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請告訴我,為何宋金會開戰?不是才簽訂了休戰協議嗎?而且兩國都有和親使者,為什麼還會打仗?」
如果真的開戰了,那她存在的意義又在哪里?
「宋金開戰,是因為你那無能的大哥,韓彥直」。
完顏邪魯生氣她竟然問完顏允恭也不問他,明明他就在這里,可她卻好像沒看到他一樣,隔著房間問完顏允恭,這讓他更加惱羞成怒。
大哥?韓夜凝低著頭想,大哥會發生什麼事情?
「我大哥怎麼了?」
「朝廷休戰,韓彥直卻一再的主張再戰,甚至聯合現在統領岳家軍的岳飛之子岳雷逼迫趙構出兵,這就是你一直心心念念保護的大哥,他在你和親不久之後,便發動戰爭,韓夜凝,你的家人怎麼這麼無恥?」
「阿魯…」,事情明明不是這個樣子的,他干嘛把所有的錯誤都歸結到韓彥直身上?若不是他們金國有人跟秦檜聯系,讓秦檜在暗地里搗鬼,宋金會再次發動戰爭嗎!
「你胡說,我大哥不會是這個樣子的」,韓夜凝在里面哭訴著,心里一直有個聲音告訴她,讓她相信大哥。
「太子殿下如果沒什麼事,便回去吧」,完顏邪魯厭煩的直接下逐客令。
甚至還吩咐不許任何人接近韓夜凝,「沒有本王的命令,不許別人靠近這個房間」。
「是,王爺」。
完顏邪魯交代一番後,看也不看在場的完顏允恭和芍藥,便先行離開了。
「喂,你把凝兒放出來啊」,芍藥大喊道,可是完顏邪魯跟沒听到一樣,根本不理會她。
芍藥氣急,又沒有地方發作,只好問完顏允恭,「太子殿下,你就讓你的弟弟這樣對待凝兒嗎?不管怎麼說,她也是宋朝的公主,就算兩國開戰,她也還是公主,怎麼可以讓你們這樣侮辱」。
完顏允恭此時只能抱歉的說︰「芍藥姑娘,很抱歉,我這就進宮,帶父王的聖旨過來,這樣阿魯便不會不听的」。
「那你快去啊」。
「好」。
完顏允恭也不耽擱,出了越王府,直接進宮了。
芍藥看著近在眼前的房間,她卻進不去,好生著急。
「凝兒…」,她低語著,不知道該怎麼幫她。
「芍藥姑娘先離開吧,我們會照顧好王妃的」,成謙和君翼也不忍心的說。
總之,有他們在這里守著,王妃很安全。
其實王爺也沒有怎麼虐待王妃,只是將她關起來,沒那麼自由而已,可是每到吃飯的時候,王爺都會過來跟王妃一起吃飯。
「哼」,芍藥怒哼一聲離開,才不信他們會好好照顧她呢。
房間里的韓夜凝早就在听到宋金開戰,事情還是由她大哥引起的,便已經坐不住了,不管完顏邪魯的話中有幾分真,幾分假,宋金開戰是事實。
她和親的意義又何在呢?
不行,她要回去,把事情弄清楚,可是該怎麼辦呢?完顏邪魯不會讓她離開的。
難道要那麼做嗎?
不管了,先離開再說。
她最近在喝藥,完顏邪魯雖然囚禁了她,可對她還不錯,該調養的身體,一直讓她調養著,甚至還每頓都過來陪她吃飯,盯著她把飯吃玩,他才會離開。
她記得,最近的飯桌上有酒的,只要有酒就好辦!
打定主意,韓夜凝來到書桌旁,修書一封,寫下她離開後,對完顏邪魯要說的話。
有些話,當著面說不出來,可通過書信的方式,總是能夠表露無疑。
她在心中,將自己所有的秘密都說開了,猶如一張白紙一般,再也沒有任何隱藏。
只是,她也表明,她對完顏邪魯失去信心了,在他說出那樣絕情的話後,她知道,他們再也無法在一起了。
有人說,相愛的兩個人如果在一起會彼此傷害,還不如歸去,這樣,至少在兩人心中留下一些想念。
當她寫好信,簡單的收拾了一些自己的衣物後,房門被打開了,她快速的把行李藏起來。
進來的是完顏邪魯,他身後跟著一眾下人,手里端著飯菜,她向外面看了看,原來已經到了吃晚飯的時間,她在房間里,竟然不知天日。
「過來,吃飯」,完顏邪魯冷冷一聲,面上不帶任何表情,卻不難從他口氣里听出,他還在生氣。
韓夜凝乖乖的來到飯桌上,主動吃著飯菜,以往都是讓完顏邪魯逼迫,她才吃的,今天這麼乖,讓完顏邪魯一下子不能適應。
卻也心生警惕,她在打什麼主意。
「能不能讓我離開,回宋朝一趟」,她知道完顏邪魯心思縝密,對她的順從一定很奇怪,與其讓他心生防備,還不如她主動提出來,打消他的顧慮,這樣她才能順利離開。
哼,果然在打這個主意,「你想離開?」
「是」。
「不可能」。
三個字,韓夜凝猶如早就知道一樣,便不再說話。
「別想著私自逃出去,你出不了汴京城的,現在邊關告急,以防有敵國奸細潛入,本王已經下令,凡是沒有本王令牌的人,一律不準進出汴京」,令牌就在他身上,他就不信,她能夠從他身上盜的令牌!
聞言,韓夜凝微微一笑,原來還需要令牌啊!她把擺在桌上的藥乖乖的喝了下去,繼續吃飯。
許久,當她吃的飽飽的之後,她才問完顏邪魯剛才的話,「完顏邪魯,你愛我嗎?」
完顏邪魯皺眉,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愛她嗎?不愛,他會為之付出那麼多嗎?不愛他會終身只娶她一個人嗎,不愛他會在看到她那般護著完顏允中時那麼生氣嗎!
「在我看來,愛一個人,便是要全心全意的信賴他,相信他,不管身陷任何境地,都應該彼此相互扶持,走出困境」。
她全心全意信賴他,而他卻傷了她。
韓夜凝傷心之下,不自覺的端起旁邊的酒杯一飲而盡。
「韓夜凝,你自問,你讓本王可以相信了嗎?本王對你掏心掏肺,可是你呢,你卻對本王諸多隱瞞,不要把本王的寵愛當做你恃寵而驕的借口,本王可以容忍你不愛本王,卻不能容忍你背叛本王」。
「呵呵」,她眼帶雨花的笑著,她何時背叛過他?
看到完顏邪魯已經有些昏昏欲睡的樣子,韓夜凝認為她該當面說些什麼,不然,他一直也不明白,「你可知道完顏允中是什麼人」。
「韓夜凝,你對本王做了什麼」,他只感覺到頭昏腦漲,隱約听到她的話,卻听不清楚。
她不回答他的話,徑自說著一直以來難以啟齒的答案,「他是我的弟弟,親生弟弟」。
「你…」。
他听到了什麼?她說完顏允中是她弟弟?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可他來不及詢問出前因後果,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韓夜凝看著他的睡顏,這張臉,只怕以後再也見不到了吧!
「完顏邪魯,或許我的愛不及你深,可你也傷我至深,以後,不要來找我,我們之間,就這樣吧」。
只要彼此過得好,天各一方又何妨!
她在他唇間輕輕印上最後一吻,帶著傷心,拿著令牌和行李離開了。
愛,很容易,不愛原來如此之痛!
她看著這座住了半年的府邸,還有里面昏睡的所有人,永別了。
她在心里說著。
「凝兒…」。
府門外,芍藥和柳絮騎著馬,手里還牽著一匹馬,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那里。
「芍藥姐?」她們怎麼在這里?她們不是應該在府里睡著了嗎?還是她已經失去自制迷藥的功能了?
她回頭看向府里,確定沒有沒有人追出來,可是…
「凝兒重情,在你听到宋金兩國開戰是因為韓彥直引起的,我便知道,你一定會想辦法回去看看的,只是你被看守的很緊,想要出去,只怕也只有此法了」。
芍藥跟她在一起很長時間,自然早就知道她身上的香味,加上酒和藥的結合,能夠產生迷藥。
所以當她知道宋金開戰的消息,芍藥便知道她要離開了,時間就在今晚!她這才帶著柳絮,早早的離開王府,在外面等著她的。
接近她,只要堵上鼻子,便不會被她的迷藥影響到。
韓夜凝聞之一笑,果然最了解她的還是芍藥。
「謝謝你,芍藥姐」。
芍藥一笑,她們姐妹之間,不必說謝謝。
「謝什麼,快來上馬吧,我們要盡快離開了」。
依照她的個性,芍藥敢肯定,她下的藥一定不重,她對完顏邪魯有情,自然不會忍心傷害到他,讓他睡上個三天三夜。
「嗯」,韓夜凝上馬,三人才乘驥而去。
三人來到城門口,果然如完顏邪魯說的一般,沒有他的令牌根本出不去,還好她離開的時候,帶了他的令牌。
韓夜凝將令牌亮出來,守城門的士兵才將城門大開,三人順利出城。
韓夜凝將馬放慢了速度,芍藥不解,「凝兒,我們為什麼不馬上離開?」
她這麼慢的速度,是想讓人追上他們嗎!
韓夜凝微微一笑,憑她們三個女人,想要躲開完顏邪魯的追逐,那是不可能的,可如果她們三人跟在完顏邪魯身後往大宋,那便又是另一個結果了。
「芍藥姐,我們先找個地方在野外休息,等一下再離開」。
「什麼?為什麼?」
她們出了城門,急著跑還來不及呢,她怎麼要休息啊!
柳絮听聞,卻為之一笑,心想,她家小姐不愧聰明。
「小姐的意思是,讓越王的人走在我們前面」。
「嗯」,韓夜凝點頭,她正是這個意思,只有這樣,她才能離開。
「為什麼?那樣我們還能離開嗎」。
當然走的了,「芍藥姐,憑我們三人的馬,你認為能夠跑過刻意要追趕我們的完顏邪魯嗎」。
既然想要找人,完顏邪魯肯定會用府里最好的馬,而她們三人的馬不是什麼名種,也不是日行八千,憑什麼跑過人家專門訓練過的馬匹。
「可是…」。
「好了,芍藥姐,我們先停下來休息一下」。
韓夜凝不顧芍藥的反對,已經先行下馬了。
金國的秋天,夜晚很冷的,加上又不能生火,讓人發現,她們三人在寒風瑟瑟里站著,不免冷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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