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彥直有禮貌的對眾人笑笑,「不知韓老板找本官所為何事?」
何事?難道直接問他是不是她的家人,是不是韓世忠,韓大將軍的兒子嗎?她可不傻,況且身邊還有個金人在。
「韓大人可知道一個故事,其中一段話是這樣的,曇花一現,香氣四溢,獨特,美麗而又堅強」。
如果他真的是自己的家人,想必一定知道這句話的含義,這是師父說過的,她的名字就是這個含義。
什麼?韓彥直吃驚的看著面前的男子,他怎麼知道自己小妹的名字?難道他見過自己的小妹?
「韓老板所說的是曇花嗎?」若他真的知道小妹,他一定能夠明白他在說什麼。
呵,太好了,他真的是,真的是,韓夜凝激動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一味的落淚。
這場景,讓韓彥直看到,還以為自家小妹出事了呢,著急的抓著韓夜凝問道︰「韓老板知道本官的小妹是不是,她怎麼了,請韓老板告知」。
「喂」,站在韓夜凝身邊的完顏邪魯不滿這個人這樣抓著韓夜凝,上前推開他,「韓大人請冷靜,難道你不知道你這樣做,會傷到我家兄弟嗎?」
現在他算是看出來了,原來他們在談論一個人,而這個人,看來在韓夜心中有一定地位,恰巧,這個人也是這位韓大人所認識的,甚至是他的親人。
戶部的韓大人,韓世忠與梁紅玉之子,韓世忠之長子,對宋朝頗有建樹,這一點他是知道的,秦檜曾經跟他談論過此人,沒想到會在此見到他。
自從父親死後,已經四年多了,可是父親臨終遺言,他仍是沒有完成,在得知可能有小妹的消息時,他怎麼不焦急。
「請韓老板告知本官有關她的一切消息,本官將感激不盡」。
感激?他在乎嗎?父親不是將她視為禍水嗎?家人不是應該不是知道她的存在才是嗎?為什麼現在他竟然為了她的下落對她說感激?
「韓大人跟她是什麼關系?為什麼如此焦急她的下落?」
「她是本官的小妹,是家中最小的小妹,父親臨終前,曾交代我,在我有生之年,一定要我找回妹妹」。
是嗎?真的嗎?這樣說來,父親並不是真心遺棄她,是嗎?
韓夜凝不知自己心中究竟是什麼滋味,現在她只想好好哭一場,看來她也等不到躲起來了,在听到他這樣說的時候,她的淚水已經忍不住流出來了。
她哭了,她在哭啊,完顏邪魯不敢相信的看著她,為什麼她會哭,他們說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她為什麼會哭,難道是小妹出事了?還是小妹已經…,不,不會的,他一定要听到她親口告訴他。
「韓老板,我家小妹究竟怎麼了?請你一定要告訴我,請你告訴我」。
因為面前站的是個堂堂男兒身,而且還是江南人人皆知的,韓彥直沒有她就是他小妹的想法。
話中是有懇求的,韓夜凝听得出來,他是迫切希望找到他的妹妹的,不枉她如此辛苦的想要找到自己的家人。
「韓老板」。為什麼她一會兒笑,一會兒哭,究竟小妹怎麼了?他家凝兒怎麼了?他倒是說話啊!
「韓大人,請不要激動,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此時此刻,凝兒一定不知道該說什麼,她雖然沒有親人,但她卻比凝兒幸福的多,不管她以前怎麼不幸,最起碼她是由父母養大的,不像凝兒,早已不知道有親人是什麼滋味了。
現在她一下子找到親人,要她接受,恐怕一時之間是不可能的。芍藥只好上前勸說韓彥直。
對,對,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有這樣一個妹妹。
可是,「芍藥姑娘,請問什麼地方可以讓我將事情弄清楚」。
這聚仙閣,現在生意這麼好,很難保證這里沒有秦檜的耳目。
「我們上樓上談吧」。那里相對來說,比較安靜,凝兒也能平復心情。
「韓大人請」。完顏邪魯引領韓彥直上樓,他也很好奇,究竟是怎樣一段故事,怎樣的蕩氣回腸,可以讓他在乎的人這般失措。
芍藥看著他們上樓,走到韓夜凝面前,發現她還如剛才一般,呆呆的,安慰她道︰「凝兒,不要驚慌,也不要失措,他是你的家人,沒錯,我剛才已經打听過,他是韓大將軍之子韓彥直,是你的親大哥啊」。
她知道,這些她剛才有听到,只是她內心的躁動無法平靜,抓著芍藥的手,「芍藥姐,可我就是沒有辦法平靜,他剛才說什麼?找到我,是我父親的遺願?」
芍藥點點頭。
「這麼說,父親並沒有不要我,並沒有放棄我」。
「是的,你父親沒有不要你,我相信,當年他也是迫于無奈,才將你送與你師父的,現在好了,你的大哥奉了你父親的遺命來找你了,凝兒,你終于可以有家人了」。
對,期盼了這麼久,她終于可以有家人了,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芍藥姐,我該怎麼辦啊?」
「別怕,芍藥姐會陪著你的,我們先上樓,告訴他你的身份」。說著,芍藥扶著韓夜凝上樓。
二人上樓之後,才發現,完顏邪魯也在房間里,芍藥走到完顏邪魯身邊,「完顏公子,這里是私人聚會,可以請公子先行自己去外面觀看歌舞嗎?」
什麼,要趕他走,「我跟喊兄弟是八拜之交,應該不算是外人吧」。他完顏邪魯豈是別人讓走就走的,那他金國王爺的身份往哪兒放。
芍藥無奈的看了一眼韓夜凝,韓夜凝也覺得現在不是讓他知道她身份的時候。
「大哥,這件事不是不想告訴你,只是現在小弟也在茫然中,希望大哥可以看在小弟的面子上,先出去,以後,小弟一定會完完整整,一字不差的告訴你事情的真相」。
唉,韓夜凝開口,他還能說什麼呢,只好听她的話了,「好吧,那我先出去了」。
韓夜凝點點頭。
「你要記住你說過的話啊」。完顏邪魯不忘她說過的,會將事情告訴他的。
「小弟說過的話,絕對不會食言,大哥請放心吧」。
「那好」。這樣就好,他就可以安心的出去了。
待完顏邪魯出去後,芍藥再三確認,門口已經沒人,才將門關上。
韓彥直的直覺告訴他,剛才那個人是金人。
可他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他只想知道凝兒的下落,「請韓老板將凝兒的消息告知我」。
韓夜凝看了一眼芍藥,示意她先跟韓彥直說話,她要去換裝。
芍藥會意,讓韓夜凝先去,她來到桌前,坐下為韓彥直和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說道︰「韓大人難道不好奇,我家老板為什麼身上這麼香嗎?」這是她以往的經驗。
只要有人接近凝兒,都會有這樣的疑問的。
韓彥直一心想著自己小妹的消息,根本沒有注意這一點,況且韓夜是江南眾所周知的風流人物,他身上有香味兒應該不是什麼特別的事情吧。
「本官在來江南的時候就听說過有關韓老板的傳聞,所以韓老板身上有香味兒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吧」。
「是不奇怪」。可他卻是第一個這樣說的人。
因為只要別人非常靠近凝兒,平常人都會聞出來這香味兒絕對是從一個人的身上散發出來的,絕不是煙花之地的女子所有。
看來他還是關心則亂啊!
「那就是了,還請芍藥姑娘不要打啞謎,本官只想知道有關自家小妹的事情,不管她出了什麼事,不管你們帶來的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本官都可以接受」。
從剛才他看到韓夜那麼痛苦的時候,他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了,不管怎麼樣,只要有凝兒的消息,就是好消息。
芍藥看韓彥直如此關心韓夜凝,心想,他的擔心不是裝出來的,既然如此,她還是別打擾人家兄妹團聚了,向屏風後面喊道︰「凝兒,你好了嗎?」
什麼?凝兒?韓彥直順著芍藥望去的方向看去,那不是剛才韓老板走進去的地方嗎?
不一會兒,換上女裝的韓夜凝走出來。
卸下了男子的外表,恢復原本的女兒面貌,那張臉,正是傾國傾城之面貌啊。
韓彥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她就是自家的小妹?緩慢的站起來,「韓老板?」
早就听父親說過,無名師父帶來的消息說小妹韓夜凝有著傾城之貌,宰相之才,只是他沒有想到,他的小妹,竟然就隱藏在鬧市之中,韓夜竟然是凝兒女扮男裝的,雖然她的女裝和男裝相差甚遠,可他們的身高,還有那雙活靈活現的眼楮是騙不了人的。
此人正是眾人都知道的韓老板啊,她竟然是個女兒身,還是自己的小妹,「你就是我的小妹?」
「家師無名,與父親是至交,在我剛出生之時,與父親協商之後,將我抱走,我與師父在忘情崖底生活了十八年,十八年來,我無時無刻不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可師父總是不告訴我,在我十八歲生日的那天,師父終于將我的身世告訴了我,原來,我是抗金大將,韓世忠的小女兒,韓夜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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