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與「葬身魚塘」怎麼會連在一起呢?這還得從頭說起。盛夏的一天,村支書老哈扛著鋤頭去自家的稻田放水,走到田邊,看到了正在魚塘邊喂魚的春香。
那天春香穿著一套金黃色的衣服,烏黑的秀發沒有發帶扎住,齊腰長發就那樣隨風飄揚。
春香左手提著裝飼料的筐,右手不停的向魚塘里甩魚飼料。每甩一下,包裹在金黃色衣褲里的身段就現一次誘人的s形,身姿婀娜,秀發飛揚的春香就像天上下凡的仙女。支書老哈目不轉楮的看著,心想︰「媽的,想不到春香竟然這麼漂亮,平時怎麼沒有注意到呢?比起我家里的那個黃臉婆,嘿嘿,那沒法比!」
春香的那套衣褲很薄,也很透明,透明得能看清里面粉紅色的三點式內衣褲。
老哈的心被春香那金黃色下的s撩撥得像火燒,似蟲爬。春香手中提的是一個南瓜形的篾皮筐子,老哈便聯想起秋天他撕篾皮時的情景︰右手操起一把鋒利的刀,左手的食指和拇指分別把在竹頭上下面,「嚓嚓嚓」幾聲脆響,金黃色的篾皮月兌落了,露出粉白色的,清香撲鼻的箐竹心……
看著柳腰亂擺,圓臀上翹的春香,老哈眩眩乎乎的,爬在心里的那條蟲子又動了起來。
垂著頭甩魚飼料的春香一步步向老哈靠近。老哈歪著頭挖了一砣土,垛在田埂的缺口上。眼楮卻始終盯著漸漸向自己靠近的春香。
春香被突如其來的響聲嚇了一大跳,轉頭看清是支書老哈,怵惕從俏麗的臉上消失了,嬌聲笑著跟老哈打招呼︰「是支書您啊。」
老哈指了指剛在田埂缺口補上的那砣土,笑著說︰「我的肥水,都流到你那塘里去啦。」
春香听老哈的話一語雙關,雙頰立時飛上了兩朵紅雲︰「那是支書大公無私助人為樂嘛。」
老哈笑著說︰「哎,我的肥水養壯了你的魚,讓我吃幾尾總可以的吧?」
春香聲音脆脆的說︰「別說幾尾,就是幾筐也可以啊。」
老哈看著身材婀娜、無限嬌媚的蘭花樂翻了天,說︰「這魚呢,我就不吃了。想在你的塘里洗個澡。」
春香咯咯一笑︰「這魚塘不就是您說了算嘛?您想怎麼著我管得了麼?」
老哈那張黑亮的臉上泛著開心的笑︰「春香真是能說會道,就會哄我開心。」
春香︰「我說的可是真話呢,不和您開玩笑。」
看著春香那誘人的身姿,老哈的心中燒起了火,全身燥熱。三下五除二褪下衣褲,挺著個大油肚就一頭扎進了魚塘。塘中的魚兒猛可里見到一個龐然大物侵入它們的領地,嚇得沒命價朝四方逃了開去。
老哈手打腿蹬的游了一圈,冒出個大東瓜似的頭顱問春香︰「我這蛙泳不差吧?」
春香抿著嘴笑︰「什麼蛙泳?這簡直就是癩哈蟆瞎撲騰嘛。」
老哈有些不高興了︰「是蛙泳!」
春香見老哈不高興了,連忙附和︰「對對對,是蛙泳是蛙泳。」
老哈朝魚塘深處游去,沒多大會兒,就開始手忙腳亂起來。碩大的頭顱一忽兒沉入水里,一忽兒又冒出水面。春香站在魚塘邊听到老哈向她求救般的喊了聲什麼,可是聲音馬上又沒了。她心里「怦」的跳了一下,以為老哈溺了水,忙踴身撲進塘中。
春香快速游到老哈身邊,伸手去抓老哈。老哈的頭卻突然從水中冒了出來。他抹掉臉上的水珠子,放聲大笑起來。
春香見老哈是存心和她戲鬧,紅著臉說︰「我是怕支書嗆了水。」
老哈拍著胸脯說︰「不是誑大話,朝天泳,你騎在我肚子上,定是如履平地。」說著,真個翻了身,將「癩哈蟆瞎撲騰式」改成了「團魚翻肚式」,凸起的肚子像個船篷。春香抬腿正要往凸起的「船篷」上跨,誰知老哈「嘩啦」的一下翻了個身,伸手抓住了春香的縴縴**……隨著「咕嚕咕嚕」的水響聲,一圈圈波紋向塘邊漾了開去……
從那天開始,只要春香的丈夫不在魚塘邊,老哈就來魚塘里「鍛煉身體」。老哈下了水,就對春香說︰「來,一起鍛煉鍛煉。」于是,春香就下水和老哈「鍛煉」,共同提高「游泳技巧」。
當然,也有春香不願和他「鍛煉」的時候。
有一天中午,陽光很好,老哈下水泡了好一陣,邀了幾次在魚塘邊洗衣服的春香,可春香總是搖頭不同意下水。
見春香不願意,老哈那油光閃閃的臉罩上了一層陰雲,壓著聲音說︰「哼,不願意?你是從今年起不想再承包這個免費魚塘了吧?這倒也還罷了;你家前幾年欠下的承包款能如數交到村委會嗎?」
听了這話,春香扭了一下水蛇般的腰肢,聲嬌語澀的說︰「誰不願意啦?人家是身子有特殊情況,這才……」
老哈笑了,心里極是暢快。他「嘩」的一聲扯起「癩哈蟆瞎撲騰式」游了開去。他游啊游啊,就這麼不停的開心的游……
待春香晾好衣服又從小屋中拿出飼料準備喂魚時,已不見了在魚塘里游泳的老哈,她以為老哈回家了。
其實,那天晚上老哈沒有回家。老哈的老婆整個晚上都沒有睡好覺,一直在罵老哈沒良心。
老哈的老婆一早起來,便到處去找老哈。最後,她在魚塘邊的草叢里發現了老哈的衣服。老哈的老婆恨恨的罵道︰「春香這小婊子,還真把那該死的負心漢給勾走了。」
老哈的老婆使勁敲開了春香家的門,進門就往春香的臥室沖去。老哈的老婆用仇恨的目光在春香的臥室里四處打量,當然,她什麼也沒看到,只好頹然返回。
臥室里,留下個一頭霧水的春香。
第二天,老哈的尸體從春香家的魚塘里浮了上來,——老哈死了,是溺死在魚塘里的。
老哈怎麼死的,只有春香知道,但她怎敢吐露半個字?
老哈之死成了一個謎。
堂堂村委會的一把手,的優秀黨員,百姓敬若神明的支書,竟會死于一個不足五百平米的小魚塘里,真是令人費解。縣刑偵隊的法醫給支書老哈做了死亡鑒定,排除了他殺的可能。縣鄉兩級領導鑒于老哈平日的工作表現,追認老哈為模範支書。四個月後,支部書記一職暫時由村委會主任夏拉忠代理,老哈給阿星的口頭承諾成了空頭支票。
阿星不死心,再次拄著拐棍去村委會找夏拉忠主任,夏拉忠也熱情的接待了他。阿星跟夏拉忠提出要一個低保名額的要求,夏拉忠滿口答應了他︰「老哈支書死得突然,他也沒有跟我說起過要給你安排低保名額的事情,這批低保名額已經安排完了,等下批名額來的時候我再給你安排吧。」
阿星向夏拉忠要了一個「許諾」回家,把這事告訴玉香,玉香良久無語。
沉默了片刻,阿星說︰「沒有低保還不是照樣過,這麼多年都熬過來了。」
玉香點了點頭︰「就是,一年低保的錢我們多種植兩分地的烤煙就出來了。」
又一批低保名額下來了,可夏拉忠卻因為「糊涂事件」被鄉領導免了職,卷起鋪蓋回了家。夏拉忠向阿星許諾的低保名額再次成為泡影。每每想到這次「糊涂事件」,阿星搖頭嘆息,有些哭笑不得。
事情是這樣的,阿寶家放出去的騾子到小兵家的地里吃草,糟蹋了許多長勢良好的煙葉,小兵牽著騾子去找阿寶理論,蠻不講理的阿寶不但不向小兵道歉,反而跟小兵爭吵,沖動之下還踢了小兵一腳。阿寶這一腳出去,可闖了大禍,小兵的命根子被他踢壞了。
挨了一腳的小兵在家睡了幾天,稍微好了些。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向阿星討主意,看看應該怎麼辦?阿星想了想,對小兵說︰「你先到村委會去找村委會主任夏拉忠,如果夏主任調解不了,再到派出所讓派出所的干警幫你們解決。」
小兵依言到村委會去找夏拉忠。
小兵到村委會的時候,夏拉忠正坐在會議室里蹺著二郎腿喝光了壺里的最後一滴酒。小兵蹭了蹭,終于還是走了挨去,略略彎著腰說︰「主任,您現在很忙麼?」
夏拉忠仰起略微發紅的胖臉孔說︰「不忙不忙。小兵,你找我有事?」
小兵上前給夏拉忠敬了根十元一盒的那種雲煙,然後就蹲在夏拉忠面前捂著臉哭︰「夏主任,您可要替我主持正義啊!」
「我說你哭個嘛?一個大男人家,也不怕羞?有什麼事情就趕緊說,本主任還會不給你伸張正義?」夏拉忠放下了架在左腿上的右腿。
听到這話,小兵拿開了蒙在臉上的雙手︰「阿寶那雜種欺負人,他把我給踢慘了。」
夏拉忠問小兵︰「他踢你哪兒了?」
小兵指了指自己的胯子,說︰「這兒,他踢壞了我的小兄弟,跟女人干不成那事了。」
夏拉忠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什麼?他踢你命根子了?阿寶他為什麼要踢你?」
「他家的騾子到我家煙地里吃草,弄壞了我的不少煙葉。多好的煙葉啊!都白辛苦了。」小兵憤憤的說。
夏拉忠「呸」了一聲︰「這阿寶還真他媽不是個人。」
小兵又接著說︰「我把騾子牽了去找阿寶,可這狗雜種不講理,硬說那是騾子自個跑到煙地去吃草的,又不是他故意放出去。我說你家騾子糟蹋了我家那麼多優質煙葉,你得賠償我損失。阿寶說,賠你媽個大頭鬼,你是白日做夢——想得美!我說,阿寶你得講理,真不行我們到村委會說清楚,叫村干部評評理。阿寶不但不肯來,還蠻橫的踢了我一腳。」
「阿寶這個驢操的種,真是沒了王法了。」夏拉忠罵完,就派村委會的計生員小劉去喊阿寶。
一小時後,阿寶喘著粗氣隨小劉到了村委會。他在夏拉忠面前站了片刻,惴惴的問︰「夏主任,您找我有什麼事啊?」
夏拉忠乜斜了阿寶一眼,說︰「阿寶你個混蛋,你家騾子把小兵家的好煙葉弄壞了好多,你不知道?」
阿寶垂下頭一聲不吭。
夏拉忠又說︰「不但如此,你還把人家的命根子給踢壞了,你要咋辦?」
阿寶轉頭偷偷瞟了小兵一眼,仍不吭氣。
見阿寶還是一聲不吭,夏拉忠生氣了,厲聲說道︰「弄壞了烤煙倒沒多大檔子事,賠百十塊錢就行。難辦的是你把人家命根子給踢壞了。這還了得?若是小兵把你告上法院,你就得破財又坐牢!知道不知道?!」夏拉忠的話一說完,阿寶的雞冠子臉「唰」的一下就蒼白了,說話的聲音也顫了︰「主任,這事我想過了,是我不對。主任您給我擺平了這件事吧。要我怎麼辦都可以,就是別上法院。」
夏拉忠搖了搖頭,嘆道︰「唉,你說你這混蛋也真是的,你踢哪里不好?偏要踢人家的命根子?你說這事該咋辦才好呢?」
阿寶怯怯的說︰「我,我去湊些錢讓小兵上醫院。」那聲音小得像蚊哼。
小兵說︰「夏主任,我去醫院看過了,醫生說這可是不好治的病。除非,除非……」
「除非咋樣?」夏拉忠大聲問。
小兵吶吶的說︰「除非,除非讓女人慢慢的模呀模呀的來上幾回,也許還能恢復功能。」
夏拉忠笑了︰「這事不難辦呀,你不是娶了媳婦麼?讓她模呀模呀的給你弄幾回不就好了?」
阿寶說︰「我都讓我媳婦試過好幾回了,根本就沒感覺。弄了幾次不成功,我媳婦還跟我鬧了起來,說你那東西不起作用了,我們得離婚。要不我才二十幾歲就開始守活寡那還耐得住?夏主任您說我該怎麼辦啊?」說完,又蹲下哭了起來。
夏拉忠罵道︰「我說小兵你哭個哭啊,一點男子漢氣概都沒有!什麼事情我姓夏的主任不能辦了?我再給你想想辦法吧。」
夏主任猛抽了幾口煙,低頭沉思,突然抬起頭來興奮的說︰「好咧,就這樣辦。也許能起死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