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怒的皇帝,是天底下最可怕的生物。
一個太醫終于是忍不住了,向上叩首,「陛,陛下,其實,臣倒是有個方子,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吞吞吐吐的,快快講來。」
「陛下,其實貴妃娘娘的病,也不是全無辦法,需要一樣東西為藥引,只是那東西太難得了,據說幾百年才有人見過他一次,而且見過的人多有仙緣。」
震撼,認南宮睿坐擁天下,富有四海,一提仙緣,也不淡定了,差點兒沒有跳起來。「什麼東西,若此難遇。」
太醫顫顫巍巍的,見皇帝那激動的眼神兒,不確定是禍是福,心慌更是加上了三分。
「陛下,那就是奇楠香,萬年生成的奇楠香,據說奇楠香生長萬年,就會變得通體瑩潤如翡翠,典雅芳香,就算是能聞上一聞,都能延壽二十年。」
「那,你們還愣著做什麼,快去找哇。」
果然是自己不該多嘴嗎,可是誰想死呢,好死不如賴活著不是,「陛下,不是臣等不去找,只是那東西,珍貴無比,可遇而不可求,我等也只是听過傳說,並不知道當世是否有這樣的東西。」
「混賬,一群飯桶。」
南宮睿都要瘋了,這不是磨人嗎,這群該死的東西,應該就是為了多苟延殘喘一會兒故意胡說的吧。正要發作,讓德福給攔住了。
「陛下,陛下,且息雷霆之怒,奴才有話說。」
「講。」
「陛下,這麼多人在這里也實在不利于娘娘休息呀。」
皇帝老兒是什麼人,自然明白德福不能直說的目的。
「好了,你們都滾吧,看著就心煩。」太醫們如同得了大赦一般,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他這才深情款款的拉住柳貴妃的皓腕,「柳兒,你且好生的休息,朕,一定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
「陛下。」柳貴妃雙眸水汽氤氳,伸手撫著南宮睿的額頭,「陛下,賤妾死不足惜,只是,只是陛下不要再為我費心了,國事為重,國事為重啊。」
「哎呀,你歇著吧,其他的事情不要管了,朕自由分寸。」
嚶嚶而泣,「妾身何德何能,得陛下如此垂青,妾身唯有一憾,便是沒能給陛下誕下一兒半女的,妾身真是無能。」
「哎呀呀,柳兒你說的什麼話呢,什麼就走了走了的,你還年輕,我們的好日子還長著呢。
你且放寬心吧,朕一定會保你平安的,莫非你不信朕?」
「不,不,妾身,妾身信。」
「那還落淚。」俯首,吻去柳貴妃臉上的淚痕,苦澀,好生的苦澀。突然想起了另外一個女人的淚水,甜的,若蜜糖一般的甜美芳香。
「陛下,陛下。」
「哦,啊,你好好休息吧,朕去去就來。」
南宮睿落荒一般的逃了,奇了怪了,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想起那個討厭的女人,太對不起自己的柳兒了。
回了自己御書房,「德福,你剛才欲言又止是什麼意思。」
「陛下。」德福捧著一盞茶上前,「您忘了,三天前,魏夫人那里。」
南宮睿跟觸了電一般,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背著手皺著眉地上來來回回的轉悠了起來。
找那個女人,可是那個女人會給嗎,不給多沒面子。那個女人那絕強的眼神,讓人想起來就動容。都是自己一時的惡趣味,差點兒害了人家性命,差點兒害了那兩個可孩子沒了娘。可是,可是若是不去,自己的柳兒就就會沒命。他糾結了。
司徒星躺在榻上曬太陽,兩個小兒跟小貓咪似的,在她身邊拱來拱去。
「娘親,小寶給你撓癢癢啊。」
「娘不癢。」
「娘親,小寶喂你吃果果啊。」
「娘不吃,你和哥哥吃吧。」
「娘親,我給你講個笑話吧。」
「小寶,你不說話會死呀,娘親很累,你看不出來嗎?」一向照顧妹妹的好哥哥,終于忍不住了,大寶很懂事兒的想讓小寶閉嘴。
小寶兒眼圈兒一紅,狠狠的踩了大寶一腳,「臭哥哥,你懂什麼呀,女兒是娘親的貼身小棉襖,療效奇佳的狗皮小膏藥。」
「噗嗤。」司徒星笑了,睜開了眼楮,揉了揉兩個孩子的小腦袋。「好好玩兒,不許吵架。」
「娘親我說的對不對呀?」小寶不依不饒的抱著司徒星的脖子,蹭啊蹭的增加親昵值。
「對,對,小寶兒說的對,娘親的貼身狗皮小膏藥。」
拱了拱,撒嬌的晃了晃小身子,「娘親,不對呀,是貼身小棉襖,治愈性的狗屁小膏藥。娘親你好笨蛋,跟哥哥一樣。」討好的幫司徒星整理了一下碎發,「娘親,我爹爹長的什麼樣子啊,有木有高大威猛啊?有木有神機妙算?有木有英俊瀟灑呀?」
「閉嘴。」大寶不高興了,「你胡說說什麼呀。」伸著肥嘟嘟的小爪子捂住了小寶的破嘴,「你還能更不懂事一點兒嗎?娘親都這個樣子了,你還提那個沒良心的,你的良心是不是也一樣讓狗狗給吃啦。」
「嗚嗚嗚。」小寶被吼的惱羞成怒,蹬著小腿兒,哇哇大叫,「我不是狼心狗肺,你才是,你才是,可是別人都有爹,為什麼我不能有,我不高興,不高興。」
「哎呀,小寶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南宮睿很奇怪,為什麼大寶罵沒良心的時候,自己心里一陣空落落的。
「爹爹你來啦,嗚嗚嗚,哥哥是壞蛋,不讓我找爹。」小寶爬起來,跺著腳使勁兒伸著小胳膊要抱抱。
司徒星緩緩的閉上了眼楮,這個討嫌的家伙,整天來給自己添堵,怎麼就那麼煩。
「衣衣,幾日不見,你好些了嗎?」
「嗯,托您的福,暫時無恙了。大寶小寶,去跟忍冬姨姨說一聲,有客人來了,讓她加幾個菜可好?」
南宮睿搓著手往前湊,「你今天真是善解人意。」
司徒星睜開眼楮,嫣然一笑,「若果您也能善解人意一回,那就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