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時,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文時雨轉眸,卻是一襲翠綠衣衫的孫穎。
「表姐,你的帳篷在哪?」文時雨率先問道。
「就在那。」
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卻是離文時雨不遠的地方。
「你怎的不去玩,就自己在這里?」孫穎坐在了文時雨的身邊道。
文時雨用手指了指那個身影頎長的男子,當下問道︰「那個男人是誰,你知道嗎?」
孫穎打量了一會才道︰「應該是沐親王的第三個兒子,雖然是庶出的,但是听說文武雙全,很是得沐親王的歡心。」
「娶妻了嗎?」文時雨似隨意問道。
「沒听說過他娶妻的消息,怎麼?時雨看上人家了?」孫穎笑著打趣。
文時雨卻是蜿蜒了唇角,是有人看上他了,這個人卻並非是她罷了,當下道︰「听說你和趙康訂婚了?」
孫穎微微低眸,卻依舊頷首道︰「嗯,明年開春就結婚。」
「呵呵,」文時雨輕笑了起來︰「當真是恭喜了。」
孫穎卻是輕推了文時雨一下,小女兒姿態顯露無疑︰「倒是你了,只听說你收了五皇子的玉佩,但是和八皇子的關系也那般交好,卻是不知你是如何打算的。」
文時雨只是淡然地看著遠方︰「不過都是我需要抓住的依靠罷了,至于以後,卻是還未想過的。」
孫穎正欲說什麼,一抹玫紅色的身影已經閃現在了眾人面前,文時雨轉眸,卻是余姚。
今日余姚的裝扮和文映姚很是相似,高調的仿若那紅葉般,讓人想不注意到都難。
余姚只是冷冷瞪了文時雨一眼,隨即看向孫穎︰「孫穎,你敢和我比賽馬嗎?」
孫穎卻只是看向文時雨,文時雨微微頷首,孫穎才起身道︰「只希望你到時候輸了和別哭鼻子才是。」
「那我們就走著瞧。」
說著,兩個人便一同向遠處走去,孫穎自幼跟著孫將軍習武,練習馬背功夫,能文善舞,行事頗為風風火火,雖然少了幾分女孩子的靜謐,卻是性情率真,頗為惹人喜歡,而且,文時雨對孫穎的馬上功夫很是自信,她與余姚比賽馬,文時雨倒是絲毫都不為她擔心的。
文映姚已經跑到男眷那里去了,至于她的目的,文時雨也能猜出來個一二,她原本以為周錦等人是真的消停了,卻是沒想到,竟是再次拿文映姚開刀,把主意打到了沐親王的三子身上。
也罷,文時雨倒要看看,文映姚究竟有多大的能耐。不過現在,她卻是沒時間了。她要去河邊,等一出大戲。
看了看遠處的天色,文時雨當下起身,對著身邊的暖色道︰「我去河邊走走,你只在帳篷里待著便是。」
「小姐,奴婢和你一起去吧??去吧。」
看得出來暖色地關心,可是這次的事件,卻不是她能參與的。文時雨笑︰「你只當八皇子不來,也沒派人在暗中保護著我?沒事,我走走便回來。」
說著,便離開了。
走到河邊,文時雨確定四下無人,這才跳上大樹躲了起來。濃密地枝葉將她的身影遮了個嚴嚴實實,若非有心,很難發現。
前世,這里發生了一件極其重要的事,為李隆盛帶來了一個非常有力的敵人。
她躺在樹上閉目養神,聆听著嘈雜聲越來越近,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這次,她要把握機會,把那人收入自己的陣營中。
文時雨起身,抬眸望去,只見一群侍衛服裝的男人將一個青衣男子推到在地,隨即狠狠向他身上招呼去。
因為那倒地的男子被眾人遮擋著,所以文時雨看不清他的面容,那些人打了一會,一個灰色戎裝的男子才走上前來。
這個人文時雨卻是認識的,正是余家嫡長子余代航,余代航走上前去,這時那些侍衛才退列兩邊,文時雨這才看清楚倒地的男子面容,那男子頭發散亂,唇角卻掛著隱忍的笑意,似乎,並未將毆打他的那群人放在眼里。
文時雨微微眯了眯眼楮,當下只是淡然看著,並未走上前去。現在還不是她出場的時候。
「哼,鄒萬星,你這個窩囊廢,你有什麼資格能娶到信成公主?」余代航很是鄙夷地看著倒地的男子。
而就在這時,一個冷厲的聲音卻是已傳來︰「他沒資格,照樣可以娶到我,所以,就沖這一點,你永遠也比不過他!」
文時雨轉眸,卻見到一個披著淺藍色大氅的嬌美女子走上前來,月復部隆起,所以走路較為吃力。
余代航眸中閃過憤恨,只死死地瞪著信成公主,並未言語。
這時鄒萬星已經從地上起來,隨意地撫了撫雜亂的青絲,當下走上前去,滿是柔情地看著信成公主︰「不是說了讓你在帳篷里好好休息的嗎?怎麼出來嗎?」
信成看著鄒萬星眉角的淤青,微紅的目光,只拿手帕給他擦拭著︰「傻瓜,你為什麼不還手?」
「還手?」余代航冷笑︰「信成公主,這種窩囊廢如何會還手?他敢還手嗎?嫁給他,你就真的不後悔?」
信成公主憤憤地看向余代航,清冷道︰「余代航,我乃堂堂公主,鄒郎更是駙馬!你再這般無禮,休怪我稟了父皇,治你欺辱皇室成員的罪過!」
余代航微微眯了眯眼楮,泛出幾分陰冷來,當下卻是直接騎上戰馬,竟是直接向信成撞去,鄒萬星見狀,立刻抱著信成躲開,可是余代航卻是下了狠心的,當下馬兒從信成身邊擦過,馬兒嘶鳴一聲,信成受驚,當下臉色蒼白地倒在了余代航懷中。
鄒萬星看著余代航離開的身影,眸底浮現了噬骨的恨意。
文時雨見狀,當下立刻走上前去,扶住了倒地的信成公主︰「公主,你沒事吧?」
文時雨的出現顯然讓兩個人都愣住了,因為他們都沒想到這里竟然還有別人。
看得出鄒萬星眸底的質疑,文時雨當下道︰「公主別怕,我是文家的四小姐文時雨,駙馬,我見公主受了驚嚇,只怕是胎兒也驚到了,駙馬還是先把公主送回帳篷吧。」
說著,正欲起身,信成卻是緊緊拉住了文時雨的手︰「今日的事情,還望文小姐爛在肚子里。」
文時雨眸光微顫,抬眸掃了眼鄒萬星,之間他臉色鐵青,眸底卻有著隱忍的冷凝,當下道︰「時雨省得,公主安心便是。」
接著文時雨就跟著鄒萬星,把信成送回了帳篷,隨後文時雨把自己隨性的大夫叫了來,給信成查看了身體,胎兒受驚,需服用安胎藥物,好在隨性的大夫準備的較為充分,很快就把藥端了來,文時雨當下當著鄒萬星的面率先服用了一口,才把藥給了他,接著道︰「給公主用下吧。」
鄒萬星看向文時雨的眸中多了幾分深意,當下卻是什麼都沒說,直接給她服用了下去,喝了藥之後信成便睡下了,文時雨見狀,當下道︰「既然公主沒事了,我就先回去了,有需要駙馬再差遣人去找我便是。」
「好,我送你出去。」
「余家一向欺人太甚,有時候太過忍讓倒是只會讓敵人得寸進尺,更加跋扈囂張罷了。」文時雨淡然道。
鄒萬星的眸底閃過殺意,卻是輕聲道︰「再過三個月,信成便要分娩了,我只盼著她產下孩子,一家平安,別無他求。」
文時雨听聞,當下便不再說什麼,到了帳外後,告辭離開。
鄒萬星看著文時雨離開的身影,良久之後,等到再也見不到她的身影之後方才走回營帳。
信成公主雖然是皇上的親生女兒,卻因生母身份低微並早逝的緣故,在宮中一直是不受寵愛的。好在知書達理,並且傾國傾城,所以被余代航看中,請求皇上賜婚。卻沒想到信成早已心有所屬,以死相拒,皇上不便為難公主,便應了公主的請求,將她嫁給了鄒家長子鄒萬星。
鄒家是前朝的的寵臣,但是當今皇上的皇位來的並不那般正當,所以對于鄒家也是不冷不熱的。鄒家的地位就比較尷尬了,幸而鄒家行事一向很是低調。連帶著公主受了這麼大的委屈,鄒萬星暫時也只能忍耐著。
所有人都以為,鄒家就此一蹶不振了。
可是,文時雨卻是知道,鄒萬星並未像是余代航所說的那般懦弱,他現在所有的隱忍,不過都是為了給信成公主一個安寧的生活罷了。
前世,因為余家三番五次的逼迫,信成公主尚未臨盆,便在極其殘忍的設計中失去了孩兒,當時便發了失心瘋,鄒萬星立刻一改平日的懦弱隱忍,展開了毀滅式的報復。
因著余家和李隆盛的關系交好,鄒萬星便加入了李隆琰的隊伍。那段時日,真是殘酷的不堪回首。文時雨從未遇到過那麼強大的對手,若不是他還有個瘋癲的了信成公主是軟肋,恐怕,前世的她早已落敗。
這次重生,她要優先拿下這對夫婦的心。
文時雨並沒有直接回自己的帳篷,而是去了李隆琰的帳篷,好在李隆琰並未出去狩獵,當下便直接讓人把文時雨給請了進去。
李隆琰看著許久不見的文時雨,當下道︰「肩膀上的傷口痊愈了嗎?」
「多虧了你的補品,不僅傷口痊愈了,連身子也發福了。」
「哪有,還是這般消瘦。」李隆琰說著,隨即拉了文時雨的手坐在桌前︰「父皇讓我全權負責這次狩獵的事情,萬不能出了意外去,所以這些日子較為繁忙,沒有去看你,好在你過來了,解了我的相思之情。」
文時雨輕笑,笑意卻不答眼底,當下看著李隆琰道︰「既是如此,我想有件事情我還是要告訴你一下的。」
「嗯?何事?」
「適才在湖邊閑走,卻見到余家嫡長子欺負信成公主,連駙馬也給打了。」
文時雨相信即便這件事情她不說,待會也會有人來回稟他,所以,不如她先試探一下李隆琰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