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歐陽行飛,他似乎也有點怪怪的,平日里,他不是挺瀟灑的?他也從不插手別人的閑事,可是今天,他竟然管了。
☆☆☆☆☆
用膳過後,眾人隨著顏歡雷來到了街上,街上的人流並不多,可是他們卻有一個相同之處,那就是他們的臉上都帶著一股倦意,然而當他們看到顏歡雷與歐陽行飛,頓時揚起了笑顏,熱情的打著招呼︰「顏族長,歐陽公子。」
原來他就是歐陽公子啊?
葉雙有些意外的看了歐陽行飛一眼,剛剛在餐桌上別人不說,她也沒問,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這個與自己同一張餐桌用膳的男子就是店小二口中的歐陽公子。
那個教百姓避陰法的人。
「大家都辛苦了!」顏歡雷面帶和諧,與眾人一陣噓寒問暖,葉雙懶懶的看了他們一眼,不感興趣從旁閃到一邊。
「覺得無聊?」南宮烈焰突然站在她身旁。
「只是不感興趣,談不上無聊不無聊。」交際場合,有人喜歡,有人討厭,她不能左右別人的感想,所以不給予評論。
「你不怪我多嘴讓你留下來吧?」
「怎麼會……」葉雙正要說些什麼,突然,她那修長的身影一個激靈,一種毛森刺骨的感覺陰森陰森,她猛然轉向以東方位︰「是‘他’!」
「葉雙,你干嘛去?」南宮烈焰一愣,趕緊追了過去,而另一廂,南宮烈焰的叫喊也驚擾了正與眾人談話的顏歡雷與歐陽行飛。
「怎麼回事?」顏歡雷問著歐陽行飛,後者回他一個我也不知的眼神︰「不知道,跟去看看。」
眾人在一處荒廟里追到葉雙,而此時,葉雙正警惕的四處張望,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葉大小姐,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南宮烈焰也四處張望著,可是好一會,他都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
歐陽行飛︰「這里就一個破廟,什麼都沒有。」
顏歡雷︰「本族長也沒發現什麼。」
「你們修的都是魔法,偏向陽性,你們很難發現‘他’。」葉雙一邊說著一邊走進了破廟,身後,除了南宮烈焰,顏歡雷與歐陽行飛都為她的話驚訝了。
顏歡雷看向葉雙,懷疑葉雙的話是真是假,傳說中,南城的葉大小姐不是個笨蛋嗎?她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
另一旁,歐陽行飛若有所思,父親背著他向葉雙提親,而且三番五次休書讓他回去,難道就是因為葉雙有過人之處?可是葉雙不是一個笨蛋嗎?從小到大,葉雙的事他可沒少听說。
似乎明白他們訝異為何,南宮烈焰懶懶的道︰「你們最好相信她,葉大小姐的黑魔法已經可以意念控制,絕對頂級,你們自己小心了。」
說著,南宮烈焰也跟著走進去,獨留下兩尊呆頭鵝久久回不了神。
顏歡雷︰「南宮族長是在說葉雙嗎?」
「好像是!」歐陽行飛也不是很肯定。
最後,他們看向破廟的大門方向,同時一陣唏噓︰「太變態了,她還是不是人啊?」
身為人類,葉雙的黑魔法竟然已經達到意念控制?人類不是難以修練黑魔法的嗎?她還是不是人啊?
破廟里,蜘蛛網隨處可見,塵粒漫漫,一尊佛像被人遺棄的倒在地下,梁頂已倒塌,抬頭可以看見雲陽。
「這里已經荒廢很久了,據說三十年前有個叫宛娘的女子因為對丈夫不貞,無顏留在世上,所以在這里上吊自殺,可是後來又有人說在這里看見宛娘,最後這里就成了荒廟。」
「顏族長,能帶我去看看那麼出事的尸/體嗎?」葉雙走出那遮陽的大門,站在陽光下,瞬間就仿若蛟龍蘇醒,鳳凰重生一般,高調的華麗!
那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發靜靜的垂落在後腰,懸著的發絲似乎在隨風輕擺中飄渺著淡淡馨香,眉如柳月彎刀,長長的睫毛下眨巴著明亮的大眼楮,鼻子小巧而筆挺,雙唇如玫瑰花瓣般泛著輕粉潤澤的光芒。
她所知道的,都是從別人嘴里得知,可是看見的,未必就是真的,只有親自檢驗了,才能確定結果。
「這……你確定嗎?」顏歡雷不知是震驚還是訝異,魅眸迷離中閃過一抹倏然的深沉,狡黠烏瞳眸有如天上閃閃而亮的星星,性感的嘴角微微揚起幅度,釋放著邪魅卻貴雅的氣息。
身為女子,她們不是都不喜歡與那些玩意呆在一起嗎?
因為她們總說,太恐怖了。
可是今天,葉雙竟然自己提出要去看看那些尸/體,看來葉長老是對的,而他們都誤會了葉長老,還以為葉長老是不把他這個後輩放在心上,歹不知葉雙竟然有這種男人都少有的魄力。
葉雙的話,歐陽行飛也訝異的看著她,就連比較熟悉她的南宮烈焰也沒有例外。
「非常確定。」
「可是這里……」
「這里沒有發現,估計逃了。」
「那好吧!你隨我來!」顏歡雷第一次放下了族長的身份,自稱為我,因為這個女子值得他相交。
葉雙沒有異議的跟著顏歡雷離開,唯一了解顏歡雷的南宮烈焰與歐陽行飛相視一眼,頓了片刻才跟著離開。
顏歡雷,一個高傲的男人,在他們面前,他都從不曾放下過身段,可是今天,他竟然為了一個葉雙自稱為我,可見他很欽佩葉雙這個女子,又或者……
喜歡?
想到這個可能,身後的兩個男人都莫名的酸了心,胸口似乎被一股悶悶的空氣堵塞了。
☆☆☆☆☆
停尸房里,臭氣燻天,蒼蠅嗡嗡飛翔,葉雙毫不忌諱的一一檢查了那些尸/體,久久才走出那味道嗆鼻的空間。
「你們發現沒有?死的都是男人,而且心髒都被挖走,可見行凶之人非常痛恨男人。」
「如此說來,行凶者必然是被男人傷害過,也就是說此人是個女的?」南宮烈焰渾厚低醇的嗓音優雅淡然,淡漠冷靜的魅眸閃爍著智慧,性感的嘴角微微揚起弧度,釋放著邪魅卻貴雅的氣息。
「南宮族長分析得很有道理,不過這些有可能只是凶手用來迷惑我們的手段,因為他們的魂魄都不在了,人在死後的七/七四十九天,魂魄都還會在周圍徘徊,可是三魂七魄,我一個都沒有看到,所以凶手可能不是人類。」
顏歡雷皺了皺眉︰「那麼說來真的有鬼在作怪了?」
葉雙搖了搖頭︰「也不可能是鬼,所謂陰陽相隔,人鬼之間有一定的規律,鬼在怨念強大的時候雖然可以侵害人類,可是人身上的東西,鬼是無法取走的,除非……」
「除非什麼?」歐陽行飛趕緊問道。
「除非有人操控著一切,而且此人必然在修練黑暗之法,也就是所謂的邪術。」
「為了達到目的,有人真願意把自己的靈魂出賣給惡魔嗎?」歐陽行飛覺得此人會不會太偏激了?好好的魔法他不練,非要出賣靈魂練邪術,最後弄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做這樣的人,就算達到目的了又有什麼意思?
南宮烈焰與顏歡雷聞言都皺起了眉。
如果真有人在作怪,那麼此人的思想可見很黑暗,畢竟能出賣自己靈魂的人,他的心又怎麼可能是光明的呢!
葉雙柳眉輕挑,一雙媚人的美眸輕閃輕眨,性感誘人的香唇微微勾起一抹弧度︰「人的欲/望是無止境的,有人為了權弒父,有人為了錢殺人,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又何況是人的貪念。」
出賣自己的靈魂,在正常人的眼里就是變態,可是在貪婪的人眼里,那是正常,所以有些人看似簡單,其實思想卻很復雜。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顏歡雷問道。
「等!」
「等?」
葉雙勾了勾唇,嘴角揚著似有似無的弧度,是的,等,這也是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
☆☆☆☆☆
夜色灰蒙,月芽兒高掛,無垠的夜空仿若蘊藏著奧秘,朦朧,迷人,神秘。
夜空下,一個身影縴細俊俏的公子席地而坐,趁著月色,他似乎在靜默的看著眼前的青清河流,又似乎在深山溪澗中傾听著流淌的音符,空氣中開始彌漫清冽的茶香,公子手中的玉扇輕搖。
突然,公子手中的玉扇微微一頓,隨之又輕輕搖起,嘴里念念有詞︰「長江悲已滯,萬里念將歸。況屬高風晚,山山黃葉飛。」(五言絕句來自王勃的《山中》)
這是一首抒寫旅愁歸思的詩。
譯文︰長江好似已經滯流,在為我不停地悲傷。萬里遠游之人,思念著早日回歸。更何況秋風風寒。黃葉在漫山飄飛。
「她想回家了嗎?」暗處,顏歡雷如此問著身旁的人,心里則在想,女人就是女人,女人從來都不是獨立的個體,她們從來都得依附男人生存。
女人?
是的,女人,江邊悠悠賞月的公子,其實是女扮男裝的葉雙,為的就是引出幕後凶手,因為她是別人眼中的陌生人。
南宮烈焰與顏歡雷有生意來往,他也常到紫光城,所以他的面容大多數的人都見過,而歐陽行飛也算是紫光城的老熟人,他在這里都住了一個多月了,這次百姓能暫時遠離鬼魅,就是因為他教大家用了避陰法,所以他也不是什麼生面孔,至于顏歡雷,他就更不用說了,因為他是顏氏家族的族長,他的面孔可謂是人人皆知。
記得當時他們問她,為什麼是她,而不是他們這些真男人上場引出凶手?
葉雙當時就回了他們一句︰「你們是想引出凶手還是想告訴凶手,我在捉你?」
就因為她那一句話,他們都陣亡在她的話中,因為歐陽行飛教了大家避陰法,所以已經好些天沒人敢上街外出了,如果此時他們出動,那只會告訴凶手,這里面有陷阱。
所以葉雙是不同,因為她第一到紫光城,眾人對她都陌生,這樣的她很容易讓人誤認為是過客,也是凶手最好下手的目標。
然而雖然葉雙說的不無道理,但葉雙畢竟只是一個女子,他們也不放心她自己一個人去對付那麼凶殘的凶手,所以只好偷偷跟來了。
站在昏里,南宮烈焰身穿一襲青色錦袍,腰間系著一條深色的腰帶,腰帶上還系一塊扇形的玉佩,邪魅勾魂的冷眸釋放著淡淡的氣息,性感的薄唇微揚,那渾厚天成的優雅淡然威嚴,貴氣逼人︰「也許!」
以前的葉雙愚笨,這些都是一傳十,十傳百的傳說,他正真所見到的葉雙,她給他的感覺從來都是強大的,無論是在聖地,還是洽談合作事宜,都是強而霸氣,如此憂郁的一面,他還是第一次見。
「什麼也許啊!本公子覺得她就是,女人不都那樣。」歐陽行飛如是評論,因為女人在他的眼里是柔情似水的,溫柔可愛的,所以想家也是情有可原的。
「你們在這里嘰嘰喳喳的,就算凶手來了都讓你們嚇跑了。」葉雙突然出現在他們身旁,此時一襲男裝打扮的她看來俊俏無比。
她就那麼靜靜的站在那里,淡然的氣息,沉穩的姿態,一襲潔白的長裝包裹著她那原本就瘦小的身子,看來修長飄逸如仙,一雙絕色妖嬈的瞳眸如星閃爍,靈動有神,有如優雅唯美的白衣神童,美不勝收,卻也威儀萬千。
「呵呵∼」歐陽行飛干笑一聲︰「被發現了!」
顏歡雷︰「能發現我們的人,可見她能力不錯。」他佩服能力出眾的人,就是被人抓包的感覺有點尷尬。
「本族長早說過,你們應該相信她,早知道就不跟著你們湊熱鬧了。」南宮烈焰酷酷的丟下一句話,轉身就閃人,身後,顏歡雷與歐陽行飛恨恨的瞪著他,有點咬牙切齒的跡象。
南宮烈焰這小子,他什麼意思啊?說得好像是他們才是慫恿者,天知道如果不是他在旁邊嘮叨,說什麼讓一個女人承擔,他們做男人的有點窩囊,他們會來嗎?
現在倒好,被發現了,他就把一切推給他們,自己撇得一干二淨。
葉雙也提起步伐離去,可是才走幾步,她又回過頭來懶懶的一個抬眼︰「走吧!還等著領賞啊?」
顏歡雷與歐陽行飛相視一眼,最後只能無奈的跟著他們離去。
☆☆☆☆☆
葉雙一直以為自己的生面孔可以引出凶手,不料,幾天過後,事情還是一點進展都沒有,反倒是安詳了沒幾天的城中又發生了悲劇。
「死法跟以前的一樣,可奇怪的是以往的人在死去之時都是面目安詳,可是你們看看這個,」葉雙說著指指死者的眼楮︰「面目驚慌,往生者在死前似乎懷著莫大的恐懼,直至死亡還睜著驚恐的眼楮。」
從來隨著葉雙所指的看去,果然如她所言。
「那麼說來凶手也許不是同一個人?」南宮烈焰半眯的狹長的鳳眼,兩彎弧度優美的睫毛微眨,立體筆直的鼻梁下,那張朱唇性/感的厚實。
「也許,但也可能是凶手故意的。」為的就是干/擾他們的視線︰「不過有一點倒是肯定的,那就是歐陽公子的避陰法對他似乎並沒有用,否則此人就不會死了。」
葉雙說著又指指一旁的斗笠白紗,此物是在尸/體身旁發現的,可見他當時是戴著斗笠白紗出門,然而最後還是死了,可見避陰法無法避開凶手魔爪。
「看來我不但救不了他們,反而還害了他們。」歐陽行飛很是自責,如果他沒有教他們避陰法,或者他們就不敢出門,如果他們不敢出門,他們或者就不會死,可是就因為他們仰仗著避陰法,最後卻死了。
「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大家還是想想怎麼捉拿凶手吧!」凶手一天不除,這里的百姓就一天不安,而她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她可不想把所有的時間都丟在這里。
「那你說現在我們要怎麼辦?」顏歡雷問道。
「守株待兔已經……」葉雙說著話突然停了下來,目光疑惑的看著眾人圍觀的方向,可是此時,已經沒有她所見的魅影,南宮烈焰順著她的視線,不明的問道︰「怎麼了?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葉雙搖了搖頭︰「不是,我好像看見一個熟悉的人。」
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人。
☆☆☆☆☆
時間又過去了幾天,紫光城里,依然有人陸續死去,頓時,百姓們能走的走了,不能走的只能留下來等死,整個紫光城宛如一城死城,籠罩著死亡的恐懼,陰森可怕。
優雅的小院里,葉雙坐在涼亭中,美麗的瞳眸看著眼前如夢似幻的花園,綠草如茵,鮮花綻放,一座座由花草徹成的各種裝飾,一排排塔松樹傲然佇立葉,看著如此美麗的美景,此時她的心里卻無比的挫敗。
都已經好些天了,她所想的辦法竟然一個都沒有用,她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捉到凶手?
而這個凶手到底是人,還是被人操縱著的鬼魅?他又為何要殺人?這些人跟他有仇?還是為在達到一些目的?
「原來你在這啊!讓我好找。」一抹修長的身影從旁邊的小路走了過來,葉雙懶懶的看了他一眼,美眸淡然無波︰「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