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彥古看出了她的心思,打斷她的幻想,「你別自以為是了,我是因為從不說假話,你才能跟著我出來的,要是等下家丁回去真的稟報了大嫂,大嫂知道我說謊帶你出去了,回來我肯定有的受了」。
「嘿嘿,四哥,凝兒知道你受累了,你放心,等聚仙閣的事情完成,我一定給你做飯,彈琴,還有,你不是一直想看我跳舞嗎,到時候我跳給你看好不好」。
韓夜凝心里尋思著,巴結著她四哥,以後出入韓府也自由一點,呵呵。
「那,這可是你說的,凝兒,你要說話算數」。
韓夜凝點頭。
「當然當然,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兩人到了聚仙閣,果然芍藥看著滿堂琳瑯的畫面,正躊躇著該怎麼辦呢,韓夜凝就來了。
看到她猶如看到救星一般,上前拉著她的手道,「凝兒,你終于來了」。
「芍藥姐姐」。
「你怎麼?」芍藥看到她身後還帶著韓彥古的時候頗為驚訝,怎麼她每次出來都要帶上韓彥古啊。
眼液寧擺擺手說︰「芍藥姐姐,你不知道,我現在出來可難了,要不是四哥在,我壓根就出不來」。
「凝兒…」。
「好了,芍藥姐,工匠都來了對吧,我要吩咐他們做事了」。
芍藥看著韓夜凝吩咐工匠的背影,其實她是想說,如果在那個家不開心,就搬出來吧。
從回到那個家,她就沒那麼自由了,現在就連出來還要有個人陪伴。
韓彥古在一旁看到芍藥這幅表情,就知道她是誤會了,來到她身邊解釋道,「芍藥姑娘,凝兒在我們家,我們都把她當寶貝一樣供奉著,只是你也知道,她身份特殊,而我家又是那樣一種情況,我們不能讓凝兒出一點事情,不能被人發現」。
芍藥嘆息一聲,他說的她也明白,可是她就是看著韓夜凝現在過的太不自由了。
「韓公子,若是以後韓家對不起凝兒,你們就放她離開吧」。
話落,芍藥傷感的往一邊走去了,韓夜凝在吩咐工匠做事,她總要幫忙打打下手吧,工匠們需要什麼東西的,而她又拿得動的,自然要幫忙了。
「芍藥姐,你別忙了」。
韓夜凝看到一刻都不得閑的芍藥端著一盆水過來,趕忙讓工匠接過去。
芍藥搖頭說︰「沒事,這一點小活,又不重」。
「那也別累著啊,你歇著吧,對了,完顏邪魯呢?」。
來這麼久了,怎麼沒見到他們主僕三人?
「他啊,一大早就出去了,這些天每天都是這樣,不知道在忙什麼」。
「他的傷…好了嗎?」
說到底,那傷還是因他而起呢。
「不用擔心,昨晚敷了藥,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就消了,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嗯,那就好」。
韓夜凝盯著工匠干活,盯了一天,臨天黑的時候,她讓工匠回去休息了,明天再過來。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都這麼晚了,完顏邪魯還沒回來,她也不能在這一直等著啊,要不然四哥回去就不好交代了。
拍拍手,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衫,她決定不等了,「好了,芍藥姐,我跟四哥回去了,如果我明天出不來,你看著工匠干活就行了,剛才我跟那個領頭的交到過了」。
「好,我知道了,你趕快回去吧」。
知道她也不容易,芍藥也不強留人。
「嗯,四哥,我們走吧」。
「走吧」,韓彥古守在她身邊一整天了,發現這個小妹,做人處事很有一套,吩咐工匠干活也井井有條,他漸漸明白,父親為什麼說她招搖了。
其實她不止外表招搖,就連內在都忍不住讓人多看一眼,這樣一個人兒,生在亂世,會太平嗎!
「四哥,你看著我干什麼?」這都一路了,韓夜凝沒開口,不代表她特別自在,被一個人這麼盯著看一路,隔誰誰也不自在吧。
「凝兒,四哥真的越來越佩服你了」,韓彥古一臉崇拜的模樣。
他知道韓夜凝不喜歡別人議論她跟別人有什麼不一樣,既然這樣,那就換個方法吧,夸她,她或許沒那麼不容易接受。
韓夜凝聞言,笑笑,她怎麼會不知道四哥真正想說的話是什麼呢,「呵呵,四哥,行了你,與其想著怎麼夸我,還不如想想怎麼解決接下來如何面對大嫂的事情呢」。
她都出來一天了,想必大嫂早就知道了吧,不出來尋她,不知道家人是打算怎麼處罰他們呢?
「沒關系,有四哥在,四哥不會讓你受委屈的」,韓彥古拍著胸脯保證。
韓夜凝笑笑,沒說話,其實她倒不是害怕被責罰,只是連累了四哥,她過意不去。
到了家門口,他們以為還是跟平時一樣,只有一兩個家丁在門口守候呢,哪兒曾想,這麼多人,她的家人,幾乎又一次全都聚齊了吧。
站在門口干什麼?等著他們嗎?
「四哥?」這樣的陣勢,她昨天就遇到過,今天還來,難不成還要讓她跪那濕氣沉沉的祠堂嗎?
「別怕」,韓彥古拉著她的手,朝著人多的地方走去。
「大嫂」,來到家人跟前,韓彥古低頭叫道。
「大嫂…」,韓夜凝自知理虧,不敢說什麼,乖乖的跟著韓彥古一起低著頭,等待懲罰的到來。
「跪下」。
兩人皆以為這次還是跪祠堂,然後就是大嫂的一番叮嚀,哪里想到大嫂會如此這般生氣!
嚇得兩人急忙跪在地上,甘柔倩低眸,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韓夜凝,眼里閃過一絲傷痛,「韓夜韓老板,我是讓我四弟韓彥古跪下,您堂堂聚仙閣的老板,江南數一數二的風流人物,我甘柔倩豈敢讓您跪著,您還是自行起來吧」。
韓夜凝聞言,不解的看著甘柔倩,「大嫂?你在說什麼啊」。
「韓老板還是起來吧,您這樣真是折煞小婦人了,來人,扶韓老板起來」。
「是」。
兩個家丁走到韓夜凝面前,說是扶她起來,不如說強制拉她起來,她不起來也得起來。
「大嫂,你這是怎麼了?」韓夜凝疑惑的問道。
怎麼她只是違背大嫂命令出去一趟,事情就改變了呢?
看大嫂對她這麼冷淡的態度,她有點害怕,這種感覺就好像是一條小狗被主人拋棄的感覺。
難道…
「四弟,起來去祠堂跪著,沒有我的吩咐,你不準起來」。
韓彥古還在沉思大嫂突然的轉變,听到甘柔倩這麼說。
來不起思考,問道,「大嫂,那凝兒怎麼辦?」
「什麼凝兒?誰是凝兒?我們只看到聚仙閣的老板深夜大駕光臨,不知道有何要事嗎?」
前半句甘柔倩對著韓彥古說,後半句轉而問韓夜凝。
韓夜凝早已被這一事情嚇的不知所措了,「大嫂,是凝兒做錯什麼了嗎?」
一定是這樣,要不大嫂怎麼不認她了?一口一個聚仙閣老板,一口一個韓夜,明明拿她當陌生人嗎!
「大嫂,你別生氣了,凝兒知道自己做錯了,你放心,以後沒有大嫂的吩咐,凝兒一定不出去,半步也不踏出家門,求你,別趕凝兒走…」,韓夜凝哽咽著拉著甘柔倩的衣服祈求著。
甘柔倩看著拉著自己衣服的小手,差一點就妥協了,但還是硬著心腸將她甩開。
「韓老板,小婦人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既然來府上沒什麼事,那小婦人要處理家事了,就不送韓老板了」。
話落,甘柔倩命人將韓彥古壓去祠堂,一眾人走了進去,韓家大門立馬關上了,把不知所措的韓夜凝關在大門外。
等到韓夜凝回過神後,才看到自己被關在外面了,急忙上前拍打大門,「開門,開門啊,我還沒進去,讓我進去」。
大門後面,站在不動的眾人听到外面的嘶吼聲,心疼不已,二姐韓博雅更是忍不住問道,「大嫂,不如我們讓凝兒進來吧」。
甘柔倩定了定心神,讓自己忽略外面的悲泣聲,怒道,「誰敢讓她進來,就跟她一起離開韓家」。
這時,沖兒和玉兒跑過來拉著甘柔倩的衣服央求著,「娘,娘,你讓小姑姑進來吧,小姑姑人可好了,長得又好看,對沖兒和玉兒也很好,我們很喜歡小姑姑的,求娘別趕小姑姑走」。
甘柔倩看到兩個孩子跑過來,怒吼家丁,「誰讓小少爺和小小姐過來的?不知道這個時候他們兩個該睡覺了嗎」。
兩名丫頭急忙上前將兩個孩子抱走,「對不起,婦人」。
「娘,娘,娘」。
兩個孩子被抱著,哭的好不淒慘,求著甘柔倩,可是甘柔倩鐵了心的不看他們。
最後,直到兩個孩子被抱遠,听不到他們的聲音了,外面,韓夜凝也不知道是走了,還是沒有力氣了,總之也沒有聲音了,甘柔倩這才吩咐眾人,「都去休息吧」。
韓家一眾人看著傷心的大嫂,都不知道該怎麼勸慰,其實他們也知道,大嫂這是為凝兒著想,只怕她是再也不能回韓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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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解釋一下,沖兒和玉兒,是韓彥直和甘柔倩的兒子和女兒,在文章的十五章提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