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妍進去時,景瑢已經閉上眼楮休息,英俊的臉上,毫無血色——思妍靜靜的坐在病床前,伸出指尖按壓在他的手腕處,察覺到他沒有生命危險,才松了口氣。她打算收回手時,卻被他反握住,景瑢睜開眼楮,微笑的凝望著她。
「五少,請放手。」
「不放,我一放手,你又要逃跑了。」他笑著說,語氣像個孩子。
思妍看向那只緊握著自己的大手,微微斂眉,緩緩開口︰「五少放心好了,在你傷好之前,我不會離開。」
意思是不是說,只要等到他的傷好了之後,她還是會離開他?
景瑢眉眼微眯,幽深的眸中,波瀾涌起。
此時,女護士推門進來,手中拿著藥,「五少,您該吃藥了。」
「我來吧。」思妍接過女護士的藥和溫水,親手喂給景瑢吃。美人服務,景瑢很配合,張開嘴,吞下她手中的藥丸,思妍又將水送到他唇邊。
「老爺子已經答應,我帶你去b市了。」景瑢開口。
「嗯。」她淡淡的回應,臉上毫無情緒,並沒什麼興趣,「什麼時候去?」
「月底。」
「好。」她輕聲回應了一個字,伸手拿過被子,為他蓋好,然後起身,準備離開病房。
景瑢拉住她縴細的手臂,「妍兒,留下來陪我,好嗎?」
思妍沉默,滿臉冷漠,她不看他,也沒說話,渾身散發著冷氣。兩人僵持了很久,景瑢認輸,他輕聲嘆息,十分無奈的收回手,放開了她。
「你回去吧。」
他的話音剛落。思妍立即轉身離開,走的頭也不回,連背影都那麼冷漠
景瑢醒來的第二天就出院了,盡管身體還沒好,但他不能再住院。免得落實某些人的猜想。此次住院是秘密,那些想要他的人只是听到風聲,懷疑他受重傷。但不能確定。一旦確定這個消息的真實性,他們將會毫不猶豫對景瑢下殺手。
出院後,景瑢並沒有直接回景華園,而是前往醉生夢死。阿烈在前面開車,景瑢坐在車里,一身正裝,英俊,沉穩,根本看不出有傷在身。思妍坐在他身邊。依舊一身簡單的白色長裙,安安靜靜,面容淡漠。
「傷還沒好,為什麼要去參加這個宴會?」思妍淡聲開口問道。
「妍兒擔心我?」景瑢輕笑,幽深的眼眸,凝望著她。然而,她面容平靜,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有冷漠,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唉。這一次,他真的深深的傷害了她。
「去讓他們看看,我並沒有受重傷,想趁機要我的命,還得慎重考慮。」景瑢冷哼,他的命,是那麼容易要的嗎!
醉生夢死,第四層。
景瑢和思妍到的時候,宴會早已開始,音樂,舞蹈,正在熱鬧上演。景瑢一出現,果然,很多目光落在他身上,主要有雍容華貴的三夫人,如狼似虎的景譽,深沉穩重的陳楠,還有陳嘉琪等人,他們正在確定,景瑢受傷的消息是否準確。
只見,景瑢氣度優雅,談笑生風,面色正常,根本不像一個身受重之人。但不排除他在偽裝,于是,很多人紛紛上前敬酒,踫杯,出手試探。
景瑢明知道這些人前來敬酒,就是為了試探他,仍微笑的接受,面容平靜的喝下一杯又一杯,烈酒刺激傷口,被他強行壓制。
「五少,酒量真不錯。」這是最後一個給景瑢敬酒的人說的話。
「呵呵,彼此,彼此。」景瑢微笑,英俊的臉上,始終不動聲色。
一旁的思妍,看得心驚,暗自擔心不已。景瑢的身體狀況,根本承受不了那麼多酒。
「景瑢,去那里坐吧,我想吃東西。」思妍指向角落的桌子,找個借口,不容景瑢答應,直接將他拉走,不能讓他繼續喝酒了。
「嘴饞。」景瑢輕笑,看向拉著自己手臂的小手,笑容更甚,他怎麼會不明白她的想法呢。
兩人坐在角落里,終于,不再有人來敬酒。
「你還好嗎?」思妍問。
「沒事。」
思妍安靜的坐著,偶爾吃一塊水果,目光看向舞台,上面表演的正精彩。景瑢坐在一旁,平靜的臉上看不出情緒,但身體上的痛,開始蔓延,酒精的作用,散開得很快,傷口開始裂開,一陣陣疼痛襲來,鮮血慢慢染紅貼身白襯衫,幸好,外面的灰色西裝,將這一片紅色,完全遮擋住。
一個小時過去了,景瑢仍在堅持著,連身邊的思妍都沒發現他的異樣,更別說其他人。但他的臉色,開始慢慢變得蒼白,景瑢知道,不能再拖下去,否則傷口流出的血水太多,連西裝外套也遮不住。一個小時的時間,已經足夠,可以借口離開了。
「扶我離開,傷口已經裂開了。」景瑢臉色有些難看,附在思妍耳邊沉聲說。
思妍臉色大變,目光轉動,將周圍的人都掃視一遍,發現沒有人留意他們。她攬上他的手臂,和他一起走出宴會大廳,望樓下走去。
他們一路走出醉生夢死,進入停車場,此時,景瑢的西裝外套已經不能阻擋血水的蔓延,胸口出現一片刺目的紅,思妍從包里拿出一粒藥丸給他,眉眼中滿是擔憂,「景瑢,你還好嗎?」
他停住腳步,邪魅的笑,「擔心啦?」伸手輕佻的抬起她的下額,眸中露出一絲玩味,然下一刻,眸色突然冷暗下來,他壓低聲音,「有人來了。」
停車場很安靜,思妍也听到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而且,還不只是一個人,明顯是多個人的腳步。她眉心緊蹙,景瑢的車在前方,離他們有一段距離,就算他們跑過去,也來不及了,上車之前,來人肯定會看到景瑢身上的血跡。
情急之下,她踮起腳尖,吻上他溫冷的唇,利用自己的身體擋住景瑢胸口的血跡,景瑢瞬間錯愕不已,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了,眸中浮現出笑意,雙手抱住她的頭,逐漸加深這個吻,化被動為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