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劉軒滿臉思考的走進許如雲家的同時,烏村一家低層酒樓之內,二層包間里一個渾圓大腦袋的青年搖頭晃腦的,正躺在沙發上听著歌睡覺。
夏伏當頭,早上確實容易困乏。
忽然「轟」的一聲響,緊接著包間的門被撞開,一道身影跌跌撞撞的闖了進來。
「混蛋,你沒看叫老子正在睡……啊,你是誰?」
正迷迷糊糊的睡得有點意思的青年被嚇了一跳,他頓時破口大罵,但只罵了一半他就發覺闖進來的這人似乎有點古怪。
看樣子,倒是和自己的手下紅毛有點像,只不過這個腦袋卻絕對不是紅毛的模樣,因為那豬頭一般大小的腦袋竟然是比他自己都大了很多。
「大頭哥,是我啊,紅毛,我是紅毛。」
這個豬頭一樣的不速之客終于是哭腔著看了出來,舉手劃腳的沖著青年大叫——原來這個渾圓大腦袋的青年,便是紅毛的那位大哥,烏村鼎鼎有名的大頭張。
大頭張一愣,待他仔仔細細觀察了一遍來人的模樣之後,忽然放聲大笑︰「哈哈,你小子果然是紅毛,媽的,你這是怎麼弄得,整容了嗎,居然腦袋比老子都大了,真是有意思啊。」
大頭張天生腦袋渾圓巨大無比,好不容易見到一個居然比自己腦袋都大很多的家伙,他自然是一臉的興奮,就像是見了自己親兄弟一般。
「大頭哥,我是被人打的。」
紅毛暗自汗了一個,主動強調了一下自己說話的重點。
「哦,我就說嘛,怎麼可能你小子腦袋比老子還大了……咦,不對,你說你是被打的,靠,誰,誰他媽的敢打你?」
大頭張玩笑開到一半,終于是反應過來了。
自己的手下紅毛居然是被人打成了這樣,靠,雖然模樣有點像老子了,但是這不是明顯挑釁我烏村大頭張嗎?
紅毛見大頭張火氣上來了,心中一樂,嘴上卻依舊是憤恨道︰「是一個外來的厲害人物,只有二十多歲,似乎叫什麼軒哥。」
他其實根本不知道劉軒是誰,只是現在要找自己的大哥出頭,肯定得把對方給抬起來,這樣才能激起大哥的怒氣。
有哪個大哥希望小弟說別人厲害的。
果然,大頭張渾圓的大腦子一抖︰「外來的,還挺厲害,你腦子被驢踢了嗎?不知道烏村是我大頭張的地盤,還厲害,這里有誰能比我厲害。」
他腦袋雖然大,但是智商卻一直是個硬傷,所以根本沒察覺到紅毛是在激將。
「那人確實挺厲害的,似乎張文道都听他的。」紅毛一狠心,把張文道也抬了出來。
紅毛很清楚張文道是市里邊的大混混,但是烏村因為跟市區很遠,所以一般來說兩者是不搭界的,可是今天他在張文道的壓制下,吃了劉軒那麼大的虧,自然不能忘了記恨張文道。
大頭張一听張文道的名字,倒是難得的嚴肅了一下︰「你是說張文道,靠,那個家伙怎麼會出現在我這里,他不是混市區的嗎?」
「是啊,但他今天卻忽然出現在烏村,他沒有跟您打招呼嗎?難道……您不知道他來?」紅毛暗中使了心思,努力的激怒著大頭張,攛掇著自己這位大哥替自己出頭。
大頭張臉上頓時有了一層陰郁。
混社會的也是講規矩的,所謂地盤之分便是為了守好規矩,卻不料今天自己的地盤上,居然出現了別處的大混混。
而那家伙居然沒跟自己打招呼。
「大頭哥,那家伙沒跟您打招呼,靠,他以為他是誰啊,這明顯是看不起您啊。」紅毛努力讓自己激動起來,他知道自己這位大哥腦子簡單,極容易被挑動。
「哼!」
大頭張冷哼一聲,臉上明顯露出了憤怒的表情,紅毛的話顯然正說到他心坎里去了,雖然他腦子不好使,可愛面子這點習慣卻還是有的。
紅毛趁熱打鐵︰「大頭哥,其實他要光是不跟您打招呼也就算了,可問題是他居然幫著那個人,當著二十多個兄弟的面,教訓了我一頓。」
紅毛是個聰明人,他知道那四百多耳光肯定是不能找那些混混兄弟還的,那樣的話他以後再烏村就呆不下去了,可是挨了這麼多耳光,他自己受咽不下這口氣,所以目標自然就鎖定在了劉軒身上。
「什麼?」
大頭張猛地站了起來,一拳頭砸在了桌子上。
媽的,這個張文道居然在我的地盤,打我的人,靠,難道你當我大頭張是死人嗎,難道老子的小弟老子自己不會教訓嗎?
紅毛一看大頭張的樣子,心中怒喜,他剛想繼續添油加醋,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是大頭張的。
「誰他媽的這個時候打電話……嗯,張文道?」大頭張罵罵咧咧的拿過電話,剛一看,號碼顯示卻是張文道那個家伙。
他和張文道也認識很久,自然是存對方的號碼的。
紅毛听到了「張文道」三個字,頓時不說話了。
大頭張面色不善的接通電話,語氣很是低沉︰「喂,文道啊,什麼事?」
「呵呵,大頭啊,近來怎麼樣啊?不錯,不錯就好,對了,我在你們烏村,今天中午你有時間吧,一起吃頓飯。」張文道的聲音傳來。
「吃飯?你怎麼想起請我吃飯了?」大頭張雖然心里很窩火,但畢竟對方實力也不比他差,所以在盡量壓著火氣。
「不瞞你說,今天你的小弟不長眼,得罪了我朋友,我幫你教訓了你小弟一頓。正好我朋友有時間,想見見你。」張文道的語氣也沒那麼客氣。
反正他知道得罪了劉軒之後,這個大頭張就不是他朋友了。
「哼,好大的口氣,幫我教訓小弟,你以為你是誰?」大頭張忍不住了,狠聲罵道。張文道的張狂語氣讓他很不適應,在烏村這片地界上,他就是土皇帝一般的角色,誰敢這麼跟他說話。
張文道淡淡的聲音卻是傳來︰「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朋友要見你,好了,中午就在你那家小酒樓,我們會過去的。」
說完這句,張文道直接掛斷了電話。
「見你媽的……喂,喂,嘟嘟……」電話忙音響起,大頭張目瞪口呆的望著電話撥號屏幕「通話已結束」的提示,只感覺心里面一團怒火已經徹底燃燒了開來。
媽的,張文道居然敢掛斷老子電話。
紅毛此刻心里面高興極了,靠,正愁怎麼煽動大哥替自己出頭呢,沒想到對方卻像是傻鳥一般的公然得罪大哥。
頓時紅毛激動異常︰「大頭哥,這張文道完全沒把你放在眼里啊。」他看起來比大頭張還要激動,似乎自己才是被張文道掛斷電話的人一般。
大頭張沉著一張臉,陰晴不定。
紅毛趁熱打鐵︰「大頭哥,你說張文道一個市區的混混,居然敢跑到烏村來撒野,他打我就相當于是打您的臉啊,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
「閉嘴,給我找人。」
大頭張一聲頓喝,手中的電話直接摔到地上摔成了稀巴爛。
「紅毛,立馬把咱們兄弟們都叫來,好你個張文道,還敢來我的酒樓,好,那我就讓你明白明白,老子大頭張不是白混的。」
紅毛頓時喜出望外︰「是,大哥!」
他心里卻是歇斯底里的大聲狂笑︰哈哈,張文道,還有那個狗屁軒爺,你們給老子等著,今天中午老子讓你們進的來出不去。
許如雲感覺自己的臉恨燒。就放佛臉龐有一團火焰一般,直接將她的腦袋都包圍了起來,轟轟轟的燒個不停。
剛才那些小混混在外邊鬧的時候,許如雲一顆心都系在了劉軒身上,自然沒有其他的情緒,但是現在危局化解,當劉軒吊兒郎當,歪笑著走進來的時候,她終于是慌了。
她可是記得剛剛劉軒臨走的時候,特意讓她想想之前的那個問題。
可這該怎麼想嘛。
許如雲抬眼偷看了下劉軒,發現他正在盯著自己,登時像個偷了東西的孩子一般,猛地將腦袋低下來,再也不敢抬頭看一眼了。
「如雲,那個,你想好了嗎?」劉軒嘻嘻哈哈的主動提起話題。
他可是發現了,許如雲這姑娘臉皮其實很薄,稍稍一調戲,整張臉就紅的跟火燒雲似的,于是他這個一向喜歡調戲小姑娘的家伙便屢屢使壞。
雖然,那個問題他是真正動了心思的。
「想,想好什麼?」
明明知道劉軒說的是什麼,許如雲卻是不敢直接面對,只好裝傻。
劉軒笑呵呵的湊近了許如雲,幾乎都能頂到她鼻尖了,低聲提醒道︰「就剛剛我出去的時候,特別提醒你考慮的問題啊,這都半個小時了,有結果了嗎?」
「我,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許如雲猛地躲開了一點,像只受到驚嚇的小兔子一般,心跳猛地加速到了極限。
她哪能不知道劉軒說的是什麼,可這種問題怎麼回答嘛。
「哈哈,真不知道嗎,好,那我就直說了啊。」劉軒被許如雲的模樣逗樂了,他忽然一本正經的板著臉道︰「如雲,那個問題就是,我要包養你,你願意嗎?」
語氣,一別往常的嚴肅。
許如雲猛地抬起了頭,有些勇敢的對上了劉軒的目光,忽然間她發現劉軒的目光中,沒有了之前的玩世不恭,更多的是一種男人的穩重。
他不是在開玩笑。
許如雲心中馬上蹦出了這麼個結論,看著劉軒正經無比的提出這麼個不正經的問題,她只覺得心中有些莫名的情愫在涌動。
而包養那個詞語從他嘴里邊說出來,更多的是另外一種感覺,似乎最能表達出男人對女人最原始最迫切的沖動。
劉軒的目光如水般細膩,沉著無比的望著許如雲。
「我,我願意。」一聲細不可聞的聲音從許如雲口中擠出,說完這句,她猛地將腦袋埋了下去,似乎不敢再多看劉軒一眼。
劉軒聞言心慌怒放,他剛要做點男人該有的反應,卻是眼光一斜,頓時身子猛地一震。因為他發現床上的昏迷中的小琳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正在冷冷的看著他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