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安安離開歐陽家,直接開車去了浩海建築公司。實際上歐陽安安對歐陽集團的感情並不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甚至稱得上厭惡,如果不是因為歐陽遠超,他想他這一生都不會再幫助歐陽集團。
說起齊若雙,歐陽安安的感覺是復雜的,說喜歡有那麼一點,說迷戀也有那麼一點,畢竟是歐陽安安的第一個女人。只是當齊若雙站在他無法觸及的地方,歐陽安安才發現連喜歡齊若雙都是奢望,何況他真正愛的是歐陽遠超。
進入浩海建築公司並不難,幾乎是在他表明身份,隨後前台小姐打了一個電話後,他就被人引進了浩海建築的會議室里。
會議室里空蕩,敞亮,隱隱帶著悲涼,正如歐陽安安知道歐陽陌的生命就在這棟大樓逝去。看著空蕩蕩的會議室,歐陽安安緊抿的唇下意識的動了動,隨後又抿成一條直線來。他的目光深邃而復雜,帶著自己也不懂的情緒。
桌前,放著一杯咖啡,隱隱散發著熱氣。
會議室的門開啟,西子率先而進,修長的雙腿在走動間帶起層層迷離的魅惑,精致的五官,酒紅色的長發,黑色的連衣裙,西子整個人都張揚肆意,帶著別樣的魅力。
西子遠遠的就看見了歐陽安安,造成了歐陽集團動蕩的男人。他的面容青春,整個人朝氣蓬勃,像是鄰家大男孩,給人一種無害的感覺。可西子卻知道這張無害的面容下的心有多狠。他的唇緊抿著,目光里有著西子看不懂的情緒。西子甚至無法輕易忽視歐陽安安的存在,只因為他身上有著一種無法讓人忽視的青春感。
在西子打量歐陽安安的時候,歐陽安安也打量著她。
西子隨意在歐陽安安的對面坐下,看著歐陽安安的目光卻帶著笑意。
是的,笑意,那是一種無法讓人理解的笑意,不友善。也不敵對,只是單純的笑意而已。
坐在浩海建築公司的會議室里,和西子面對面,歐陽安安的表情卻沉靜如水。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值得他浪費精力的。歐陽安安這樣認為。
「我以為你一直都不會出現的。」
西子的語氣熟稔。歐陽安安卻微微皺了皺眉。
「你知道我想做什麼嗎?」歐陽安安的唇抿了抿,漆黑的眼中有著不耐。
「我知道你想做什麼,也知道你想找齊若雙,可事實是齊若雙不在。」西子笑了笑,精致的五官有著動人的表情。她伸手端起自己桌前的咖啡,那是浩海建築的員工早就為她準備好的。「實際上我並不明白,當初你既然一手毀了歐陽集團,現在又為什麼要挽救歐陽集團,實際上你我都知道,歐陽集團已經被動搖了根本。」
「她在哪?」歐陽安安隱隱有些不快。為齊若雙的不在,也為西子的話語。
西子輕抿著手中的咖啡,享受的閉上眼,心中卻覺得有些悲涼。她的思緒散發開來,才發現她的心除了悲涼。竟然找不出同情來。或許,歐陽陌在浩海建築公司的辭世也不過只引發了一場動蕩而已。
「她到底在哪?」看著西子愜意的表情,歐陽安安心中的怒氣再也無法控制,他並沒有太多時間來和西子糾纏,歐陽集團的危機也需要時間來解決。何況,他真正擔憂的是歐陽遠超,他還要回歐陽家等待歐陽遠超醒來。
「安安。歐陽安安。」西子緩緩的睜眼,放下手中的咖啡,看著歐陽安安的眼里卻帶著莫名的復雜。「曾經歐陽家答應過齊若雙,五年內歐陽家會拿五十億贖回歐陽家的百分之十五的股份,現在我們只要五十億,不僅齊氏集團的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會給你。江氏集團的百分之八的股份我們也會給你,五十億,你有,不是嗎?」
歐陽集團作為國內外馳名的餐飲行業龍頭,它名下的資產是豐厚的。何況,當初歐陽安安拋售出歐陽陌名下歐陽集團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時,歐陽家的股份價格並未下跌,五十億,歐陽安安手中絕對有這個數字。
可實際上歐陽安安手中大概有著六十億左右,西子口中的五十億對于他來說,並不難。只是他不想那麼輕易的把五十億送入齊若雙手中,更何況齊若雙手中的股份根本不值五十億。
「這是她的意思嗎?」歐陽安安輕笑,才發現一切是自己想得太過于美好,他與齊若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應該是敵人。她根本不可能幫他。
「你需要歐陽集團這百分之二十三的股份,不是嗎?更何況當初是你讓歐陽集團遭受了巨大的損失,沒有這百分之二十三的股份,你根本進不了歐陽集團,更別說主持歐陽集團的董事會。」
西子一點都不同情歐陽安安,如果不是歐陽安安當初的行為,也不會引發歐陽集團當初的動蕩,說不定他們也不會沾染上歐陽陌這條生命。盡管歐陽陌的逝去讓西子覺得遺憾,悲涼,可實際上她更同情自己。
歐陽安安知道西子說的是實話,也知道他見不到齊若雙,明明知道西子給予他的條件是最好的結果。歐陽安安還是有些不甘心,或許潛意識里,他是希望看見齊若雙的。
哪怕齊若雙不會幫助她,他也希望可以和她談談。
不得不說西子抓住了歐陽安安的軟肋,歐陽安安有一刻的沉默。考慮了良久以後,歐陽安安才發現他不得不接受西子的提議,否則歐陽集團注定會毀滅。歐陽安安從來沒有一刻這樣的無奈,至少在當初他拋售出歐陽集團的股份時,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把它贖回來。這樣的結果,出乎意料,也讓歐陽安安的心情有些復雜。
歐陽安安掩下眼中的陰霾,點頭同意了西子的條件,實際上他還可以和西子周旋,但歐陽集團和歐陽遠超卻等不起了,被人逼到死角的選擇,感覺真不怎樣。
西子安排人去打印合同,和歐陽安安坐在會議室里卻有些相對無言。實際上他們之間並沒有交集。就連相識從某種意思上來說也是淡漠的。
歐陽安安的臉色並不好,緊抿的唇充分的顯示了他晦暗不明的心情。
西子伸手端著會議室桌前的咖啡,小口小口的抿著,看著歐陽安安的臉卻有些跑神。
最近的生活似乎有些不受控制。因為歐陽陌的緣故她和齊若雙徹底卷進了歐陽集團的紛爭。本來只想讓歐陽遠超成為歐陽集團的合格繼承人,誰知道一切都出乎意料,無法收拾,就連歐陽陌也失去了生命。
西子從來不否認金錢與權勢的誘?惑,只是當金錢與權勢染上血腥,一切的一切便顯得那樣黑暗以及不堪。她也曾經厭惡過歐陽陌,更同情過歐陽陌,當歐陽陌真正辭世的時候,西子才發現他們並不能掌控一切,無論是歐陽陌。還是齊若雙。
西子的思緒有些飄離,無緣無故的想起了夜北,她開始有了一種沖動,想逃出齊東亭的手心,她想她還是比較偏向齊若雙的。
口中味蕾處。咖啡的苦澀味流轉,西子垂眼,掩下眼底的思緒,心底卻開始有些微微的不耐煩。
合同打印得很快,浩海建築的人員送上合同後又退下。歐陽安安看著會議桌前擺放的合同,卻也明白一切已經無可扭轉。他需要齊若雙手中的百分之二十三的股份,也需要擁有足夠的話語權重新進入歐陽集團。掌控歐陽集團的一切。
依舊記得歐陽遠超那張沒有血色的臉,記得與他的交易,歐陽安安放不下歐陽遠超,他一直都知道。
指尖微動,筆尖落于紙面,思緒流轉。只片刻,合同上便留下了他的名字,歐陽安安。只是這樣一個名字,卻帶著滿心的怨恨,久久不甘于平靜。
當一切塵埃落定。齊若雙手中的股份重新回到歐陽安安手中時,他的心卻一劃而過的浮現出了歐陽遠超的面容,這一輩子注定了他們會在一起。
歐陽安安起身,離開會議室,與西子的交涉雖然因為沒有見到記憶中的女子有些失望,可至少拿到了歐陽集團百分之二十三的股份,從這點來看,歐陽安安還是有些收獲的,至少他可以把歐陽集團完全掌握在手中。而對于齊若雙,歐陽安安相信,他們還會有交集的。
「歐陽安安,希望你可以成功的保住歐陽集團。」西子的聲音從歐陽安安的身後傳來,歐陽安安離開的步伐一愣。他沒有回頭,只是眼里卻流露出勢在必得的決心來。就算西子不說,他也會盡最大的能力保住歐陽集團的,為了他自己,也為了能永遠的和歐陽遠超在一起。
西子不知道她是不是同情了歐陽陌,看著歐陽安安離開的背影,她竟然希望歐陽安安可以挽救歐陽集團,她想她終究心軟了。
歐陽安安最終還是離開了,帶著手中剛剛得到歐陽集團的百分之二十三的股份,前往了歐陽集團,他知道在他面前還有很多的困難需要克服。可是為了歐陽遠超,他願意一試。
沒有人可以理解他對歐陽遠超的執著,就連歐陽安安自己也理解不了。他不明白歐陽遠超是不是他的魔,注定了他今生不願意放手,可他卻知道歐陽遠超這一生只能屬于他。
他想,他是愛著歐陽遠超的,愛著他同父異母的弟弟的。
歐陽遠超,這一生,有你陪著我,我不會孤單。
會議室里,西子喝盡杯中的最後一口咖啡,緩緩的呼出一大口氣來。看著空蕩蕩的會議室,卻覺得莫名的孤單。空氣里似乎有著一股冷意,悲涼入骨,如同歐陽陌那還沒有來得及消散的靈魂,讓西子的心空落落的。
生命仿佛總是那樣脆弱,不值一提,就連夜北可以活到今天,西子也開始覺得那是一個奇跡。只是西子不知道,到底什麼時候夜北才可以醒來,而她,明顯沒有了耐心等待下去。
夜北,難道真的沒有了唐東桐,你就永遠不會醒來嗎?
你可知道,我已經等不下去了。
許久,西子才收拾好自己低落的心情,緩緩一笑。她掏出手機。打通了齊若雙的電話,卻希望齊若雙和她相比,可以幸福。
「歐陽安安走了嗎?」電話那端傳來齊若雙平靜的聲音,冷清得沒有一點溫度。
「嗯。歐陽集團的百分之二十三的股份已經月兌手了。」西子解釋著,卻不知道還能對齊若雙說些什麼。歐陽陌的辭世終究改變了些什麼。
「我知道了。」只一句,齊若雙就掛斷了電話,西子听著電話里的余音,卻感覺有些疲憊。
或許,她們都累了。只是她們都沒有說出口而已。
江家,齊若雙掛斷電話,往江晨宇的懷里靠了靠,讓自己整個人都卷縮在江晨宇的懷里,仿佛這樣才有安全感。
感覺到懷中人兒的動作。江晨宇笑了笑,伸出手指玩弄著齊若雙的頭發。指尖的黑亮發絲隱隱帶著清香,散發開來,讓江晨宇心中一片柔軟。
「怎麼,歐陽集團的麻煩交出去了。」江晨宇低頭。下巴輕抵著齊若雙的頭,將她整個人包裹在自己懷中。
「嗯。」齊若雙不安分的在江晨宇懷中動了動,卻不得不承認把歐陽集團的包袱丟出去,是件很愉快的事情。哪怕齊若雙不願意承認她不喜歡歐陽安安,可在歐陽集團的問題上她還是偏向了歐陽安安。與其歐陽玲玲或者林蕾得到歐陽集團,她更希望歐陽集團在歐陽安安手中。
「江晨宇,我開始同情歐陽遠超了。」齊若雙將頭埋在江晨宇的懷里。黑亮的眼里帶著愜意。「你說,我們是不是太冷血了。」
齊若雙不知道權勢是否誘?人,但她卻不得不承認權勢是個好東西,至少在歐陽安安抱著歐陽遠超出現在歐陽家時,江晨宇和齊若雙就知道了他們的行蹤,更知道了歐陽遠超的境況。
齊若雙和江晨宇各自作為齊氏集團和江氏集團的繼承人。他們的身邊無疑是有保鏢的。齊若雙見過江晨宇身邊的保鏢,卻沒有怎麼見過她自己的保鏢,用西子的話來說,齊若雙就是叛逆的,哪怕有一天會被綁票。她想齊若雙也是樂于見成的。實際上西子和齊若雙都知道這樣的情況不會發生,齊若雙的保鏢都是暗中操作而已。
「這樣的你很好。」江晨宇的手心輕揉著齊若雙的發梢,眼角處滿是柔和。他喜歡齊若雙嵌進他懷里的感覺,仿佛他們已經融為了一體。
江晨宇沒有同情歐陽遠超,世界上很多人都值得同情,如果沒有歐陽遠超曾經的浪蕩不羈,不是他先去招惹歐陽安安,那麼他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境況。何況,為了與歐陽遠超的兄弟情義,江晨宇已經錯過了太多東西,甚至只差那麼一點,這一生他就會和齊若雙擦肩而過。
為了齊若雙,江晨宇不會在允許任何分開他和齊若雙的威脅存在。
「這樣的你很好。」江晨宇的話並不動听,可齊若雙的心卻在江晨宇的話語中感覺到了甜蜜。原來她不需要山盟海誓,只是想有個人把她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而已。
「齊若雙,不要同情歐陽遠超,他還活著,他有妻子,他有著歐陽安安為他瘋狂。他什麼都有,而我,只有你而已。」
江晨宇拿開輕揉著齊若雙發梢的手,伸手將懷里的齊若雙緊了緊,輕柔的,小心翼翼的,帶著自己也沒有察覺的寵?溺。他低頭,淺淺的呼吸落在齊若雙的頸間,卻恨不得一直這樣抱著齊若雙不放手。
「嗯。」齊若雙輕應,安靜的躺在江晨宇的懷中。這一刻,有江晨宇在身邊的感覺真好,她很滿足。
空曠的房間里,江晨宇和齊若雙兩個人安靜的相擁著,幾乎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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