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話呢?!」葉燕聰也算稍微意思了一下,稍稍呵斥一句。
李多俊玩味的笑,直勾勾的盯著韓優雅,問︰「韓優雅,你想哪時候訂婚?」語氣惡劣到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被逼就範的。
「嗯,你是男人,你拿主意。」韓優雅低頭,羞澀莞爾,輕聲說。
「別廢話了,你想哪時候訂婚,就快點說,想哪時候結婚,也一並說了,我沒那麼多時間跟你磨嘰。」李多俊最見不得她這般柔柔弱弱的樣子,暴躁脾氣再次發作。
韓優雅也不惱,抬眸看李正新一眼,說︰「那就叔叔定吧,我到時讓哥哥過來就好。」
主動權交給他們,這樣更符合自己這恨嫁的心態,也算給足了他們面子。
李正新滿意的略點頭,一臉慈愛,說︰「多俊這性子不好,優雅以後還要多擔待,既然你們倆人沒意見,那就後天,我見一下你哥哥,訂下日子和細節。」
韓優雅淡淡的「嗯」一聲,算是同意。
其實後天這樣短的時間,對于豪門世家之間的訂婚前家長見面,應該算是唐突,但這也意味著,力豪的股票還在一股下跌,李正新著急了。
而李多俊的出現,就是最好的證據。
這一切,都在按預期的來,可是力豪遷都之後,股市一直是呈穩定上升,這樣突然的下滑……
難道是哥哥在加快促成這件事?
心里有些許的不安,她不想焦偉因為自己而涉嫌,李正新雖然花名在外,是風流儒雅的主,但她自己見識過他的手段。
當初地牢孤獨封閉的日子,又成了另一段噩夢縈繞。
若是李正新查出操縱股市的人,不知道會用什麼手段來打擊報復。
而且帝都,群龍盤踞,相互關照可以有。值得信任的還真沒有,不在你落井時下石,分一杯羹已算仁義。
但是依照方怡的說法,李一南家族不單是在韓國。乃至全亞,勢力都不容小覷,暫且不管說他們到底屬于黑白哪邊之間。
他怎麼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既然要娶李多柔,就該守護力豪的……
想到這里,韓優雅放了銀筷,也不管什麼食不言寢不語的了,徑直問︰「怎麼總不見多柔?」
「多柔也快訂婚了,所以基本都是在那邊吃飯。」葉燕聰喜笑顏開,提到李多柔,連聲音都會變的溫柔起來。繼而看著她說,「優雅應該也認識,訂婚方是李一南。」
「嗯,是很好的男人。」韓優雅平靜的語氣,一想到這時候。那個男人正在和別的女人吃飯散步或者……還是有些不舒服。
雖然口口聲聲的說不愛他,但是自己的心,只有自己清楚,到底是有多在乎。推開他,只不過是因為沒有未來而已。
而沒有未來的愛情,又何必執著……
她一直在怕,怕到頭來。用盡了砸鍋賣鐵的勇氣,換來的還是分別。更怕的是,攜手一路走著,當他發現她是這樣的女人,會轉身,會放手。會離開……
世間最難的,不是死別,卻是生離。
那種痛,她經受過一次,不想再要第二次。
而她所知道的李一南。全是旁人口中敘述的。
他從未打開心扉坦誠,自己又該以什麼身份去攤牌?
或許這一生,注定他們之間只是萍水相逢的孽緣一段。
他全部的信任,全部的喜怒哀樂,只會告訴那個不知到底如何的前女友。而自己全部的曾經,也只能埋葬在心底……
「本來這月中是要給他們訂婚的,現在有多俊這個做哥哥的在先,就推後了。」葉燕聰眉眼之間,全是滿意。看來對李一南這個準女婿,十分喜歡。
也是,不論家世背景還是學識能力,李一南都是絕對的佼佼者。
韓優雅面對這種話題心力不全,說了幾句夸贊的話,便以天晚了為由要回家。
葉燕聰安排司機,親自打傘將她送上車。
看著雨幕中的那抹背影,她闔了眼簾,倚在後座,更是懷念起媽媽,那個如她名字一般,溫柔安靜的女子。
事情必須要快,快速的解決,這樣才能讓自己回到正常的軌道上去,不論將來是嫁誰,都比呆在這沉悶的帝都強。
外面似乎有一張無形的網,將自己攏在其中,掙月兌不出。
現在的她,就是這般的無力,卻還在堅持的走著。
她到家,焦偉還沒有回來,看著李正新的司機出了視線,上樓換了長袖襯衣,淺色褲子,扎了馬尾,穿著運動鞋,自己開車,去了力豪國際。
方怡的情況還是那樣,不能說話不能動,只是睫毛飛舞著回答她所有的問題。
「喝點水吧。」她把剛試好溫度的水端在她嘴邊,插了吸管。
雖然只是24小時而已,但這麼耗下去,身體也會出現問題,尤其她在部隊和黑水都受過傷。
方怡看著她許久,一動也不動。
「你沒力氣……我忘記了。」韓優雅拍拍額頭,做了鬼臉,轉身跑出去,再回來時,手上多了一只女乃瓶。
「方怡,哼哼,今天你很幸福呢。」她無良的笑著,煮開水給女乃瓶消毒,又加了一勺葡萄糖粉,搖勻,蓋上女乃嘴,拿西餐剪刀把女乃嘴剪出一個超級夸張的十字,這才塞進她嘴里。
看著女乃瓶里的水線慢吞吞的下沉,她一手托著臉傻笑。
「嗯,我還有買成人紙尿褲,你要不要用?」
方怡似乎很生氣,睫毛顫抖著不動,估計要能說話,第一個大概是「滾」……
「嘿嘿,逗你呢,現在是真該睡覺了,你我都好好睡一覺,然後睡到你恢復。」韓優雅想著要幫她換了衣服,不過再一想還是算了,尊重個人*,尤其那般驕傲的她。
把毯子換了薄被給她蓋好,自己也窩進被窩。
給哥哥打電話,電話那頭焦偉听不出情緒,只是說後天會準時在家等李正新上門,今天要看半年考核報表,不能回來。
「至于李正新,你有沒有別的想法?」焦偉問。
「沒有,我不想力豪受損,也不想他晚年過的不安穩,所以哥哥就不要太為難他。」韓優雅回他,卻是在‘不要為難’那幾個字加重了語氣,如果股票事件真是哥哥所為,那應該會明白,也會在訂婚之後收手。
「我知道了,畢竟他是你唯一的親人。」焦偉說。
「謝謝哥哥。」她討好的笑。
「對了,優雅。」焦偉突然喊住要掛電話的她,靜默了許久,才說,「我看過馮浩的電影發布會視頻了。」
「嗯?我還沒有看吶。」她說謊了。
「馮浩是個好男人,如果,我說如果,如果要是你對他也有好感,等事情結束以後,我去跟他解釋清楚。依他的性子,不會介意的。」焦偉說完,便屏住呼吸,等她的回答。
韓優雅明白,這是哥哥在給她找退路,也在想盡辦法,讓她幸福,可是現在,她不想去想以後,也不想去許諾,所以她說︰「哥哥,我對馮浩,是同你一樣的感情,沒有其他,所以哥哥也不要再提這件事情了,免得大家都尷尬,馮浩是個好男人,值得更好的女人。」
是啊,都是好男人,哪一個不是好男人,就連李多俊,對于別人來說也是不差的,偏偏自己哪個都不能要。
焦偉不知自己到底該喜還是該憂,兄妹倆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哥哥我掛電話了,要早些休息,明天還要去做護理。」韓優雅笑嘻嘻的說,順帶打了兩個哈欠,尾音拖得長長的。
焦偉低笑,听著她掛了電話,這才起身又沖一杯咖啡。
「出來吧。」他坐下,嗅著咖啡的醇香,加了兩塊冰糖,輕悄的語氣,不仔細听,會以為是幻覺。
遲雲離從門外閃身進來,開門關門,竟然沒有發出絲毫聲響。
大肆肆的往沙發椅上一坐,歪歪斜斜的坐姿,趁著那雙晶亮的桃花眼,有些撩人。
「不愧是特種兵出身,我這麼好的身手都能發覺。」遲雲離懶洋洋的說,沒一副正形,卻是夸人的時候不忘夸己。
「彼此而已。」焦偉溫和一笑,不設任何防備,手指在桌上有節奏的輕點,「說吧,有什麼事情。」
「嗯?」遲雲離薄唇一抿,抬高了語調,反問︰「你怎麼知道我有事來?不是來監視你的,或者拿點什麼有意思的東西回去。」
焦偉輕攪咖啡,看他一眼,說︰「你如果不是有重要的事情親自來,也不會在李一南後面放三十多人隱身隨護。」頓了頓,他輕哼一聲,又說︰「只不過在後海散個步而已,更何況,他李一南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你查我們!」遲雲離一蹦子躍起,晃身到辦公桌前,神色不喜。
「嗯,如你們一樣,我也有人跟著你們。」焦偉略一笑,和暖的聲音在這夜色中,溫柔沁人。
遲雲離點肩,又倒去沙發椅中,看了坐在辦公桌後的男人許久,才說︰「咱們來談筆生意。」
「說。」焦偉也不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