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兒童秋千繩不停的腳點地,輕悠悠的晃著,腦袋抵在繩上,似只貓兒一般的享受著午後的陽光……
暖暖的日光,淡淡的清香,緩緩的溪水潺潺流淌……
突地,眼前的暖陽被遮擋,大片的黑暗將自己身上的溫暖全部冷卻,而那黑影也像是鐵了心一般,絲毫不挪不動。
韓優雅有些惱火的睜開眼楮,卻驚喜的發現,眼前卻是那個男人,張開了雙臂如翅膀一樣的立在自己面前。
仰臉,和著淺淺的暖笑,韓優雅搖了搖頭,問︰「你這是在干什麼?」
李一南抬頭望一眼正烈的日頭,苦澀的皺眉,答︰「給你擋太陽。」
「哈?!」韓優雅失笑,「你怎麼就不覺得我是在曬太陽呢!」
「你身子太弱,不該這麼久暴/露在高溫下。」李一南拉起她,沿著樹蔭地漫步走著,直到那張糯米般的臉上褪去紅暈,變成健康的膚色,雖然對比平常人,還是有些略微的白。
韓優雅歪著腦袋,站在一株古樹下,看著陽光斑駁在他身上的星點燦爛,撅嘴終于妥協,說︰「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
李一南淺淺笑笑,心知肚明。大手撫上她扎的飽滿的發髻,輕松一抽,整頭青絲如瀑布一般散落。
韓優雅立即甩甩頭發,五指做梳,隨時的理著。
「溫度太高,發根全是潮汗,久了會頭痛。」李一南卻是一本正經的說著。再把那根看起來很面熟的發圈直接揣進口袋中。
韓優雅黛眉微蹙,面對這個男人180°的超級大轉變,她突然發現,自己竟然也跟不上節奏。
「先去吃飯,一會兒帶你去逛商鋪,重新買幾個發圈。」李一南也不等旁邊的小女人作答,直接拉著她便往園區外走。
其實發根出汗這點是小時候听母親說的,可是最主要的目的還是要讓韓優雅換掉遲雲離那手工制作的皮筋……
倆人在公司外一家風味小吃攤上隨便吃了些北京特色的小吃,便去了導航顯示的王府井購物街。
今天的李一南,著一身休閑西服,深藍色的底色,如墨的幽黑大條紋胡亂的竄著,內里只一件純棉白色貼身背心。光腳,淺棕色尖頭休閑皮鞋……
知道韓國人喜歡穿西服,可是也想不到他會迷戀西服到這樣的地步。尤其是光腳配皮鞋,這點……
韓優雅掩飾性的干咳幾聲,把目光從那雙大腳上收回,跟隨者他的腳步,在幾家奢侈品店里隨便挑了幾個發箍發圈。
「帝都這個地方,真的好神奇。」韓優雅雙手抱著甜筒,大大的咬了一口之後感嘆道。
李一南淡笑著問,「為什麼這麼說?」
韓優雅目光掃了掃面前川流不息的人群,抿緊了唇,說︰「這里的人,全部都在跑,分分鐘都沒有休息,好累。」
李一南看著坐在雕像旁長凳上的小女人,語氣中不帶任何感情,「這是他們自己選擇的,每個人的停留,總有一個理由。」
「那你的理由呢?」韓優雅一手拉上那只大掌,緊緊的盯著那雙醉人的大眼楮,不想錯過任何的瞬間。
可李一南卻只是微微笑笑,目光中閃過一絲淒涼,「我?只是在做我應該做的事。」雖然我也不知道,到底對不對……
韓優雅看到那淒涼,心中一顫,隨即苦笑道,「我是偷偷跑出來的,跟我媽媽說我出來旅游。」
她並不打算再來隱瞞,既然已經決定和他在一起,還是誠實以待吧。雖然不能詳盡全部告訴,也想讓大家都開誠布公。
不管結局是好的還是壞的,過程中,她想努力……
李一南卻不意外,紳士的落坐,仍坐在與她有一拳之隔的旁邊,繼續听她說。
「我有很愛我的爸爸媽媽,還有哥哥。」
「我的媽媽……」李一南嘆一口氣,他也想說出媽媽愛自己的話,可是卻無論都說不出口。也許這就是從小的陰影,才造成了他對于母愛的不確定,因為他只看到了母親對父親的愛。
略微整落了下思緒,李一南再次開口,淡淡的說︰「我的家庭有些復雜,現在說了恐怕你也不會明白,等到了時機,我會告訴你。」
韓優雅卻也不介意,手在那大掌上使勁的抓緊,淺淺的聲音像是泉水叮咚,清澈溫滑,「我哥哥,是太陽集團董事。」
「嗯,焦偉。加拿大備受矚目的名流紳士,佔太陽集團股份32%,他是嫡子,你是他唯一的妹妹,呵呵。」李一南也不隱瞞,將自己所知繼續接上。
反正太陽集團嫡女這個身份,她既然坦白,就證明是間接的在告訴他,她的心意。那自己也順帶說了罷了,以免這小女生亂想。
雖說焦家是世家,可是跟自己家比起來,嗯,還差那麼一點……
韓優雅震驚的看去旁邊自若的男人,半晌,才回神,旋而笑道,「你每次都能把我救出,我的這些身世背景,怕是早也知道了。」看來這個男人,也是不簡單的。
李一南對于她的淡然,保持著一絲苦澀的淡笑,說︰「嗯,去年在台灣我們就見過,只是你不記得了而已。」
「台灣?」韓優雅輕攏黛眉,將那張俊逸的臉仔細收入眼底,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有些抱歉的說︰「我不記得了。」
李一南笑笑,「沒事。」無所謂,反正遲早她也會想起來。這個自信他還是有的。他微笑著。
倆人又坐了很久很久,直到甜筒吃完,閑聊許多,王叔打來電話,韓優雅才悻悻吐吐舌頭。
看來愛情的確誤人,自己竟然連班都忘記了要去上。
雖然那班,遲早要丟掉。
但是只要李一南不回國,自己且就將就著在那湊合。
既然已經確定了自己現在無能力報仇,也確定了他心中有自己,就趁焦偉抓自己回去之前,好好的談一場不知未來如何的戀愛又如何……
午後的陽光,依舊暖暖的,暖至心扉。
借著那白晃晃的光投在地上的影,韓優雅以指做梳,攏起一頭青絲,輕松綰起……
而在回去力豪,望著那黑色背影轉身離開的一瞬間,一幕模糊的影像飄至眼前。
那一晚的台北,昏黃燈光下的男子,原來是他……
韓優雅大步往工作區走去,心中卻是暖的。
原來,我們早已相見。
只是那時不相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