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泛起魚肚白的時候,我和大國趕回了87號小鎮,大國媽媽早上要去早餐鋪打理,家里沒人。我們簡單把兌換的東西整理了一下,藏在大國狗窩一樣的房間里。準備等下午晚上7點向南的木材火車通過,找熟悉的列車員換錢。
到晚上還有十幾個小時,我們兩個也睡足了沒事可干,大國就帶上我去找他朋友玩,繞來繞去的來到小鎮最西邊的土坯房,要不是煙囪還冒著煙,在外面還真看不出這是有活人住,房子幾乎破敗的不成樣子了,進到房間里面,光線比較灰暗,滿屋子的關東煙味。房間里沒什麼擺設,一條土炕佔了一半面積,房間里空落落的,唯一比較醒目的就是土炕邊上有一個很大的木質槽子,里面竟然裝滿了煙頭。仔細朝土炕上看,才發現一個人裹著一條很髒的被子在酣睡。
大國看來和這個人很熟絡,進來看見這人還在睡覺,過去一腳就給踢醒了,這時候我才看清楚這人的長相,估計年齡和大國相仿,但是很不修邊幅,很瘦。眼楮細長眼神很冷,總是給人一種眯著眼楮的感覺。
後來听大國講,這個人叫二利,家中父母早年雙亡,是個孤兒,大哥前些年偷渡去日本,被邊防給斃了!因為二利打架手黑不怕死,偶爾會接一些替人出頭打架的活為生。因為和大國是一個小鎮的人,又都是年輕人,就走的很近,至少我對二利的第一印象很差,感覺這人不好相處,還很髒!沒想到幾個月後救我一命的就是他,這是後話!
等這個人起來之後,和大國簡單的打了招呼,不冷不熱的向我點了一下頭。隨手抽出一盒「金葫蘆」香煙散給我們,我謝絕了。
通過聊天得知,他準備過幾天去白城,因為那邊南郊有一個大哥晚上出門被砍了,雙腳筋被挑了!他準備過去看看有沒有什麼活可干?大國說我就是白城人,這事你應該知道啊?我說真的不知道,我是學生,又不是混子。
說話間就到中午了,看他家里也沒什麼東西,大國自己在熟食店買了一堆熟食,又從家里拿來一瓶伏特加,三個人盤腿在炕上喝起酒來。席間互相問了一些基本情況,我就含糊的搪塞過去,對于喝酒我不會什麼手段,別人敬我就干了,幾輪下來就頭昏腦脹了。在我倒下去之前,就記住了二利和我說了一句話︰「亮子看你是個實在人,以後有什麼事情,哥能幫上忙的,招呼一聲」。听完我就喝暈倒地了。
等我醒來已經是晚上6點了,天已經蒙蒙黑了,大國笑我和豬一樣沉,好不容易才把我背回來,讓我醒醒準備去車站了。
6點半左右我們就到了中轉站的附近,把麻袋里的東西找個牆角放好,大國讓我看著,自己就進去找人了。幾分鐘的時間吧,大國帶著幾個鐵路上的人過來看貨,一袋子東西除了一個刻著雙頭鷹的彈簧刀他們沒要,其余的東西基本都買走了。我估計這一趟至少賺了7、8百塊。大國很高興,順手給了我200塊。200塊在當時也是不小的數目了,我不敢收!幾番推辭之後才收下,順便把那把彈簧刀也要過來了,很精致很鋒利的攜行刀,大國告訴我這是老毛子特種部隊用的。好好珍藏貴著呢!
可能是自從捅了人以後,我一直沒有安全感,只有刀在手心理才穩定一些,這把攜行刀到後來一直陪我十幾年。
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了半個多月。跟著大國跑了幾次邊境,賺了千把塊錢。心理總是放不下家里那邊的事情,終于忍不住了,留了聯系方式和家庭住址之後,和大國告別回家。
還是大國找熟人把我送上回家的火車,快到家的時候大概是早上8點多,自己低頭悄悄的跑出站台,掃視了四周沒什麼可疑的人,才放心的走了出去。
剛攔了一個三輪車準備上去,突然有個人拍了我肩膀一下!我嚇得一身冷汗,藏在袖子里的彈簧刀馬上出鞘握在手里,猛然轉身向後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