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盜而富者,富者未必盜;有廉而貧者,貧者未必廉——《淮南子》
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人之道則不然,損不足以奉有余——老子
日極則仄,月滿則虧。物極則反,命曰環流——管仲
上回說到,田天與雪玥談論雪玥身世及其巫族之事,不料雪玥竟是巫族禍端,且只有三十年的壽命,讓田天大是驚訝,但是田天和雪玥相處不少時日,听聞他只有三十年壽命後便大是惋惜,總感覺心里有些涼涼的,三十年長麼?一百年長麼?為什麼生命會結束?生命結束我們將要去向何方?
人注定要死亡卻為何要出生?人生來要干什麼?奉獻?奉獻又為了誰?為了人類自己嘛?可是若每個人類都在奉獻。究竟奉獻給了誰?田天大腦里不禁多了很多很多的疑問。不停地思考,又無法明白。
于是田天把這一系列的問題交給了雪玥,雪玥答︰「這是人類的問題,我怎麼能夠解答,你應該問問人中的智者呀。」
田天第一個想到的不是孟言,而是劉易,不知為何劉易總給人一份親切感,而且很是博學,從小到大幾乎沒有劉易答不出來的問題,于是十日後,工作忙的差不多了,便去了神都。
劉易一見田天居然來了神都專程見自己,大是好奇,問道︰「喲,田大人不遠萬里專程來看下官呀?要不要這麼想我。」
這田天大是郁悶,怎麼這人在神都呆久了都和孟言一個臭德行,但還是嚴肅的問道︰「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劉易笑道︰「就幾個問題啊,還專程跑來問我,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不過我也還算是你老師,就幫你解惑吧。」
「巫族,只有三十年的壽命。三十年長嗎?」
劉易迅速答道︰「不長,時間永遠是短的。」
「那一百年也不長了?」
「嗯,是啊。」
「為什麼什麼會結束?」
劉易深思了一陣,道︰「還有別的問題嗎?」
「生命結束我們將要去向何方?人注定要死亡為何要出生?人生來要干什麼?奉獻?奉獻又為了誰?人類嘛?可是若每個人類都在奉獻。究竟奉獻給何?」
劉易笑了笑,道︰「這些問題,每個人的答案不一樣吧,不過智者的答案往往更加智慧,我倒是認識一個智慧的人,可以給你智慧的答案。」
「誰啊?」
「一個常年隱于蒼州通天峰的隱士,大家都稱呼他為「行雨先生」,智慧無比,據說每日餐風飲露,不知活了多少歲了,不過此人也是傳說中的人物,見得見不得,也便看你的造化了。」
「傳說中的人物先生還要我去見?」
「此人與我恰巧有些交集,所以我能確認此人確實存在,而且你是天緣人,怕你主動找他,他還不見你,可能性幾乎沒有吧。」
「好,那我去。」
三日後,田天乘著馬車去了蒼州通天峰腳下,因為山路無比的陡,于是獨自一人攀登這山,平素里日日操勞公務的他,爬山對他來說真心是個困難的事情,而且走前劉易叫他不要帶隨從,于是這田天背著三天的干糧,就獨自往山上走,其實馬車已經開到山上了,離目的地只有幾百步之隔,但是這莫哀居然還是爬到了傍晚也沒有爬上去,傍晚在月光的引領下,在山間找到了一石洞,還好劉易對于那行雨先生的住處倒是描述的詳切。
可是卻沒說這洞有多深,田天就這麼一直往里走,仿佛走不到盡頭一般,還好著洞里倒是平緩,于是田天也不顧什麼一萬萬一的,就一個勁的向前沖,結果果然沒有磕著絆著,洞越往里越寬但是卻無比的漆黑,還好洞是直直的向前,通過洞的寬窄也能辨別走路的方向,而且想想這洞也是有通風口的,因為洞中空氣無比的清新,就把田天前面對于走太深了怕自己會窒息的顧慮也完全打消了。于是田天就放下心來快步向前走。
不知過了多少個時辰,也不知道是過了好久還是只過了一會,總之田天對于各種生命壽命不同的概念,一直糾結了許久,所以如今看似走了好久,但也不敢對過去的時間妄下定論,畢竟四周只是單調的黑色,變都沒變過,也許因為太單調所以完全不知道已經過去了多久,或許只過去了一秒鐘,就這樣一直向前走,好似一直在原地一般,田天就對于這個時間的問題開始糾結與思考起來了,因為周圍全然黑暗,雖然一直在前行,但思考起來卻很是專注了,但縱然再是專注,卻也忘了自己究竟在思考什麼,或許人類就是如此的迷惘與矛盾吧。
可他就這麼想著想著,卻看見洞口多了一絲微光,于是田天停止了思考,看見那微光像是看見了希望,心中想到這個路總算是到了個頭啊,沒想到他卻一步就踏出了這洞,毫無準備的,就踏出了那條深深的黑洞,到了另一個世界,此時正值清晨,一條條通過圓環狀青色的石台作為結點衍生出的一條條小路交錯在碧綠的池水上,很多竹子在水間與山石間的泥土中生長,四周都是霧氣,回頭看看那黑洞,卻不見了,因為出來的太突然,居然對那黑洞沒了多少記憶,便對那黑洞開始懷念了起來。
田天細細一想,那行雨先生應該就在那圓台中央了,緩步走了過去,透過霧氣,便真看見了一人,走進細看,此人盡然無比的年輕,十六歲左右的樣子,這真的是大大出乎了田天的意料。
那人見田天在打量著他,便笑笑道︰「年輕人,先坐下吧,坐下,便把好奇放下了。」
于是田天就听那人的話座了下來,果然,一下忘了剛想問的問題。
于是兩人沉默良久後,那行雨先生開口了︰「你想知道三十年是否長嗎?」
「嗯。」
「剛那黑洞,你在里面待得時間覺得長嗎?」
田天突然不知道怎麼說,因為剛才在黑洞中的記憶本就不多,而且就一直這麼走著,完全不知道是長是短,就連時間長短的概念都忘記了,當真不知是長是短,所以竟然堵得說不出話來。
不過那行雨先生到笑了,隨後道︰「心中自己已經有答案了吧,有些事情,也只能在心中明白。」
「嗯。」
「你想知道人生是什麼嗎?」
田天點了點頭。
「你在黑洞中行走的過程便是人生了。」
「啊?」
「過程是忙碌的,你的目標,就是前進,到了最後,你卻開始懷念那忙碌與奮斗的過程,而丟失了太多的記憶,那只不過拋開了一些復雜的因素,但是道法自然,萬變不離其宗,那個過程,便是人生的本質。」
田天听那行雨先生說的好似有些道理,便繼續問道︰「人活著是為了什麼?是奉獻嘛?」
「你通過那黑洞是為了什麼?」
「見你啊。」
「見我是目的,路程是過程,人活著是為了達到目的,而經歷那過程。」
田天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好,這些話句句在理,但都不知道該怎麼去理解,但心中的所有問題,也就這麼稀里糊涂的去解答了……
「我知道你心中還滿是疑惑,但人生就是這樣,生活在矛盾當中,有人的地方,自然就會有矛盾。」
「嗯,我明白了。」
「終于明白了,那個也該到仙女洗澡的時候了,我給你說,我這個修道的位置當真絕佳,透過一片竹林便就是仙女們的浴池,嘿嘿,我走一步,你自己繼續在人生中體悟那些話吧……」說罷,行雨就起身離去了。
田天一楞,隨後便大笑不已,眼前的一切,突然消失了,眼前就是一個石洞,石洞不足一米便被封死,看了看天空,漆黑無比,是該離開了。
天空,月亮與星星並存,映著月光,緩緩下山,他想去見見帶他長大的袁觀了。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