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少女 第十八章 沖擊

作者 ︰ 前塵未果

趙煜心里大急,之前的「氣流大陣」年諾之所以能躲過,只因它為時辰到了被動觸發,並無目標所說。

而此刻蠢蠢欲動的「氣流大陣」卻是因年諾踫到了禁制開關而主動觸發,年諾的神識已被大陣鎖定,打開缺口逃生一說已經不現實了。

趙煜抖抖小爪子,便欲朝年諾那邊跳去。

年諾緊咬下唇,叫道︰「你別過來!離我遠一些,不然咱們都得死。」

趙煜動作一僵,隨即在年諾不敢置信的目光中躍起,朝著年諾這邊跳來。

年諾神識被鎖定,整個人都不敢動彈,只能看著眼睜睜的看著趙煜跳到她面前。

年諾心中一酸,淚意毫無征兆的涌上眼中,她低聲道︰「你這是何必?」

趙煜目光死死盯著頭頂上的數千把劍,說道︰「你別動,一動劍陣就會觸發。」說罷,它拿爪子撐地,狠狠一躍,向著劍陣撞去。劍陣本已鎖定了年諾,如今發覺又有一個活物,目標轉而向著趙煜。只听嗡嗡之聲大作,數千把劍陣被激活,無數氣流相交,向著趙煜狠狠刺去。

年諾察覺到她的神識依然被牢牢鎖定,不敢動彈。眼看著趙煜高高躍起,動作敏捷而流暢,小小身影在劍陣中不停穿梭,血跡飛揚從空中落下。

年諾此刻已是又愧又悔,偏偏神識被鎖,只能眼看著趙煜的身影越來越快,同時半空中的血霧也越來越多。

當一滴溫熱的血滴落在她臉上時,年諾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她現在才知道她自己有多累贅,一開始入雪山谷是想幫助趙煜的,偏偏是她一次又一次拖累了趙煜。而此次更因為她的魯莽,讓趙煜陷入了漫天的「劍雨氣流」中。

便在此時,年諾感到神識一松,劍陣對她的鎖定已經無影無蹤。隨即半空中慢慢平靜了下來,數千把長劍又重新貼到了牆壁之上。

年諾心里一跳,抬頭望去,只見半空中一個小小的身影落了下來,她忙走前幾步,伸手接著趙煜。

趙煜剛一入手,年諾便感到了觸手溫熱,趙煜此刻白色的皮毛已經被鮮血染紅。年諾小心翼翼抱著趙煜,不敢使勁,同時流轉真氣,拼命的朝趙煜體內輸去。

趙煜勉強抬起頭,低聲道︰「我沒事。只是‘借’力過度了,休息一下就好。」

年諾紅著眼楮不答,真氣源源不絕的朝它身體里輸送。

趙煜看了一眼年諾,低低嘆了一口氣,說道︰「是我將你帶進來的,我便不能看著你有事。你也不用愧疚。這幾日我都會沒有力量了,恐怕要靠你護著我了。」

年諾使勁點了點頭,話語中尚帶著哭腔道︰「我一定護著你,我一定護著你!這次都是我不好。」

趙煜「嗯」了一聲,輕聲道︰「也是我大意了,自以為有傳承記憶便放松了警惕,沒有和你說清楚。修道界本就步步危機,何況是這種遠古流傳下的洞府。」

年諾「唔」了一聲,遲疑道︰「趙煜,我真的能護住你嗎?」見趙煜目光看過來,她急忙解釋道︰「我肯定會拼命護住你。可是我這麼弱小,連《玄冰咒》都練不好,我真的能護住你嗎?」她話語越來越低,猶豫了半晌又補充道︰「如果前輩在這里就好了。」

年諾自三年前修行以來,只知吐納修行,從未曾經歷過挫折。這段日子中遇到了長松子之時她便開始懷疑自己,只是當時事情發生太快,又有黑衣女子出現,她才將思緒拋開。如今趙煜又因她陷入了危險之中,她不得不對自己產生了深深的自我懷疑和厭棄之心。

趙煜靜靜听完,問道︰「你還想報仇嗎?」

年諾一怔,說道︰「我自然是想的。」

趙煜問道︰「那你如果有一天發現敵人太強大,比這個洞府還要危險,那要怎麼辦?」

年諾喃喃道︰「不會吧。這」她感到腦中一片混亂,她對于任空的觀感來自三年前,那時他已無比強大,那麼以後更強大似乎也是理所應當的。年諾抱住頭,低聲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趙煜問道︰「那你會放棄報仇嗎?」

「不會!」年諾急急說道︰「我肯定不會!」

趙煜冷笑一聲,說道︰「你說的這麼急這麼快,究竟是真的不會放棄,還是你不敢深想?」

年諾將頭埋入膝蓋,不敢去深究它話中的意思。

卻听趙煜將語氣放輕,柔聲道︰「你會這麼問其實也很平常。你自從修道以來一直未曾出世,只知自己修行。說是修道者,其實你還把自己當做凡人。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擺正你的心態。宮主有一句話說的很對,修道者所為均是逆天行事。在漫長的修道途中,沒有誰是可以依靠的。只有你自己心志堅定的走下去,才會得證道之所在。」它頓了頓,繼續說道︰「你方才說如果宮主在這就好了,那便是你下意識的想逃避,想尋求庇護。如果你總是這樣,那麼你什麼時候才能學會依靠自己。當日你拒絕宮主,不肯加入滅情宮,我還以為你心中有道。可如今看來,你只是小孩子心性,一枚憑著喜好做事罷了。」

年諾眼圈紅紅的抬起頭來,說道︰「我沒有。」

趙煜嗤笑一聲,說道︰「修道中人都是踏在刀尖上起舞之人,他們均為心懷大道,果敢堅毅之人。而你在其中,便如一個小孩闖入了中年人的領地一般。你已經達到煉氣層九層一年有余了,如今尚未築基,你可知為何?」它也不待年諾發問,直接道︰「那便是你從未將自己看做一個修道者!你心性軟弱,擔不起修道者的重負!」

年諾被這一個個沖擊震得說不出來話,她想反駁趙煜,偏偏找不出任何話去反駁它。

趙煜沉默半晌,說道︰「現在你告訴我,你可想出去?如果你想,我拼著神念受傷,也會送你出去。」

年諾沉默良久,抬起頭來直直看著趙煜,問道︰「你相信我能護住你嗎?」她不待趙煜說話,續道︰「我只是煉氣層九層,還未踏入築基。不會術法,只會一個《玄冰咒》還修得亂七八糟。我也沒什麼探索洞府的經驗,只會魯莽的闖禍。」她說到這里,看向目光已經黯然下來的趙煜,堅定道︰「如果這樣你還是願意相信我的話,那麼我拿生命發誓,我一定會護住你。只要我不死,我便不會讓你受傷。」

趙煜一愣,瞪圓了眼楮,說道︰「你說那些是為了故意嚇我嗎?」

年諾破涕為笑,說道︰「你之前不是也罵我罵得很凶麼?」

趙煜說道︰「這座洞府可能比我想的還要危險,即使是這樣,你還是要留下來?」

年諾收斂了笑意,肅然道︰「我說了,我會保護你。只要我不死,我便不會讓你受傷!」(女主終于有點女主的樣子了,唔,這章寫的真難,有沒有收藏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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