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與骨 血與骨!第三章 額爾古納河

作者 ︰ 獻血蚊子

一個陌生的城鎮,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就漫步目的的游走,好在肚子不餓,就順道觀察一下這個小鎮了。

太陽懶洋洋的從東邊爬起來了,照在街道上。車站前的一條主路東西走向的伸向遠方,整個小鎮像一塊蛋糕被街道一分為二,路兩邊零散的分布著廠房和民居,房頂和街道上的積雪折射著太陽的光芒,金燦燦的很好看。整個路面上的積雪還沒有被打掃干淨,人走在上面咯吱咯吱的響。估計現在應該是早上6點多了,街上的人也漸漸多了,行人的衣服顏色主要是黑色、灰色,帶著口罩和厚厚的圍巾,呼出的白色哈氣都像一個小煙囪一樣。

不到一個小時,自己就走完了這個小鎮,不知不覺又走回了車站,找了個角落曬著太陽想自己下一步打算。看著對面阿姨的早餐店人漸漸多了起來,阿姨里里外外的招呼。自己突然很想爸爸媽媽,突然就這樣跑出來,家里人一定很著急。還有二狗當時流了那麼多血,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尤其是那個謝德,千萬別死,要不然自己就完了。現在自己在這里,口袋也沒多少錢了,以後怎麼辦呢?

對面的早餐店門一開,打著飽嗝出來一個人,仔細一看原來是阿姨的兒子大國,不耐煩的關上門,肯定是阿姨又在教育他。大國穿好大衣帶上帽子,順手點了一根煙向四處張望,看見我在對面坐著看他,他猶豫了一下提著編織袋慢慢的走了過來。

「你是不是早上在咱家店子吃油條的?」大國微笑著問︰「听老媽說還是離家出走的?是你不?叫啥名啊?」

「我叫亮子,我……我不是離家出走!我是有點事出來的」我緊張的回答著。

「看你這樣,在這里也沒啥親戚吧?要是沒什麼事,跟我出去一趟,我正好缺個人手。」大國順手遞了一根煙給我,慢慢的補充說︰「有工資的?慢慢想不急。」

我機械的接過煙,上面都是我不認識的字,也不知道他要讓我干什麼,小心的問︰「你想讓我干什麼?我什麼都不會,真的。」

「操!跑總會吧?扛袋子袋總會吧?」大國哈哈的譏笑我︰「就是去河邊換點東西,你幫我扛著點,沒別的!給你的煙是老毛子的煙,挺貴的別糟蹋了。點上!」說完把火柴扔給我。

我點著煙卷吸了一口,一股辛辣直沖咽喉氣管,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劇烈的咳嗽,馬上把煙卷扔了,問大國這什麼東西,這麼沖!大國哈哈的笑罵道︰「真**操蛋,浪費老子一顆老毛子煙!這就是我在對面河邊換的,拿回來挺值錢的。」

大國看我還是不明白,就簡明的和我介紹了一下,向西走十幾公里就是額爾古納河了,西邊就是俄羅斯老毛子的地盤了,他們的皮毛和煙草非常好,可是小東西做不出來,我就每周星期6晚上到河邊,和老毛子偷偷的換。現在是冬天,河道窄的地方已經凍冰了,人能過去,再一個邊防的士兵一般是星期6聚餐,有幾個小時河上沒人,就利用這個空擋換東西就行了。

我听過大國描述,這才明白。心想自己口袋里也沒錢了,正好還能見見俄羅斯人,就一口答應了。稍作準備之後,大國讓我扛著一個大編織袋就坐著狗爬犁(狗拉的雪橇)出發了,途中我問大國編織袋里是什麼東西,大國一臉詭笑,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到太陽快落山的時候,大國捅了我一下,告訴我快到了,我迷迷糊糊的向前方看,在銀白色的雪地之中,有一條亮色蜿蜒其中,河面估計有幾十米寬,由于是寒冬,除了中間幾米流動的水,其余的河面全是厚厚的冰層了。那是條河!大國不以為然的告訴我,那就是額爾古納河,江心就是中俄分界線,他一年來幾十次,早就沒興趣了。隨後他把雪爬犁和狗狗們安置在距離河道幾百米遠的樹林里,讓我扛著編織袋和他去河邊。出發前還找了兩條毛巾,上面灑了一些粉末狀的東西,然後分別系在鞋上,我問為什麼?他告訴我說,邊防兵的巡邏犬鼻子很靈,我們走路的氣味那些狼狗能聞出來,撒點胡椒粉,狗鼻子就失靈了。然後又拿出兩條白床單,叫我記在脖子上,感覺像披風一樣,他說這樣我們趴在雪地里,肉眼很難看見。準備妥當之後,我們就出發了!

在距離河道窄口處20多米的地方,大國和我趴在雪窩里,他看了一下手表的時間,說還有半個小時左右,讓我耐心的等一下。我問他哪里買的手表,好像不是國產的?因為在90年代能有一塊好的手表是很牛b的。他驕傲的說這是上個月和對面換的,有機會也給我弄一塊。半個小時的時間我們兩個窮極無聊的聊天打發,談話中得知他爸爸以前就是偷偷的和老毛子換東西,有一次被邊防發現打死了。我問他這麼危險為什麼還做?他無奈的告訴我,小鎮就這麼大,除了木材轉運和加工就沒什麼了,只有這樣來錢快。他還沒去過北京,等他有錢了一定帶媽媽去北京看看。說完就沉默了,若有所思的看著遠方。

時間終于到了晚上7點了,天色暗沉下來。加上呼呼的寒風了吹起地面的雪花向空中卷,感覺很壓抑,大國讓我在原地等他,然後用電筒向河對岸三長兩短的晃了幾下,對面很快就有了反應,也是三長兩短的回應,看見信號後大國拉著我鑽出雪窩向江邊爬去。等快到了江中流水的區域,我們就趴著不動,再向前冰層承受不住壓力會垮塌很危險。江對面的兩個模模糊糊的影子也和我們一樣,趴著一動不動。

「塔瓦利息!」大國低聲的向對岸喊︰「換」!對面也回復了一句「哈拉少」。我眯縫著眼楮看對面的人,很明顯不是中國人的身材,魁梧的身形滿臉的胡子,心中暗道老毛子就這樣啊,和大猩猩一樣全是毛真難看!我想爬近點再仔細看一下,感覺一個東西狠狠的砸在腦袋上,仔細一看是一個大帆布包。

「我操!」我疼得喊出聲來,大國不著急反而笑著說︰「誰讓你不好好趴著亂動,人家把東西扔過來了,砸著你活該!我們也把東西扔過去吧」。說完就把編織袋打開,把里面七八個用膠帶纏好的包扔過去,我故意向對面的老毛子身上砸,其中一個正中目標,老毛子瞪了我一眼,嘰里咕嚕的說了幾句,雖然听不懂,但是估計肯定不是好話。心中暗爽。

「撕吧西吧」大國朝對面喊了一句,就拉著我匆匆的帶著帆布包爬了回來,等我們回到樹林學爬犁上之後,換下毛巾被單趕快的向家的方向趕。

路上我打開帆布包一看,里面有香煙,酒、還有刀具和望遠鏡等,上面都是俄文看不懂,就問大國這些東西有什麼用,大國告訴我說這些東西順道賣給過路火車的工作人員,搞一次就幾百塊,比上班一個月都強。我追問他到底給老毛子什麼東西了,人家能給你這麼多?他一臉yin笑的說,給了他們1000個避孕套!

俄羅斯輕工業當時不發達,避孕套之類的小東西他們很緊缺,中國這邊的多得是,大國就是利用這個差異,到處收集這些,然後賣給俄羅斯人,換回東西再找地方銷售。里外賺了兩道錢!

「**真孫子!人才啊!」我笑罵道,但是也佩服他有頭腦。又問︰「你怎麼會的俄語?」

「這叫富貴險中求!幾百塊一個月工資怎麼活啊?」大國嘟囔的說︰「老毛子都說我們的避孕套質量好,哈哈哈!我老爹以前教過我一點,再說了經常和老毛子打交道,學也學會了。」

夜里氣溫降低了,感覺越來越冷了,坐在學爬犁上感覺寒風像刀子一樣能鑽進身體里,大國遞給我一瓶酒,說這是度數很高的伏特加白酒,今天辛苦了喝一點御寒。別浪費了很貴的。我罵了一聲操行吧你,一口灌進肚子,感覺周身火辣辣的。頭腦也暈沉沉的了,慢慢的睡去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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