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看清楚了,扒我褲子的竟然不是夏雨,也不是齊瑞,而是那個陰沉沉的黎誼,他正冷笑著看著我,我現在很想把褲子提上,可是他們仍然按著我不放……
隨著陳覺那邊,齊瑞的一聲歡呼,眾人的大笑,我猜想,陳覺的褲子應該也被扒了……
我有些擔心,一向那麼心高氣傲的他,面對這種侮辱怎麼忍受,我還好,畢竟從前類似的欺負沒少受,雖然心里難受但還可以承受。
我們三個繼續被按著,任憑大腿和只穿著內褲的**在外露著,他們幾個領頭的湊在了一起,哈哈大笑著……
這時候,我听見了陳覺憤怒的吼聲︰「我tm要和你們單挑!」
「陳覺!你別說了!」韓蘇一旁大聲的攔道。
「單挑?下次的吧,把褲子穿結實啊!」齊瑞狂妄的說,然後一揮手,帶著人群大搖大擺的離開了,韓蘇甩開了要拉著她離開的玉娟的手,徑直的跑向了陳覺。
被松開的我急忙伸手提好了褲子,甚至都沒來得及理會鑽進了褲子里的雪,此時我也顧不得什麼寒冷。
提好褲子的我急忙起身去看陳覺,陳覺也慌亂的提著褲子,我看得出這對于他來說簡直就是個無法忍受的奇恥大辱,他的臉在夜市的映襯下顯得異常的猙獰,這是我第一次見他這個樣子……
我連忙撞撞跌跌的走了過去,陳覺一把推開了韓蘇,沖著離開的人群怒吼著︰「回來,和我打啊!我tm殺了你們!」邊喊邊費力的走著,褲子好像沒提利索,有些走路不便,一向整潔利落的他,從來沒有如此狼狽過。
韓蘇死死的拉著他的衣服,我也趕了過去,擋在他前面抱住了他。陳覺仍然不依不饒近乎瘋狂的吶喊著,只是那些人已經走遠了,毫不在意他的喊聲。
夏臨也弄好了褲子走了過來,低聲說道︰「陳覺,算了吧,他們人多,我們打不過的……」
可是陳覺仍然玩命的向前走著,力氣大得不行,我和韓蘇一前一後都攔不住他,我覺得他已經瘋了……
我倆面對著面,我似乎覺得他的眼楮里已經涌上來了淚水,又氣又惱的表情,恨不得咬碎自己的牙……
看著他這個樣子,我的心很愧疚,覺得特別的對不起他和夏臨。今天的事情完全就是因我而起的,陳覺他們為了我,義無反顧的幫我。
面對那麼多人,他們沒有告饒也沒有退卻,一直護著我,而我什麼也做不了,最後還讓陳覺和夏臨和我一起受辱,把陳覺氣成了這個樣子,我怎麼這麼沒用呢?我自己惹的麻煩自己都抗不了嗎?
我用盡全力氣死命的抱住他,聲嘶力竭的喊道︰「陳覺!對不起!你別這樣了!!!」聲音打破冬夜的寒冷,回蕩在樓群之中。
陳覺有些怔住了,難過的看著我,沒說什麼,身子也軟了下來,一臉的絕望表情。
我看他不再發狂了,松了口氣,又看看一旁站著的夏臨,接著微弱的光亮似乎能看見他臉上閃著水光,不過他很快使勁的擦了幾下,然後自語般的說︰「臉沾上雪了,化得可真快……」
我摟著陳覺,夏臨扶著我,韓蘇跟在後面,我們走出了樓群。身體和心里的疼痛,都讓人難以忍受,不知道已經是什麼時間了,校門口已經沒有什麼人了。
寒風刮著,吹在臉上,好像什麼人在扇我的耳光一樣,總覺得褲子里面涼涼的,可是卻不願意去踫,也不想再去想了。
今天我才明白,受辱不算什麼,一直受辱也許心里也就麻木了,可是已經被其他人捧到了一定的地位,而且自己心里也有些飄飄然的時候,忽然被人這麼羞辱,那種心情才真的是跌到谷底。
我忽然想起一句話,沒經歷過幸福,就不知道什麼是痛苦,什麼東西都是有對比的,如果我不是這一段時間以來被身邊的人當成了大棍、喊做意哥,讓我體會了這種特別風光的感受,也許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情,也不會有這麼強烈的失落感了。
最可怕的是,我發覺自己的心里沒有了忍受能力,心髒跳動都異常的快,頭腦里也都是各種電影里血腥的畫面,我仿佛身臨其中,正在砍殺著那些人……
「我們去找胡柏航他們,讓他們帶人來,報仇吧!」我自己都不相信,這話是從我嘴里說出來的……
陳覺沒說話,回頭看了眼韓蘇,說︰「天晚了,你早點回家吧,別管我了!」韓蘇搖搖頭,似乎很不放心的樣子。
「回去吧!今天謝謝你了,不過以後不用你這樣了!」陳覺冷冷的說,然後他看看夏臨,說︰「沒事吧,剛才不會是哭了吧?」
夏臨慌張的搖頭,有些不自然的說︰「哪有!我咋能哭呢?算啥事啊,意哥一定會給我們報仇的!」說著,他充滿了信任的看著我。
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他,我自己的心里也沒個主意,但是我明確的知道,這件事情,我無法讓它就這麼發生,這麼結束。
陳覺看看韓蘇,又看看夏臨說道︰「夏臨,你送她回家吧,太晚了,有事明天再說!」說完話,就頭也不回的拽著我走了。
我回頭看向那倆人,韓蘇正失落的站在那里,夏臨撓著頭,也是垂頭喪氣。
我和陳覺互相攙扶著,走到寒冷冬夜的小路上,一種特別淒涼的感覺籠罩著我們,昏暗的路燈下,只有我們倆個那不算高大的身影,繼續前行著……
回到住處,月兌下了髒兮兮的大衣,做了個深呼吸,感覺渾身上下哪都疼的厲害,我也顧不了那麼多了,無力的躺在了床上。
正躺著的時候,海子叔進來了,好像喝了些酒有點搖搖晃晃的,看見了我,大聲說︰「小意啊,怎麼這麼晚啊?吃飯了沒?」
我有氣無力的嗯了聲,沒多說話。海子叔也沒多問,坐在了我身邊,拿出支煙抽了起來,煙嗆得我直咳嗽,他卻不在意,模了把胡子大聲說︰「一個男人還怕煙嗆,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就開始卷老旱抽了。」
我毫無興趣的听著他酒後的各種亂語,心里卻像開了鍋似的煩躁,仍然想著放學時候的事情,怎麼就那麼的憋屈,我的忍讓性已經在心底蕩然無存了……
耳邊似乎還能听見那些人的嘲笑聲,眼前也不停出現他們一張張讓我憤恨的嘴臉,我不自覺的把拳頭握得緊緊的。
「海叔!我想學打架!」我猛地坐了起來,很認真的說。
海子叔正滔滔不絕的白話著,被我這麼一下打斷了,有點發愣,瞪大眼楮看著我,然後拍了拍腦袋,自言自語說︰「我沒喝多少啊,怎麼耳朵還出毛病了呢,你說啥?」
「你沒听錯,我想學打架……」我繼續說,不過有點沒有剛才的底氣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行,怎麼冒出這麼一句話。
海子叔又點了支煙,咧了下嘴,晃晃腦袋看看我說︰「早就應該這樣了,不打架算什麼男人。不是,你上次不是都打過了嘛,听說還挺猛的,還用學什麼啊?」
「我要學武功!自己能打好幾十人那種!」我堅定的說。
「行啊!我教你一套降龍十八掌吧!」海子叔眯著眼楮看著我。
「好!這個好,射雕英雄傳,我知道!」我高興的說,沒想到居然真的有,我想就算沒有電視劇里那麼夸張,也應該是很厲害的招式了。
「哈哈哈哈……」海子叔被我這話給逗得大笑了起來,聲音震得屋子里的玻璃都好像搖晃了似的,我這話這麼好笑嗎?
海子叔笑得咳嗽了起來,停止了笑聲之後,他說道︰「你可逗死我了!降龍十八掌!你以為是tm的拍武俠片啊。一個人還要打幾十個?自己能把一個人打趴下,那就已經很nb了,別tm看那些電影、小說啥的瞎jb扯淡。還武功?明天早晨你去公園和老頭老太太學吧!」
原來他是在逗我啊,听他這麼一說,我一下泄了氣,他說的是真的,還是騙我啊,可是為什麼我覺得他和老爸他們都像是那樣的人呢,不然他們是怎麼混黑社會的,不打那麼多人,怎麼做大哥啊?
看我這樣,海子叔揉了揉鼻子,然後點點頭說︰「武功我是不會,不過,要說打架我活了三十多年,還沒怕過誰!這事可以研究下!」
「真的?」我興奮的問。
「當然了,你早就應該這樣了!宇哥的兒子,怎麼能不會打架。不過,我得先和你老爸還有黑子說下,你老爸要是不同意,我可不敢教啊,別到時候再罵我。」海子說道。
我點點頭,就當他答應了,心里很興奮,很期待。學打架,我絕對不是為了欺負人,而是要自己有保護自己的能力,不能總是拖累別人了,靠別人為我擋著。
我不能再像今天這樣,讓身邊的人被我拖累了,如果不是為了護著我,陳覺和夏臨沒準也能逃月兌了,就不會和我一起受此侮辱。
海子叔站起身活動活動腰,說道︰「我得去鍛煉鍛煉了!你要是沒吃飯,就讓他們給你去買,想吃什麼就說,你可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