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心知肚明,這已經是陳家變相的求婚了,只不過還得走正式流程,自然如陳少安所說,等他父親回來之後。
韓優雅站在原地,甜甜的笑著接受親朋好友的祝福。
忽然,門口一陣喧鬧。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只見幾個打扮成經典童話人物的玩偶竟然從保鏢牆中瀟灑躍進,像是變魔術一般的從手中不停的拽出小絲結,那絲結又神奇的變成彩色氣球飛向天空。
「好可愛。」韓優雅發自內心的喜歡。尤其是白雪公主和藍精靈。
白雪公主穿著藍色泡泡袖拼黃色的公主裙,如小時候去過的游樂園里的一模一樣。這會兒正從頭頂王冠里抓出一堆芸豆大小的東西,魔法棒一揮,那些竟然瞬間都變成了隻果氣泡,在空中慢慢悠悠的晃悠。
獅子王辛巴用前爪狠狠打一下自己的胸口,取下來幾枚星星放在爪中,一聲獅吼後那星星竟變成了冷焰火沖上空中,藍藍紅紅黃黃的唯美。
韓優雅跑去他們其中,看著他們一個個的變著魔術,像是回到了小時候,羨慕的看著同學拿來的游樂園的照片,晚上做夢在夢里去一遭,跟那些玩偶與童話人物玩耍。
幾番表演下來,幾個玩偶站成一排手拉著手,竟然唱起了生日歌。惹的在場的男女老少紛紛圍上來一起鼓掌唱歌。家里的佣人也在安排下把三層高的夢幻蛋糕推進來。
「許個願吧。」焦偉溫柔的看著她,親手為她點上了二十支各色蠟燭。
韓優雅乖巧的雙手合十在鼻尖,閉眼許下了一個有些酸澀的願望。睜眼,趁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時,一口氣將所有的蠟燭吹滅。
她希望這個願望能實現……萬分希望。
焦偉笑著搖頭,開始替她切蛋糕分發。
而她視線里出現一個白馬王子裝扮的玩偶,深情的望著她許久許久,從門外緩緩走進,一步一步,帶著某種執著,漸漸地,一種熟悉的味道在周圍散開……
王子站定在她面前,單膝跪下,打開一只有些夸張的盒子,盒子里是亮閃閃的鑽戒,看起來像是古董。
她心在驚,有一種可怕的情緒的在紛擾,所以只就像是個木偶一般的呆呆任他擺布。
他拉起她的手,用自己玩偶比較笨拙的手為她戴上那枚古董戒指,然後拉著她的手一同揮手指去天空。
瞬時,櫻花如雨,如雪,飄搖而下,彌漫了整個天空。
她站在原地,抬頭看去天空,天空依舊是湛藍中帶著瑰麗的紫,落日還是那般通紅,周圍的雲彩是連片的似火燒,根本沒有任何可投放花瓣的工具……
耳邊是驚奇和驚訝,是鎂光燈拼命閃爍,是此起彼伏的嘩然。
粉白色的櫻花和紫色的櫻草一同從天而降,低旋著,飄舞著,搖曳著。她伸出手向前,有一朵落下,安靜的躺在她手心。
這不是夢,這是現實。她站在原地,感受著這像是幻夢一般的浪漫氛圍,心竟然是難得的安寧與平靜,仿若所有的一切與她無關……
櫻花如雨,櫻草如雪,紛紛揚揚,像是精靈一般的在互舞。
她站在原地,翹起了唇角。心中默默想起那個人,那個曾經說過天空會下起花雨的男人,會有童話成真的那一日,會給她一場童話的男人……
你听到了我的許願,所以才給我這樣一場櫻花雨嗎?還是你根本就在身邊,默默的看著我……
你是想讓這櫻花告訴我一生一世永不放棄嗎?還是想讓這櫻草告訴我除我之外別無他愛?
可是這一切,來的太晚了。
淚水噙在眼眶,全身都在輕顫,心髒痛的仿佛不能再跳動。
你來的太晚了。我的戲已經開始,又怎麼可能說停就停……
韓優雅輕嘆一聲,從這櫻花雨中緩緩而出,毅然的松開那只笨拙的玩偶大掌。
「哥哥,我不舒服。」韓優雅說。
焦偉看著她這瞬間變的蒼白的臉滿是心疼,「你去休息,剩下的我來做。陳少安那里我會打招呼。」
「謝謝哥哥。」韓優雅笑著,邁著沉重的腳步,一步一步的往樓上走去。
站在二樓紗簾後,看著那個剛才給自己戴上戒指的那個白馬王子,他已經離開,蕭瑟的背影依然孤寂……
這次,怕是真的傷了他吧。傷了他的勇氣和付出,還有那驕傲和孤獨。
伏在窗台,模著自己手指上的古董戒指,心在痛著,可是也只能痛著。
她一遍遍的告誡自己不能追出去。自己已經把這戲做成如此這般,現在又怎麼可能抽身離去,陳家隨便一個理由就能讓焦家萬劫不復……而自己就是罪魁禍首。
「媽媽……」她輕聲呢喃,身子從窗台慢慢滑落,坐在冰涼的地上,手腕上是被自己繞成三圈的那條銀項鏈,那條媽媽唯一留給她的物件。「我以後,不會再幸福了。」眼淚終于決了堤。
她就那樣蜷縮在窗下,一直哭到沒有意識……
玩偶們出了焦家,拐入一條稍微窄一點的小道,在一輛房車旁領錢。卻只有那個白馬王子脾氣有些火爆的拉開車門進去,一言不發的坐在後艙。即使後艙里的座椅都比他的屁/股小很多,也是那樣呆呆的坐著……
遲雲離發完錢,急忙忙的上車吩咐司機往酒店開。
「不用了,去機場,今天就回國。」白馬王子冷冷的說。
司機看一眼遲雲離,見他點頭將車子換了方向。
「呃。」遲雲離坐在白馬王子對面,有些尷尬,說︰「南哥,咱先把這玩偶服月兌了吧,車上太熱。」
白馬王子不說話,只是呆呆的坐著,像個木偶。
「可能是那丫頭沒理解?」遲雲離小心翼翼的問。
「怎麼可能。」白馬王子一聲冷笑。
「那是她不懂這櫻花和櫻草的花語?」
「罷了。」
「咱們該做的都做了,既然這樣,就當給孤兒院免費義演一次算了。」遲雲離輕松的說,心中卻是惱的。
「去查那個陳少安!」李一南月兌下玩偶頭套,眼中是前所未有的狠戾和肅殺,「去查陳家!」
遲雲離怔了良久,才說出一個「好」字。因為他在那雙嗜血的眸子里,不但看到了受傷,還看到了淡淡的晶瑩液體一閃而逝……
他偏過頭,抓過筆記本十指翻飛,又拿過電話急聲各處安排。
李一南褪下玩偶服,仰頭靠在座椅,感覺全身有一種東西被慢慢抽走。他想了許久才明白,原來那就是期望和堅持。
「韓優雅,難道是我當初的不挽留才讓你這般的決絕嗎?可你不也什麼都沒有給我留下,那樣瀟灑的走了。」他苦笑著喃喃而語,「不過看在我還忘不了你的份上,我再給你一個機會,最後一個!」
遲雲離在旁听著,心中涌上一種莫名的傷感。
原來,他的確是介意那年她的不告而別,可是現在,自己該如何將那一切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