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他們成親已經等好久了,現在好了,她終將屬于他。
韓夜凝好像想到什麼一樣,她推開完顏邪魯說︰「那個,我還有事,先走了」。
「唉…」,連完顏邪魯想要挽留她,讓她跟他一起吃早餐都沒機會開口。
看到韓夜凝急急忙忙出府,完顏邪魯輕笑,他哪里會不知道她又害羞了,不好意思了。
呵呵,他還真是娶了一個容易害羞的小妻子呢。
「君翼,保護公主回去」。
「是」。
自從韓夜凝來到金國後,君翼幾乎都成為她專有的侍衛了,動不動都是君翼隨護在左右。
君翼跟著韓夜凝來到城外,無名夫妻倆居住的山下,看了看山上,韓夜凝想,既然師父和師母住在這種地方,想必就是不想人打擾他們清淨吧!
便吩咐君翼,「君翼,你在這里等我就好,我去去就來」。
「是」。
韓夜凝上了山,第一時間找到無名,將自己忐忑的內心告訴他,無名淡淡一笑,「我的丫頭馬上就要嫁人了,為師還真是舍不得啊」。
他看著韓夜凝,眼里露出一絲傷心,她是他養大的,還真舍不得她出嫁。
以前的分別,他總認為她還是自己的,現在知道她要嫁人了,無名感覺有什麼東西被搶走了一樣。
「師父,我…」。
「傻丫頭,師父知道你害怕什麼,放心吧,一切有師父在呢」。
是他一手養大的孩子,他怎麼會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更何況,女孩子在婚前不都是忐忑的嗎!
「那…師父,你和師母能不能下山陪我住幾天啊」,她就住在行宮。
這幾天要是讓她自己住在那麼大的宮殿里,她肯定會胡思亂想的。
芍藥雖然心細,卻總不是師父,沒有師父了解她。
無名聞言,和妻子相視一眼,兩人露出為難的神色。
曾經,他們住在這山上的時候就說過,如果不到萬不得已,他們不會下山。
可眼下他最愛的徒兒要求他和妻子在婚前陪伴她幾天,他到底該怎麼決定呢?
「師父,是不是有什麼為難?」韓夜凝看出無名為難的神色。
她想,如果師父真的為難,她便不讓師父下山了。
溫敦思思來到韓夜凝身邊拉著她的手說︰「怎麼會,凝兒要出嫁了,作為你的師父,又是你在這里唯一的親人,怎麼能不陪著你呢,好,我們下山,陪你住上一段時間,直到你出嫁,到時候把你交給阿魯手上,你師父也便放心了」。
無名的心思,溫敦思思很了解,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這個徒弟。
既然韓夜凝有此要求,他們夫妻倆還是下山陪伴吧!
反正只要不跟完顏雍踫面就行了。
「多謝師母」,汗液你跟笑道。
想著,未來的幾天,不管怎麼樣,有師父陪伴她,她感覺就像回到小時候一樣,他們還生活在谷底,無憂無慮的。
無名欣慰的撫模著韓夜凝的頭發,給妻子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還是他的妻子了解他,知道他放心不下徒兒。
溫敦思思笑笑,他們認識了幾十年,分別了幾十年,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她知他懂他,就像他懂她一樣。
山下,君翼看到韓夜凝把溫敦思思請來,驚訝不已。
「可…可敦?」
君翼還以為韓夜凝上山只是為了抒發一下自己激動的內心,他卻沒有想到山上住著的竟然是皇上還是大汗時候的可敦,這…
「君翼,我已經不是你的可敦了」,溫敦思思非常溫文儒雅的說道,不急不躁,一看就是受過良好教育的人。
可…君翼想不通了,可敦沒死?
皇上不是宣布可敦已死嗎?怎麼現在可敦又出現了?而且就生活在汴京城外,看樣子在此地生活不是一天兩天了。
為什麼韓夜凝會認識可敦?還有,可敦身邊那個男人是誰?
這一連串的疑問涌上君翼的腦海。
「君翼,完顏邪魯是讓你來保護我的,有些事情,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看到了,當沒看到就行」。
韓夜凝交代君翼,對于君翼她是放心的。
只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師母曾經是完顏雍的妻子!
師父跟師母之間究竟有著怎樣一段故事啊?
她別樣的眼神看著無名。
無名感受到來自她的目光,寵溺的一笑,「凝兒,師父和師母都老了,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師父的過往,不重要」。
不重要嗎?韓夜凝想,師父說的如此雲淡風輕,想必當年他們也經歷了不少風雨吧!
「是,師父」,師父不讓問,她便不問,反正師父也說了,都過去了。
活在當下最重要。
三人走在前面,君翼跟在後面,一路上,君翼都沒有問出心中的疑惑,他決定將這件事深埋心底,畢竟可敦還活著這件事太不可思議了。
到達行宮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芍藥在大門口迎接,看到韓夜凝回來,迎上前,「凝兒,你終于回來了,昨天晚上你派人回來說不回來睡了,我都擔心死了」。
縱使以前韓夜凝經常夜不歸宿,芍藥也沒這麼擔心,現在他們畢竟是在金國的地界上,萬事還是小心為好。
韓夜凝笑笑,為芍藥介紹,「芍藥姐,這是我的師父和師母」。
「師母?」芍藥吃驚,她只听凝兒說過她有師父,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師母了?
「當然了,師父找到師母了,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而且芍藥姐,你不知道,師父就生活在我身邊」,如果不是完顏邪魯帶她去見溫敦思思,她還以為這一輩子都不會見到師父了呢。
「哦,師父,師母好」,芍藥很有禮貌的向兩位長輩鞠躬。
無名點頭,「芍藥是吧,很標致的一個姑娘,一路上听凝兒說,自她出谷之後,多虧了你幫助她,老夫還要感謝你呢」。
「哪有,師父過獎了,是凝兒幫了我不少才是」,無功不受祿,更何況芍藥說的也不錯,的確是韓夜凝幫她的多。
「呵呵」,無名欣慰一笑,這個芍藥果然如凝兒所說,為人善良,不好大喜功,看來他的凝兒眼光還是不錯的!
「師父,師母,我們進去吧」。
韓夜凝看到師父上下打量芍藥,還不斷和師母用眼神交流,她當然知道師父是在考察芍藥。
只是師父這麼做會讓芍藥不自在的。
「好,進去吧」。
無名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便咳嗽了一聲,帶著妻子,在韓夜凝的帶領下走了進去。
越王大婚,必定是熱鬧不凡。
這幾日,韓夜凝都沒有閑下來過,先是內務府來給她量身定制喜服,後又是嬤嬤過來告知她該有的規矩。
總之,完顏邪魯忙,韓夜凝更忙。
他們二人已經有三天沒見面了。
「呼…」,好不容易忙里偷閑,韓夜凝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了,她感覺自己這幾天都快被分成兩半了。
「累了吧,凝兒」。
溫敦思思溫柔的為她擦拭額頭上的汗。
韓夜凝哪里敢勞煩師母啊,搶過秀怕自己擦了起來。
「謝謝師母」。
「傻丫頭,謝什麼」,跟她相處這幾天下來,溫敦思思發現自己更喜歡她了。
韓夜凝喝了一口水,也不再說謝謝的事情。
閑下來了,她就想起師父和師母的故事,「師母,你和師父究竟有怎樣驚心動魄的事情啊?」
聞言,溫敦思思笑笑,她以為這個小徒兒都不好奇她和她師父之間的事情呢。
無名說她心性淡薄,看來也並非如此,除非是她不感興趣的事情,否則,她一定會惦記到底的。
「怎麼?想知道?」
「嗯」,她拼命的點頭,非常想知道。
溫敦思思喝了一口茶,細水長流,慢慢道來。
「其實我跟你的情況很相似,我也是為了保護家人而嫁給阿魯的父親」。
什麼?韓夜凝露出吃驚的表情,師母真的嫁給過完顏雍?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她那副表情,溫敦思思怎會不明白。
可這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
「阿魯的父王很尊重我,即使跟我成親了,他也說,除非得到我的心,否則他不會踫我」。
呼…看來完顏雍還算是正人君子嘛,韓夜凝心里尋思著,她在心里為完顏雍打了不少的分數呢。
「就這樣,我嫁給他,成了他的可敦,直到三年後,我認識了你的師父,被你師父的才氣所折服,即使知道他是宋人,我也以為反顧的愛上他了,而他,也被我的風采所折服,我們彼此深深相愛了,直到後來,宋金兩國開戰,我們被迫分開,再後來,完顏雍知道我們的關系了,他曾經沖動過,說是不能得到我的心,也要得到我的人,那個晚上…」。
回想起那個晚上,溫敦思思還心有余悸。
「師母…」,她們的經歷何其相似。
只是看師母的樣子,心理上沒有什麼問題,可是她…到現在她都不敢讓除了完顏邪魯和師父以外的男人靠近她。
溫敦思思對韓夜凝同情的眼神回饋以溫柔的笑容,「那天晚上,若不是你師父趕到,這世上,只怕不會有我的存在了」。
她想過,如果那天晚上真的發生什麼事情了,即使那個人是她的丈夫,她也會毫不猶豫的結束自己的生命。
在她看來,不能跟自己心愛的男人相守一生,不能干干淨淨的跟心愛的男人過一輩子,她還不如死了算了。
「那天晚上過後,我生病了,從此一病不起,完顏雍叫了好多太醫,都不能治好我的病,他們都說,我身體沒病,是心理上生病了」。
她的師母…跟她竟然一樣?
「後來,完顏雍把無名從天牢里放出來,讓他照顧我,無名照顧了我一個月,我才會吃飯,眼楮才會閉上,直到那一刻,完顏雍知道,他可能這一生都得不到我了,便說,若是我康復了,就放我走」。
「師母,那太好了」,韓夜凝欣慰,總算是苦盡甘來了。
「是啊,很好,當時我听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驚訝不已,心想,他會這麼好心放我走嗎?後來,無名安慰我,若是不好,又怎麼離開呢,因為這句話,我便讓自己盡量吃,盡量喝,讓身體趕快好起來,果然,我身體康復後,完顏雍信守諾言,將我放了,對外宣稱我已去世的消息」。
「那,師母,從那以後,你便生活在山上了嗎?」
溫敦思思點頭,「完顏雍的可敦已死,我已經無家可歸,便來到山上,那是我跟無名相識的地方,我們決定在山上度過余生,可是後來,無名回了一趟中原,再次回來後,說是要我等他十八年,十八年後,他給人的承諾完成了,便會回來找我,就這樣,我痴痴傻等了十八年,苦心總算是沒有白費,不久前,我總算是盼他回來,我們總算是彌補了幸福」。
十八年?正好是養育她的時間,「師母,師父是在送我離開後才過來找你的嗎?」
溫敦思思撫模著她的頭發,知道她很聰明,一點就透,「凝兒,這不管你的事情,你完全可以不必在意,再說,十八年來,我也不是無聊的,我跟阿魯機緣巧合之下認識,十八年里,有阿魯陪伴我,我並不孤單」。
「可是,師母卻等了十八年」,韓夜凝委屈的說,都怪自己,若不是她,師母也不會苦等十八年啊!
「傻瓜,十八年的時間,我慶幸無名養育了你,不然,若是他在哪里游歷,看上了別的女人,我這十八年不是白費了嗎」。
知道她是在開玩笑,韓夜凝嘆息,「師母明知道師父不是這樣的人」。
師母是在安慰她罷了。
「好了,我們不說這件事了,過幾天就是你跟阿魯的大婚了,還有什麼沒有準備好的嗎?」
韓夜凝搖頭,「沒有了,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她這幾天忙的腳都不沾地,若是再有什麼事,她都要瘋了。
「那就好」,溫敦思思心想,這幾日都不見無名,他應該是去準備禮物,送給徒兒大婚用了吧!
「主人,宮里來人,說是皇上有請」。
一直在忙碌的柳絮過來通報韓夜凝行宮外發生的事情。
「哦?」韓夜凝想,完顏雍此時見她?難道是有什麼事情嗎?
「他們有說什麼嗎?」
「只說皇上有請公主,要跟公主商量婚禮上的細節」。
這些事情,不是跟完顏邪魯商量就行了嗎?韓夜凝雖然有疑惑,卻還是站起來,朝宮門外走去。
行宮外,已經有馬車等候多時。
元公公看到韓夜凝出來,迎上前,恭敬地說︰「公主殿下,皇上有請,請公主上車吧」。
「元公公,皇上有什麼事情嗎?」她一邊踏上馬車,一邊問元公公。
「皇上的心思哪里是我們做奴才的猜的透的,奴才也只是听皇上說是想念公主了」。
「好」。
馬車緩緩而行,來到宮門口。
韓夜凝欲下馬車,步行,卻不想被攔著,「公主不必下馬,皇上交代,以後公主的馬車都可以直接通往皇宮,不必跟大臣一樣,在宮門口下馬步行進去」。
「可是…」,有這樣的待遇,會不會太招搖了?
元公公不給她可是的機會,一聲令下「走」,馬車再次走動起來。
無奈,韓夜凝只好乖乖坐在馬車里,靜待抵達皇宮。
到了皇宮,韓夜凝來到完顏雍面前。
「參見皇上」。
「平身」。
「謝皇上」。
完顏雍看了一眼韓夜凝,問道,「這幾日婚禮籌備的可還辛苦?」
韓夜凝尋思,完顏雍怎麼會關心她這些事情來了?
「謝皇上關心,還好,很多事情都是下人做的,不用我親力親為,不算辛苦」,除了需要親自試穿喜服和學習禮節,其他的,她倒是沒什麼事。
「那就好」。
完顏雍若有所思,心不在焉的樣子讓韓夜凝看在眼里,郁悶在心里,「皇上,可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
他是完顏邪魯的父王,是金國的皇帝,不管怎麼樣,他對她很好,沒有做對不起她的事情,韓夜凝認為她有必要對他好一點。
看得出,他也是一個痴情的人,只是手段有些偏激。
「凝兒,朕問你,這幾日,你的行宮可有住什麼人?」
完顏雍一語中的,韓夜凝便明白,原來,她的行宮也有完顏雍信賴的人在里做內應。
「有」,既然他都問出來了,韓夜凝想,她不妨直言不諱,她倒要看看完顏雍有什麼要說的。
「他們是誰?」完顏雍可以說有點小激動,聲音未免沒有控制住。
韓夜凝听到他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我的師父和師母」。
「師父?」縱使完顏雍的消息靈通,也不知道韓夜凝跟溫敦思思他們有什麼關系。
他怎麼也沒想到,她竟然是無名的徒弟!
「你的師父是無名?」
提到這個名字,完顏雍還是顫抖的,他不懂,自己堂堂一國之君,為何會輸給一個平民,還是宋朝的平民。
「是的,皇上」。
「那…她可好?」完顏雍肯定韓夜凝知道他們三人之間的關系,也肯定她知道他問的是誰。
果然,韓夜凝說道︰「很好,師母說,很感謝皇上當日的放過之恩」。
感謝?完顏雍苦笑,她可知道他有多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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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快要成親啦,明天是成親前的一個**,有一個人安奈不住了,要陷害咱們的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