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色簡陋的房間里,少女肥胖的身體困難的擠入小椅子中,她嘟著血紅的豬唇,看著銅鏡里的自己,一襲大紅嫁衣,臉上粉牆,濃妝艷抹,頭上珠花輕搖,她放下手中的唇膏,無奈一笑。
離府世代為官,她那應該叫爹的人更是皇上跟前器重的大臣,而她身為離府四小姐,嫁人這等大事卻無一人給她裝扮,更別提那些大娘二娘三娘,還有她娘了,她們早早不見蹤影,只剩下她自己在那臉上抹來抹去的。
可惜啊!她只能說她離鴿筱不是什麼好料,人長得肥胖難看不說,而且從不打扮的她,現在更是不知從何下手,所以咯!可想而知,原本難看的臉上更像是僵/尸復活,嚇死人也不必嘗命。
踫——
突然,一名綠色衣服的丫鬟把門一踢,慢悠悠的走了進來,眼楮瞧也沒瞧她一眼,便鄙視道︰「我說四小姐啊!就你這模樣還要裝扮嗎?我看是浪費了那些胭脂紅粉,而且……」丫鬟說著幸災樂禍嬌笑,看好戲似的高傲看著她。
離鴿筱低頭不語,她只是怕怕的偷偷瞄著那個從小跟在自己身邊的丫鬟古晴,她一身中等的綠色荷袖裝,高雅漂亮的白珍珠在耳下劃出閃眼的光環,古晴那一身上下都要比她這主人穿得還體面,別人不知道也總是以為古晴才是小姐,而她才是丫鬟。
「我跟你說話呢!你听見沒有?」古晴見她不語,不耐煩的上前擰了她一把,離鴿筱受痛的把手一縮,眼里含淚,聲音顫抖回道︰「听……听見了。」
「听見了,那你怎麼不問我話?難道你不想知道新郎為什麼這麼晚還沒來嗎?」古晴臉上盡是壞壞的笑容,這個丑八怪,憑什麼做她小姐?一個什麼都不如她的人竟然是離府的四小姐,真是氣死她了。
「為什麼?」離鴿筱總算問她話了,因為她也想知道新郎官為什麼沒有來,眼看這吉時都快過完了,可是不要說人影了,就連鞭炮聲都沒听著,整個離府死氣沉沉的,比疼她的劉媽過世時都還要安靜。
劉媽是離府的廚房里的下人,在她從小的記憶里,就只有劉媽會偷偷對她好,因為劉媽也會怕大娘二娘三娘她們會責怪她,所以劉媽每次給她送好吃的,都要偷偷模模的,可惜劉媽兩年前去世了,而這若大的離府就再也沒人會對她好。
其實她不在意別人會不會對她好不好,她只在意她們為什麼都會討厭她?就連爹也從來不理她,不抱她,娘更是從小就說她是賤貨,沒用的東西,高興的時候,娘就會丟一兩件她不要的東西給她,要是不高興了,她還會莫名其妙跑到她房里打她一頓,還會罵她是雜種,剛開始,她還會問娘為什麼,可是久而久之,習慣了,她也就懶得再問,不想再問了。
「為什麼?」古晴張著紅唇格格嬌笑︰「你還好意思問為什麼?那當然是因為你長得太抱歉,人家听了就嚇跑了咯,人家張公子呀!是寧願要我這丫鬟也不要你,我告訴你哦,張公子可是說了,下個月就會將我抬進張府大門,到時我就是張府的少女乃女乃了,而你,不過是一個沒人要的棄婦。」
「這怎麼可能啊?張公子與我從小就有媒妁之言,他怎麼可以那麼對我?我爹娘他們怎麼可能會同意?」從不為自己爭取的離鴿筱忍不住顫抖,她急忙從椅子上站起,她不相信,她不相信老天對她那麼殘忍,難道爹娘他們都不為她爭取嗎?就那麼任由張公子退婚?難道爹娘不知道退婚意味著什麼嗎?他們為什麼要那麼對她?她到底還是不是離府的女兒啊?