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香 子回到家里,悶悶不樂地蒙頭大睡。武雄回來後,關切地詢問她哪里不舒服。香 子氣不打一處,怨聲說︰「現在這宮崎川一回來,媽全都被他弄暈了,她再也不會听自己的話,這個家,可真沒法呆了。瞧瞧,她的寶貝孫兒腿痛,他盡支使著我們這些人去給他按摩。你說這像話嗎?」
「不會吧?她竟叫你們去給他按摩?」武雄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訝異地問道。他把那「他」弄成了「她」。這老婆子竟這麼寵著他,好啊,以後他就是我手中的一張牌,你可不得不听從我的了。
「我當時根本沒有理睬他,但是他卻總在那里哭鬧,鬧得我媽朝我大聲吼叫,我不得不去給他按了,這小子真個奸滑,騎到我這姑姑頭上來了。」香 子氣憤地嚷嚷,找著了一個哭訴的人,她把她所受的怨氣全都發了出來。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沒招他惹他的,他會平白無故地讓你去按,去做那下人的事?」武雄甚是疑惑,他問道。
「我干嘛招他,他回來才多久,我惹著他了?他分明是想給我點顏色瞧瞧,讓我下次對他尊敬點,順從點,我以後怎麼過,我不在這住了,我。」香 子說到後來,她竟哭泣起來,意欲要武雄為她出頭。
「你別哭喪著臉好不好?難道你媽就沒有說他?」
「哼,我媽還幫著他,說他是個小孩子,我是他長輩,將就他點。我就氣不過,他一來我們家就受他這樣的氣,我不甘心的。你可得幫我教訓他,太郎。」
武雄沉吟一會兒,他說︰「你怎麼也像個小孩子,和他計較這些,好啦,我依你,稍給他點顏色就行了。」
「不,你得讓他再也不能對我那樣,老老實實地听我的話。行不行?太郎。」
「這,不太可能吧,他來了,是你們宮崎家唯一的男人,他會听你的?而且,男性地位在我們瀛國從來沒有人可以動搖,你能讓他听從你的嗎?只要他能對你尊敬一點,就已經不錯了,你不要得寸進尺的。」
「哼,我知道你是怕他了,你把他接回來,你就事事順著他,你,你就只會一輩子給人家當打雜的。」香 子怒聲說道。
「婦道人家,你知道什麼,一邊去,我已經答應你給他點顏色,你卻還要說,否則,我可不再理你的事,讓你們去斗去。」
武雄這麼一說,香 子寂然無聲,是的,如果他真的不管了,那她可就沒法在這里呆了呢。
武雄叫來山本,兩人在客廳就坐,山本垂頭喪氣地,興味索然。
「山本,為了什麼事這般沒精神?」
「東家,還不是因我們弄來的那個宮崎川。」
武雄朝四周望了望,他瞪了山本一眼,責備道︰「你不要提這事,以後如果你再提這事,泄露出去了,小心我連你也不放過,听到了嗎?」
山本「嗨」了一聲,不敢言語了。
「我明白,你是因為那秋田子的事,對宮崎川怨恨在心,但是,他喜歡的女人,你能和他去搶嗎?你死了這條心吧,即便你喜歡的女人被他看中,你還是得送給他,讓他開心高興,知道嗎?」
「這,屬下不明白東家的意思,跟了我這麼多年,你也不明白我的意圖了?這叫欲戰之,必先予之,先墮之。」
「屬下明白了,東家是想讓他陷在脂粉中,墮落了,沉迷了,東家你就可以唾手得到了?」
「嗯,還真明白了,一個人沉迷于聲色犬馬中,他就會喪失斗志,迷失方向,待到他不可自拔時,也就是我們勝利的時候了。女人算什麼,女人是生子持家的工具,你想要的話,我可以讓你去外面任意抓一個,不過你卻不能動心,知道嗎?」
「屬下明白東家的心意,屬下不再以那個女人為念。」山本容顏一肅,恭恭敬敬地說。
「你能這樣,我也好差你去辦事,否則,有些事情你是辦不好的。」
「屬下願听從東家的差遣,東家請說吧。」
「我這就要說的,呆會我派一人去給他一點顏色,你可以伺機為難一下宮崎川,但是,你得適可而止,你不能讓他看出你的身份來,對,你可以因為吃醋揍他一頓,不過不能讓他受傷太重。他來這里時間不長,卻有些狂妄了,我都瞧不慣了,你治治他的性子也好的。」
「屬下保證完成任務。」山本听說要他去辦這樣的事兒,欣喜地答應著。「不過,听說這次他們出去小姐在那里,這可如何辦呢?」忽而山本面色一凝,問道。
「要不我怎麼會派你們兩人去呢?你們兩人雖然未謀面,但是也得相機而動,或者可以把小姐引開,或者把那小子引開,偷偷地對他下手,知道嗎?」
「可是,可是東家,你為什麼要選在這個時候動手,等他們回來了再找機會動手也行啊。」
「你一下子又這麼笨了,回來有我媽護著,你有機會下手嗎?再者,我女兒在那里,即便發現,也不會想到是我派你們去的。」
「對,誰會相信自己會派人去驚擾自己的女兒呢?東家真是高明,高明哇。」山本贊嘆道。武雄微微一笑,他想,好戲還在後頭,你看到的這才是一段小插曲,嘿嘿。
五人下了車,韋小寶舉目張望,好一個清靜開闊的所在,只見一張青翠滴綠的氈毯一直鋪陳到山的那陡峻的山腳下,偶爾幾棵大樹枝繁葉茂,遮住了一方幽僻,更遠處,一片枝葉丫叉的矮灌木向前延伸著與那大山郁郁蔥蔥的樹林交融相匯,林木深深,不見歸途。近旁一汪碧藍的潭水與藍天交相輝映,幾朵淨白的絮雲若乎在天上漂悠,水中游移,自在逍遙。
韋小寶興奮地大叫一聲,利落地翻了幾個滾,幾人被韋小寶這股興奮勁弄得都嘻笑起來,荷子蹦跳得老高,她像個快樂的小精靈,讓中村望得眼楮發亮。
荷子見韋小寶仰躺在草地上,她走了過去,睡在韋小寶身邊,挨著他躺著,她可不在意中村的臉色一下子拉了下來,變得非常難看。雙兒和秋田子也覺不好意思,她們把目光投向遠方。
那位車夫已把車子開到那大樹下,他所有的東西全搬下車,架在地上支起了帳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