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听了他的話應聲而退。看到事情就要鬧大,阿愛一下急了,從床上跳下來跪倒段掌櫃面前道︰
「段叔叔,求求你了,不要稟報社長啊?我和他們幾個真的沒犯那種事?」
「當真沒有?看著我的眼?」
阿愛哪里敢看段掌櫃的眼,底下頭不語身子不住的顫抖著。段掌櫃哎呀了一聲道︰「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還沒問什麼事兒呢就嚇成這樣?你們的事情也不是我能管的,誰讓我踫巧撞見了呢?要是我早來了一步或者說晚來了一步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對吧。阿大在我家喝酒現在床上睡的正呼呼響,他不放心,讓我回家看看,果然發生了這種事?阿棍,你們幾個跟阿愛呆在一起多長時間了?」
「這,我們也是剛來啊?」
「不是吧?」段掌櫃道︰「莊里面誰不知你們幾個平時游手好閑,好吃懶做?想女人也不是這樣想的啊?阿愛可是人家阿大的媳婦,你們過來成何體統?這不是欺負自家兄弟嗎?」阿棍知道他話里有話,忙上前小聲道︰
「段老板,你有什麼要求盡管提,有什麼事開個價?兄弟幾個給你辦。」
「就你們幾個?能給我辦什麼事?」段撐櫃一笑︰「你以為我愛管閑事兒嗎?只是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才這樣做。」正說著話,店小二從外已經回來了。他跑進來對段撐櫃拱了下手︰「大掌櫃的,本莊聯戶段社長來了?」听了他的話,段掌櫃忙快步迎了出去。到了門外,只見一位披著頭發,身披黑色大氅的男人佩著腰刀帶著十多個人走進了院子。段掌櫃見了忙行禮問好,道︰
「段社長,驚憂大駕了。」
「不用客氣,什麼事呀?」段社長看了他一眼走進屋子。阿棍幾個忙跪爬了過去︰「恭迎段社長。」段社長看了看他們一愣︰「你們幾個怎麼會在這里?跑到阿大家里作甚?都給我起來說話。「」是,多謝段社長。「阿棍對另外二個無賴使了眼色畢恭畢敬站在了一旁。阿愛看到本莊段社長來了。忙從床上跳下跌跌撞撞跑了過去,一下跪在段社長面前淚流滿面的道︰「段社長,可要給小女子做主伸冤啊。」段社長听了一愣,看了看段掌櫃。心想剛才過去通報的店小二還說這高阿愛家中和男人通奸,怎麼現在卻成了受害者?難道是他們謊報案情?段社長招了一下手,扶高阿愛站起來道︰
「有話慢慢說,不用急。」高阿愛顧慮的看了看段掌櫃底下頭。段社長明白她的心思,對段掌櫃看了一眼說道︰「你們幾個先下去,沒我的話不能進來。」段掌櫃應了一聲是帶著店小二走出去了。阿棍看段掌櫃走了也跟著跑了出去,他們三個就此想溜,卻被甲長攔了下來。三個人見走不月兌只好老老實實呆在那里。看到屋子里只有段社長一人,阿愛一下哭開了。她邊哭邊道︰
「段社長,我家男人段阿大因去段氏家里和阿棍一些人進行賭博欠下銀子。他們幾個就趁機潛入家中對我騷擾逼奸。我不依,他們就要脅恫嚇,逼我就範。這酒鋪老板不知心懷何意,硬說我和他們私通。段社長,你可要為小女子做主。還我清白啊。」听了高阿愛的一番話,段社長終于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點了點頭道︰「放心吧,真相終歸要大白。就是你的男人賭博欠下阿棍幾個人的銀子,數額巨大償還不清,他們就借機過來糾纏于你。這段老板硬說你和他們幾個通奸?」阿愛點了下頭︰「正是這樣。」段社長嗯了一聲轉身對外喝道︰「來人,給我帶阿棍他們幾個進來。」听到喊聲。門外的甲長帶幾個鄉兵把阿棍給推了進來。幾個無賴剛走到高阿愛面前,就听的段社長對他們喲喝了一聲︰「混帳東西,你們干的好事,還不給我跪下。」嚇的阿棍幾個哆嗦著跪了下去。段社長掃了一眼他們背起一只手︰
「說說你們干了些什麼?好事不去做,盡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段社長,你可不能冤枉小民哪。」阿棍爬到段社長腳前抬起頭道︰「你可不能听她一面之詞。」听了他的話。段社長哦了一聲︰「怎麼講,欺負人家阿大媳婦你還有理由了?」阿棍道︰「段社長明察,小的在混蛋,也不敢對她高阿愛動手動腳嘛。都是她水性揚花勾搭我們,反咬一口說我們強暴。」段社長听到這里半信半疑。又看了一眼高阿愛︰
「高阿愛,是這樣嗎?」
「不,不是。是他們逼我,段社長。」
「段社長,這可是在她家里。」阿棍一笑︰「就是給我們十個膽子小民也不敢私闖民宅哪。要不是她私下里約我們兄弟幾個,我們豈敢大白天就過來無理鬧事。」沒想到這阿棍嘴舌也挺伶俐,段社長听了覺得也有理。為了把事情搞個明白,不冤枉好人,他想了想對甲長道︰
「你把他們幾個還有這高阿愛一起帶入祠堂。然後,在向鎮都保長回報。」
「是。」甲長手一揮對外喝道︰「來呀,把高阿愛,還有阿棍這幾個人一起帶往祠堂保甲所。」听了他的喊聲,幾個鄉兵持著刀一擁而進把阿棍幾個無賴推了就往門外走。對高阿愛,段社長算是各外開恩,他讓高阿愛穿戴整齊很體面的往外走。高阿愛鎖了門跟在段社長身後去了保甲公所。出了院子,她才發現牆頭周圍已經擠滿了圍觀的群眾,他們也不知這里發生了什麼事,看著高阿愛家里被帶出幾個無賴就開始議論紛紛。高阿愛不敢看鄉親們,也不敢听他們的議論。一路之上,也不知自已是如何到了保甲公所的。孩子們跟在後面嬉鬧,圍觀的莊民也尾隨到了公所。保甲公所在段家祠堂大院里,用石頭磊起的高大院牆,院子里有一排十幾間大屋子。里面有保長和社長的辦公房,還有養馬的馬廄,鄉兵吃飯的棚子。一間大屋子門敞開著,段家保長是個七十多歲的還鄉小吏。在福州當了多年刑房典吏,如今年事已高從衙門里退下來當了這小小的保長。他閑來無事早早到了這公所,看到段社長和甲長帶著鄉兵把阿棍幾個帶進來非常高興。
進了公所大屋,高阿愛忙跪了下去請求保長給自已做主還以清白之身。保長就讓她把經過說完,听完高阿愛的講述段保長對外看了一眼道︰「段老板可在?」那段掌櫃和店小二幾個人正守在門外,听了保長的話急忙走了進去,道︰「小民在,保長,你有事就問吧。」保長看了看他,又望了望高阿愛說道︰
「你到阿大家里看到什麼了?」
段掌櫃見問忙上前道︰「回段保長的話,小民到了阿大家里就看到她阿愛在床上和阿棍這幾個男人鬼混。」段保長哦了一聲︰「你怎麼知道她和阿棍幾人在鬼混呢?話又說回來了,你到阿大家里干什麼了?」段掌櫃道︰
「段保長,小民也是無意之中撞見。只因阿大昨夜跑到家中吃酒,醉不省事,便讓小民回家中照看一下。沒想到,就撞到了這件事。我看不下去,就告到段社長那里。」段保長道︰「那你為何一口咬定她高阿愛私通阿棍呢?你回去,把那段阿大叫過來對口供。」段掌櫃想趁機溜身,急忙轉身跑出公所帶著店小二幾個跑走了。段保長讓段社長,甲長坐下,又讓人把阿棍幾個帶到眼前。段保長拍了一下桌子道︰
「好猖狂的歹徒,你何時聚眾賭博的?」
「啊,段保長明察。小人可沒聚眾賭博呀?只是在一起娛樂一下而已。」
「沒賭博,那我問你,段阿大欠你們的銀子又是怎麼一回事?還不給我如實招來?在誰家聚的賭?」听了段保長的話,阿棍一下慌了忙跪倒地上道︰「小人閑來無事,就在……」說到這里,他的話就不敢在說下去了。因為他想到了段文的妻子段氏,他還不敢把段氏供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