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兒子有嚴重的先天性心髒病,受不得驚嚇。(妞非在下)丁老太怕他死在自己手上,也只好棄他再擇其它目標,直至你的出現,讓她精神為之一震。」
楊遷喘了一口氣︰「其實她也拿不準你和左奕晨到底有沒有關系,但左奕晨出面幫你的舉動,又實在是太過反常。俗話說,寧可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個,她就盯上了你。郎」
丁雪盯上她,蘇洛惜早就能想到,雖說心里也害怕,但好歹她是個成年人,多多少少都有點自衛能力。所以相比自己,她更擔心左奕晨的兒子,那麼小小的一個小不點,要承受身體上的缺陷痛苦,還要面對那麼兩道凶狠的目光。
如果是她的酷酷這樣被人盯上……不敢再深想,想想心都疼!
她凝了凝眼神,才說︰「心髒病雖然是治命的病,但也不是沒有治愈的辦法,左奕晨有什麼打算?鉲」
楊遷輕松的眉宇間涌上幾分沉重︰「他患的先生性心髒病是完全性大動脈轉位,也是這種病癥中最嚴重的一種。左奕晨研究過相關資料,定在月底的時候為他進行手術治療。可手術之後能好轉一些,卻達不到痊愈,要想痊愈還必須采取換心手術,左奕晨正在為他尋找匹配的心髒來源。」
听到這里,她就再也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仰起臉看向天花板。
楊遷當時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大約過了五六分鐘,她忽的收回視線,像做下什麼重大決定似的跑去擺弄電腦。之後又問他認不認得左家老宅的路,她說想去找丁雪談一談工作上的事情。
當時他沒有想太深,只想著她不哭就行了。
把她載到左家老宅,才剛剛晚上十一點,可丁雪已經睡著了。她就在客廳一直等,等到近兩點的時候,丁雪才從噩夢中醒來,才下來客廳見她。
一見面兩人就聊上了,起初還都ting客氣,她關心她,她問候她。可聊著聊著,兩人的話都慢慢變了味,丁雪說一句,蘇洛惜就ding撞一句。
把丁雪逼得,惱恨地摔碎了手中的茶杯,指著她破口大罵︰「我欣賞你的才能,但不代表你可以在我面前為所欲為,你信不信我今天讓你出不了這個門。」
蘇洛惜抬抬腳,避開飛濺而來的碎瓷,冷笑︰「老夫人這樣說話,是不是有點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可以說左奕晨的種種不是,我又如何說不得他種種的好?」
「他是我孫兒……」
「他是你孫兒確實不假,可普天之下,能把自己孫兒罵得豬狗不如的,也恐怕只有老夫人你能做到。(一路飛仙)在你心里,你講究門當戶對,而在左伯伯的心里,左伯母才是他真正意義上的法妻,左奕晨才是他的嫡長子,不然又如何會把左氏集團交到他的手上。」
「你……」
「你針對左奕晨,無非是想把他趕出左家,無非是想把左氏集團重新奪回來。但我也好心地提醒你一句,現在的左氏和以前的左氏已經不同,左奕晨往里面注入了太多的心血,就算你強行得到,你也會消化不*良,一命嗚呼!」
「蘇洛惜,你有什麼資格,又是拿什麼身份,跟我這樣說話?你又不是左奕晨的女人,你又為什麼要偏坦他?」
听到這里,楊遷才隱隱感覺不妙,才隱隱覺出蘇洛惜來這里根本不是談什麼工作。
果然,蘇洛惜人品爆發,她全認了,認得一點都不含糊︰「我就是左奕晨的女人,左奕晨的兒子就是我生的。你辱罵我的男人,我受夠過了,再也不想听你說他一句不是。我不會為你工作,更不會讓你利用我,去為難他。既然我逃不月兌你的視線,那我就承認,我就重新回到他身邊,離開他的保護,和他並肩做戰。現在,你有怨氣就朝我來,弄死了我,你才有資格和他斗。」
楊遷听傻的,有木有!
左奕晨氣傻的,有木有!
誰稀罕她蹦出來打前鋒,誰稀罕她成為眾矢之的,笨蛋,全亂了,把他安排好的局又全部攪亂了……這是第幾次了???
然而,丁雪卻十分開心。左奕晨罵她老了,說她的招術幼稚,可她不用這麼顯而易見的招術,蘇洛惜會對她產生反感嗎?會這麼快蹦出來,和她愉快的玩游戲嗎?
她仰著頭哈哈大笑,猙獰的笑聲,昭顯著她的奸計得逞。
良久,她才平息笑聲,用拐仗指著蘇洛惜,凶神惡煞地說道︰「蘇洛惜,我佩服你的好膽量。既然左奕晨是你的男人,那我們就好好地來清清算算。他用艷門照坑我,我就不能讓你這樣清清白白的出去。來人啊,把蘇小姐給我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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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哄亮的應聲剛落下,就見四個彪漢面無表情的朝她走來。(至高懸賞)
楊遷目光緊繃,全身警惕,也往蘇洛惜的身邊靠了靠,但手中的電話沒有掛斷,讓左奕晨繼續隔暗觀火……
然,蘇洛惜瞳孔一縮後,卻是很快鎮定下來,挑著眉,悠哉悠哉地拍著黑色西褲上的塵土︰「我敢來這里攤牌,就不會一點防備都不做。老夫人大可以把我綁起來,做盡各種喪盡天良的事,但我也要提醒老夫人一句,在我來之前,我已經把所有要公開的消息,全部發到了各大報社、雜志社和網絡記者的郵箱,也在三大論壇發布了消息。當然,還貼了你的艷門照,這樣大家比較容易關注我的動向。」
「你……」
「我也是沒有辦法,我不這樣做,如何保護自己。老夫人,如果我今晚走不出這個門,或者有一點點傷害,你都會成為第一嫌疑人。老夫人,你再看看楊遷,你知道他手機那頭正聯著誰嗎?或許是他的警察朋友,或者是他的律師病人,又或者是你心心念念又難以對付的,左~奕~晨!」
丁雪一直針對蘇洛惜,倒是把楊遷給忽略了,這一提醒,她才看見楊遷果然在打電話。她的臉,頓時漲紅的充血,怒氣難出,沒想到自己橫行這麼多年,今晚會被一個小丫頭捏得不敢做事。
「老夫人,別說小輩的不提醒你,77歲的高齡,能在chuang上快活地玩一天,你就快活地玩一天。監獄里,可沒有那麼好的chuang,也沒有那麼可口的chuang*伴,別和自己過不去。」說完,起身,挽住楊遷的胳膊,目中無人的瀟灑離去,把氣得瑟瑟發抖的丁雪,丟在腦後。
第一局,蘇洛惜勝!
其實蘇洛惜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勝,她一直都在害怕,可是輸場不輸氣的道理她懂,她就一直強撐著那投氣。心髒咚咚的狂跳,她也不讓自己輸,雙*腿在打抖,她也努力地往前走。
一走出花園,mo到楊遷的車,她的氣才徹底散了,腿直直地往下跪。若不是楊遷及時扶住她,她一定會跌的超級難看。
坐進副駕駛位,她的腿還在哆嗦。
但楊遷卻笑了,笑得不懷好意︰「你慘!」說著,把手機遞給她,然後發動車子離開左家老宅。
手機大屏上三個大大的字,左奕晨!
蘇洛惜想著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于是狂吐兩口氣,拿起手機,「喂」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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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有臉「喂」,她還敢「喂」,左奕晨都恨不得把她從手機里扯過來,痛揍一頓。(打工巫師生活錄)
「你到底想干什麼?到底想玩什麼?想做我的女人,你還沒有這個資格……」
吼聲未完,蘇洛惜也拔高音量,堅定的打斷︰「我不想做你的女人,也不需要什麼資格,我只是在和你做一場交易。」
「什麼?」抓狂的聲音,倏的從天上跌到人間,滿滿的不可置信。
蘇洛惜強咽口水穩住心跳︰「傅韻輝今晚對我做的事情,我很害怕,但也很慶幸,慶幸酷酷不在我這里,沒有被他發現。你兒子手術在即,手術之後,身體總歸要強一些。丁雪視你為眼中釘肉中刺,也一直在盯著我,如果她從我身上討不到便宜,就一定會再對你兒子下手。左奕晨,這就是我要跟你做的交易,你幫我安頓好酷酷,不讓他被傅韻輝發現。我也幫你照顧好兒子,不讓丁雪動他一分一毫。而且手術後,你兒子也需要人照顧,我是護士,可以比常人做得更好。」
左奕晨已氣得無話可說,她不想做他的女人,只想和他玩一場交易,她的飛蛾撲火不是因為發現了他的好,不是因為愛上了他,只是因為一場護子的交易……
如果說剛才听到她擲地有聲的話,他還有一點欣喜和感動,那他現在就只剩下憤怒。
「蘇洛惜,你怎麼不去死?去死吧你!」狠狠地掐斷電話,額頭重重磕著桌面,他好生氣,好傷心,也好失落……
*****
翌日,天氣風平浪靜,B城卻一點都不平靜。
傅韻輝上了頭條,有關他的報道寫得五花八門,但最後全都不離一個「毒」字,他被暫時扣押,十九號夜*總*會也貼上了封條。傅氏集團被大量的記者包圍,股票一路飄綠,損失慘重。
然而,比股票還綠的,那就是傅振的臉,他就知道,傅韻輝要栽到女人的手上!
他給左奕晨打電話,希望和談此事,卻不想左奕晨也在公司樓下,被記者圍得無法月兌身。
「昨晚我們都收到一封郵件,一個自稱蘇洛惜的女人,說是左少爺的生母。就這件事情,左總怎麼表態?」
「左總認識這個叫蘇洛惜的女人嗎?」
「蘇洛惜真的是左少爺的生母嗎?她為什麼要離開左少爺?左總和她之間是否存在愛情?還是左總就只想要一個兒子?」
……
問題層出不窮,全是圍繞蘇洛惜和兒子,左奕晨到了這一步,也無路可退,只能按照蘇洛惜的意願全部承認︰「是的,我認識,她就是康康的母親。(第一寵妃)不公開她的身份,是不想她涉及太多的事情,她適合簡簡單單的生活。」
「前一段時間听聞,傅韻輝有了新歡,好像也是叫蘇洛惜。請問,她們是同一個人嗎?」又有記者問道。
左奕晨面無表情,一慣的冷冽︰「是同一個人,但不是新歡。傅韻輝是我的同學,我就介紹他們認識。由于他們比較有話題能聊,所以就成了比較好的朋友。」
「听說,蘇小姐前段時間去傅家的晚宴上做過侍者?還因為一件小事,與左大少爺產生了沖突?請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左總養不起自己的女人,還是無意養蘇小姐?」女記者,口氣咄咄逼人。
左奕晨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也在心里詛咒了蘇洛惜一千遍,死丫頭,捅這麼多禍,還不出來圓場︰「我有意養她,她卻無意讓我養,她更信奉自給自足才是最快樂。她不願意做豪門的金絲雀,我就只能隨她去。」
有女記者笑︰「想不到左總如此疼愛蘇小姐。請問左總,你對蘇小姐的愛是真心的嗎?你會娶蘇小姐為妻嗎?」
左奕晨怔住,臉色沉了下來,眼神更冷,這個問題不在他的回答範圍,說愛,那家伙的尾巴還不翹到天上,說不愛,又似乎違背剛才說過的話。
他不想回答,可又有記者又問了一遍,還把麥克風直逼他的唇邊,大有不給答案就不罷休的感覺。
他只好給出一個委婉的答案︰「愛得真不真心,不是靠嘴說的,看行動。至于結婚,這也是兩人的事情,我一個人說了不算。回頭我見到她,我再問問她,如果有答案,我會登報做出申明。」
「如此說來,左總也是不常見蘇小姐?」有記者听出了問題。
左奕晨這才發覺,勾了勾唇︰「她是護士,在產科上班,又經常加班。我不方便去陪,所以見面還真是個問題。」
「如此說來,那又是什麼讓蘇小姐決定公開這個生母的秘密呢?」還是那個記者。
左奕晨想了想,吐出兩個字︰「頑皮!」
「頑皮」二字,即流露出左奕晨的溫柔與chong愛,又勾畫出蘇洛惜的性格,記者們更加好奇,更想見見蘇洛惜。看什麼樣的女人,能栓住左奕晨這一顆冷漠的心。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進*入大樓。
唐雷認識車牌,拉了拉左奕晨,耳語︰「楊遷來了!」
楊遷來了,那蘇洛惜就一定來了,因為昨天說過,讓楊遷帶她來公司找他。
他驀的抬頭,看到眼前一片黑壓壓嘰嘰喳喳的記者,他不由又改變心意,朝唐雷使了一個眼色。
唐雷明白,立即召動保鏢,把記者全部擠開。
空出道路,他就大步離開,等記者回神後,他已經上了楊遷的汽車。追,他們也只能追到一點尾汽……
*****
左奕晨一上車,車內的輕松氣氛就瞬間凝固,蘇洛惜坐在副駕駛位上,更是嚇得頭都不敢回。外面的記者,她看到了,好多,如果沒有猜錯,應該都是她昨晚的郵件惹來的……
也不知道那些記者采訪了什麼?也不知道他都說了些什麼?不過,事已至此,什麼都無所謂了,等明天看吧,一定也是頭條!
「去哪里?」楊遷咳咳兩聲,想緩緩氣氛。
「停車!」冷冷的兩個字,氣氛沒緩解,反而更冷。
楊遷「啊」了一聲,不明白他想做什麼,腳還是重重踩下剎車。
車剛停穩,左奕晨又盯著蘇洛惜的後腦勺,冷聲道︰「蘇洛惜,下車,坐後面。」
蘇洛惜驚得眼楮睜大,忙扭頭看楊遷,很緊張,求救中……
「你看他做什麼,我讓你下車,坐後面。」左奕晨咬牙切齒,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吐出來。
楊遷朝她微微眨眼,表示無能為力。
可蘇洛惜還是不想去,他的臭脾氣,她還能不明白,跟他坐一起,一定沒好果子吃,她咬著唇,堅*ting的不動。
「蘇……洛……惜……」聲音不大,卻冷冽中夾著怒火,令整個車廂的溫度,都瞬間滑入隆冬。
蘇洛惜不由打了一個哆嗦,一邊動身,一邊嘀咕︰「這麼冷,以後家里不用開空調了,把他拉出來就好,多省錢!」
楊遷笑噴,佩服這妞,這種時候還能ding嘴!
左奕晨憋著,才沒有笑出來,只是那臉色因為想笑又不敢笑,而顯得更嚴肅。他看著她,磨磨蹭蹭,開門、下車,再開門,坐進來,卻不靠近他,只貼著車門,一副與他劃清界線的樣子。
左奕晨一見她這種態度,又是氣不打一處來,卻也是發現她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長發沒有如常的盤起來,松散地披在身後,頭ding戴了一個白色的發箍。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的裙子,及膝、無袖、高領,十分的修身,將她玲瓏曼妙的曲線秀得大大方方,腳上也配著一雙白色的高跟鞋。臉上沒有化妝,干干淨淨的,在一襲白色的妝點下,更顯得純潔又可人,十分的乖巧。
乖巧!!!
那都是騙人的外表,她什麼乖巧過,自從他認識她,他就三天兩頭被她氣得半死。現在又來給他裝乖巧,博同情?
沒門!
左奕晨伸手過去,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扯過來︰「你坐那麼遠干什麼,怕我吃掉你嗎?你的膽子不是很大嗎?不是誰都敢招惹,誰都敢踫嗎?」
楊遷裝沒看見,開車,直視前方。
蘇洛惜卻被他一把扯倒,直接跌入他的懷抱,她驚恐的抬起眼,不想又撞進他的雙眸中,幽深而又狂亂,閃爍著忍無可忍的怒火。
看到他的怒火,她一下wei了,涌上的怒氣也全部飛散,只噘嘴、皺眉、擠眼淚……
「不許哭!膽敢掉一顆眼淚,我就挖了你的眼楮。」左奕晨抓狂,她這什麼形象啊,她這是找到武器對付他了?與其說他怕她哭,還不如說怕自己控制不住,那噘起的嘴于他來說,就是一種致命的誘*惑。
他忍!
再忍!
今天不給她一點顏色看看,以後他還管不住她了!
蘇洛惜也聰明的很,見這一招不管用,又換了一招,忽的收起哭顏,朝他展顏一笑。那一笑,就像太陽沖破烏雲,迸射出明亮與燦爛,照得一車廂,全是她驚艷又刺目的光芒。
左奕晨瞬間秒呆,她卻不懂,又用小手趴上他的xiong膛,又是討好的,又是賣萌的,嬌滴滴道︰「晨哥哥,不要生氣了嘛,人家知道錯啦。人家以後不會啦,人家以後會乖乖听你的話啦,會乖乖的幫你帶兒子啦,你說往東人家一定不往西啦。晨哥哥,消消氣嘛,你這樣子會嚇到人家的,會嚇得人家的小心肝好痛痛啦……」
楊遷再也受不住,剎車,開門,嘔……
左奕晨也強行的往下咽,再咽,早餐吃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