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可是在那丫頭身上做了記號的,你們自己掂量著點!」
冰冷的話語擲地有聲,字字敲擊在每一人的心中,不約而同的震驚在他們未被蒙上的雙眼中浮起,主上何時對一個人這般上心過!
「是!」
雖然震驚,但是主上的話從來不允許受到質疑,對于主上的話,他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謹記遵守!
「咚咚咚!」
敲門的聲音把軒轅宸玥從思索中帶回到現實,「請進。za」
來人一定不會是弒血,他可不是那種會敲門的人!
果然,走進來的是一個黑衣人,從身段上來看,是之前負責照顧軒轅宸玥的影五。手里拿著一個托盤,上面擺著些許食物。
軒轅宸玥抬眼看了一眼影五,她看著自己的眼神有些復雜,有些矛盾,不知道是出于哪些原因,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影五不希望自己在這里久留!
「你想說什麼就說吧!我不會看人家臉色,你也不要用你那雙眼楮盯著我!」軒轅宸玥從床上跳下來,不怎麼和善地說道。
影五放下托盤,站在桌邊看著軒轅宸玥走過來坐下,優雅地開始進食,「我希望你可以離主上遠一點,最好能消失在主上的視線中。」
「你喜歡他?」軒轅宸玥回頭看了一眼影五,卻沒有發現有任何跟喜歡沾邊的情緒出現在她的眼里,「那為什麼?」
雖然她確實很想離開這里,離那個惡魔遠一點,可是她辦不到啊!她還是沒辦法在沒有人的幫助下逃離這里。或許現在身邊的這個人可以利用一下,但是絕對不能在她面前示弱。
「主上對你很不同,而你,只會成為他的拖累。」影五淡淡地看著軒轅宸玥,「而且,你在這里的時間越長,對我們這群人來說,就越是折磨。如果不是主上有命令,你恐怕沒辦法安然在這城里度過三天。」
「哦!可是我不知道怎麼離開。」軒轅宸玥還是一副絲毫沒所謂的意思,「反正你們主上都下了命令,我也不用擔心被你們給分食了。」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送你出城。」影五開口道,這是他們合議之後得出的結論,無論如何,都要把軒轅宸玥給送走!絕對不能讓她影響到主子的大事!
軒轅宸玥偏過腦袋,疑惑地看著影五,就像是看一個傻瓜一般,「我為什麼要離開?成為應該有不少高等級的靈獸吧,你要是想讓我送死就直說,何必這麼彎彎繞繞的!」
雖然條件很誘人,但是考慮到種種因素還是要慎重行事,萬一剛出城的就被靈獸給吞了,多劃不來啊!
「而且,據我所知,弒血最近一段時間好像一直都在城內,你想怎麼避過他送我出城?別到時候我沒走成,把你自己給搭進去,還連累我。」軒轅宸玥淡淡地說道,「你可以出去了,我沒興趣拿我的命當賭注。」
軒轅宸玥背對著影五喝水,沒讓她看到自己眼里閃過的精光,沒想到自己剛在想著怎麼離開,老天就送來的幫手,還真是貼心啊!逃走的問題總算是有著落了,她相信,影五,一定會相當設法地送自己離開,機會,只有一次,不容錯過。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影五選擇的時間一定會是所謂的那人抵達城北的時間,只有那個時間,弒血會出城,而她就有機會離開了!不過該怎樣才能讓她帶自己去城北呢?她可是很想確認一下他們口中的「那人」到底是不是她要找的人。
「這個你放心,只要你答應,我自然會去準備。」不出軒轅宸玥所料,影五果真是如此回答她的。
「哦?」軒轅宸玥轉過身,與影五對視,墨綠的瞳孔里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光澤,「看來我的存在果真是不討人歡迎啊!既然如此,那就按你說的做吧。在這城里荒廢光陰對我而言也算不上什麼好事。」
見軒轅宸玥應下,影五才滿意地收拾起碗盤,轉身就要離去,卻听見背後的軒轅宸玥悠悠地說道,「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影五驀地回頭,看著軒轅宸玥的眼神也連帶著凌厲幾分,竟然還敢提條件,膽子還真不小呢!不過也是,若是膽子小,怎麼會答應自己的提議呢?
「我要從北門離開。」
簡短的七個字,讓影五的臉色大變,沒有立刻答話。
「怎麼,辦不到嗎?」墨綠的瞳孔轉向僵在原地的影五,「辦不到的話就免談。」
影五瞪著軒轅宸玥,端著托盤的手恨不得都要把托盤給捏碎了,「你明明知道那天主上可能也會出現在北門!」那天她稟報消息的時候可沒有避著她!她竟然還提這樣的條件!不是擺明了讓自己去送死嗎?
「非也非也,你知不知道,一句話叫做,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本公主就是因為北門有弒血才去的!有弒血的地方,一定有他的對手,那時候,她就能夠知道自己想知道的。
影五的眼神閃爍了許久,話雖是這麼說,但是,「我需要想想才能答應你的要求。」
「我等你的消息。慢走,不送。」
說完,軒轅宸玥便起身朝里間走去,不再去看影五的眼神或是動作。那都與她無關,走或不走,她只要知道一個結果就可以了。
不過她相信,影五一定會答應送她離開的,無論她要去的是哪里。
盤膝坐在床上,軒轅宸玥沉下心神,專心修煉。不管身處何地,都不能夠放松修煉,她可不想成為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在她修煉期間,弒血來過一次,見她在修煉,也不知道出于怎樣的心理,默默地又離開了軒轅宸玥所在的房間。或許在他心中,也隱隱期待著軒轅宸玥能夠快點成長起來吧!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軒轅宸玥再沒有他出過房門半步,修煉佔據了她所有的時間。
第四天快要結束的時候,影五才再次向她提起送她離開的事。hi
「我送你到北門。」影五在軒轅宸玥要回去內室的時候說道。
「什麼時間?」軒轅宸玥嘴角的笑容在听到這句話之後深了幾分,眼中的閃爍著自信的光芒,他們果然同意了她的條件!
「明天我會來接你。」影五說道,端起托盤離開房間。
轉頭目送影五離開,墨綠的瞳孔光芒妖異,妖媚惑人。做出這樣的決定對他們來說應該是有不小的風險的吧。果然自己在這里是不受歡迎的啊!
也多虧了他們不歡迎她,這樣她才有擺月兌那個惡魔的機會,不是嗎?
時間的刻漏緩緩流逝,軒轅宸玥靜靜地在房間里等候著那個可以帶自己離開的女人,不焦不躁,仿佛離開與否與她一丁點關系都沒有。
「咚咚咚!」
「請進。」
「把衣服換上。」影五一進來就丟給軒轅宸玥一套黑衣,示意她換上衣服。
軒轅宸玥淡淡地看了一眼手中的黑衣,跟影五身上的面料一模一樣。意料之中的喬裝。
不過軒轅宸玥換好衣服之後,影五看著軒轅宸玥一頭墨綠的頭發皺眉,這顏色實在是太顯眼了,拿出一條黑色頭巾來,「把頭巾也系上。」
軒轅宸玥自然是乖乖地系好頭巾,這種涉及到她逃跑的大事怎麼能夠疏忽呢?能減少點風險就減少一些風險吧。
「跟我來!」
待到軒轅宸玥穿戴好,影五就帶著她從房間出來,大模大樣地朝著高塔的大門走去,留在塔中的人目不斜視,似乎沒有看到這兩個打算離塔的人。
果然是串通好了的!軒轅宸玥微微垂下的眼閃過一道幽光,不過這樣更好,更有利于她離開不是嗎?收斂好自己周身的氣息,連靈魂氣息也隱藏起來,緊緊跟隨在影五身後,在這滿是黑色的城池中彎彎繞繞。
一邊走,軒轅宸玥一邊打量周圍的景物,暗暗慶幸自己有人帶路,否則她一個人穿梭在這千篇一律的黑色牆壁中間,百分之百的迷路!
逃跑的路途意料之中的遙遠,讓軒轅宸玥再次嘆了一句這城池果然不是一般的大!
「你能快些嗎?」影五催促道。
「可以。你走在前面,我會盡量跟上你。」軒轅宸玥點頭,清楚地明白如果不抓緊時間的話極有可能再也沒有逃跑的機會了!
影五加快速度,卻驚奇的發現軒轅宸玥竟然可以從容地跟上。再次加快,也還是能夠跟上,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就這樣邊走邊加速,直到影五發現軒轅宸玥跟地有些吃力的時候,才稍稍放緩速度。不過這已經讓她很吃驚了,沒想到這個少女竟然能跟上她發揮了八成實力的速度!
在這樣的速度下,兩人走了大概一個時辰左右的時間才抵達北城門下方。
「一會我只送你出城門,你自己小心一點!」影五低聲交代道。
弒血現在還不在城上,此刻是出城最佳時機。
軒轅宸玥點點頭,她可沒那麼笨,一定會小心注意不要被弒血揪回來的!
兩人走到城門下,影五對兩邊的人打了個手勢,城門便緩緩打開一道可以供一個人出入的縫隙。軒轅宸玥很有眼色地迅速鑽出去,然後就看到城門緩緩閉合。
「多謝了!」軒轅宸玥透過縫隙朝著影五微微一笑,墨綠的瞳孔閃動著得逞的光芒,看得影五瞳孔一縮,這丫頭竟然是故意利用自己離開城池的!不過也好,最好永遠都不要再見到她!
目不轉楮地看著城門緩緩閉合,軒轅宸玥才真的松了一口氣,對著已經合上的城門招招手,「再見了!呸,是永遠不見!永別了!」她才不要再次回到這個城池里!回到弒血的手中!
關上城門,城下有相當一片地域籠罩在黑色的陰影中,很好地掩藏了軒轅宸玥的身形,讓她有充分的時間看清城外的景象。
遠處還是有光線灑在大路上,柔和而明亮,這也就預示著軒轅宸玥將會有一段極為漫長的「光明大道」要行走,這其中的危險性是顯而易見的,如果不抓緊時間,不小心謹慎,那麼她此次的出逃計劃肯定就會落空!以後再想要出逃,那可就是難上加難了!
細細觀察了一番,前面的一段路上應該有不少弒血的眼線,不知道影五有沒有跟他們串通好,不過就算沒有串通好,軒轅宸玥也還是極有信心能夠躲過那些人的監視,只要這期間弒血不突然出現,一切都好說!
這一片雖說是城北,但大道的方向卻是向西北方延伸,一路平坦,只有靠近岩壁的兩側有些許巨大的石塊零星分布著。
深吸一口氣,壓抑住自己興奮的心情,軒轅宸玥就朝著西面崖壁下一塊巨石飛掠而去。那塊巨石處于城池陰影的籠罩下,距離並不算遠,軒轅宸玥輕松抵達演示後方,遮掩住自己的身形,打算繼續行進。
很少有人能夠一直幸運到老,一般人都會在享受完一段充滿幸運的時間後,迎來一件很不幸的事。
鋪天蓋地的威壓突然籠罩這片大地,讓軒轅宸玥心髒猛地一陣狂跳,是弒血!來的還真是時候!不偏不倚,在自己剛剛出城的時候來了!
即使恨得牙癢癢,但卻不能有絲毫動作,乖乖地躲在岩石後方,努力收斂起自己所有的氣息,不敢有絲毫動作,連進入乾坤鐲都不敢。
整個人進入乾坤鐲會引起空間小幅度的波動,足以引起弒血的注意,到時候就真的死翹翹了!
城門之上,弒血獨自一人站在高處,俯視整片荒涼的土地,「人來了嗎?」
夾雜著神力的聲音傳出很遠很遠的距離,讓軒轅宸玥神經高度緊張起來。看來他們等的人就快要到了,答案很快就能夠揭曉了!
「回主上,就快要到了。」
很快,離城門最近的一個黑衣人出現在城門下,向弒血稟報消息。
弒血點頭,一揮手,「都撤了,回城!」
「是!」
轉身向後方比了個手勢,只見數十道黑影「嗖嗖嗖」地出現在城門下,城門緩緩開啟,又緩緩合上,軒轅宸玥的視野里就只有弒血一個人了。
此刻除了軒轅宸玥無比揪心之外,城里的影五也緊張地不得了,那丫頭剛出去,主子就上了城門,千萬不要發現她啊!
偷偷地瞥了一眼站在城牆上一動不動的主子,大概是沒有發現那丫頭吧,她也是時候回去了,塔里的情況不知道怎樣。
軒轅宸玥靠在岩石後方,一動不動,雙眼緊閉,如同一件死物一般;城樓上,弒血的衣袍在淡淡的水波中蕩漾,冰冷地如同一尊雕像,靜靜地眺望遠方。
而遠方微微亮的路上,似乎在一瞬間多了一道黑色的身影,海藍色的長發被高高束起,長長的劉海遮擋住同樣色澤的眼楮,看不清是怎樣的眼神閃爍在其中。
躲在岩石後面的軒轅宸玥心髒猛地狂跳起來,但是她不敢睜眼,她害怕自己一睜眼,就會暴露自己的位置,而她此時,距離弒血比較近,她不能冒這個險!
「終于來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竟然讓你折回我暗城。」弒血眯著眼看著遠方漸漸走進的男子,輕聲呢喃,卻清晰地傳入城下的每一個角落。想必也是傳進了海墨汐的耳中。
「我是來要人的!」海墨汐緩緩走來,身上的黑暗氣息濃郁,可見之前在他身上發生了不少事情,以至于整個人的氣質都改變了不少。
軒轅宸玥在听到海墨汐的聲音的時候,有一瞬間的愣怔,若不是心髒隨著他漸漸接近而瘋狂跳動,她可能根本沒辦法將這樣的聲音與之前記憶中海墨汐的聲音聯系在一起。
原本的海墨汐的聲音溫暖而有磁性,現在卻變得低沉,還帶著沙啞,有濃濃的散不去的孤冷黑暗在其中,讓人听著就覺得恐懼,仿佛有無盡的黑暗籠罩著自己。
這不同于弒血讓人戰栗的陰冷,也不同于他那種與生俱來的黑暗,而是在某種環境中積累出的黑暗,但同樣地讓人懼怕。
墨墨,我的墨墨,這些年,你到底經歷了些怎樣的黑暗?軒轅宸玥的眼角滑下一顆淚珠,無力地靠在背後的岩石上,好心疼,好心疼的感覺在心口蔓延,卻偏偏不能肆意宣泄。不僅如此,還要壓抑住自己不穩定的情緒,隱藏好自己。
「要人?」弒血冷笑,「我暗城何時有你要的人了?倒是你,拿了我暗城的東西,不應該還回來嗎?」
「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海墨汐在陰影和光明的界線出頓住腳步,冷冷地說道。
「是麼?既然如此,能不能要到人,也要看你的本事了!」弒血說著,飛身而下,一把黑色的鐮刀出現在他手中,向海墨汐攻去。
海墨汐足尖一點,身形飛速後退,三叉戟出現在掌心,擋住弒血的攻擊。
兩人都是神尊級的強者,攻擊的余波擴散向四方,在岩壁上,城牆上,劃出一道道深深淺淺的痕跡。
碎石滾落,更有許多岩石在他們的攻擊余波中化作齏粉,讓軒轅宸玥一陣膽戰心驚,害怕他們一個不小心就將自己藏身的這塊石頭給劈了!
兩人在這片空地上斗得那叫一個天昏地暗啊!黑色的靈魂力與金色的神力踫撞,巨大的能量余波朝著四方擴散。
軒轅宸玥瞅著形勢不對,也不管那麼多了,趕緊躲進乾坤鐲里!
果不其然,在她鑽進乾坤鐲的後一秒,她藏身的巨石化作一堆粉末,將她的乾坤鐲給掩埋起來,很好地做了一番掩飾。
進入乾坤鐲的軒轅宸玥也不敢去窺視外面的場景,只能在空間里面急的團團轉。
外面的戰況很是激烈,海溝底部的海水劇烈地動蕩起來,連帶著水中的那些碎石也隨波逐流,到處飄蕩,整個場面一片混亂。
「沒想到能在這里遇到跟主子勢均力敵的人!難怪能夠奪走黑暗精靈!」城內的人合力撐起結界,以求兩人的戰斗余波不要毀了這座城池!
「別那麼多廢話!再不用心頂著咱們就得玩完了!」
神尊強者的攻擊,就算是余波,也夠他們這群人喝一壺的了!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多叫些人過來幫忙!」
城外的兩人那絕對是越打越興奮,大招一個接一個地朝著對方轟炸。
「龍之咆哮!」
「魂之魅影!」
「••••••」
「海神之怒!」
「破滅之鐮!」
雖然大招是看得人眼花繚亂,但是抵擋著余波同樣讓他們眼冒金星,真的快要支撐不住了!他們的結界已經開始有裂痕了!如果他們再打下去,暗城就要毀了!
最後一招發出,兩人都被震開,各自落在海溝的兩壁下,弒血橫著一柄黑氣繚繞的鐮刀,正是他用靈魂力凝聚出來的武器,海墨汐手持海族神兵三叉戟,相互警惕著對方的動作。
他們這稍稍的一個停頓,頓時讓城牆上的一批人松了一口氣,我滴個大神啊,你們終于消停了一會,千萬千萬再等一會再打啊!
一群人癱坐在城牆上,卻還不忘朝著下方觀望,免得他們又打起來,殃及他們這些池魚。
「不好了!不好了!」影五匆匆忙忙地沖到城牆上是,神色驚慌,「主子去哪兒了?」
趴在城牆上的一人無力地動動胳膊,「主子在下面呢!發生什麼事了?這麼驚慌?」
「主上!人不見了!」影五連忙走到城牆邊上,沖著下方大喊道。
城下的弒血一听到這話,立刻就抬頭看向城頭上的影五,見她神色倉惶,不像是作假,立刻飛身上了城樓,也不管城下的海墨汐了。
「怎麼回事?」弒血整個人都覺得不好了,自己這才離開高塔多長的時間,人就不見了?
「回主上,今天那丫頭讓屬下帶她到城里走走,屬下便也沒有多想,帶著她在城中轉了兩圈。屬下走在前方,在城東有一個三岔口的地方把人給弄丟了。屬下失職,請主上責罰!」影五跪在地上,不敢抬頭去看弒血。
雖然城樓上的人都覺得影五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主子因為這件事而錯過了對付海墨汐的絕佳機會,但從另一方面來說,也挽救了他們這群人,讓他們更深刻地認識到把那丫頭給弄走是一件多麼正確的選擇!她對主上的影響太大了!
剛才要不是主上趕到,估計那丫頭必然會死于城外那些兄弟們之手,將主上的弱點完全根除!不過,剛才那一站,似乎都沒有看到那小丫頭的影子,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算她走運,要是下次再遇到她,他們一定不會手軟!
「今日本王便饒過你,下次你最好能乖乖把黑暗精靈給交出來!」弒血瞥了一眼城下的海墨汐,張狂地說道。
「哼!那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海墨汐同樣冷聲回道,手中緊握著三叉戟,直到弒血的背影消失在城樓上才稍稍放松。
腳步挪動,彎腰拾起剛才被自己踩在腳下的鐲子,海墨汐抿抿唇,沒想到她自己竟然逃出來了!剛才他落在此處的時候便發現腳下不對勁,但是礙于弒血在對面,不敢輕舉妄動,好在他突然離開,才讓他能夠如此隨意行動。
「主上,為何不趁此機會奪回黑暗精靈?」
果然,弒血突然終止戰斗,回來尋人讓許多屬下更是不滿軒轅宸玥,深信讓她離開是正確的,只可惜沒能將她解決掉。
「給本王閉嘴!讓你們去找人,怎麼這麼多的廢話!」弒血冷冷地掃了眾人一眼,不悅道,「要是找不到人,本王唯你們是問!」
「主上,這••••••」一種黑衣人面面相覷,沒想到主子竟然這麼在乎那丫頭!可是現在那丫頭已經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他們如何能夠找到她!
「主上,人是我弄丟的,您要罰就罰我好了!跟大家沒有任何關系!」影五「咚」一下跪在地上,向弒血請罪。
「你的錯本王自然會罰,可是你們這麼多人連一個小丫頭都找不到,本王要你們何用!」弒血站在眾人身前,臉色陰沉地能滴出水來了。
之前他在軒轅宸玥的頭發上留下了自己的一絲靈魂力,不僅是為了防止有人對她不利,更是為了防止她私自逃跑!現在倒好,絲毫感受不到靈魂力所在!
弒血不清楚自己為什麼在听到「人不見了」的時候就不受控制地想往回跑,他給自己的理由是那家伙來這里多半是為了那小丫頭來的,那丫頭不見了,估計他也不會在此久留,為了能夠拿回黑暗精靈,他必須要把那丫頭握在手里!
剛才的那場戰斗,弒血清楚自己沒辦法勝過海墨汐奪回黑暗精靈,所以只能把希望賭在軒轅宸玥身上,可沒想到她竟然跑了!
見弒血著實動了怒氣,眾人不敢有所耽擱,只好匆忙趕往城中,作尋人模樣。可是軒轅宸玥此時已在城外,他們到何處去尋?
「主上未免有些太關注那丫頭了,若真的將她找回來,以後必定會成為主上的拖累!」黑衣人三五個一群,就在城中像模像樣地搜尋起來,商討著一會應對的策略。
「就是,剛才那是多好的機會,若是主上能夠趁機拿下那小子,不就能拿回黑暗精靈了嗎?」
「可是你們看,主上一听到那小丫頭出事的消息,就立刻放棄了,也不知道主上是怎麼想的。白白浪費了一次機會,也不知道下一次什麼時候才能逮住那小子!」
「我倒覺得主上不是那麼感情用事的人。主上肯定有另外的打算,今日一戰,恐怕不是主上不想戰,而是沒有再戰的必要,兩個人勢均力敵,再打下去,暗城就要毀在他們的戰斗之中了!」
「你說的是,可是想想還是覺得窩火,不就是一個小丫頭嘛!至于這麼興師動眾的嗎?倒不如直接跟主上說清楚了,那丫頭被我們給放走了!」
那人說著,發現身邊的幾人都兩眼驚恐地看著自己的身後,頓覺不妙,僵硬地轉過身子,發現弒血正一臉陰寒地看著自己,不禁吞了吞口水,「主••••••主上!」
「是你們把那丫頭給送走了?嗯?」弒血涼涼地說道,「本王一直不知道,本王竟然有你們這樣的一群忠心的好屬下啊!」
「主上!我們是擔心您才••••••噗!」
不等他把話說完,弒血一掌就把他拍飛,重傷趴在地上,「給本王領罰去!一人八十鞭!」
八十鞭!絕對的重罰,他們受罰的用的鞭子不是普通的鞭子,而是斷魂鞭!每一鞭下去都是痛在靈魂上,這可比身體挨八百鞭還要痛上十倍!
「還不快去!」又是一聲厲喝,弒血原本就陰冷的氣質更加冰冷,凍得這群人直打哆嗦。
「是!」
弒血盛怒,誰都不想在這個時候再去招惹他半分,趕緊的回去領罰,早罰早完事!咬咬牙,八十鞭啊!主上這一次真的是動怒了啊!
宸玥嗎?很好!你竟然趕給我逃!看我不把你揪出來我就不叫弒血!弒血冷冷地看著空空蕩蕩的街道,嘴角的笑容血腥而冰冷。
此時城北的海墨汐拿起鐲子,飛速遠離暗城,這里實在是太過危險,不是說話的地方。
待在乾坤鐲的軒轅宸玥完全不知道現在外面是怎樣的情況,更不知道乾坤鐲被海墨汐拾起,一同離開暗城。
「宸玥,出來吧!」海墨汐用最快的速度跑了約一個時辰左右的時間,躲進一個山洞中,拿出乾坤鐲輕輕喚道。金色的神力在掌心浮現,緩緩匯入乾坤鐲中。
下一刻,一個縴細的身影就出現在海墨汐眼前,還是一身黑衣,頭巾已經不知道被丟到哪里去了,墨綠的長發散落在肩背上。
少女一出現,就撲進海墨汐的懷里大哭起來,「墨墨!墨墨!墨墨!」
海墨汐抿了抿唇,還是伸手拍了拍軒轅宸玥的背,無聲地安撫她波動劇烈的情緒。
蔚藍色的眼楮垂在稍長的劉海下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似乎是安撫起了作用,軒轅宸玥的哭泣聲漸漸減弱,但還是將臉埋在海墨汐的胸膛里抽泣。縴細的身軀在微微顫抖,說不盡的委屈都化作眼淚,落進海墨汐的衣衫里。
之前感受到海墨汐到來的那一刻,她就差點情緒失控,進了乾坤鐲以後她已經哭了一場。可是當真真切切地看到海墨汐、擁抱到他的時候,軒轅宸玥還是沒忍住又哭了出來。
想想自己一來到千幻世界就得知他去世的消息,後來又得知他可能還活在世上,費盡心思尋到了這里,在沒看到他的那些日子里,她每天都在擔心著,害怕著。這些天,她從來沒有去檢查過水玲瓏,她害怕自己找不到那小小的印記,失去最後的希望。
現在她終于可以放下心了,她看到了活生生的他,而不是一個簡單的靈魂印記,真好。
「不哭了。」海墨汐憐惜得拍著軒轅宸玥的背,他能夠感受到那溫熱的淚水透過他的衣衫印在他的胸膛上,她的每一滴淚,都在讓他心底的決定一點一點的崩潰。
「宸玥,不哭了。」
此時此刻,他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其他的話,所有的言語在這一刻似乎都沒有了意義,一切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海墨汐緊緊地抱著軒轅宸玥,她的個子長高了許多,剛好能將臉埋進自己的胸膛,剛才的那一瞬間,他沒能看清她的模樣,想來應該也是漂亮許多了吧。
將下巴輕輕放在她頭頂,鼻尖是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干淨柔軟,讓人眷戀。
海墨汐沒想過自己真的能夠這麼快就見到她,本以為她就算來到千幻世界,也是先回東大陸,回一趟魔族,可是她竟然首先來找自己了!
這樣的她,叫他怎麼舍得?
「以後再別哭了,眼楮都哭腫了。」
好不容易軒轅宸玥才止住了抽泣,海墨汐把她從懷里拉開一些,手掌覆上她哭得通紅的眼楮,有些無奈。
略有些低沉沙啞的聲音帶著暖暖的感覺,讓軒轅宸玥心生喜悅,果然墨墨不管變成什麼樣子,都會很溫柔地對自己。
「你嫌棄我了?」軒轅宸玥拿開他的手,瞪著他。
不過那兩只通紅的眼楮配上那樣的眼神,著實沒什麼威懾力,反而更讓人心生憐惜。
微涼的掌心再次覆上軒轅宸玥的眼楮,擋住了她的眼神,「沒有。」
「宸玥沒有回東大陸嗎?」從軒轅宸玥來到千幻世界直到現在,海墨汐一直關注著她的動向,這丫頭都沒上過大陸。
「誰讓我從傳送陣一出來就被丟在東海域上空!」軒轅宸玥撇撇嘴,同樣很是無奈,「差點直接掉進海里喂魚去了!」
「呵呵!你這不是好好的嘛!」海墨汐笑笑,揉揉她的腦袋,「不過你也有些太亂來了,竟然以這麼低微的實力來闖暗之海溝!」
軒轅宸玥俏皮地吐吐舌頭,「那我這不是找靠山來了嘛!有墨墨在,就不怕我實力低被欺負了。」
軒轅宸玥讓海墨汐的臉色一變,然而她卻因為眼楮被海墨汐的手擋住沒有看到這微妙的變化,直覺海墨汐一瞬間的沉默有些不對勁。
「墨墨,你怎麼了?你••••••生氣了嗎?」軒轅宸玥想眨動眼楮,然而卻以失敗而告終,怯怯地問著海墨汐。
海墨汐抿了抿唇,「嗯,很生氣。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有多危險!萬一你在這海溝里喪命,你有沒有想過?有沒有想過凌天叔叔和淑姨的感受?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這一次,如果我已經離開暗之海溝,你要怎麼從暗城里逃出來?」
海墨汐凝眸訓斥道,略帶沙啞的嗓音帶著軒轅宸玥無法反駁的語氣。
「我知道錯了。墨墨。」軒轅宸玥垂著腦袋,小心翼翼地拽拽海墨汐的衣角,「可是我一想到墨墨生死不明,就什麼都考慮不到了,我只想用自己的眼楮證明,我的墨墨還活著。」
軟軟的睫毛在掌心顫動著,有眼淚暈濕了掌心,海墨汐急忙拿開手,替軒轅宸玥擦掉眼淚,「好了好了,不哭了啊!我不是沒事嘛!乖,不哭了。」
將軒轅宸玥再次拉進懷里,她說的他都知道,他不也是一樣麼,感知到她在暗城,即使知道她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不也是不管不顧地就跑了過來,也幸好他過來了!
沒想到這一次會在這里撞見弒血,那個傳聞中九幽的最高領導者,不過很遺憾,自己沒有那麼強大的實力擊敗他,即使借助黑暗精靈的幫助,也只能跟他打成平手。
「對了,墨墨,海清說你留在皇城的魂燈熄滅了,那是怎麼回事?」軒轅宸玥止住眼淚,將話題轉移。
听到軒轅宸玥的問題,海墨汐的眼神就冷了下來,「那不是我的靈魂印記。」
「我在回海族之後,就發現東海域內部有奸細,父皇一直下落不明也是那奸細搗的鬼。」海墨汐松開軒轅宸玥,往後面的岩壁上一靠,「但是我想盡了辦法,都沒能查出這奸細到底是何人。」
「直到兩年前,我被設計進入這暗之海溝。在前來海溝之前,我被要求點亮魂燈,以此昭示我仍活在世上。與我同行的眾人也以此點亮魂燈,擺在我皇子宮的大殿中。」
「在臨行前一晚,我拿走了自己的那盞魂燈,換上了與我同行的一位侍衛的魂燈。因為我知道,當我前往暗之海溝之後,一定會有人來追殺我,而我如果能夠僥幸逃生,也定然逃不過他們的眼楮。」
「在暗之海溝的邊緣,我們果然遭到了埋伏,跟我同來的人幾乎都在那場埋伏中喪命,而我,也是被迫跳進這暗之海溝。也從那時,才知道,海族中與九幽那些人勾結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海天宇!」
說到這,海墨汐的嘴角勾起一抹略帶蒼涼的笑容,蔚藍的瞳孔卻是一片怒火。
「父皇一直把他當做親弟弟,他卻那樣對父皇!罪無可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