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眾人又是一番熱鬧,雖然在座的李全手下不待見付大全,但是看在李全的面子上,也紛紛向付大全敬酒,付大全著實喝了不少酒,眼看再喝下去的話,就可能真的醉趴下了,付大全裝作不勝酒力,借故要出門出恭,結果一個踉蹌便摔倒在地,引起一群人的一片哄笑。
李全看到付大全已經醉了,想到明日還要出發到恩州打仗,怕付大全誤了事,所以便結束了飲宴,派人將付大全送出了城去,同時居然還給付大全送了兩個美婢,要兩個美婢服侍付大全,就是要刻意拉攏付大全為他出力。
飛虎軍眾人看到付大全回到了營地,這才紛紛將懸著的心放到了肚子里面。
結果第二天一早,濟南城頭號炮連連,李全果真率領著城中一萬精兵出城,並且派人到飛虎軍大營傳令,要他們隨同一起開拔。
付大全也收拾妥當,點齊了飛虎軍上下人等,拔了營寨,緊隨李全的兵馬,夾在中間浩浩蕩蕩的朝恩州方向開去。
恩州城外,彭義斌早已枕戈待旦等著李全兵馬的到來了,他手下的兵將也都是對李全所為不滿之人,自從彭義斌和李全反目之後,彭義斌的軍中將士便一直孤軍奮戰,和金軍征戰不休,但是李全這兩年卻很少和金人發生戰事,整日都想著如何擴大勢力,完全忘了他們當初起兵的原因了,所以彭義斌以及他的手下,對李全這種左右逢源的做法非常不滿。
這次李全一邊調兵遣將準備來攻打他們,另外還假惺惺的派人斥彭義斌不尊號令,氣的彭義斌當場抽刀斬殺了李全派來的使者,算是提前徹底和李全撕破了臉面。
本來一場該半年之後才發生的戰爭,卻因為付大全的摻和,提前展開了。
兩軍共在恩州一帶布置下了十幾萬兵馬,黑壓壓的兵將幾乎將恩州城外排滿,各種營帳、旗幡綿延不絕數十里,連天蔽日,李全終于集結大軍,來到了恩州城外。
付大全的飛虎軍受李全之命,被安置在了李全軍的右翼,望著四面八方的如雲兵馬,劉成義跨馬立在付大全的身後,哀嘆了一聲︰「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呀!」
他之所以發出這樣的感慨,還是因為這兩軍以前都是山東的義軍,全都是出自紅襖軍諸部,但是沒成想今天金國未滅,蒙古軍還在覬覦京東之地,他們內部之間,卻發生了一次如此大規模的戰爭。
這種事情可以說就是手足相殘,為何要打,恐怕這里沒幾個人能說得清楚,但是事已至此,這場仗卻又不得不打,而且此戰關乎著京東忠義軍的未來,成王敗寇,就看今日這一戰了。
李全立馬橫槍,居于帥旗之下,舉目四望,看了一下他的兵馬,又看了一下對面彭義斌的兵陣,不由得豪氣如雲的對身邊之人說道︰「今日要讓彭賊見識見識我李鐵槍的厲害!看看鼠輩爾敢還如此冒犯李某不敢了!
三軍兒郎听了,今日拿下彭賊首級之人,本官將重賞黃金百兩,來人,擊鼓鳴號,給我開始進攻!」
于是李全的中軍之中,戰鼓聲立即開始隆隆響起,號角也隨之開始響起。
這一仗李全沒有按照往日的那種戰法,先進行試探性的攻擊,而彭義斌也未曾作出防御態勢,全軍出城,在恩州城外擺出了陣仗,兩軍直接形成了對決狀態,所以李全在看罷了兩軍情況之後,立即決定一戰解決問題。
望著中軍大旗的招展,還有令旗的擺動,飛虎軍旗牌官立即向付大全稟報道︰「將軍,李全中軍下令,令我軍前出,進攻彭義斌左翼!令我軍立即開始進擊!」
付大全和身邊的劉成義對視了一下,冷笑了起來︰「果真不錯,李全這是要讓咱們先動手,沖散彭義斌大軍左翼之後,以他左翼騎兵繞過彭義斌大軍,切斷彭義斌軍的退路,我這一仗主意打得相當不錯呀!想要打一場絕戶仗,一舉干掉彭義斌的兵馬!」
劉成義看了一下兩軍的戰陣,也冷笑了一聲︰「哼哼!說的不錯,彭義斌左翼陣型很厚,而中軍倒是顯得有些薄弱,讓我們出擊,正好撞上彭義斌的主力!我們現在是魚鱗陣,看似攻擊力很強,但是既便如此,撞上去,也佔不了便宜!李全的如意算盤打得相當不錯!他想要消耗掉我們的兵力,牽制住彭義斌的左翼主力,讓我們啃骨頭,他一會兒可以輕松吃肉了!」
「呵呵!那咱們就給他一個驚喜好了!傳我號令,命我軍藤牌手在左翼結陣,槍兵前出,騎兵殿後,緩步前進!擊鼓!全軍按鼓點節奏前進,不得混亂!」付大全笑了一回之後,揮手下令道。
于是飛虎軍陣型立即開始變換,大批藤牌手開始朝左翼運動,長槍手開始前移,弓弩手則結成了一個個方陣,本來應該以騎兵為先導的沖擊隊形,一下變成了以騎兵殿後的圓形陣,這樣的陣列,成了標準的防御陣型,並且在鼓點聲中,開始緩慢朝前移動了起來,漸漸的在李全軍右翼突出。
李全在下令右軍出戰之後,便立于馬上將注意力放在了飛虎軍的身上,隨著飛虎軍的行動,他這個久經戰場的老將立即便看出了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對頭,飛虎軍沒有按照他預想的那樣,組成鋒矢隊形,沖擊彭義斌大軍左翼,而是居然換成了一個圓形陣列,緩步推進,絲毫沒有一點突擊的意思,反倒看上去更像是在進行防御。
「飛虎軍這是搞什麼?怎麼擺出個這樣的陣型?」李全手下的一個卑將立即叫道。
「搞什麼?我早說了,飛虎軍靠不住,他們擺出這樣的陣型,明擺著是不想硬沖彭義斌的左翼了,他們現在這麼做,是為了保存實力,以防太過靠前,被彭義斌反沖!膽小鬼!娘的早該將那個姓付的給干掉了!」這個時候李福跑到了中軍,指著飛虎軍對李全叫道。
「閉嘴,我看得到!付大全不是傻子,已經看出來彭義斌左翼厚實,換成我,也不會全力進攻的!他只要動起來就行,有他牽制著彭義斌左翼,剩下的我們只要突破彭賊的中軍,這一仗彭義斌想不敗都難!
傳我將令,中軍全軍壓上,令劉慶福右翼朝中軍靠攏,集結起來我們的主力,對彭義斌中軍進行突擊!
你立刻回到你的軍中,掩護我們的右側,主意飛虎軍的動靜,萬一飛虎軍那邊有什麼異動的話,立即給我對飛虎軍側翼進行進攻!」李全立即改變了命令,下令中軍進行突擊,並且讓李福立即領兵盯住飛虎軍,他覺得付大全還是不能完全相信,萬一要是付大全這個時候,來個陣前倒戈的話,那麼這一仗他便不用打了,直接跑回濟南府拉倒。
李福楞了一下,猶豫道︰「兄弟你不是以為姓付的會臨陣倒戈吧!他能這麼做嗎?」
「廢話,還不快回你軍中,給我盯住他!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李全虎目猛然一瞪,他真想一腳把李福給踹死,這個時候居然還提出如此弱智的問題。
李福于還是有些害怕李全的,于是趕緊灰溜溜的帶馬跑回了他的本陣之中。
于是李全的中軍也開始行動了起來,一隊隊兵將越過中軍大旗,立即朝前沖了出去,喊殺聲立即響徹了天空,大批李全的兵馬,如同洪流一般的開始沖向了彭義斌的中軍。
一臉胡子的彭義斌此時也跨在馬背上,腰桿挺直居于他中軍之中,透過層層疊疊的兵卒的槍林,居高新下站在帥旗下面俯瞰著整個戰場。
這個時候他的副將陳章提馬來到了他的身側,指著李全軍的右翼對彭義斌說道︰「那便是付大全的飛虎軍,我對這個付大全不怎麼放心,此人我們不熟,這次他答應咱們臨陣倒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眼下我們兵力沒有李全的多,而且主力基本上都放在了左翼,假如這個付大全是騙咱們的話,我們的主力就會被他的飛虎軍牽制住,這場仗我們就徹底沒有勝算了!」
彭義斌也一直關注著李全軍的右翼這支打著飛虎旗的兵馬,從列陣開始,他便一直在注意這支兵馬的動向,他也看出來,這支飛虎軍素質要遠高于李全麾下其它那些隊伍,從排兵布陣開始,一切都顯得那麼的有條不紊,沒有一絲亂象,他不得不承認,這個付大全確實是個帶兵的料,能短時間將手下訓練成這樣的程度,他也有些自愧不如。
陳章提出的問題,也是他所擔心的事情,他早在一個月之前,便暗中派人去聯絡過付大全,希望付大全能月兌離李全,協助他擊敗李全,剪除掉李全這個害群之馬,但是他卻始終沒有收到付大全的答復,前些天他還從探馬那里,得知了一個消息,就是付大全在莒縣起兵,開赴了濟南府,看似加入了李全的陣營,似乎是要前來協助李全對付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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