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漸沉了下來,忙碌了一天的百姓們都陸陸續續地收攤關店,回家與妻兒老小坐在一起,吃頓飯,睡個覺,結束一天的行程,這就是非常普通的生活,沒有什麼消遣,只有日復一日的勞作,只是為了生活。
每當看著各家各戶炊煙裊裊,張毅都有幾分悵然若失,三國的夜晚是無趣的,沒有什麼事物可以用來打發時間,所以一閑下來的時候,就會胡思亂想,想到很多東西,想以前拉,想妹子拉,想鈔票拉,總之思緒能飄好遠,好久。
今日便是如此,自己吃飽了閑得慌地站在府外看各家炊煙的形狀,想著今日所見的夢欣姑娘,總感覺有點不對,還有那陳登一個人獨自默默地回家,也是一臉的奇怪。
「公子,公子!」太史慈急匆匆地跑過來,「公子,找了你一下午,可算是找到你了。」
「又出了什麼事?」張毅被嚇到,不會又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吧。
「沒出什麼大事。」
「沒出大事,還這麼匆忙。」
「事情是這樣的。」太史慈用手擦了擦額頭的汗說道︰「今早宣高兄三人找不到公子,便來問我,說我們何時啟程返回北海,底下的將士們也有此想法,希望能早日歸去。」
「哦,是這樣嘛,那子義有何看法?」
「我?我全听公子的。」
「當真?」
「當真。」
「那就在緩幾天,過今日再走。」
「啊,公子這這」太史慈欲言又止的樣子。
「好了,我只是開個玩笑,瞧你這樣子,不是也想回家見見你母親嘛,所以以後有話就直說,不要遮遮掩掩,我又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張毅拍了拍太史慈的肩膀說道。
「公子,那我們何時啟程。」太史慈想起家有點興奮道。
「就明日上午吧。」
「這麼快?」
「既然要走就早點走,不過今日天色已晚,也不好動身,你且回去告訴眾將士們收拾好行囊,明日我們便返回北海。」
「那陶太守那邊?」
「太守,以及曹、糜、陳三家我今晚就去辭行,順便拿回我們此次的酬勞。」
「那我現在就去通知大家。」
「嗯,去吧。」
看著開心離去的太史慈,張毅嘆息道,哎,即使是傷勢未愈,即使是徐州這里有酒有肉,沒有絲毫虧待,大家依然是想回家,依然是想與自己的至親在一起,說句不恰當的話,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狗窩,別人那再好也沒有自家的舒心,愜意。可是,我的家又在哪里?
不知何時,天空開始飄起毛毛細雨,雨絲粘連在一起,如一張巨網,籠罩著徐州城,張毅捂著頭跑進府內。
哎,這雨下的還真是時候啊,張毅用手擦了擦臉上的雨水,「咦,曹兄怎麼出來了。」
「來看看公子啊,公子近幾日都喜歡在府外默默看東西,想來是有什麼心事吧?」曹豹遞過一條巾布說道,「公子若是願意,在下想听听,也好為公子出出主意,解解愁。」
「沒什麼事,再說你知道了,也沒什麼用?」張毅無奈地笑道,難道你還能把自己送回去嘛,而且自己居然開始有了不願回去的感覺,難道自己真的融進了這個世界嘛,真是可笑啊。
「我沒什麼用,怎麼可能?」曹豹不高興地說道。
「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我是說我的事你幫不了。」張毅無語道,這曹豹還真是直腦筋。
「我幫不了,難道公子是感情上的問題?」曹豹捋了捋胡子,像是明白了什麼似地說道︰「听聞公子跟那糜家小姐有情,若真是此事,我替公子去提親,料他糜竺也不敢不答應。」
這話說的跟山大王搶親一樣,我張毅找老婆需要這樣嘛,況且我是有未婚妻的人,想來我那老爹也不會幫我找個丑的,再說那糜貞對我有沒有意思都不知道那,哎,不對啊,我怎麼想到這方面上來了,看樣子是被這曹豹繞進去了。
「曹兄,此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小弟想說的是明日我們就要啟程返回北海了。」張毅怕曹豹繼續糾纏,趕忙開門見山說道。
「什麼,公子這麼快便要回去了嘛,難道是在下有什麼招待不周,若有,公子盡管說來,在下一定改。」曹豹急道。
通過這幾日的接觸,張毅發現曹豹還是一個滿好客,滿熱情的人,也許是由于其武將的身份,所以不在意一些繁瑣的規矩,禮節,想說就說,想做就做,這非常符合鐘志生的胃口,兩人經過徐州一戰,再加上這幾日的相處,頗有點好友的味道。
「曹兄多想了,這幾日在下過得端是愜意非凡。」
「那就在多留幾日,我倆也好再喝幾杯。」曹豹挽留道。
「若是可以,在下也想多叨擾幾日,只是將士們思鄉情切,都盼望能早日回去,我又豈好繼續逗留在此。」
「可這,這一走」曹豹嘆了一口氣道。
「曹兄不必如此,小弟若是日後得閑,定來曹兄這走走,只要那時曹兄不趕我就行。」張毅笑道。
「哪能啊,你若來,我一定備好酒菜好好款待于你,倒是你這話可不能隨便說說,有空真的要來走走。」曹豹一只手拍在張毅的左肩,「公子明日要走,今晚怎能不痛飲一番!」說著欲拉走張毅。
「曹兄等等。」他穩住腳步,說道︰「在下還需要向陶太守、子仲兄、元龍兄辭行,待回來後我倆再痛飲一番。」
「好,我先去準備,公子可要速去速回啊。」
「嗯,那我就先行一步。」他走出曹府,先去往了太守府,一是因為太守乃此地主人,先告訴太守尤顯的對太守的尊敬,二是怕陶謙早早睡去,拿不到那份辛苦的跑腿錢,當然第二條還是更重要一些。
來到太守府,正好趕上陶謙準備就寢,講了一會兒閑話,說明了來意,陶謙也頗感可惜,再三挽留,奈何張毅去意已絕,陶謙也不好強人所難,隨手寫了個文書,讓張毅自己去府庫提取,同時將原本的八萬糧草湊了個整,弄成了十萬,以聊表心意,至于兵甲不多不少,正好一千,也是,徐州此戰傷亡較大,這樣已經很不錯啦。
亂世之中糧食是重中之重,多送兩萬也是陶謙對北海善意的表現,也是希望日後兩家能成為攻守同盟,一同攜手御敵。
拿了文書,張毅心里終是舒了一口氣,此戰北海精兵以及泰山虎士損傷嚴重,回去必定是大量的安恤費,有了這些糧草也好緩解那些受傷將士們以及戰死者家屬的生活問題,至于兵器,亂世至矣,回去還是得好好勸勸孔融練兵備戰。
他邊走邊想,不知不覺來到了陳府,看著門前兩旁的護衛,拱了拱手說道︰「在下張公禮,有事拜見你家公子,還請通報一聲。」
「公子稍等。」一個護衛轉身進去,另一個護衛掃視著張毅,弄得張毅怪不好意思的,怎麼站怎麼不自然,有你這麼看人的嘛,看的寒毛都立起來拉,說你那,還看!張毅瞄了瞄那護衛,郁悶地想著。
過了些許時候,一位老伯走了出來,而那剛才進去的護衛在其身後安安靜靜地跟著,那老伯看了看張毅道︰「閣下可是張禮,張公子。」
「在下正是,不知老伯是?」
「老漢是這陳府的管家,打理陳府也有數十年了。」
「不知陳管家出來所謂何事?」
「哎,不知張公子今日可是與我家公子一同出去?」
「正是。」
「那張公子可知今日究竟出了什麼事,我家公子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屋內,連飯都沒有吃,說是累了,要休息,不想被他人打擾。」
「果有此事?」
「確是,公子可知發生了什麼?」
今日不就是去見了那夢欣姑娘一面,怎麼會弄成這樣,說來兩人也都好奇怪,真令人搞不懂,不過,總不至于老老實實告訴你我們是去青樓了吧,這不是典型的賣隊友嘛,張毅搖搖頭說道︰「在下亦不知也。」
「哦,那張公子來此是?」
「明日我等就要返回北海,本來是想向元龍兄告辭的,不過元龍兄既然歇息了,我就不打擾了,還請管家明日傳達一聲。」
「老漢一定告訴公子。」
「那好,在下先行告辭了。」
「公子慢走。」
張毅轉身離去,頗有點遺憾,今日剛陪陳登逛完青樓,都還沒緩過來,明日就要離去,確是急忙了點,不過事事豈能圓滿,還是去下一家吧。
急急忙忙來到糜府,直接說明了來意,那糜竺也是一臉的驚訝,滿是可惜的地說道自從上次一敘,還未好好盡次地主之誼,怎麼能如此就走,糜竺也是好意地挽留,張毅沒法坐了一會,與糜貞嘮叨了些許時間,期間可惜的是沒見到那糜貞小姑娘。
告別糜竺,張毅也是覺得好笑,自己才來到這里沒多久,北海孔融成了自己的世叔,徐州三大世家也跟自己有著莫名的關系,哎,弄個離別也這麼麻煩。
夜晚,彎彎的月亮也好像不好意思看著下面,偷偷地鑽進雲層中,曹府的院子中兩個大男人抱著酒壇牛飲,毫無形象可言,大壇大壇的酒從喉嚨灌入肚月復,火辣辣的,感覺整個人如燃燒了一樣,曹豹毫不顧忌地月兌了上衣,打了個赤膊,這方面張毅就好了一點,只是敞開了上衣,兩人說著過往,談起戰事,當然也說到了曹理,只是不知曹豹酒醒後回怎麼處置曹理,對此,時間如壇中的酒不知不覺地流逝而去。
今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