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花從父母親的墳頭回來一個人就忙著開始做飯。她淘好米涮好鐵釜就開始燒火,一個人的伙食也不多幾把米而已。煮好米盛到陶盆里又切了點咸菜正要煮風吹干的魚干,聞到濃香的味道她滿意的點了下頭心想晚上可以好好吃一頓了。煮好魚干把酸咸菜放進去端了陶盆就往堂屋里走,昨天魏大嫂還過來叫她過去吃飯。但她不想過多麻煩人家,一個女孩子跑到一個有夫之家時間久了會讓人說閑話。魏大嫂也沒過多勉強並咐囑她要照顧好自已,還說覺得孤獨可以去她家里住。蘭花兒也不好意思,又怕引起左鄰右舍的懷疑和笑話。端著陶盆剛走到堂屋門的時候,听的身後「呯」的一聲響。她一回頭卻什麼也沒發現,走過去察看了一下地上只是多了根折斷的樹枝,心想是不是從樹上被風吹落的?可是風兒並不大呀,她四下里張望了一下也沒多想就回屋了。回到屋里的蘭花兒開始吃飯,她對自已做的飯還滿意。在葉府那結年,有時也幫老太太熬個粥煮個湯做個菜什麼的。老太太吃了她熬的粥連贊好吃,她在葉府學到了好多現在全可以用上派場了。蘭花兒吃著飯又听到門外有草被翻動的聲音,她覺得好奇怪,這個時候了堆放在牆角的柴草怎麼還會有響聲呢?快過去看看吧,她端著碗就走了過去,卻發現一捆高粱秸桿倒在了地上,這是風吹倒的嗎?風也並不大呀?蘭花兒很是疑惑不解她走到高粱秸前看了又看又望了一眼四周並沒發現什麼異常。她把高粱秸扶起放好又回到了屋子繼續吃她的飯。吃罷飯,她收拾了一下心想自已好幾天沒睡過安穩覺了,這次一定要好好睡一覺,稱洗個熱水澡。她提來水壺把熱水倒入木盆里坐在凳子上泡了一會腳,洗好腳後就回坐到了床沿邊。從床頭櫃子上拿起母親給她做的一雙鞋子又沉入了回想之中,如果母親還在,自已可以躺在她懷里撒一下嬌傾听父親的教化。如今雙親都不在了,哥嫂也不在,不知去了哪里?以後的日子何去何從呢?蘭花兒今夜想的太多,孩提的情景如從眼前飄過的白雲越飄越遠,漸漸消失模糊又清淅起來。不知不覺之中,蘭花兒進入了夢鄉。就在她入睡的時候,屋子的門就被人輕輕推開了,一個人影一閃模了進來。此時的蘭花兒毫無察覺,她睡的很香很甜,夢中她正牽著母親的手在田野摘桑葉。黑影似乎對屋子並不熟悉模到了屋子當中,听的一聲響「咚」桌子前的一個凳子倒了地上。黑影嚇的忙蹲去,這響也把蘭花兒給驚醒了,她忙坐正身子疑惑的看了看卻又看不到什麼。她意識到家里肯定進了一只饞嘴的貓,屋子里的魚干正是它喜歡吃的好東西。這討厭的野貓攪的我睡不好覺,蘭花兒拿起床頭櫃子上的火石「嚓嚓」打起火來。就在她打火的間隙,黑影從踫擦的火花中看清了床上蘭花兒的容貌和嬌俏的身子。不待蘭花兒點亮油燈他一個躥子撲了過去,如同一陣風把蘭花兒給嚇呆了。想不到家中會躥出一個賊來,就在她發呆不知所措的時候,黑影已經撲到了面前。蘭花兒本能的啊了一聲叫,手中的火石也掉落地上,黑影一把摟住了她的嘴壓低了聲音︰「別叫,否則掐死你。」「你是誰,想干什麼?」蘭花兒听到黑影的聲音反而鎮靜了下來。她用力扒開對方的手︰「快走開,不然我要喊人了。」黑影听了一愣︰「蘭花,是我,別叫,我只是想和你呆在一起,想和你說句話兒。我好喜歡你的,別拒絕我好嗎?」「你,你是誰?休的胡說,深更半夜的,快走開」蘭花兒捂住胸口向床里挪了挪身子。黑影听到這里似乎猶豫了一下。他邊月兌衣服邊道︰「蘭姑娘,你就嫁給我吧。我一定要娶你,娶你。」說著話黑影就撲壓上來,一邊撕拉著蘭花的下衣褲。蘭花兒拼命反抗,雙腳亂蹬,黑影一時得不到手有些惱怒,說︰「你若不從,我就會讓你死。」「我不怕,你殺死我吧。我不想活了,反正活著也沒意思。」「這可是你說的,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黑影嘿嘿一笑壓住蘭花兒。打斗中,听的黑影啊呀一聲慘叫,急忙翻滾下床。蘭花兒急忙抓起自已衣服跑出了門外,大喊︰「快來人啊,家里進賊了,有人行凶了。」黑影听到她的喊叫又氣又急又恨捂著右手提著鞋子放開雙手一躍爬上牆頭跑走了。蘭花兒見人跑了也不在呼喊又恐賊人再一次進來忙把院門閂住頂上大杠鎖死。她進的屋子點亮燈火在也不敢入睡和衣坐到天亮,心想這個男人會是誰呢?怎麼會對她心生雜念?听聲音她並不大熟悉,她看到地上有自已丟下的一塊衣布忙起身拿到眼前仔細看了看。她的心猛的一震,這衣服怎麼這樣象魏小虎身上穿的袍子啊?難道賊子是他?不會,不會的,他怎麼會對我產生這種非分之想?如果真的是他以後可怎麼辦?我如何和他相處,這令人太不可思了。她越想越委屈,越想越傷心,她穿好衣服走出門哭哭啼啼的跑了出去。正在熟睡的魏大嫂隱隱約約听到了院子外有女人傷悲的哭泣,她睜開雙眼坐正身子拿起蓋在被子上的棉袍披在身上推了推睡在身邊的丈夫魏新強,說︰「新強,快醒醒,你听外面是什麼聲音?」「哦,沒什麼聲音啊?」魏新強翻了個身︰「深更關夜的,能有啥聲音?」「有,是個女人在哭,快起床看看。」魏大嫂忙穿好衣服拿起火石擦亮床前櫃子上的油燈。魏新強歪過腦袋听了一會忙拍了一下被子︰「是有人哭啊,听起來還有些熟悉。」「嗯,是蘭花妹子。」魏大嫂忙下床打開屋門走了出去。她走到院子喊了句︰「門外是誰呀?」沒有回應,魏大嫂嘆了口氣拿掉頂門杠。蘭花兒哇的一聲撲倒在了她懷里︰「嫂子,嚇死我了。」魏大嫂拍了拍她的背邊扶著邊往院子里走︰「好了,別怕了,到嫂子家里了。」魏新強披著衣服,因為天有些冷他被風吹的有些發抖。他看了一眼魏大嫂和蘭花兒也沒說話走過去把門給用杠子頂住跟在後面進了屋。魏大嫂把蘭花兒扶坐到凳子上,又忙拿了一條干淨毛巾給她擦眼淚。蘭花兒止住了哭抬頭看了一眼魏大嫂。魏新強道︰「蘭姑娘,家里出了啥事,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蘭花兒見問嗯了一聲。魏大嫂忙拉住蘭花兒的手看了看說︰「我可憐的妹子,讓嫂子看看,傷到哪里沒有?」蘭花兒搖了下頭︰「傷著倒是沒有。」魏大嫂這才松了一口氣︰「哪個缺德鬼跑到你家里做孽去了?一定要報給魏保長,把這個缺德鬼給抓起來嚴懲。」蘭花兒道︰「我也不清楚,我也不知是誰,只是感覺這人力氣好大。」魏大嫂嗯嗯了二聲︰「快別說了,沒事就好,今晚就跟嫂子睡在一起吧。新強,你和兒子小壯搭鋪合伙睡去。」魏新強點了下頭︰「好吧,你們姐妹二個睡吧。我走了」魏新強看了老婆一眼披著衣服走到了另一間屋子。魏大嫂看丈夫走開了忙把鋪蓋整理了一下拉蘭花兒上了床。二個人面對面說起話來,蘭花兒把剛剛發生的事情和遭遇毫不隱瞞的說了出來。听完她的話魏大嫂嘆了口氣,說︰「妹子啊,你年紀也這麼大了,這種事情也不好外傳。若是外人知道了又不知要說一些什麼閑話呢?還以為你晚上偷野男人做不正當的男女關系。做女人真難啊,你要是嫁了人有個丈夫陪在身邊也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蘭花兒啊,過了年趕快找個娘家把自已嫁了吧。你爹娘既然不在了,親嫂子和哥哥又不知去哪里逃荒,你要是信的過我這個嫂子。嫂子給你當家做主找個好人家。」蘭花兒听到這里不語,魏大嫂以為她睡著了也沒在問什麼,伸出手給她掖好被子也睡了去。天一亮,魏大嫂就陪著蘭花兒回到了家里,把地上的凳子扶起來。整理好屋子,蘭花兒的情緒好了許多,她洗過臉早餐也不做不吃就由魏大嫂陪著去了祠堂。老族長听完她的話心里也很氣憤,想不到寨子里會發生這種見不得的丑事,這可是幾十年從來沒有過的啊?本來想和她商量事情的,看來這次不行了。魏保長更是氣憤,心想誰那麼大的膽子敢半夜私闖民宅做下缺德事?他當即立斷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把這歹人揪出來。站在一旁的老管家忙給魏保長使了個眼色,魏保長見他有話要說,忙起身和他走到了一邊︰「什麼事,說吧?」老管家回頭看了一眼蘭花兒放低聲音說︰「前幾天,我還看到咱寨子的魏小虎跑到蘭姑娘家里。說是給蘭姑娘送什麼祭灶王爺的飴糖,我想啊,這不可就是一個借口而已。他小子鬼迷心竅一定是對蘭姑娘有了邪念之心,趁蘭姑娘孤單一人想做好事。」魏保長听完他話心里一愣隨後點了一下頭︰「小虎跑到蘭姑娘家里,這可是你親眼所見?」「保爺,我跟了你十幾年,這把年紀了,還能說謊嗎?」老管家誓言旦旦表示肯定。魏保長舒了一口氣走到蘭花兒面前問道︰「蘭姑娘,我有話問你。不過,你一定要實話實說,不得有任何隱瞞。」蘭花兒點了下頭︰「我會的,保爺你問吧。」老族長不知魏保長要問些啥怔怔的向這邊望。幾個長輩也坐在那里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說些什麼。魏大嫂陪在蘭花兒身後一手扶在肩膀上二眼望著魏保長。魏保長看了大家一眼背起一只手,說︰「各位,這件案子不難審辦。也不能上報官府否則可就毀了蘭姑娘名譽,這事咱們就自行了斷吧。我一定扶正黜邪還蘭姑娘公道,讓凶手汆出水面。家有家法,寨有寨規,不管是誰犯了寨規都要受到嚴懲。蘭姑娘,前天午後魏小虎可曾到過你家里?」「他,魏小虎?」蘭姑娘沒想到魏保長會提問到魏小虎來。心想他和這個案子有何關連呢?她點了下頭︰「是,魏小虎到過我家里。」听到這里魏保長一笑︰「去過,也就是他有做案的可能?你說,他到你家里做了什麼事?給你說了些什麼話?」蘭花兒道︰「什麼也沒做,就是給我送了包飴糖,別的也沒有什麼了?」「呵呵,沒有這麼簡單吧?你把他到你家的情節如實說一遍吧。」蘭花兒只好把前天魏小虎到家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老管家听完點了下頭對魏保長道︰「這小子果然是包藏禍心,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對于這個魏小虎,保爺?你怎麼處理?」魏保長想了想笑道︰「現在還不能打草驚蛇,這樣吧,為了避免冤枉好人。咱們幾個先到蘭姑娘家里查看一下事發現場,有沒有留下可疑的物件證據。」老族長點了下頭說︰「保長說的是呀?咱們抓人也不能口說無憑,還是到現場查看一下吧。」魏保長一笑和幾個人走了出去。魏大嫂陪著蘭花兒也回了家里,打開屋門,魏保長走到了床前,他回過頭來︰「事情就是在這間屋子發生的嗎?」「嗯,是的。」蘭花兒點了下頭。她突然又想到了什麼忙跑到牆角從垃圾堆里拾起一片衣角碎布︰「保爺,這就是事發的時候我從那賊身上撕扯下來的。」老族長接過看了看遞給了魏保長。魏保長接過在眼前晃了晃放入衣袖中,就在這時候老管家叫了一聲,只見他手指地上喊:「保爺,你看這里,地上還有斑斑血跡,這是哪里來的?」魏保長急忙走到離床不遠的地上看了看,說︰「果然是人血,蘭姑娘,你是不是被這賊子**流出的血?」蘭花兒慌忙搖頭︰「不是,這血不是我的,我和他沒發生什麼關系,根本就沒接觸身體。」蘭花兒看到血神情有些慌亂。魏大嫂忙安慰她︰「別怕,莫急,有話慢慢說。」蘭花兒這才又想到什麼,她說在撕打中把賊人的一只手給咬破了。這血可能就是從賊人手上流出掉在地上的。老族長上前對魏保長道︰「這下更好辦了,看看誰的手被咬壞了一查便知。」「那好,立刻拘捕魏小虎查看情況。」魏保長急急忙忙向外走。老族長緊緊跟在後面,魏保長和幾位老者也跟了出去。魏大嫂陪著蘭花兒坐在屋里,說︰「讓他們去吧,咱們在家里呆著。查出來更好,免的這賊日後在禍害別人。」蘭花兒道︰「可是,我還是有些不放心哪。我怕保爺他們冤枉了好人,錯怪了小虎。」「我也有些擔心。不過呢,眼下也只能這樣辦了?」魏大嫂拍了拍她肩膀︰「餓了吧,大嫂給你煮點米粥怎麼樣?」蘭花兒嗯嗯了二聲,魏大嫂和她走進廚房忙碌起來。回到祠堂,魏保長忙對老管家說︰「你帶幾個年輕力壯的漢子盡快去小虎家里把人給我捆了來。」「保爺,咱們是不是有些草率了?」老族長坐在一旁說。幾個長輩也點頭贊同︰「萬一不是他小虎犯的案呢,豈不是冤枉了好人,給戴了綠帽子?」老族長一笑看了一眼幾位長輩說︰「案子剛剛有了眉目,還沒查呢,怎麼就會冤枉了好人呢。」說到這里對老管家揮了下手︰「帶著人快去把小虎給我抓來,越快越好。」老管家連連點頭小跑著走了。他跑到魏保長宅子就去找人。楊大安似乎剛從睡夢中醒來打著哈欠伸著懶腰听到老管家叫他的名子從西廂房里走出︰「什麼事呀,叫的這麼急?」「發生大事了,保爺讓你帶上幾個人跟我一塊過去抓人,不得有誤。」「啊,出大事了?哪里啊?」楊大安吐了下舌頭。老管家瞪了他一眼︰「我一說有事,你倒是心慌起來了?是不是你心里有鬼?」楊大安一笑︰「總管,你怎麼能這樣看人呢?我可不是那種歪門邪心的人。說吧,要去哪里,我們現在就走。」老管家嗯了一下望了望屋子︰「就你們幾個了,跟我走吧。」楊大安一招手帶了幾個家兵就要出門。老管家走到院門前又回過頭來︰「那個長大貴呢?」「總管,他呀,昨天喝多了,現在床上還睡著呢。」「那好吧,我們走。」老管家開了門帶著楊大安幾個家兵急急走了去。他走到村北頭,來到了一戶農家小院。只听到院子里有咕咕的母親雞叫,老管家踩住院牆下的一塊石頭向里張望了一眼。院子里一位四十多歲的女人正懷揣著畚箕喂鴨。她頭包著一塊藍底白花的藍巾布,一條黑色寬角褲,面容白而胖,從畚箕里抓了一把稻谷撒到地上。那些雞鴨就嘎嘎咕咕叫著跑來爭搶食物。女人嘴里咕咕叫喚著其他跑遠的雞鴨,听了叫喚,那些跑遠的雞鴨又返回來爭搶糧食。老管家從石頭上跳下走到院門前抬手「呯呯」敲起門來,喊︰「有人嗎?快開一下門。」「誰呀,誰來了啊。」院子里的女人听到門響一邊應著一邊把懷里的畚箕放到雞窩上面。女人拍了拍身上的碎屑走到了門前把門給拉開,幾個家兵一擁而進把她給圍住了。女人怔了怔,隨後笑了笑說道︰「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魏保長家里的大總管啊,你來有事兒嗎?里面請,屋里坐,我給你們泡茶,坐著說。」老管家擺了下手走到了院子四下里看了看︰「不用了,我們不是來喝水的。你的兒子魏小虎呢?」「啊,你們是來找我小兒的啊?」「是呀,他人現在哪里?快叫出來跟我們走一趟。」「魏總管,看你臉色不對,莫非我兒出了什麼事?」女人一臉的疑惑和不安︰「他,他一清早就拿了砍刀上山去砍柴了,現在還沒回來呢。等他回來,我就讓他去見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