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姜還是老的辣呀!這死丫頭心眼兒真多,就是不跟我直接說。」岳子蘇氣的直跺腳,「真是不夠朋友呢。」
岳崇德看著自己疼愛的女兒,泄氣的嘆了口氣,「丫頭,跟你說,就你那嘴,人家一定還沒活夠呢。好了好了,你趕緊走吧,看見你老夫就頭疼,一點兒都不長腦子啊,就知道胡攪蠻纏。」
「父親,你腫麼可以這麼說人家,我不高興了。」
「哼,忍著。」
岳崇德說完就往外走。茅塞頓開了,總得去干點兒什麼,他可不想跟這個缺心少肺的丫頭待著,頭疼。
「父親,你做什麼去?」
「溜達,溜達。」
老頭子不敢說自己干什麼去了,這丫頭的嘴,想起來就後怕。一陣的溜了。
魏崇德首先要找的人,自然就是自己的親家啦,大女兒的公爹吏部尚書郭通。
「哎呦,親家這是怎麼了?」
魏崇德進了親家郭通的書房,地上一地的瓷片。而且看郭通那神色,好像剛剛哭過,眼楮血紅。
「啊,親家來啦,坐坐。」
「我這往哪兒坐呀。」魏崇德瞅著地面發愁,沒地方下腳,「這誰惹到親家翁了,發這麼大脾氣。」
郭通沖那些下人揮揮手,「都給老夫滾遠點兒,看著就心煩。」
那些下人唯唯諾諾的趕緊有多遠跑多遠了,雖然自己老爺脾氣好,但是不妨礙兔子急了還咬人不是,可沒人願意找那個晦氣。
魏崇德踩著瓷器,嘎吱嘎吱的進了書房,關了門,「你這到底沖誰呀。」
「哎。」郭通一瞪眼,「你說呢,揣著明白裝糊涂。你當真不知道嗎?昨日福王帶人去逼宮,司徒皇後死了。」
「什麼?」魏崇德一愣,「倒是沒听說呀。」
「那你來我這里做什麼?走走走,司徒老鬼對我恩重如山。當年要不是他的保舉,哪能有我的今天,我還不知道在哪里教私塾里的小屁孩呢。
我今天心情不好,沒工夫接待你,你該干嘛干嘛去吧,改日再敘。」
郭通說著,拉著魏崇德就往外攆。
「別呀,你不賞口水就算了,總得讓我把話說完吧。事情恐怕比你想象的還嚴重?」
「啊。」郭通一怔,「還能有什麼比讓司徒皇後入皇陵更加緊迫的事情嗎?」
「你糊涂啊。」魏崇德壓低了聲音。「我告訴你,老不死的,你听好了,我得到確切的情報,柳氏兄弟準備帶人推舉新後。」
「太過分了。」郭通一跳。險些被地上的瓷片兒摔倒,被魏崇德給扶住了,「怎麼能這麼干?」
「別激動,別激動。」魏崇德趕緊拍了拍郭通的後背,「皇帝最怕什麼?朝臣不齊心協力,他擔心,但是要是太齊心協力了。你覺得陛下會怎麼樣?」
嘶,郭通吸了一口涼氣,翻著眼皮看了看魏崇德,「老小子,你可夠壞的,皇帝的馭人之術就是制衡。太齊心協力,那可就不妙了。」
「對呀,我們被柳氏坑了一把,坑了一大把,連鄭親王都差點兒沒命。這不正是我們示弱的好機會。
咱們迫于柳氏的yin威,不敢反抗,示弱,皇帝就該想想了。」
「我懂了,我懂了。」郭通一拳捶在了魏崇德肩頭,「還是你夠壞,我這就上表,奏請陛下,後宮不可無主。」
「順便也幫我寫一份。」
「憑什麼?」
「這主意可是我告訴你的。」
一夜之間,南宮睿收到了堆成了一堆的折子,他越看面色越是難看。
德福急得不行,只能去找南宮輝。
「給王爺請安。」
「免禮。」南宮輝正在擦拭自己的寶雕弓,「什麼事兒?」
德福哪敢起來,「王爺,您快去勸勸陛下吧,陛下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滴水未進,這可怎麼是好。」
「哦。」南宮輝一楞,「為什麼呀?」
「奴才不知道呀,所以來請王爺去看個究竟。去安慰一下。」
「好。」將弓小心翼翼的放好,南宮輝跟著德福去見他哥。也沒敲門,徑直往里走,看著堆了一桌子的奏折,他心里一陣的發 。「皇兄,听說你從昨天就沒怎麼吃東西,可是覺得不舒服,要不要找太醫看看。」
南宮睿抬頭,看是自己弟弟,凝重的面色稍微緩和了一下,點點頭,示意南宮輝坐下,「輝第,為兄哪里吃的下。」
「是因為雪兒突然離開了嗎?」
「哎呀。」南宮睿使勁兒的揉了揉額頭,「你就知道你的雪兒,你能不能稍微關心一下朝政,你看看這些折子,都寫了些什麼。」
南宮輝將信將疑的拿起一份折子,「哦,立後,好啊好啊。」哈哈,立唄,你有了皇後,省了惦記我的雪兒了,魏雪衣是打死都不會給你當小妾的,甚好,甚好。「這不是皇兄和柳貴妃多年以來的心願嗎,既然這麼多朝臣贊同此事,好哇,我也贊同。」
「混賬,你動動腦子好不好才,朝臣要是都以柳氏兄弟馬首是瞻,那還要朕這個皇帝干什麼?」
看自己老哥真的急眼了,南宮輝縮了縮脖子,心里話,那還不都是你寵出來的,怪誰。
「是是是,皇兄你別生氣嗎。」往後退了兩步,「這些動腦筋的事兒,我從來就不擅長。
難道這滿朝文武就都讓他們收買了,不可能吧,我覺得應該還是有忠君之士的吧。」
「哼。」嘩啦,南宮睿氣得把面前的奏折全都推到了地上,「你不懂了吧,全部收買倒是不至于,但是震懾還是很震懾的,人無完人,誰還有沒個七情六欲,這兩個混球,居然從人家家里下手,連你都被連累,他們不知道朕的態度,自然屈服于對方的yin威了,好保家小平安。」
「哥,不是我說你,您挺英明一個人,怎麼就用了這麼一幫軟骨頭,難道滿朝文武,就沒有一個敢于直言覲見的?」
南宮睿搖搖頭,「要說沒有,也不全對,尉遲明那個老狐狸,就還沒有表態呢,這樣,你去,你去問問他的態度,你們關系比較好,以他跟司徒皇後的關系,應該不會倒戈,你去勸勸,讓他站出來,他在朝堂里還是很有號召力的。」
「是。」南宮輝領了旨意去找尉遲明,可是還沒進大帳你,就听見有人在號喪呢。
「我的心肝呀,我的寶貝兒呀,真不是姥爺不幫你,死者已矣,可是姥爺一大家子人還得活呢,你可不能怨恨我呀,見了你那死鬼爺爺,千萬不能說我的壞話呀。」
「咳咳。」南宮輝咳嗽了兩聲,邁步進了大帳,「師傅,您這是。」好吧,他師傅正抹大鼻涕呢。
「哎,王爺來得正好,陪老夫喝兩杯。」
嗯嗯嗯,看著老頭子用那甩鼻涕的手給他倒酒,他感覺一陣的反胃,「謝謝恩師,還是不了,我來前剛喝過。」
尉遲明還有另外一個名字,黃天亮,黃天亮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心眼兒多,塞方朔,號稱心眼兒八百六十多,能讓他搪塞過去嗎。
站起來,一手拿著酒杯,一手一掐南宮輝的脖子,下去吧,敢不喝,怎麼可能呢。
「王爺還真是越來越有威儀了,老夫親自斟酒,都不喝了。」老頭子坐回原來的位子,頓足捶胸起來,「老了,不中用了,招人不待見了,沒活路咯。」
哎呦喂,南宮輝臉兒都綠了,「恩師瞧您說的,我剛才不喝了,我嫌棄我自己,我也不能嫌棄您那。這酒可真夠勁兒。」強忍著惡心,將酒壺抄起了起來,「我喝給您看還不行。」哎呦,這酒壺上是啥呀,黏黏糊糊的。算了,還是趕緊走吧,「對了恩師,我想起來,皇兄找我還有正經事兒呢,我先走了,改日陪你痛飲,改日見啊。」
「別走啊臭小子,反正您都來了,省了我跑一趟了,您就給代勞了吧。」
「什麼東西?」南宮輝回身疑惑的看著尉遲明,「您要帶什麼東西,帶給誰呀?」
「奏折,當然是陛下了,我听說朝廷都在忙著擁立新後呢,我也不能閑著不是。」
南宮輝接過了奏折一看,眉毛都立起來了,憤然道︰「恩師你也太沒立場了,怎麼能夠幫著仇人呢。」
「哎,江河日下,死者已矣,連王爺您都慘遭毒手,陛下屁都不放一個,我們一大家子人呢,還得過活不是。」老頭子淚如泉涌起來,「王爺,請您務必幫我這個忙,將這個奏折帶給陛下,老頭子,實在,實在,哎,實在是不想親自去干這種昧良心的事情,可是為了家人的安全,又不得不這麼做。還請王爺成全。」
南宮輝鼻子酸溜溜的拿著那份足有千斤重量的奏折回去見自己老哥。
「輝第你回來了,事情辦得怎麼樣?」最後的救命稻草了,南宮睿相當的珍視。
「您自己看吧。」南宮輝面色不善的直接將那奏折扔到了南宮睿的書案上。
打開奏折,南宮睿大吃一驚,「怎麼會這樣?你沒有將朕的意思轉達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