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幽痕的家中時,幽笑笑第一時間走了出來,當看到躲在幽痕身後的月兒時,不由得有些驚訝,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幽痕有帶人來到這里,心中驚訝的同時,也是注意到了幽痕身上的點點變化。
驚訝的不光是幽笑笑,在見到到幽笑笑的那一刻,月兒也是驚訝了起來,這樣如仙子般的女子,她還從來沒有見過,甚至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世間竟還有如此完美的女子。
柳眉如畫,一雙彎月般的眸子中蘊含著似水般的柔情,精致的五官好像是最頂尖的雕刻師的作品,無論從哪一方面來看,她的美都到了極致,用人的角度已經不足以來形容她了。
「或許是她和涵兒很像吧,我把她帶回來了。」被幽笑笑那種玩味的眼神瞧的有些不好意思,幽痕輕聲解釋了起來。
听幽痕這麼一解釋,幽笑笑突然掩嘴輕笑了一聲,不過她卻並沒有說些什麼,從幽痕的話語中,她已經知道了幽痕的心中一定發生了變化,這麼多年來,這還是她第一次听到幽痕與她解釋什麼。
很快,幽笑笑便恢復了以往的平和,親近著將月兒帶到屋子里,為她安頓了起來。
平淡的一天很快就過去了,傍晚時分,幽痕倚在自己的床上,短短半個月的時間,他的心態的確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曾經早已被他遺忘的感情,似乎又漸漸恢復了溫度,若是換做以前可能他會極力壓制這種感情的變化,可是他現在所剩余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在這段短暫的時光中,他只想做一個正常的人,一個有感情不在冷血殺戮的人。
「你今天不早點休息了麼?」幽笑笑為月兒打理好一切之後,來到了幽痕的房間,看到似乎並沒有什麼精神的幽痕,淺淺的笑了起來。
「如果我睡了的話,那麼姐姐會不會替我承擔一般的痛苦呢?」幽痕一轉頭,雙眼緊緊的盯在了幽笑笑的臉上。
以前每當他的身體處于虛弱期的時候都是留著家中休養,唯獨這一次他是在虛弱中外出執行任務,沒有月兒幫他壓制痛苦的那個晚上,他發現平時可以令他昏迷的藥物忽然沒有了往日的效果,雖然他服用了那種具有催眠效果的要,可卻還是能清楚的感覺到疼痛感。
這與他在家中的感覺很不相同,若是換做在家中,那種疼痛感雖然能感覺的到,可是卻遠遠沒有那麼真實,這就使他聯想到了幽笑笑。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姐姐一定掌握著替人分擔痛苦的魔法吧?」幽痕坐了起來,似乎想要看清幽笑笑的想法一般,雙眼一眨都不眨。
經歷了這麼多年的暗殺,使得幽痕對于細節的注重極為的縝密,即便是只有一點點不合常理的地方,他都能從其中找出問題來。
听聞,幽笑笑沉默了,原本臉上掛著的笑容瞬間消逝而去,幽痕那種淡然的眼神讓她無法撒謊,良久之後,輕輕的點了點頭。
「是我害了涵兒死掉的,是我親手殺了她啊!」幽痕的眼神落寞的盯著地面「這麼多年了,我殺的人即便是讓我死上幾萬次都無法彌補這個罪過,可是你為什麼要替我承受,讓我死掉的話,這世上的血腥不是會少許多麼?」
幽痕捂著腦袋,一頭直垂腳底的長發被他揉的亂作一團,幾十年的愧疚與懊悔在這一刻涌了出來,那種深深的罪惡感令他幾乎快要瘋掉了。
不管一個人的身份或是實力有多麼的高,但人畢竟是人,終歸是有感情的,會哭會笑,有開心有難過,幽痕也並不能是個例外。
沉積了十幾年的苦衷,終于在這一刻爆發了出來,即使幽痕的心念在堅韌,也承受不了這種壓抑了的愧疚感。
「不是你的錯。」看著滿臉痛苦的幽痕,幽笑笑上前將他抱在了懷中,看著自己弟弟如此難受的模樣,幽笑笑的心頭仿佛被割下去一塊,她不知道該如何勸說幽痕,只能輕輕拍著他的後背,默默的看著他。
足足三個時辰,幽痕終于停止了哭鬧,當一切都發泄了之後,他的眼眸中只剩下了孩子般的茫然與無助。
「還記不記得小時候你和我吵架那一次,我記得好像有一個月的時間沒有理我呢。」幽笑笑撫著幽痕的後背,用很輕的聲音在幽痕的耳邊訴說著。
只是她所說的那件事,幽痕卻記得不是很清楚,那時候他不過是一個還不懂事的孩子,那時候的記憶過了這麼久早就被忘的差不多了。
「好像有那麼一次吧,似乎是因為一顆石子?」幽痕點了點頭,經幽笑笑這麼一說,他倒是隱約想起了一點,只是卻模糊的像霧一般,記得並不真切。
「是啊,就是一顆小石子而已,就偏偏這麼記仇。」幽笑笑在幽痕的鼻子上捏了捏,姐弟間這種親密的動作其實是很常見的,不過幽笑笑在這十幾年來,似乎還並沒有捏過幽痕一次。
「那時候是我太不懂事了。」幽痕別過頭去,他並不習慣幽笑笑逗孩子般的逗著自己玩。
「還知道不好意思了,也是啊,都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們好像很久沒有像這樣說過話了呢。」幽笑笑輕輕嘆了口氣,她何嘗不想與幽痕親近一點,只是自從遇到了那個人以後,兩人間的距離一點點的變遠了,到了最後,幽痕對她就像是在對待陌生人一樣的陌生。
「其實這麼多年了,你也很累的吧,別看你總是一副什麼都不關心的樣子,可是我知道你心里是怎麼想的。」
听著幽笑笑的話,幽痕閉上了嘴巴,要說他不關心是不可能的,雖然明面上表現出一副不管不顧的樣子,但是私下里卻總在注意著幽笑笑的安危,就怕她受到一點的傷害。
其實幽痕的心地並不壞,不然也不會一直為幽涵的死感到愧疚,只是他的性子太過的偏執,只要是自己欠下的,總要以十倍百倍來償還,當初欠下的一條命,他已經將自己的命送給了那位。
到了現在,即使是他知道那位要害他,雖說心中失望,卻並沒有報復他的心思,他寧願默默的死掉,也不會進行半點反抗。
「姐姐,我一開始的時候就錯了,如果我當初沒有選擇這條路,或許我們現在就不是這個樣子了。」幽痕如孩子般依偎在幽笑笑的懷中,他好想曾經的一切都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