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言言!真的是你!」他齜牙咧嘴的,「那我就不是在做夢了。」
謹言低下頭不敢看他,害怕他看出她的不安,她的睫毛一直在抖。
「言言。」他吃力地,把手伸過來,試著抓住她的手指。
謹言顫抖著握住他,胸腔中堵塞著翻涌的酸痛,一句話也說不出。
「言言,你不要擔心……我沒事了……言言不要難過。」為了安慰她,他的聲音听起來興高采烈的,仿佛真的一點也不疼。
「……嗯。」不能哭,不能哭,不要在開陽面前哭……
「言言……我好困……我再睡一會兒……晚安……」
手指漸漸無力地松開她,開陽雙眼緊閉,陷入昏迷,仿佛已經死了一般。
白謹言呆呆地望著昏迷過去的開陽,眼前突然一陣陣眩暈,手扶住了床頭的欄桿,才險險沒有摔倒。半晌,她揉揉額,靜等眩暈感,自行消除。
現在這個時候,她絕對絕對不能倒下!
※※※
家瑞在天亮之前趕到了醫院。
「開陽怎麼樣了?」家瑞進到病房的時候,謹言仍守在病床前。
「還在昏迷。」帶了粥過來的白母,簡單向她說明情況。
「媽,開陽會不會離開我們?」家瑞擔憂地說,眼淚流了下來。
「不許胡說八道。」白母呵斥她,別過臉,忍不住去擦眼淚。
從頭至尾,謹言只緊緊盯著沒有任何知覺的開陽,不發一聲。
一連幾天,開陽就這樣一動不動地躺在那里,持續地昏迷著。
醫生們的神情越來越凝重,藥水換了一袋又一袋,開了不下十次的會議,做出各種相應措施都沒有多大效果,他心髒的跳動越來越弱。終于這一天下午,心電圖監護器發出尖銳的警報聲——
「嘀——」
「嘀——」
「嘀——」
听到聲音,白謹言的面容刷地蒼白起來,她猛地起身去按急救鈴!
醫生護士們沖進了病房。
「請家屬讓開!」
謹言退到牆角,一星期沒睡的身體有些搖搖欲墜,好似隨時會倒下。
「心跳停止!」一個醫生大喊,用力擠壓著開陽的心髒!
「心髒按摩無效!」
「用電擊!」
「離開!」
「………」
「沒反應!」
「再試一次電擊!」
「……」
良久,心電圖監護器發出冗長的「嘀——」聲,然後呈現成一條直線……
「……很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
醫生向白謹言走來,謙意的聲音飄進她的耳中。
六月酷暑,謹言卻如墜冰窟。
「砰」的一聲,一個保溫瓶落在地上!
她轉過頭,看到正站在門口的白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