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兄弟,這里荒山野嶺的,不知你來此有何貴干啊。」謝如風看似隨意的問道。
玄魁也不隱瞞,道︰「迷路了。」」迷路了?」謝如風滿臉的驚訝,可謝小刀就有些沉不住氣了,他的眼中精光一閃,似乎是對玄魁多了幾分敵意。
「嗯,半個月前我來迷霧深林修行,可是走著走著不知道到哪里了。」
謝如風微微搖頭,道︰「玄兄弟,你就這樣在迷霧森林闖蕩,是否太莽撞了?」
玄魁無所謂的笑道︰「是有點兒莽撞,就當做是一種磨練。」
謝如風一怔,他考慮了片刻,看了眼身邊的謝小刀,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
謝如風臉上笑容未變,但是他心中卻是千思百轉,可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里听說過這樣的一位少年高手。
玄魁伸手一指地上的狐熊,道︰「各位請自己動手,不必客氣。」
謝如風大笑一聲,道︰「多謝小哥的美意,大家一起動手吧。」
他的話仿佛是一個命令似的,二個人立即是走了出來,他們的動作比玄魁純熟百倍,手中拿著鋒利的小刀,三下五除二的就將整只熊皮給拔了下來,隨後整治肉塊,灑上調料,在火山慢慢的煨烤,不過片刻,就已經散發出了濃濃的誘人清香。
玄魁的鼻頭聳動了一下,心中大是慚愧。
看看人家的動作,那才叫專業呢。再看看自己手中半截的肉塊,仿佛就是石頭一般,再也難以下咽了。
謝如風微笑著拿出了一個大葫蘆,道︰「小哥,蒙你的款待,謝某感激不盡,這里有一點好酒,若是不棄,不妨試一試。」
玄魁的眼楮一亮,說來慚愧,他真的不懂品酒。
猶豫了一下,玄魁拿過了謝如風手中的葫蘆,拔開了蓋子,頓時一股清香彌漫,他的鼻翼抽動了二下,裝模作樣的道︰「好酒。」
說罷,他昂首猛的灌了大大的一口。
酒液入口,頓時感到了一股子如同刀割的火辣辣的感覺,一口下肚,胸月復中更是如同火焰般燃燒了起來。
玄魁眨了二下眼楮,只覺得一股火氣倒沖而上,幾乎就要當場反吐出來。
好在他的元氣精深無比,在體內流轉一圈,頓時將這種難過的感覺消解了不少。
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玄魁之所以放膽喝酒,也是因為憑他的內勁,無論是什麼**都不可能在他不知覺中讓他中毒,只要是早有準備,一下肚的**絕對可以瞬間逼出來。
但是體內的這種感覺雖然陌生,卻並沒有任何中毒的異樣感,反而和大哥他們說的第一次喝酒的情況相差無幾,所以他也就放心了。
只是,這口酒實在是太烈了,烈到他幾乎忍耐不住的地步。
謝如風訝然的看著玄魁大口喝酒,隨即立即是勉強下咽,最後露出了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臉上更是多了一層紅暈。
他不由地奇道︰「玄小哥,莫非是第一次喝酒不成?」
玄魁臉色微微一紅,道︰「嘿嘿,偶然喝喝,不過這酒的味道確實不怎麼樣,還是謝先生你自己享受吧。」
謝如風大笑數聲,接過了玄魁手中的葫蘆。
而謝小刀等人卻是都不約而同的露出了一絲不屑之色。
謝如風的這一葫蘆酒,在蘇州非常名貴,簡直就是價比黃金了。只要看玄魁的樣子,就知道他根本不識貨,想必也不是從什麼高門大閥中走出來的人物了。
不過看謝如風的樣子,卻是對他十分友善,這些人自然也就不敢冒昧了。
片刻之後,二個侍從已經將第一批肉烤好,恭敬的遞了上來。謝如風自己拿起了一串,同時遞給了玄魁一串,道︰「小哥,這是你打的狐熊,我借花獻佛,不知道能否給我這個面子。」
玄魁心中暗贊,此人早就看到自己手中的那串毫無味道可言的烤肉,所以才會故意這樣說,與此人談話,確實是令人舒心。
他大大咧咧的接過了烤肉,隨口道謝,就毫不客氣的吃了起來。
一口咬了下去,幾乎連舌頭都吞進去了。出來三個月了,雖然不至于餓肚子,但卻一直過著類似于苦行僧的日子,突然得享美味,實在是有些控制不住了。
謝如風臉上的笑容不斷,等到玄魁吃完之後,非常自然的又遞上來了一串。
六個下人已經全被他派了出去,撿柴火的,分割肉片的,串枝條的,還有負責燒烤的,眾人都是各有分工,仿佛是流水線一般的,源源不斷的將烤肉串送了上來。
謝如風父子和玄魁開懷大吃,偌大的狐熊,竟然被他們吃掉了足足二成。直至玄魁心滿意足之後,謝如風父子才適時的罷手。
在謝如風的示意下,那六位侍從才開始用餐,不過他們還是分出了二人負責望風,兢兢業業的令人挑剔不出半點兒的毛病。
……
目光在玄魁的身上認真的看了眼,謝如風道︰」玄兄弟不是我們蘇州的人吧。」
「蘇州?」玄魁驚訝的道︰「這里已經不是杭州範圍了麼?」
謝如風微微一笑,道︰「原來你來自杭州啊,沒錯,這里確實已經是蘇州的地界了。」
玄魁略顯尷尬的一笑!
「玄兄弟!我們此番前來迷霧深林是想獵取靈獸。」謝如風道。
「獵取靈獸?」玄魁狐疑道。
謝如風繼續道︰「這一片密林,我們謝家已經探索過數十次,看到了二只靈獸長臂貉。」
「長臂貉?以你們實力,既然已經發現,那就抓捕就是了。」玄魁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他苦笑一聲,道︰「玄兄弟,想必你以前從未見過靈獸吧。」
玄魁雙眉微揚,問道︰「你如何知道?」
「你若是見過了靈獸,就絕對不會這麼說了。」謝如風苦笑道︰「靈獸不但力大無窮,而是動作敏捷,行走如飛,這二只長臂貉更是渾身銅皮鐵骨,刀槍不入。哪怕是月兌凡五重天的修士,也休想真正的傷得了它們。」
謝如風微微一怔,看著玄魁清澈如水的眼楮,這才確定對方不是故意諷刺。
看到玄魁滿臉的若有所思,謝如風更是道︰「面對靈獸,除非是達到了御虛期的強者,否則根本就沒有人敢說,一定能夠將靈獸順利留下。嘿嘿,其實真的踫到了靈獸,究竟是人獵靈獸,還是靈獸獵人,那可是二說之事啊。」
玄魁的眉頭微皺,道︰「御虛境界的強者?貴家族是邀請了這樣的人麼?」
謝如風的笑容終于出現了一絲僵硬,他苦笑一聲,道︰「御虛強者,又哪里是那麼容易可以請得到的。」
玄魁從他的話中立即明白,原來以謝家的底蘊,尚且沒有御虛境界的強者坐鎮。
「那你們打算怎麼辦?」玄魁好奇的問道︰「難道就這樣一直拖下去?」
當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謝小刀和幾個僕役都對他沒有了好臉色,但謝如風卻是現出了一臉的無奈,道︰「我們謝家一共有三位月兌凡期的高手,但是想要對付二只長臂貉,還是沒有多少把握。不過若是能夠再有一位月兌凡期的高手相助,那就可以嘗試一下了。」
玄魁眨了二下眼楮,心中佩服,原來此人已經看出了自己的深淺。只不過他實在想不通,對方是如何看出來的。要知道他修煉的上古煉體術,是很難察覺修為的。
謝如風突地微微拱手,道︰「玄兄弟,我們謝家在蘇州雖然並非第一世家,但也是四大世家之一。現任家主是老哥我的兄長。」
玄魁立即明白了對方的用意,原來他竟然是想要招攬自己。
微微的擺了擺手,玄魁奇怪的道︰「謝先生,我真不明白,以您的身份,為何會如此在意小子,總不會是因為小子請了你一餐狗熊肉吧。」
他在心中補了一句,其實這一餐還真不知道究竟是誰請誰呢。
他這個問題簡直就是問到了謝小刀等人的心中,他們也是不明白,謝如風這位在謝家之中都是前三號的人物,又為何會對陌路相逢的一個少年郎如此看重。
謝如風臉上神情肅然,道︰「既然玄兄弟相詢,謝某自當明言。」
他指了指地上的狐熊,道︰「這應該是小兄弟的杰作吧。」
玄魁點了一下頭,這個問題顯而易見,隱瞞也沒用。
「我看過狐熊的尸體,是一劍斃命,而且傷口圓滑,分明是一劍斷頭,連掙扎反抗的余地都沒有。」謝如風長嘆道︰「狐熊雖然並不算什麼特別厲害的猛獸,但是它們的動作靈活狡詐如狐,想要將它們一劍斷頭,並且如此的干淨利落,縱然是我,也未必能夠做的如此干淨利落。而且,我看兄弟你身邊並無兵器,而又能夠使用的如此輕巧和凌厲的手法,應該是已經掌握了無劍的真諦,不知我說的可對?」
玄魁微笑不語,要說劍法的真諦,他未必就掌握了。他用的是寒光劍所化的光之劍。
謝如風接著道︰「除了劍法之外,我也同樣看不出小兄弟你的境界修為,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你的修為起碼已經達到月兌凡二重天了。」
這一次,謝小刀等人的臉色終于變了,他們看向玄魁的臉上同樣的帶著不可思議的目光。
這個人,竟然擁有月兌凡期的實力?老爺不會是看錯了吧……
玄魁頗為佩服的一笑,道︰「縱然是月兌凡期又如何,謝家可是有著三位月兌凡期的高手吧。」
謝如風訝然一笑,道︰「小兄弟最令我心動的,並不是你如今的修為。」他的臉色陡然一正,道︰「如果我沒有看錯,小兄弟今年應該不足十八。以十八之齡擁有如此成就,日後前途不可限量,所以謝某才會如此冒昧,還請小兄弟見諒。」
謝小刀等人終于明白,老爺子為何會這樣的禮賢下士了。如果這個少年郎真的不滿十八,並且擁有月兌凡期的修為,那麼為了拉攏他,別說是低聲下氣了,就算是把家族中的姑娘嫁出去都值得了。
玄魁苦笑一聲,想不到表現的好一點也並不是好事,走到哪里都有人抱著招攬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