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冰清露
「西大人,我有話和你說。」一進屋,宋顏早已等候在一旁,西辭見他神色嚴肅,知道必是有事,便和他到書房去了。
宋顏雙手一抱,低頭自責道︰「屬下愧對大人。」
「宋顏何出此言?」西辭很是納悶。
「今日……」宋顏一字不落的將月牙兒和北風之間的事說了,說完面有愧色︰「夫人脖頸上受了傷,是屬下維護不力。」
「北風的武功你我都知道,我們都只能和他打個平手,這次他還有幫手,月牙兒受傷並不能怪你,你不用自責。」西辭听了宋顏的話,特別是听到月牙兒受了傷,很是擔心,但是此刻面對這個好兄弟,他也是不會怪罪的,反而勸慰道。
「多謝西大人。」宋顏抱拳。多年前,自己在生死關頭,是西辭舍身相救,宋顏一直銘記在心,所以對西辭以及西辭交代的事,他很用心。他很看重和西辭之間的這份情誼。西辭一直待他很好,宋顏家有生病的母親,需要很多珍貴的藥材,西辭常常會買來送他,他一直很感激。
月牙兒脖頸受傷的地方早已抹了藥,遠遠一看,並不明顯,但若是仔細看,便看見一點隱隱的紅。
「疼嗎?」西辭眸光掃過,輕聲問道。
「不疼。」月牙兒忙道,「不礙事。」
西辭濃眉深斂,他本想回家問問月牙兒那冰清露如何處置了,但一想起北風的魯莽行為,西辭便不按下這念頭。這北風,也太過放肆!
「皇宮里有冰清露麼?」月牙兒卻關心的問道。
「你不用管這些。」西辭淡淡一笑。
「公主真的很需要冰清露麼?要不然那個北風也不會當街這樣對我。」月牙兒小聲呢喃。
夜色稍濃,月色傾灑,西辭起了身,「你就別操心這些了。」說罷,西辭一撩袍裾,緩步而去。
第二日,西辭剛想出門,月牙兒急急趕來,將手中的冰清露望西辭手里一放,「如果公主很需要這藥,要是皇宮里沒有,白白讓公主延誤了病情,那我可擔不起,你送去吧。」
西辭嘆息一聲,其實自己也知道,月牙兒買了冰清露,皇上知道,如果今日他不帶過去,勢必會有一番風雨,那北風還不定怎麼樣……他一邊感嘆月牙兒的善解人意,一邊心頭又有些莫名的不舒服。
「快去吧。」月牙兒嘴角淺淺一笑,那酒窩便輕輕浮現,恰如雨點落盡池塘,一瞬間的動人風光。
到了皇宮。北風早已來到,他前幾日去寺里接公主,于是錯過了皇上的生日宴,所以那日並不曾看到他,現在回來了,以後又要和他一起當差,時常踫面。怕是終究會有摩擦。想到這些,西辭心里嘆了口氣。
「西子……如何?」皇上卻開門見山的問。
這一處是皇宮的雨馨閣,皇上時常在這里下棋畫畫。
「皇上,給。」西辭從懷里拿出冰清露,「內人的確買了冰清露,但北大人要時惡聲惡氣,內人天性柔弱,被北大人一大聲呵斥,自然不允。但內人懂事的很,知道這是公主需要的藥,臣一回家,內人便將冰清露給了臣,囑咐臣一定要帶來。」
「恩,算懂事的。」皇上點了點頭,吩咐身邊的太監,「拿去御醫那里吧。」
北風見西辭拿來了冰清露,也不再多話。
兩人站在皇上旁邊,看皇上臨摹字畫,一時倒也頗為和諧。
「過幾日朕要去景林狩獵,西子北風還有南少一起跟去。」皇上擱了筆,看著自己的畫,唇角浮出一絲滿意的笑意,轉頭又對北風道,「倒時把小成王爺也叫上,听說他日日關在家里,也甚無趣,不如一起和朕狩獵。」
小成王爺?西辭听到這名,吃了一驚!皇上狩獵竟叫他一起去?
這小成王爺何許人也,正事三年前想要謀反的成王爺的兒子!成王爺是當今皇上的三哥,其實小成王爺也算是皇上的佷子。當年先皇逝世的時候,成王爺在外打仗,回到城里,只看到自己的弟弟當了皇帝,他當時十分奇怪,因為先皇多次暗示過,將來是成王爺繼承皇位的,怎麼會?
終究是不甘心,成王爺一面拉攏朝廷里向著自己的人,一面悄悄準備,想要謀反,哪知那日便是被北風識破,救了當今皇上。皇上一怒之下,將成王爺斬立決,小成王爺那年十二歲,他親眼看著自己的父親死在面前,一下子傻了。
皇上本想株連九族,奈何面對成王妃的眼淚,成王妃當年在皇宮外跪了三天三夜,皇上一時心軟,終究還是留了情,只是將成王妃和小成王爺從此後關了起來,等于幽禁,也不給小成王爺請老師,教他禮儀書畫,琴棋謀略,任他獨自長大。
听說小成王爺小時候由于親眼見父親被殺,所以被嚇傻了,一直不太說話,很是木訥,皇上這才放心了些。
這次狩獵是第一次皇上請小成王爺。西辭雖然吃驚,但這是皇上的安排,也不好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