。「不是哦,只是本公子在這久等多時了,倒是子扇來巧了,正解本公子寂寞之苦啊。」算了算時間,殤應該也快出現了吧?這次真是非兮禍福啊。
衣袖輕掃,叫子扇的白衣公子坐在紅衣的龍緋安對面,下人很快的將一杯上等青瓷茶杯端上來,低眉,身姿卑微的退下了。
並沒有因為那話中的調侃而惱怒。笑若水蓮,溫柔朦朧。「呵呵,那倒是子扇的榮幸了,只是,這時辰早已過了,為何緋安說子扇來巧了?」他茶蓋輕撫水面,泛開的波瀾讓茶香更加濃郁。他輕抿,只是潤唇一口。鼻尖還有著茶香,到是不著急入喉。
「巧,為何不巧?」他桃花眼微眯,顯出一股邪魅氣息。紅衣刺目,很是妖媚。聲線玩味,低沉性。感。如此一男子,竟是生的如此妖孽。君子扇失笑,只是為了龍緋安這般妖嬈的容貌驚嘆而已。
龍緋安玉扇一搖,調笑道。「子扇莫不是拜倒在本公子的面皮下了?」眼神戲謔,盯著君子扇這麼一個大男人,龍緋安也不覺得不好意思。倒是君子扇這翩翩貴公子有些欲哭無淚。
這人,明明是謀略過人,怎的就是不正經。「緋安倒是自信。」他笑,不褒不貶。
听著漸行漸近的腳步聲,龍緋安勾唇,倒是沒有繼續調笑了。而君子扇則是恭敬的起身。
「教,王爺。」點頭,剛準備月兌口的字深深的吞了下去,只是風度優雅的開口。
百里殤只是冷漠的一瞥,坐在主坐上,神色冷酷,似乎還有些不耐煩。
不耐煩?百里殤怎麼可能會出現這樣明顯的情緒?君子扇暗笑自己多想。卻看到龍緋安奇怪的眼神,他有些不解。
知道君子扇的想法,龍緋安搖搖頭,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那美人可安好?」龍緋安不怕死的打趣,果不其然的看到百里殤頓時溢滿殺氣的黑眸。
還真是霸道啊。輕笑,不知是代表著什麼意義的笑,或者,只是習慣唇邊帶笑而已。那雙妖媚的桃花眼竟是就這樣對上了那雙凌厲的黑眸。
這樣針鋒相對的氣氛倒是莫名的尷尬。「咳咳,王爺,在下有一事稟告。」打破這氣氛,君子扇抱拳說道。
冷酷的收回落在龍緋安身上的視線,壓下心里的那絲不悅。百里殤沉聲說道。「說。」
無視龍緋安那玩味,君子扇正經嚴肅的開口,可見事情的嚴重性。「王爺,國師預言王府有妖孽出世,所以還請王爺小心應對。」
聞言,百里殤的眉頭緊蹙,手上用力,竟然是硬生生的將那椅上的扶手扳了下來。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事。而龍緋安,手上用力收起玉扇,神色嚴肅。
該死的,怎麼就忘了這一茬。
月逞皇朝國師,是君子扇的弟弟,君子遙,雖然是同胞兄弟,但君子扇溫潤有禮,淡泊名利。而君子遙恰恰相反,傲慢清高,脾氣暴躁不說,做事無理智,卻有著強大的佔卜天賦。頗為不成熟。
最令人厭煩的是,君子遙此人好大喜功,迷信神明旨意,常常不分是非。
這次,恐怕是不會輕易的放過王府這事,絕對會借題發揮。
君子扇心底苦笑,對于這個弟弟,自小就沒有過什麼挫折,因為天賦過人,每每都是大放異彩,使得養成這種性格。可是血緣是無法斬斷的,他也只能提醒王爺小心了。
正當氣氛凝重之時,一抹血紅人影跌跌撞撞的出現在了三人面前,墨色的發絲有著狂野的凌亂。蒼白的容顏看不清是什麼表情。
身子正弱,她在古色的門檻踉蹌一下,身子不受控制像前傾去,眼見那嬌柔的紅衣美人就在倒在那冷硬的地板上。離紅衣美人最近的龍緋安一驚,剛準備上前,眼前黑影一閃,那紅衣就牢牢的被攬入了百里殤的懷里。
九夜涼微微喘氣,眼神迷茫,無力的推拒著百里殤那精瘦健壯的胸膛。「放開。」
好痛……身體上的刺痛和強烈的不適讓她有些暴躁,她已經好久沒有見到過陽光了,這次就像是水土不服一樣,難受到想死。
溫柔的抱住九夜涼,丟下大廳的兩人,百里殤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留下那兩人面面相覷。
「那位女子是……」君子扇有些僵硬的問道。那身紅衣和那媚色的容顏,就如妖孽……
該不會是……他心中一驚,隱隱約約的猜到了些什麼。
玉扇優雅,紅衣翩翩。「遲了遲了啊。」他輕聲嘆息,像是已經預料到了一般。笑容莫測。
看殤的樣子是不會輕易放棄了,妖孽啊……當初百里殤出生時,何嘗不是道妖孽出世?只因夕陽殘血,烽火硝煙?
可笑,天命安排,豈是人類能猜測?
若是能,豈不是無法無天?
妖孽?何謂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