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我果然還是不了解你啊。段希瑞一陣苦笑,︰「兩年前為什麼要一聲不響的離開?」
這個問題異常的尖銳,刺激著湯慕青的神經。她應該說是因為被逼無奈還是因為她恨,又或者是……
︰「因為我是一個不被需要的存在。」湯慕青抬起頭和段希瑞對視,杏仁般的瞳孔里深邃的如一片汪洋,湯慕青慢慢吐出這幾個字,語氣甚是自嘲。
段希瑞听得呆掉了,傻傻的望著湯慕青。
︰「一個不被需要的存在是沒有資格呆在人群中,做一個受害者來乞求別人的憐憫的,他能做的就只有逃離。」說完湯慕青猛地灌下一大杯的紅酒,因為喝得太急嗆了不少出來,臉色也因為咳嗽紅成一片。
湯慕青醉眼朦朧的望著段希瑞,眼角閃爍著淚光,不知是不是因為咳嗽的原因。
她笑了,看著段希瑞的完全傻掉的樣子笑了,她晃晃悠悠的起身,推開旁邊段希瑞的攙扶,艱難的向前走去。
段希瑞望著湯慕青的背影,心里五味雜陳。
晚上涼爽的風吹走了城市的燥熱,讓湯慕青頓時清醒不少,她並沒有直接去學校,而是漫無目的在大街上閑逛。耀眼的霓虹燈照射著路面,來來往往的都是收去一天疲憊的上班族,這個城市即使是夜晚依舊那麼熱鬧,依舊那麼忙碌。都是一群為了金錢而拼命地可憐人啊。
湯慕青在大街上晃悠,不經意間發現了一座公園,里面有小孩子玩耍用的秋千,她坐了上去,隨著晚風秋千晃來晃去。這種感覺很熟悉,就像是回到了童年,那是媽媽一有空就會帶她去玩秋千。如今秋千仍在,但人卻早已天各一方,想到這里,心頓時緊縮了一下,心跳開始加速,痛楚從心頭蔓延到胸腔再到全身。湯慕青的手緊抓著左心房,手心都出汗來,骨節清晰可見。衣服已經被抓的不像樣,不知過了多久,疼痛感舒緩了不少,湯慕青才緩緩放下胸口的手,呼了一口新鮮空氣,望著遠處在跳舞的大媽們,苦笑道︰「我可不打算現在就死在這里啊。」是的,她還不能死,她還有好多事沒有完成呢,怎麼可以死。
不知道一個人坐在秋千上有多久,突然有一個大媽路過的時候看見坐在秋千上的湯慕青,便上前來好心的勸道︰「姑娘,快回家吧,這麼晚不回家,家人會擔心的。」
湯慕青有些驚訝,但又隨即換上一臉笑容,︰「我知道了,再坐一會我就回去。」那位大媽看了湯慕青一會才走遠。
又只剩下湯慕青一個人,周圍越來越寂靜。
家?她哪里還有家,兩年前就已經沒了。
望著天上的星星,自言自語說了一個晚上,她真的在公園的秋千上坐了一晚上,起身時她已經感覺到半身的麻木感了。她拍拍身上的樹葉拖著疲憊的身體往學校走去。
在離學校還有幾百米的時候,她已經覺得自己全身無力了,感覺自己輕飄飄的,似乎只要一陣風就能把自己吹走。頭越來越重,眼前的事物開始模糊,她搖搖頭,又開始往前走了幾步,最終還是禁不住地球的引力,倒了下去。她在倒下去的最後一刻在想摔在這柏油路上會不會很疼呢。周圍的景物快速的縮放,算了,不管了,湯慕青就這樣閉上眼倒了下去,但是疼痛感卻沒有襲來,她好像是跌近了誰的懷抱里,她想睜開眼看看,可是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就這樣昏迷過去。
段希瑞看著懷里的湯慕青,又氣又急。急忙攔下一輛出租車去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