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老男人似乎是追的有些累了,有些疲軟的靠在不同的地方喘著粗氣,目光卻是緊鎖韓優雅,分毫不差。
而韓優雅也感覺到了身體再一次發出的危險信號,脖頸之中淌下的涔涔冷汗讓她強逼著自己打起精神。
「擒賊先擒王。」耳邊突然飄至一句熟悉的話語,卻記不得是兒時從哪里听來的。
如福至心靈一般,韓優雅攥緊了拳,也不管頭發亂了,鞋跟崴了。慢慢的挪去餐台旁,雙手在後,顫抖的抽出水果備用陶瓷刀。
手指尖一陣刺痛,想是刀刃朝著自己劃到了。韓優雅咬咬牙,飛快的沖去穩坐在蒲墊上的老男人。
還不等那個瘦翻譯吃驚,她手中的陶瓷刀已經放到了老男人脖子上。「把門上的密碼解開。」她冷聲說道,語氣里盡可能的加上了戾氣。
三個追她的老男人好像不明白現在是在發生什麼情況,跟瘦翻譯好一陣嘰嘰咕咕,而被自己刀架到脖子上的男人竟然紋絲不動,還能悠哉的喝著酒。要不是他剛讓人加了密碼在門鎖,自己現在就能脅著他離開了……
韓優雅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很可悲,但是隨後卻是狠下心,將白晃晃的陶瓷刀用力劃進了那人的脖子,瞬時,有紅殷殷的鮮血流下來,「開門!」她大聲喊著。
對面幾人慌了,有想要去開門的,可是卻被流血不止的老男人喝止住了,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你知道不知道你現在的做法是在犯罪?會蹲監獄的?」
老男人說一句,瘦翻譯同時翻譯一句。
「犯罪?那你們打算侵犯我就不是犯罪?」韓優雅苦笑著回答,眼中靜默的淌著眼淚,她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很淒慘,很不好看。不過現在更主要的卻是逃離,她淡淡的看這兒那股血繼續流淌,冷冷的輕笑著,「與其讓你們欺負送你們去監獄,不如殺一個自己去里面住著。」
反正她剛才早也想好了,如果這老男人還這麼鎮靜的等著嚇住她,那她就多捅他幾刀,她就不信了,到時候他們能不開門,還能不打電話叫救護車了……
見他們還是嘰嘰咕咕的磨叨,韓優雅抓緊刀柄的手動了動,朝著那人肩頭扎下去……隨即,一聲悶哼響起,那男人似乎是想奪了她的刀,一個反身竟然一巴掌打到她臉上。
她連滾帶爬的從地上掙扎站起,半邊臉火辣辣的刺痛,手里依舊緊握著那把能保命也能自盡的小刀。
「我告訴你們!我現在已經瘋了!瘋了!」韓優雅有些癲狂的笑著,笑意扯的嘴角疼,「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她目光凶狠的瞪著已經從蒲墊上站起的男人,那男人正一手捂著肩,一手撥著電話。
很好,撥電話就好。不管撥給誰,這門肯定會開了。
韓優雅緊緊的握著刀,站在角落,惡狠狠的盯著對面的一群老男人和那個「狗腿子」。
等電話掛了,他們嘀咕幾聲。瘦翻譯便收了dv,而剩下的人卻都一排跪坐下去,老男人在那三人面前,竟然是倒下了……
倒下了?!怎麼可能?他那明明是自己把自己擺在了地上……
韓優雅看著眼前戲劇化的一幕,竟然覺得好笑。
他們這又是想要干什麼?
她就眼睜睜的看著對面的一群老男人厚臉皮的對台詞,可惜她半個字都听不懂……
不一會兒,外面就有人把門強行打開,門的密碼鎖箱冒著白煙。
看衣著應該是力豪的安保室。
韓優雅像是見到觀音如來一般,趕忙奔去。
可是出乎意料的,她竟然被兩人直接反手在後壓著拖下了樓……
一定是那些日本老男人們搞的鬼。
剎那間,她覺得眼前的整個天都黑了。
拖她的這些人,根本沒有半點憐香惜玉之心,只是一層樓的樓梯而已,竟然能將她的絲襪掛破,膝蓋磕出斑斑血跡……
「王叔——,王叔——」當看到那個一臉愕然的熟悉廚師時,韓優雅哭出了聲,掙扎著叫喊,「王叔——」
可是還不等看到那個人影走近,脖後卻是一痛,鈍鈍的痛楚。整個人沒有了知覺。
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等再有感知,知道自己還活著的時候,眼前卻是漆黑的夜。
難道自己在野外?可是這里無風也無月。
強打起精神睜大了眼楮,模索著旁邊不知什麼爬起來,韓優雅努力的適應著黑暗。
全身的劇痛如骨架支離破碎一般,她後知後覺的模模自己的襯衣領口和褲間腰帶,才重重的吐一口氣,稍稍安心。
臉上依舊是火燒火了的疼,想要張嘴喊喊都費勁。
待眼楮完全適應了這黑暗,才發現這是一間房,不過卻不知道門開在哪里,好像鐵籠一般,四壁光禿禿的,整個房間里就一個木架床,床上鋪著一層氈毯,也沒有被褥。
而自己,卻是在地上醒來。地上同牆壁一樣,硬邦邦的帶著些潮氣。不難估計,這可能是力豪或者李正新的私人地下牢房。
韓優雅一腳空著一腳掛著已經斷了跟的皮鞋往不挨著牆壁的木架床處走去,全身的劇痛讓她一直發抖。
把鞋丟在地上,整個人坐在床上,雙臂抱膝盯著正前方的地方。
那里應該會是個門的,只是自己現在還看不清楚。
也許是這房間從來沒有通過風,這氈毯上竟然濕漉漉的感覺長了毛。忍住胃里的不舒服,故意讓自己的鼻子變的遲鈍一點,唱著母親給自己唱過的歌給自己壯膽……
希望這個地方只是暫時關她一下,不會太久。不然自己如果死在這里,哥哥又怎麼能找得到……
不過,還有他。他應該會找自己的。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找來這里罷了。所以,現在的自己,要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要保存體力,等著有人來送飯,或者等他來找自己……
清楚的明確了自己的目標和目前處境,韓優雅也不唱歌了,只是抱著自己,希望自己能暖和一點,眼楮直勾勾的望去正前方。
黑暗中的時間難熬,尤其是只身孤獨的時候。
昏昏沉沉的睡去,迷迷糊糊的醒來,除了越來越貼緊的肚子,也只有嘴唇上的干裂能證明著她還活著。
沒有太陽,沒有時間,只有自己。
也不知道過來多久,她總覺得都快有一個世紀那麼長的時候,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