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毅這幾日過的是十分狼狽,早出門,晚歸家,飯點都不穩定,整個生活作息被打的七零八亂,緣由就是那日以後糜貞是天天氣鼓鼓地來找自己,仿佛要吞了自己似的,好是恐怖。
什麼,你說解釋一下!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女人一旦發起瘋來,怎麼會輕易平息下來,再說了,那樣子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還是先躲幾天,避避風頭。
他漫步于街頭,發現這幾日乞討的難民,閑逛的流民少了好多,看來是勞務處開始發揮作用了。
「公子,公子!」一個小女孩跑了上來。
「穎兒,你怎在這?」他驚奇地問道。
「我替老伯出來買點東西,恰巧看到公子,真是太好了。」
「華老伯?」
「嗯,怎麼了,公子?」
這也太胡鬧了吧,怎麼可以這樣壓榨兒童,人家可只有九歲,就讓人家跑動跑西,忙這忙那,累壞了可怎麼辦啊,實在是太不厚道了。
好似是通曉了公子所想,張穎解釋道︰「公子,是我自己要求幫忙的,整日閑著,卻也是不太習慣,老伯拗不過我,才讓我出來買點東西的。」
這樣說來倒是我想錯了,「不過,穎兒你這般一個人出來是很危險的,現在這世道不太平。」
「可穎兒以前也沒事啊。」張穎越說越小聲,頭漸漸低了下來,兩只小手捏著衣角不斷地扭啊扭,一副我錯了的樣子。
看著委屈的穎兒,他感覺到是自己疏忽了,把人家像金絲雀一樣養著,人家怎麼會快樂,一拍腦門,滿是歉意的說道︰「是我不好,沒想到你們的感受,不該把你們憋在屋內。」
「不是的,不是的,公子現在所給的一切,我跟弟弟都很滿足了。」張穎慌忙說道。
「傻瓜,不用這樣,也怪我一時疏忽沒跟你們說,其實我前幾日幫你們找了個學堂,你跟睿兒回去準備準備,過幾日便可去听課。」
「什麼?學堂!我也能去識字听課嘛?」
「當然,你跟睿兒都可以去。」他伸手撫模著她細膩柔滑的小臉,疼愛道,雖然這世道重男輕女,但自古有錢有權好辦事,依著孔融的面子,塞個女子又有何難,不然像大小喬、蔡文姬等豈不成了花瓶。
「多謝公子,多謝公子。」張穎一下子撲進他的懷里,高興道︰「穎兒也可以識字听課啦!」
他頓了頓,不安地看了看四周,發現並沒有引起圍觀,噓了一口氣,也是,一個八九歲小女孩模樣,一個弱冠之齡的書生少年,一般人都會認為是兄妹,更有甚者會誤以為是父女。
既然沒引起圍觀,他便不好打擊穎兒地熱情,輕輕的伸手喚住她,一絲絲青絲調皮的隨風擺弄在他的鼻子上,有點小癢,有點清香。
「啊,你這惡人快放開那個女孩!」一聲巨響打斷了他的遐思,咦!她怎麼在這兒,糟了!
其實說來也是天意使然,糜貞這幾日因找不到張毅氣憤難耐,無奈听取侍女小蘭的建議上街看看,好寬寬心,結果就見到這副天怒人怨的情景︰一個惡人死死抱著八九歲的小女孩,臉上還露出陶醉的笑容,而那個小女孩則是雙肩抽動,明顯是在抵抗這個魔鬼,我可不能坐視不理。
「還不放手!」糜貞惡狠狠地沖了上來。
放開那個女孩,讓你來?為什麼會這麼巧,讓我在這種地方遇到她,老天啊,你不會在逗我吧,現在好了,真是泥巴掉褲襠,不死(屎)也死(屎)。
張穎听到背後有人叫喊,公子也突然地松開了手,好奇的轉過頭來,這不是上次的那個女子嘛,怎麼感覺很生氣的樣子。
「小妹妹,姐姐來了,別怕!」糜貞伸手去拉張穎,居然發現拉不動,「小妹妹,快松手,到姐姐這里來。」
「糜小姐,其實這事」
「你這惡人不許說話,不許靠近,原以為你是個正人君子,結果連這麼小的姑娘也不放過,真是惡心至極!」糜貞打斷對方的說話,一股腦地發泄了出來。
「我我哎」真是有口難辯啊。
「不許你這麼說公子,公子是好人!」張穎憤怒地拍掉糜貞的手說道。
「公子?你叫他公子?」糜貞驚訝道。
「沒錯,他就是穎兒的公子,有什麼問題嘛!」
「他剛才可是強抱著你,還一副很享受的感覺,還有上次你穿成那樣在他屋子的床上,你怎麼會是他的侍女吶?」
「穎兒就是公子的侍女,只要公子想要,穎兒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拿出來。」
「不會的,不是這樣的,一定是這惡人脅迫你,對不對?」糜貞不敢相信地說道︰「不用擔心,姐姐會保護你的,盡管說實情。」
「你這人怎麼好生奇怪,我都說了我是心甘情願的,真是煩人!」穎兒不耐煩地說道。
「你是心甘情願?怎麼會是如此。」糜貞震驚道,「對了,惡人你倒是說句話啊!」
剛才不讓我說話,現在不還得來請我開口,「好了,好了,你們先別大眼瞪小眼了,這事容我細細道來。」
張毅一路從何如遇到這兩孩子,如何會收留這兩孩子講起,至于那日屋內的事以及今日的意外都草草帶過,主要是講個前應後果,將事情理理清楚。
「糜小姐現在你知道這是個誤會吧。」他對著糜貞說道,哎,終于是說完了,差點把自己也繞進去。
糜貞的臉一會紅,一會青,看看張穎,又看看張毅,兩個人身高就差那麼多,更何況是年齡,跺了跺腳,嘟囔了一句︰「禽獸!」便拉著小蘭跑開了。
什麼,我怎麼還是禽獸,他自嘲地模模鼻子,沒想到事說清了,居然也逃不開「禽獸」二字,看來這輩子是要被釘在這根柱子上了。
他低下頭,伸出食指,彎成勾狀,刮了刮張穎的小瓊鼻,有點嘆氣道︰「你啊你,整出那麼多事。」
張穎感覺公子有點低落,搖著他的手臂,撒嬌道︰「公子,人家錯了,再也不敢了,要不你打人家屁屁消消氣,好不好嘛!」
屁屁,他眼光一亮,精神一震,想起那晚粉雕玉琢的小**蛋兒,手感真是不錯啊,心頭一熱,感覺邪火蹭蹭往上漲,再一看穎兒依戀的樣子,他知道自己又被這小妮子勾引了,真是禍水啊。
「你呀,小小年紀,就說這種話,以後怎麼嫁的出去?」他模著她的小腦袋,不讓她在搖晃撒嬌,擾亂心神。
「人家才不嫁人,人家要一輩子陪著公子。」
「你啊,也就是現在這般說說,待長大了,不嫌我嗦我就很滿意了。」
「嗯?公子怎麼可以這麼說自己。」張穎翹著小嘴不滿道︰「對了,剛才那位姑娘跟公子是什麼關系?」
「怎麼,你很好奇?那我偏不告訴你!」
「公子壞。」張穎兩只小手捏著他的大手,整個身子匐在他的肚子上說道︰「公子說嘛,穎兒好想知道!」
「好好好,真是拿你沒辦法。」他頹然道。
「嘻嘻,快說。」
他像講故事般地又將與糜貞地相識,相知,不沒有相知,給講了一遍,反正也沒什麼需要隱瞞的地方。
「公子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姑娘。」
「怎麼會?」
「明明就有,你剛才說的時候一臉微笑的樣子。」
「有嘛?」他捏了捏自己的兩頰,「咦,不對,你小小年紀這麼在意這事干嘛?」
「人家不喜歡那姑娘,公子,你能不能不理睬她啊。」張穎一臉的不情願,弓著身子說道。
「你不會吃醋了吧?」難以想象,人小鬼大啊。
「吃醋是什麼啊?」
「你個小腦瓜子,怎麼這麼愛問東問西啊。」他拉起她的手,「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哦。」張穎有點失望道︰「公子,什麼時候我們再出來啊。」
「只要,你喜歡,我們可以天天出來。」
「真的,太好了。」她拉拉了公子,示意他彎腰,然後突然襲擊,在臉龐上吧唧一聲,接著輕笑著逃開。
他模著臉龐,腦中浮現出一個很荒唐的想法,我居然被人調戲了,還是個小姑娘,真是太可惡了,我要調戲回來。
吃醋一詞是唐朝才出現的︰唐太宗為了籠絡人心,要為當朝宰相房玄齡納妾,但房夫人堅決不同意,太宗無奈,只得令其在喝毒酒和納小妾之中選擇其一,未曾想,房夫人確是剛烈,寧願一死也不屈服,結果當房夫人含淚喝完後,才發現杯中不是毒酒,而是帶有甜酸香味的濃醋。
與此同時,太史慈和臧霸帶著大軍已經從東門而進,班師返歸。
張毅剛回太守府,**都沒座熱,就見太史慈和臧霸帶著一個比自己稍大的漢子走了進來,「子義,宣高,你們這麼快就回來啦,咦,這位想必就是龍羽吧。」
「在下正是龍羽,看你樣子,就是張毅吧,不知道你說的話算不算數?」
原來張毅那日查了案底,發現龍羽是為父殺人,且劫財不傷人乃是听了母命,便知道他是個孝子,這就好辦多了,派臧霸去白龍寨,說動其母親,說是可以為其正名,同時承諾給所有的寨民一個新的生活,沒想到這龍羽還是不放心,竟然孤身一人來試探究竟,真是一條漢子。
隨後的事就很簡單了,張毅讓人帶龍羽下去看看為寨民準備的事物,好安其心,龍羽也確實滿意,說是要再看幾日。
「子義啊,那事查的怎樣了?」張毅送走龍羽對著太史慈說道。
「公子,子義親自查訪了一番,听聞那人已經死在了黃巾賊之手。」
「哦!這幾日你也累壞了,下去休息吧。」
「是,公子。」
他嘆了口氣,沒想到害死原先自己家破人亡的奸臣已經死在了黃巾軍手里,這麼說來,自己也算間接承了黃巾的人情,現在應該也只剩下那罪魁禍首趙忠了!
大漢的風雨又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