弁總旗為這一怔︰
「鄉下不是有鄉勇民團嗎?你可以加入他們,也是可以保護鄉親們的呀?」阿棍嘆了一口氣︰「他們不要我,嫌棄我是個無賴,游手好閑不會做事。我現在孤身一人生活,家里已經沒有外人嘍。」弁總旗道︰
「確實呀,你的遭遇實在令人同情。從小就成了孤兒,養成了好吃懶做的壞毛病。到了青草山投軍也是件好事,不過,我們日子很辛苦,起早貪黑。」阿棍道︰「在苦我也不怕,你們能吃的苦我也能吃。」弁總旗听到這里笑了起來。他突然又一拍幾案,從幾案上拿起一塊小木牌牌掂在手里晃著︰
「阿棍,你到現在也沒說出實情,一直隱瞞真正身份。這個是誰的?你怎麼會有這東西?」阿棍道︰「我說的可是實情,這不就是一個小牌牌嗎?」沈驍听了一笑,對二個小旗兵一使眼色。二個小旗兵立刻從左右走了上去,他們按倒阿棍好一陣拳打腳踢,直打的阿棍皮青臉腫。阿棍掙扎著坐正身子︰
「軍爺,你又為什麼打我啊?我何罪之有?」沈驍對二個小旗兵擺了一下手︰「你們退到一邊。」二個小旗兵就退到一邊。沈驍走到阿棍面前道︰「為什麼打你,你比誰心里都清楚?老實交待你真實的身份,這個木牌牌到底是誰的,不說實話還要動大刑。」阿棍望著那小牌牌一下全明白了,爬伏地上道︰
「軍爺,我實在冤枉呀?你們放過我吧,我確實不知道這是什麼。」亓介正道︰「不知道?那我告訴你,從你身上搜出來的這個小牌牌就是倭寇才有的腰牌。」沈驍道︰「倭寇的腰牌你也會有?快點交待,你到底是什麼人?」阿棍道︰
「軍爺誤會,誤會了。這個小牌牌不是我的,是我在高家莊的路口酒店揀到的。當時看到它,我覺的好玩。就別在了腰間,也沒多想會是倭寇身上的東西。軍爺,我說的全是實情,饒命啊。」弁總旗道︰
「這麼說。你確實是段家莊的段阿棍?」阿棍挺直身子拍了拍胸口︰「我保證,我確實是阿棍,天下唯一的阿棍。如果說謊,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一句話引起眾人哄堂大笑。弁總旗想起了杜小娥的話,心想自已難道真錯怪了這個男人阿棍?他把木牌放到案上道︰
「你起身吧?你頭上的傷口是怎麼來的?誰給你打傷的?」听到這里,阿棍道︰「是一個和尚打的。」弁總旗一愣︰「和尚為什麼要打你?你惹到他了?你在什麼地方,又能被他打到?」沈驍也道︰
「是啊,說說吧?」阿棍想了想,嘆了一口氣︰「我陪高家小姐去萬福寺上香許願。沒想到在尼姑庵踫到一個和尚調戲女師太。我實在看不下去,二個人就打了起來,沒想到他功夫那麼好,一下把我推倒,我的頭磕到石頭上滲出了血。」弁總旗又是一愣︰「那個和尚呢?」阿棍道︰
「跑了。我倒地之後。就來了一幫軍爺,二十多個人手里拿著刀槍圍了寺院。他們說是要搜查寺院查找一個叫杜小娥的女子。我就在混亂之中跑出來了。沒跑多遠,就被幾個軍爺發現,他們就一路追了來,幸好我跑的快,就跑到這深山老林里來了。」弁總旗望著沈驍對阿棍點了下頭︰
「看來真的冤枉你了?胡子你把他扶起來。」听了弁總旗的話,胡子走過去把阿棍扶起。沈驍道︰「你既是投軍。那我問你,有什麼本事沒有?」阿棍伸展了一下雙臂︰「我的本事可多了,晚上飛檐走壁,白天一把匕首百發百中。」弁總旗听到這里一笑︰
「真的如此神奇麼?如果有這麼非凡的本領,那我就收下你了,你以後就在本帳下當一個護衛吧。」阿棍听了心中大喜。趕忙拱起手來謝過。弁總旗道︰「先不用謝,你給兄弟們展示一下你的本領吧。」阿棍拱手道︰
「那行,各位軍爺請隨我到帳外一看。」弁總旗起身和沈驍,年要闊帶著眾小旗兵走出帳子。沈驍讓人點了火把,眾目睽睽之下。只看到阿棍身子一縱,展開雙臂就跳到小屋上去了。他又一個縱身一只手攀住了屋後的大樹,在一縱身,一個燕子展翅從樹下跳下眨眼功夫人已落到地上。看的眾人拍手叫好,沒想阿棍腳下的輕功夫這樣好,他能夠從屋上飛上飛下還如此輕松自如。他們哪里知道,這都是阿棍從小偷雞模狗的時候練就的本領,為了生存,為了能找到吃的,阿棍和幾個兄弟就在莊子里轉悠。他們不僅練就了飛檐走壁的本領,還學會了百發百中的快刀獵物,一把匕首從手里一甩眼前百步之內的小動物就會命中。所以村子里的人對他們又恨又氣,又無可奈何。
就在鄉民們的白眼中,阿棍和幾個兄弟長大成人,到了一定年紀,他們才會思考一些問題,人總不能這樣活一輩子,被人罵被人恨。听到眾人拍手叫好,阿棍好不得意,他走到弁總旗面前,伸出手︰
「給我一把匕首。」弁總旗望了一眼胡子︰「去帳子里取匕首來。」年要闊應聲而去。沒過多久,他就回來了,他把手里的匕首遞給阿棍︰「拿著吧。不過,千萬不能傷到自已人,小心為好。」阿棍道︰
「放心吧。如果沒有十足把握,我不會說大話的,給我扎一個草把子。」年要闊听了一笑,他和幾個小旗忙碌了一會很快把一個草把子扎好。沈驍看到草把子扎好,他從胡子手里接過走到操練場插到草地松軟的地方。然後又在草把上戴了個帽子,回到阿棍身前道︰
「可以開始了。」阿棍手持匕首後退百步,不用眼瞄,也不用眼瞅,二只手指夾住匕首的把柄輕輕一揚手。眾人眼前一束亮光劃過,那匕首「嗖」的一下就飛過去了,正好刺在草帽中間。眾人看到這里都為阿棍拍手叫好,贏的滿堂喝彩,阿棍抱著拳頭環繞了一下道︰
「我阿棍在眾軍爺面前獻丑了。」胡子跑到草把前把匕首拔下回到弁總旗面前︰「確實不錯,好本領啊。」弁總旗滿意的點了下頭,拍了拍阿棍的肩膀︰「我相信你,跟著我干吧。留在身邊當個侍衛兵,以後別軍爺軍爺的叫,在這里都是兄弟。」阿棍樂的趕忙施禮。弁總旗看著沈驍道︰
「天色不早,大家都回帳休息吧。沈侍衛,他和你住一個帳子,你把多余的被子送給他先睡著。」沈驍道︰「是,明白。」說完對阿棍一笑︰「我會好好照顧你的。跟我走吧,先去洗個澡,領一身軍衣。」阿棍對弁總旗一拱手︰
「總旗爺,我走了。」弁總旗對他呵呵一笑︰「去吧,好好睡一覺。」阿棍這才跟著沈驍走開。沈驍帶他去炊事房東邊的小石頭屋子用熱水洗了個澡,然後又到西庫房領了一身軍服給阿棍換上。這軍服是紅褐色的,一頂圓頭帶纓小帽,一根牛皮制作的腰帶,一雙黑色短筒皮靴。一把長三尺佩刀,還有一個馬鞭。阿棍一換上這身軍服,整個人立馬精神煥發,威武英俊瀟灑起來。
回到帳子,帳子里的幾個小旗兵們立刻站起身子表示歡迎。沈驍把自已的一個被子抱起來走到靠帳內壁的草鋪前道︰「你就睡在這里吧。晚上要注意地上的小爬蟲子別咬了**。」說著話把被子放到草鋪上。阿棍把刀放到枕頭前,解下軍服腰帶坐了下去。眾小旗也躺下睡覺。沈驍月兌了衣服,半眯著眼,他時不時看一眼阿棍,心里也有些擔心,這個阿棍會不會夜里偷偷逃走?想歸想,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這個阿棍真的要走麼?相信他這一次,就是走,也會被我們很快抓住。帳外畢竟還有值崗放哨的兄弟們在堅守。想到這里,沈驍放下心進入夢鄉。
阿棍心里正興奮著,沒想到自已投軍如此順利。莊里的青年人投軍都要去縣衙門兵辦投檔報名,然後進行武試,在查看五官方可錄用。這里怎麼入伍如此方便?僅僅是自已多了二門手上功夫嗎?還是這位弁總旗軍爺看的起我?阿棍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也許是自已太興奮了。听著他來回翻騰的聲音,睡在一旁的一個小旗兵有些不耐煩了,他抬起手「啪」就打了過去。這一巴掌正打在臉上,痛的阿棍哎喲一聲叫。這一叫驚醒了沈驍,他一下從草鋪上坐了起來,道︰
「怎麼一回事?出什麼情況了?誰在叫?」那個小旗兵捂嘴竊笑。阿棍道︰「是我,剛才不知被什麼咬了一下,痛的忍不住叫出聲來。」沈驍哦了一聲︰「要不要緊,把燈點亮查看一下咬在哪里了?」阿棍道︰
「沒事,現在好了,不痛了。」沈驍道︰「那快睡吧。」阿棍了一聲這才面對帳圍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