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羽的眼中竟是不可置信︰「柯柔姐……」
宋柯柔趴在沙發背上,眼神開始變得曖昧而又迷離︰「你是要去找安之若對嗎?你在擔心安之若?慕羽,你什麼時候開始擔心安之若了?」為什麼她喜歡的男人喜歡安之若,喜歡她的男人也去擔心安之若,甚至連汪晏非那種家伙都曾在她的面前提起過安之若,說什麼安之若看上去就是一副貞潔烈女的樣子,很容易挑起男人征服的?
難道是個男人都會對安之若感興趣嗎?連慕羽都是如此?
「慕羽……你過來……」宋柯柔向慕羽伸出了手,半截如蓮藕般的小臂露了出來,帶著絲絲魅惑,宋柯柔的眸光在電視屏幕一閃一亮的轉變中充滿了誘惑,慕羽只覺得整個世界都靜了下來,他听見自己的聲音如同夢囈一般︰「柯柔姐……」
宋柯柔輕輕笑著,見慕羽還是站在原地,無比嬌柔地嘆了一聲,站起來似乎要花費她很大的力氣,可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成熟女人的魅惑,她一步步朝慕羽走了過來,雙手輕輕撫上他的臉,年輕的臉龐並不顯得幼稚,他棕色的眸子仿佛是深秋的山野,孕育著一片溫存。
慕羽的身體在宋柯柔的指尖觸踫到自己臉頰的時候抖了抖,便听宋柯柔在自己面前吐氣如蘭地道︰「不要離開,不要去找她,慕羽,你不是一直喜歡我嗎?我可以給你這個機會……」
「柯柔姐……」
「噓……」宋柯柔的食指攔在他的唇前,嬌笑道,「瞧你。總是柯柔姐柯柔姐的,就不會說些別的嗎?或者……把那個姐字去掉?」
慕羽全身僵直,一動不動。
這時宋柯柔身後電視里忽然傳來一個娛樂主持人充滿綜藝範的聲音。「歡迎大家收看今天的娛樂無限。在今天的節目一開始呢,有一個非常新非常令人驚異的消息要告訴大家。新近簽約維京唱片的女藝人,也是江天電視歌唱新秀比賽的全國百強選手,安之若,與她的豪門丈夫。江山集團總裁霍熠煬爆出離婚新聞,下午的時候,有記者在市區拍到了與朋友逛街的安之若,她雖然沒有肯定離婚這件事,但也沒有否認,最後是打了車逃離了記者的鏡頭。安之若當時去逛的並非是本市的高檔商場,而是很多學生和年輕女性喜歡去的淘淘巷,她身邊除了一位女性朋友,並沒見任何的保鏢或是保姆。她走時也沒有車來接。這從另一個方面。似乎也證明了離婚新聞並非是空穴來風。據說霍熠煬給了安之若上億的離婚贍養費,但是對于兩人已經簽字離婚這件事,江山集團目前尚未作出任何說明……」
「慕羽!」宋柯柔見慕羽轉身要走。一把勾住慕羽的脖子,「不要走。我不許你走,不許你們都去找她……你不是喜歡我嗎?現在我就在你的面前……你不是說你已經是大人了嗎……」
慕羽從來沒有跟宋柯柔這麼貼近過,也從來沒有被她這麼熱烈地對待過,長久以來對宋柯柔的感情好像是在一個密閉的盒子里發酵著,如今好像是要沖破這盒子,可是慕羽一抬眼看到電視上安之若突然看到鏡頭時的驚慌失措,心中一抖,仿佛有一盆涼水從頭頂上澆下來。
「柯柔姐!」慕羽一把推開了宋柯柔,眼中除了焦急並沒有半點的**,「你真的喝多了…好好休息…」話畢轉身就朝門外走,宋柯柔在他身後一再叫他的名字,都沒有回頭,宋柯柔愣在當場,絕沒有想到自己投懷送抱都有被拒絕的時候。
拒絕她的,竟然是慕羽!
娛樂新聞里還在講述當年安之若與霍熠煬的婚姻是如何轟動一時,宋柯柔抓起慕羽剛才放在茶幾上的牛女乃,猛然朝電視上安之若的臉潑了過去……
慕羽坐在自己的車里,愣了好半天,似乎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做了什麼,他居然……居然推開了柯柔姐,推開了從他六歲起就開始喜歡,這些年一直裝在心里的宋柯柔!從什麼時候開始,原來他的心里已經不僅僅有一個宋柯柔了?
他的心里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她的?從柯柔姐讓他追她,而她對自己卻毫無防備開始?從她目光純淨,一臉坦然地向他表示她的不滿,不喜歡他開始?還是從他和她坐在街邊的大排檔,她夸獎他烤雞翅的手藝很棒,而那個女孩兒不懂珍惜開始?又或者在她找到乾元的操場上,听他說小時候的故事開始?
慕羽拿出電話,打給安之若,手機卻是沒有人接,慕羽心中疑惑,不知道安之若此刻到底在哪里,她應該回家了吧?不,離婚了,如果她和霍熠煬真的離婚了,她還會回去嗎?會在哪里?
「安之若,你最好給我快接電話!」那邊不接,慕羽就一遍遍地打,有時候電話能通,有時候卻打不通,想必這個時候,打她電話的人應該不止一個吧?再到後來,安之若干脆關了機。
她不記得這十年的事情,對現在這個城市並不是太熟悉,如果沒有回霍家的話,能去的地方實在不多,現在這種情況,她是不可能去人多的地方……慕羽心中一動,學校現在剛好在放假,以安之若的性格和身手,她完全有機會能夠翻牆進去。
慕羽開車到了乾元,問起值班的保安,說是沒有見過誰進來,慕羽覺得安之若很可能就在里面,直接開了車進去。他是乾元的學生,又是乾元最不好惹的學生,雖然現在的乾元並不允許一般人進入,但這顯然不包括慕羽。
她當初在這里將他找到,他今天也在這里找到了她。
他剛剛在學校里找了大半圈,差點就要放棄了,還好終于發現了她。
「你倒挺會找地方……」慕羽站在窗外,看著從沒有防盜網的窗子爬進去的安之若,笑道,窗台上還留有兩個腳印。
安之若抬頭瞪了他一眼︰「外面很冷哎……」這是一間廢棄的舞蹈教室,如今用來做雜物房,放著一些簡單的不值錢的體育器材,譬如說墊子,舊鞍馬等等。
慕羽見她此刻並沒有電視上那種驚嚇過度的表情,顯然是已經平靜了下來,不禁放下了心,也從窗子爬了進去,看看這個堆滿雜物的房子︰「我以前還不知道有這麼個地方。」
安之若也看看四周︰「這里原來是一間舞蹈教室,我記得那個女老師很凶,但是我現在回來,就沒有再見到她了,沒想到這里都不用了……」安之若伸出手來模模地板,「地板其實還很滑……」
慕羽卻是頗為不屑地道︰「少跟我賣弄你十年前的事情,我問你,一個人跑到這種地方來做什麼?不會是想找個沒人的地方悄悄地解決自己吧?」
安之若眼楮一愣︰「什麼悄悄地解決自己?你才要悄悄解決自己呢!你……啊,電視上都放出來了?」
慕羽昵了她一眼,一臉「你明知故問的表情」︰「要不然你解釋一下為什麼不接電話?」
安之若苦笑一下︰「不過是離婚而已,根本不值得我要死要活的……我就是有點嫌煩,又沒地方可去,只好到學校來了……」
慕羽點點頭,過了好半天才問︰「哎,你真的離婚了?」
安之若點頭道︰「是啊,我現在是標準的單身了……」
慕羽也點頭,笑了起來。
安之若狐疑道︰「我雖然不用你安慰,但人家離婚你也不用笑的這麼開心吧?現在的孩子真是沒教養……」
「別把我當孩子!」慕羽本來笑的挺開心,一听這話沉下了臉,「安之若,你要記住,你也只有十八歲,而我,今年已經十九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