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閉上眼楮,在心內默念了一句離開。空間陡然一變,當她再度睜開眼楮之時,已到了一片白茫茫的空間。白茫茫的空間中還坐了一人,正半倚在牆角,神情茫然。
年諾試探性的問道︰「小王爺?」
楚瑜怔忪半晌,才抬起頭來,見到年諾的樣子不由眉頭微皺,問道︰「你是諾仙子?」
年諾暗呼糟糕,她忘了自己如今已轉換了滅神真氣,面紗也早已月兌落,如今活月兌月兌的便是個魔界妖女。她還未說話,便見到楚瑜又移開了目光,說道︰「這血幻果然邪門。居然偽造出這般假象。」他復又低下頭,望著手中的鳳鳥,沉默不語。
年諾強自鎮定,走前幾步,說道︰「小王爺。我並非假象。」
楚瑜一愣,皺了皺眉,問道︰「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年諾輕描淡淺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為血幻吧。」
楚瑜道︰「哦。」
他這幅平淡樣子,倒讓年諾心生疑竇。這正派人士不應該對魔道妖人恨之入骨嗎?這麼輕易便相信了,還沒有追究的意思。
年諾暗暗皺眉,四處打量了一下,問道︰「小王爺,這是哪?」
楚瑜淡淡道︰「血幻本只困一人。但你我一同進入,因此歷幻時分開,歷幻後重逢。這是下一幻的入口。」
年諾點了點頭,問道︰「小清姑娘呢?」
楚瑜沉默良久,慢慢道︰「我派她去做別的事了。」
年諾奇道︰「那你手中的鳳鳥是誰?」
楚瑜猛地抬起頭來,目光中露出一絲殺氣,厲聲道︰「諾仙子不去破第二幻,反而在這里胡攪蠻纏,是什麼意思?」
年諾輕笑一聲,說道︰「我這哪里是胡攪蠻纏。我這是為了救小王爺的性命。小王爺久坐于此,真氣消耗一空後,後果堪憂。」
楚瑜冷冷道︰「無論後果如何,自由小王一力承擔。諾仙子不必多事。」
年諾冷哼一聲,說道︰「雖我不知發生了何事,但小清姑娘如今呼吸微弱,性命危在旦夕。小王爺不想法子破了血幻,好出去救治小清姑娘,反而在這里發呆。真是讓人難以理解。」
楚瑜目光中露出一絲深切痛楚之色,低聲道︰「你懂什麼?」
年諾再接再厲,說道︰「就算我什麼都不懂。但我也知,小清姑娘如今明顯還有氣息。但你再耽擱下去,就不一定了。」
楚瑜慘然一笑,呢喃道︰「就算她再醒來又怎樣?真正的她早在獻祭之時便死了。」
年諾一時沒有听清,皺眉道︰「你說什麼?」
楚瑜搖了搖頭,不再開口。
年諾衣襟處衣服一動,小白從她懷中鑽了出來,迷糊道︰「唔,這里怎麼會有精怪獻祭的味道?」
楚瑜眼中寒光一閃,說道︰「這是」
年諾神識傳音道︰「閉嘴。獻祭是什麼?」
小白這才發現有外人在場,忙縮了回去,神識傳音道︰「獻祭就是將自身血脈都祭獻給另一人。很少有精怪會選擇這麼做的。」
縱使此刻年諾冷漠無情,也不禁微感動容,神識傳音道︰「有救嗎?」
小白遲疑半晌,神識傳音道︰「如果有精怪比它血脈等級更高,願意分一部分精血給她,趁著獻祭時日尚短,應該是有救的吧。」它剛說完,又趕緊補充道︰「我不行。變異探寶鼠向來沒有血脈等級一說。」
年諾美目一閃,目光中閃過沉吟之色。
楚瑜問道︰「諾仙子,那是你的契約靈寵?」
年諾鎮定的點了點頭,說道︰「小王爺,小清姑娘為你獻祭了,是嗎?」
楚瑜全身劇顫,眼中閃過一抹深切的沉痛之色。
年諾見了他的反應便知自己猜對了,目光中閃過一絲震驚,輕嘆道︰「小清姑娘當真是情深意重。」
楚瑜道︰「諾仙子不必多做無謂感懷。若想進入下一幻,只需走去那道傳送門即可。不要在這里打擾我了。」
年諾冷笑道︰「小王爺這是要為小清姑娘殉情了?」
楚瑜眉目中露出一絲殺氣,冷冷道︰「諾仙子。我敬你為離歡閣核心弟子,對你再三容忍是為了貴我兩派的交情。你若再口出不遜,休怪我無情了!」
年諾笑吟吟道︰「哦?你想怎樣?」
楚瑜緩緩站起身來,說道︰「雖說你已進階築基中期,但我此刻已是後期。我這條命本就不想要了。你若活的不耐煩,我可以送你一程。」
年諾問道︰「若我能救小清姑娘呢?」
楚瑜渾身一震,急急道︰「你說什麼?」他剛問出口,又搖頭道︰「一旦獻祭完成,便無法扭轉。算你有心了。」
年諾冷笑道︰「難道我還會騙你不成?只需你現在說你想救活她不想。」
楚瑜急道︰「想!」他話語雖急切,眼神中卻不自覺的露出驚疑之色。
年諾伸出手去,說道︰「將小小鳳鳥給我。」面對這麼一只小巧可愛的鳳鳥,她實在說不出姑娘兩字。
楚瑜躊躇半晌,卻听年諾冷冷道︰「說的難听些,她現在只是一具尸體。縱使能醒,也不會有任何利用價值。難道你還在懷疑我會將她怎樣?」此事楚瑜心中也透亮,只是小清在他心中太過重要,這才猶豫不定。
他想了半晌,咬牙遞了過去,警告道︰「諾仙子。我想你是聰明人,不會起一些不該有的心思,自尋死路。」
年諾譏諷一笑,伸手接過了小鳳鳥,不搭他的話。
鳳鳥小小的蜷縮成一團,尚不如她手掌大小,閉著眼楮,躺在她掌心絲毫不動彈。
年諾不禁思緒一動,心中不自禁的涌現了遺憾動容之情。然而這情感也不過剎那。轉瞬之間,她又復心冷如冰,感受不到絲毫情緒。
年諾不由心中思忖,她此刻的狀態,到底是因了滅神功法,還是因了她在血幻中吸入了魔氣?
楚瑜問道︰「諾仙子?你怎麼了?」
年諾驀地回過神來,搖頭道︰「我沒事。稍待片刻。」她神識傳音給小白道︰「要怎麼將精血給她?」
小白遲疑半晌,才回復她︰「小蛇,你不想想清楚嗎?你血脈強度為八階,應該能救了這七階的鳳鳥是不錯。但精怪最重要的便是自身精血。若是一個不慎,你便很有可能掉階。」(這是今天的正常更新。應該還有一千字。會稍晚。盡量十二點前碼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