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去!」含山公主嘟著嘴,立在別院門口,對著時雨說︰「你求我幫你,我才帶著你來這兒,可我半點兒也不喜歡那個才成毗天。『**言*情**』每天就知道躺在床上,也不想辦法幫我八哥。」
「他是你未來的夫君,兩國已經定了這個婚事,含山公主,總是要來看看的,」時雨跟著她邁上台階,李素素這樣大張旗鼓的站在別院門口,也是給時雨一個好理由。
畢竟身為公主來探望自己未來的夫君是理所應當的事情,而自己跟這幾個人毫無關系,過來一次又一次,實在是引人注目。
「我知道!時雨,陪我進去,我不想一個人看到他!」含山公主拉著時雨快步往里走,也是之前來過一次,這會兒自然順風順水。
再一個這里畢竟是大冶的國都,沒幾個不認識含山公主的。所以一直到成毗天的臥房前,攏共不過花了一盞茶時間而已。
「你們幾個都出去,這屋子原本就不大,你們都擁在這兒不礙眼麼?」一進屋含山公主就把伺候的下人攆了出去,比起別國的皇子,自己國家的公主說出的話自然更有分量,所以這一晃眼之間,屋里就剩下了將軍,時雨,含山公主和裝睡的成毗天而已。
「我都把人攆出去了,你還在睡?」含山公主受過將軍的禮後,便走到了成毗天的床邊,看也不看,直接過去捏著他的臉頰,憤憤不平的說︰「你對著我也要裝?準備裝到什麼時候?」
「你也有十五六了,動不動玩這種傻兮兮的游戲,不嫌丟臉麼?」成毗天推開她的手,看看跟在身後的時雨。將軍交代過他,這個女人很可能是自己的大嫂,一定要對她敬重一些。
他坐起來繞過含山公主,對著時雨笑了笑,正要說話,卻被含山公主一把拽住手臂。含山公主一臉憤懣,說︰「你什麼意思?想跑?我在問你話,你為什麼知道我來還要裝睡?」
「你來我為什麼就得醒?你的意思,你與眾不同在我心中有一席之地,亦或是你心里裝了我,見我不醒才如此惱怒?」成毗天轉身,笑眯眯的看著含山公主,越看越像一只精明的狐狸。
「你也未免想的太多了,」含山公主癟著嘴,干脆的換了話題,說︰「我問你,你們到底怎麼打算的,要什麼時候把我八哥救出來?」
「是你大哥,你以後嫁了我,就得隨我稱呼。」成毗天坐在椅子上,看著旁邊已經在和將軍說話的時雨,原本想去打個招呼,這會兒卻覺著突兀,便干脆和含山繼續談天︰「既然毫無證據,我就什麼都做不了,你去牢里問過了麼?」
「時p>「時雨去了,我沒有。『**言*情**』」含山公主難得見他這麼嚴肅的神色,突然就覺得這個人和之前見到的那個痞子不大一樣,端端正正的不說,跟有幾分五哥的神采。所以她自己說話,也就變得嚴肅許多。
「你們都沒辦法,我只好繼續裝睡,直到你們找出法子來。」成毗天扭頭看著將軍和時雨,這個女人分明比大哥還小了幾歲,可這幾天看下來,卻似乎成熟的多。
「這樣不成,天牢那種地方你要我八哥在里面待多久?」
「那你有什麼辦法?」
「我……」含山公主一時語塞,扭頭去找時雨救助,卻現時雨和將軍正在竊竊私語,自己干脆就盯著他們看,認認真真的想听他們在說什麼。
成毗天也不再說話,打量著李素素的側臉。她挺好看的,也是被保護的太好了,有十足的孩子氣。原本聯姻是為了國家,這會兒看他自己倒有點動心了。
時雨和將軍其實並沒有說什麼緊要的事兒,所以當屋里靜下來時,反倒覺得稀奇,干脆也就靜了。
「將軍。」
四周靜寂之中,時雨突然開口,她抬起頭看著屋頂,眼神掃過一圈之後,定在一個地方。
她回頭想要提醒將軍,卻現他和自己一樣,也盯著屋頂。這會兒的將軍,渾身緊繃臉色嚴肅,雖然不曾問過這名將軍的名姓和身份,但現在看來該是和自己爹一樣的地位。
端漠對接回李隆昌如此重視,也難怪一直讓成毗天裝睡不敢妄動。到底也是幾個國家之間的明爭暗斗,任何一步走錯,怕都會引戰火。
時雨先一步走出院子,說︰「將軍,借一步說話。」
將軍的目光從屋頂落到時雨身上,她綠色的長裙上找著一件深綠的披肩,頭上簪著一個珊瑚長簪和幾朵時令鮮花,怎麼看都是個普普通通的官家女兒,並沒有露出半點英姿。
屋頂上那個人氣息不強,動作也很輕緩,自己也是好一會兒才緩過來,這個女人竟然可以和自己同時現,實在是個需要認真觀察人。
「將軍,這兒安靜多了,」時雨面對屋門,引著將軍往前走了幾步,並排對著屋門,才說︰「方才說的話,將軍可有認真想過?」
「嗯,姑娘的話的確很有道理。」將軍點頭,眼神掃過屋頂,那人伏的很低,這里什麼也看不出來。
「那將軍意下如何?」時雨也盯著屋頂,其實她什麼都還沒有說。她不可能來問成毗天是不是自己家里內斗,來這里不過是看看他們這會兒有什麼舉措罷了。
「便按姑娘說的做。」將軍聲音爽朗,卻一句都沒有說到關鍵,屋頂上的人果然被引的往前挪了一些。
好容易逮住這個實際,將軍撿起地上的樹枝,直直扔向房頂。
迎向面門的樹枝,自然不容易躲過,屋頂上的人就勢翻滾想要躲開。樹枝是躲過了,但傾斜的屋頂也沒有可以手扶的地方,不過滾了一圈,就往下掉了。
將軍哪兒會給他逃走的機會,撿起地上的樹枝石子,一個接一個的扔過去,對方在這般猛烈攻勢之下,直直從屋頂掉了下來。
「哪兒跑!」
人掉下來後,就地翻滾一圈,縱身撐地想要逃走,將軍立馬追過去,迎面揮掌。從時雨的位置看過去,自然是將軍佔了上風,但他一心要抓活口,所以每一招都只是想生擒,所以反倒一直在糾纏著,雖然沒有讓他逃走,卻也沒有抓住他。
時雨靜靜的看著,這兩個人對打的方式完全不同,將軍的武功招式偏于靈活,一招一式看著都很是飄逸,卻又看得出是長期演練過的結果。
而那個穿著瓦色短服的男人,每一招下手都很凶狠,看著較為沉穩,但是也因為過于沉穩,在對打時反倒處于劣勢。
一個不下殺手,一個急著逃走,一時半會糾纏在一起,難分伯仲。
時雨往前走了幾步,直到三人之間不到五尺時,從頭上拔出珊瑚簪,穩穩的捏住尾部後,對著將軍喊︰「將軍,往右。」
將軍一刻遲疑都沒有,直接往右側邁步,腳剛剛踩實而已,就見看面前刺客的膝蓋上刺進去一個通紅的東西。他根本沒有任何思考時間,下意識的擒住已經單膝跪在地上的刺客,用力摁在了地上。
「說,誰派你來的!」制住他之後,將軍拎著他拽起來,捏住他的肩膀質問。
時雨掃了一眼,快步走過去,捏住刺客的下巴。只听 嚓一聲,那人的嘴就以一種奇怪的模樣張開,而時雨蹲體從他膝蓋上拔出簪,從他嘴里撥出一粒藥丸。
「你要是死了,誰來幫我們頂罪呢,是不是?」時雨抿著嘴笑笑,把藥丸狠狠的踩進地里。果然是死士,看來對方也是費了心思的。無論是成目天還是李隆盛,應該都不會輕易罷休。
「哼。」刺客就是刺客,即使到了這一步,卻也毫無懼色,反倒是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說,誰讓你來的!」將軍捏住他的肩膀往下用力一縱,一聲脆響之後,他的肩膀就已經被拽到月兌臼。
這種疼放在一般人身上,早就滾在地上大呼小叫了,而刺客卻仍舊面不改色。
時雨看了一眼屋門,這麼大的動靜里面的兩個人卻沒有出來,不知道沉得住氣的到底是哪一個,但是哪一個看來都是自己錯看了才對。
時雨收回目光,盯著地上的刺客說︰「將軍,西越人驍勇,本來也就不懼疼,您這法子怕是不成呢。」
「我不是西越人!」
「嗯?什麼?沒了下巴的人說話好難懂呢,你說是麼將軍?」時雨盯著刺客著急的神色,更加確定了他的身份。正想找一個人出來頂罪,來的正好。
「你們不要以為可以誣陷我,我絕不會任你們栽贓!」刺客說話時下巴仍舊在晃,看著也挺嚇人的。
時雨笑嘻嘻的看著將軍,說︰「將軍,麻煩您幫我找些螞蟻,再拿點蜜糖過來。黑蟻可以,若是紅蟻自然更好。」
「這人……」好容易逮住的人,將軍豈敢放手。他猶豫的看著時雨,半晌也不動。
「既然將軍不方便,那我只好換一種方式了。」時雨也知道他的擔憂,癟癟嘴,捏起珊瑚簪,抓住刺客的手,直接刺進了指甲里。
刺客的額頭上立刻就涌出了汗滴,十指連心,這比方才要疼的多了。
將軍呆愣的看著時雨用簪扎進刺客是手指,簪較粗,有個手指上的自家都被掀翻開來。而時雨卻面不改色,卻又一句詢問都沒有,就好像在玩一樣,一根根手指刺過去。
將軍被時雨的行為鎮住,捏著刺客的手都有了幾份僵硬。這樣一個女人若是嫁給大皇子,那皇位,怕是再也不會屬于三皇子的了。更有可能,在端漠掀起一陣血雨腥風。
這會兒,救不救李隆昌,竟然成了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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